8 若即若离1(1 / 1)
伊宛早上七点就醒了,旁边早已没有了人影。她的头探出来,开始回想昨晚。
昨晚吻完之后,伊宛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夕树从后面抱着她的关系,所以她才能安心入睡,并且能感受到丝丝温暖。
然而她半夜的时候醒过一次,可能因为下大雨的关系。雨滴重重的砸在窗户上,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黑夜里她躺在他的怀里,双手环绕着他,伊宛抬起头,就看见他沉睡着俊俏的脸庞。他的眼睛紧闭着,呼吸均匀,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现在她身边空荡荡的,轻轻吸气,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伊宛再也睡不着,只能起来到浴室里去洗澡。
她想都没想就推开浴室的门,却看见夕树在里面冲澡。
在夕树察觉到动静回头看的时候,伊宛的脸,瞬间就红了。
“我以为你走了!”伊宛转过头去面对着门口说。
夕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通红的脸,嘴角上扬道:“还这么早,我能上哪去?倒是你,怎么不多睡会?”
伊宛在门口做了一阵心理准备,才回过头走近他,却又因为紧张,双手攥着衣服。
浴室里有个淋浴间和一个浴缸,此时夕树在淋浴间里。他透过玻璃看见伊宛走过来,一下子把门推开,把她拉进去。
她还没有准备好,一下子被他拉进去手足无措,只能用手撑在他的胸前防止摔倒。他们四目相对,暧昧丛生。
伊宛穿着丝质的睡衣,温水冲下之后紧紧贴合着皮肤,曲线清楚可见。他们靠得这样近,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受。
夕树把手伸入她的衣服内侧,用手摩挲着她的肌肤,她本来就很敏感,又偏偏怕痒,此刻在他的抚摸下不禁战栗起来。她的眼睛闪了闪,对着他微笑着说:“这个场面,我想象过很多次了……”
他比她高出了许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倾下身吻了她的脸颊道:“真的吗?”
伊宛很满足他在身旁的感觉,她用双手攀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肩上休息。而他也正好,趁着她的这个动作,吻着她的脖颈、肩膀。
这么多年,他一直隐藏着这份热情,一直等着她回来。即使是更加妩媚艳丽的徐安,他也能丝毫不动心,都是为了她。
但是作为程盛集团的董事长,在外人面前,这似乎又是一个禁忌。可作为一个掌握黑道市场生死的人,这就无关紧要了。
他是程夕树,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此刻他抱着她,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使这个家里,还住着一个跟他有夫妻名分的女人。
伊宛被无缘无故地洗了一个鸳鸯浴,头发又湿了。夕树看她笨拙地用毛巾搓头发,摇了摇头,走过去自己动手。
“我的脑子受过伤,所以手不灵了。”伊宛想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眼睛里没有焦点。
过了一会夕树才回话说:“这两者有因果关系吗?”
她仔细地想了一下才回答:“没有……可是自从受过伤后,我就织不出毛衣来了。”她本来想织一条给他的,即使他以前说过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难道你以前织过?”夕树挑眉问。
“我自己试过,可是没成功。”伊宛怪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她看了一眼钟问,“等会我还去上班吗?”
夕树看了她一眼,“当然要去。”他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别想逃跑。”
伊宛不服气,嘟着嘴道:“去就去。”
“明天我要去东南亚,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我可以回家去……”她很害怕,如果他走了,家里只剩下两个女人,该怎么过一山二虎的日子。
“听不懂我的话吗?”他有些不高兴,面无表情的脸色让伊宛有点害怕。
“让你住在这里,就这么难吗?”他好不容易把她带回来,怎么能这么容易又让她走?按照他的性格,这不可能。
伊宛知道他最不喜欢别人拒绝,更何况他是这样渴望得到她,而隐瞒,已经快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知道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她,夕树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听话,我过几天就回来。”
“可我一个人在家,不会打起来吗?”
夕树明白了,原来她担心的,是徐安。
他用手摸摸她的头发,什么话也没说。伊宛享受着他的抚摸,呆在他身边,她瞬间就不在乎徐安的存在了。
伊宛是坐他安排的车子去的公司。为了避嫌,他不能这么快公开她的身份,况且,徐家在国内的势力不容小觑。虽然徐豪众明白年轻气盛男人的需要,对他的花心并不反对。
他对夕树的某些行为,也是见怪不怪了。
还好,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徐安的身影,干活的阿姨告诉她女主人已经出去了,并且跟她唠嗑了几句。
她从阿姨嘴里听到一些徐安和夕树的事情,只是她没有认真听,又加上任祥来催,就更没有听到什么了。
伊宛今天穿的是休闲装,她一向不喜欢穿职业装,那种束缚的感觉会让她不舒服。在美国工作的时候,她一直是这样穿的,有一个上司不喜欢,非让她换装,结果伊宛跟他闹翻,当场甩下文件就走。
公司里本来就有职员要穿职业装的规定,可因为董事长下了命令,让伊宛变成了特例,公司上下也根本没有人敢去指责。
她在桌前坐了一上午,整理了一遍资料,继续前天没有做完的工作。她看了看董事长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她想起他早上跟她说的话,他明天去东南亚,今天一天要在外面洽谈,不会出现在公司。
而任祥在送她来公司之后,也离开了。
她现在在程盛,是完全的人生地不熟了。
本以为她今天在18楼是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了,但是偏偏徐安在午饭时间上来,伊宛抬起头,刚好和她四目相对。
这种感觉,就像被撞破了□□。
可徐安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高跟鞋蹬蹬蹬走过来,站在她桌前。
伊宛站起来向她打招呼:“你好。”
徐安点点头,笑说:“等会一起吃午饭吧。”
伊宛正愁着到哪里去吃午饭,刚好有人作伴,不正好解决了她的温饱问题!于是她答应道:“我知道了。你能等我一下吗?”
