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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烨身上软绵绵,若不是被人掌控着腰,恐怕就要滑下去了,只是这个模样实在太屈辱,身后的男子更是贴了上来,一根他熟悉无比的冰凉ying丨物就贴在股后,轻蹭着……
他虽然没心没肺可是自尊也不能允许这么被践踏,凤亦凤亦,这种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死死咬了一口舌尖,腥甜的味道瞬间盈满了口腔,闭眸低声念道:“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天清清,地灵灵,本人奉三茅祖师之号何神不讨,何鬼不惊……”
御衡正欲攻破城门就听到连烨开始念起咒文来,细听下去大惊失色,赶紧扳过他的肩膀,怎知对上的是一双决绝的眼眸……
连烨英朗的容貌是从来没有过肃穆,嘴角挂着一缕猩红,眼神是罔顾生死的决绝,趁着御衡愣神的功夫继续道:“急奉祖师茅山令,扫除鬼邪万妖精,急奉太上老君令,驱魔斩妖不留情,吾奉三茅祖师急急……”
“住口!莫要再念了,你不要命了吗?”一道清澈的声音从屋中另一端传来,连烨只觉得一股强劲的风刮得他脸一偏,也不得不停止诵念。
抬眼望去竟是凤亦出现在屋中一角,身着金纹长衫的他手臂微抬,许是他刚刚长袖拢了风团袭了过来,才得以让连烨停下。
“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倔强,竟然念了道术禁咒,只为与我同归于尽吗?”御衡捏住连烨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连烨这才看见这御衡衣袍已然松开,露出大片如白瓷一般的肌肤,双腿间的巨物更是狰狞的昂扬着。要不是个死人,这身段这容貌想必他还是会有片刻的动心的。
可是看御衡这态度,他难道没有看见凤亦?余光看向凤亦,后者也是一脸不确定的神情。
御衡的指尖从他的下巴轻丨抚而下,坚硬的喉结,分明的锁骨,殷红的ru丨首,接着是双腿间雌伏的yang丨gen……
他是想取悦连烨,从没有过的情绪从心底涌上,他不想连烨一再的拒绝他,甚至想在连烨死前与之来一次“和谐”的欢丨爱。
凤亦看的眼眉微挑,长指一捻,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打在了正欲扶上连烨下身的鬼手。
“嘶……”御衡疼得缩回手,倒吸一口凉气,疑虑的看看焦糊的指尖又抬眼看向连烨,抿着唇不说话。
连烨眼睁睁看着一道紫色闪电打在自己小弟弟旁边,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缓慢的转过头看向凤亦,像是机械人一样,就差没发出卡塔卡塔的声响。虽然未语但是神情就是在说:你差点就烧了我的小弟弟!
御衡顺着连烨的目光看去,那里除了堆满的名器外,空无一物,“你……”
许是刚刚那么一吓,也可能惊雷打散了御衡留下的瘴气,连烨身体中的力气也慢慢的回来了。没等御衡继续说什么,连烨就一跃而起,也不顾赤身裸体的摆出一个诡异的姿势。
一手捻起两指置于胸前做了个道印的手势,另一只手高高伸向上方指着天花板,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神态,嚷声道:“吾乃广法天尊转世下凡,虽未得再次渡劫成仙,但吾之肉体有金身加持,尔等区区小鬼胆敢进犯?”
御衡听得一愣,凤亦直接翻了个白眼,抬手扶额,“广法天尊亦是文殊菩萨,早已成佛修成正果了,你莫要丢人现眼了。”
凤亦心中感叹,他到底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蠢货啊。
“哈哈哈……你当真可爱的紧……”钻研星象易经的御衡又怎会被连烨这两下唬住,目光不住的上下打量着连烨的身体发出啧啧的赞叹。
连烨老脸一红,