说来奇怪,伊宛明明比徐安大了几个月,可站在她面前,丝毫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惟命是从的感觉。
伊宛快速收拾好了东西,拿起包就跟着徐安搭电梯下楼。
在电梯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徐安双手环在胸前,微微抬起头看着显示板。伊宛站在后面倚着墙壁,有些不自在。
还好一路上,徐安都没有跟她说话,让伊宛在不自在中找到了一丝安慰。
徐安带着她到了一间清新整洁的餐厅,不像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该来的地方,里面什么人都有,伴随着嘈杂的声音,她们选择了一个双人座位坐了下来。
“徐小姐,还是按照平常的菜单吗?”有一个男服务员走过来问徐安,他们似乎很熟的样子。
“对,不过今天是双人份。”
“好的,我知道了。”服务员马上就去下单,等上菜的时候,徐安喝了一口咖啡,对伊宛说:“我从以前就喜欢来这里了,倒不喜欢去那些高档的餐厅。”
伊宛笑笑,“平常你都是自己来的?”
“对。”她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你是7月出生的对吧?”
“嗯……是啊。”伊宛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能迷迷糊糊地回答,然后继续听徐安说下去。
“但是看不出来,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认为我比你大,你打扮得还是像大学生的样子。”徐安说这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她。
伊宛却不知道她说这话是褒她还是贬她,只能傻傻地笑着,可等徐安说完下一句话,她就彻底知道她的用意了。
她说:“你看上去这样单纯,实在是不像能配得上夕树的人。”
这样直截了当的话,伊宛当然懂,徐安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丝毫没有要让位的意思。她愣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是在责怪我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敢。”徐安又轻啜了一口咖啡,“我还没有到能够责怪夕树心头肉的地位。跟我结婚两年,他都没碰过我,连私下的饭局也少让我参加。哪像你,才刚来程盛,他就向我指明要你,能不知道你的地位吗?”
她真的是来指责她的,而且是当面不留余地的指责。
可伊宛能说什么呢,反驳?她说的又不是假话,而且她也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这都是事实,伊宛没什么可否认的。
菜逐渐端上来,伊宛却再没有胃口吃下去了,连水也不想喝。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站起来,眼眸垂下来,头发也散着,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缓缓地说:“我不饿,这顿饭你还是自己吃吧。我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伊宛抓着包,拖着脚步出了餐厅。
可当伊宛冷静下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因为她走的是与公司相反的方向,而且走了有十多分钟,这下子她完全搞不懂方向了。
她叹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脑子受伤的坏处吧。她变笨了……
最后她没辙了,打电话给夕树,告诉他自己迷路了。
结果他很无奈的在另一头叹气,用磁性声音温柔地问她:“你在哪,我等会去接你。”
伊宛看了一下周围,终于看到了一个路牌,告诉他自己的所在。
“乖乖在那等我。”他吩咐着。
结果不出三十分钟,夕树就亲自驾着车到了现场。伊宛还看见,紧随着他的,还有好几辆黑色轿车。
他从车里出来,白色衬衫被解开了两颗扣子,紧实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他过来搀起坐在地上的伊宛,问她:“怎么在这坐着?”
“我想吃饭,可是走错路,回不去了。”
夕树没话可说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果稍微再好骗一点,自己是不是会随时可能失去她,而且会没有重逢的机会!
他带她上车,她却有重重的心事。想说,却又不敢说,只能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发呆。
但是内心挣扎了很久,她终于忍受不住这种难堪,只能转着弯来问。
“你对徐安是什么看法?”
夕树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她找我去吃饭,说了一些话。”
“说什么了?”
伊宛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悉数说出来。
他却一下子刹了车,眉头紧皱。伊宛知道,该大难临头了!
随后有几个人上来,以为有大事发生。夕树向他们摆摆手示意没事。
夕树点了一根烟,大吸了一口,说:“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她觉得奇怪,不就是俩情敌相见的事吗?有什么可想。
“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你?照她的话,我是不是因为单纯看上去很傻?”
夕树闻言笑起来,一手撑在副驾驶座上,凑过去靠在她面前,气息稍稍喷在伊宛的脸上,还带着古龙水的香味。
伊宛紧张起来……
“你比任何人都能配得上我。”他轻声说,“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去度假。”
“度假?”她觉得这太罕见了。他的身份牵动着许多人的命运,大大方方出去度假,如果有危险,那可是她所不能负责的。
“等我回来,好好照顾自己。”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告诉她,“晚上的时候,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为什么会有?
“那我能回舅舅家住吗?如果有危险的话,我怕我应付不了。”
“没关系。”他摸摸她的头发,“我会安排好人手专门照顾你。”
伊宛想了想说:“那徐安呢?你不安排人照顾她吗?”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她一下被说得语塞,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闭嘴。
“她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作为有名分的夫妻,我也是会负责的。满意吗?”
“嗯。”伊宛点点头,脸看望窗外。
夕树掐了烟,开始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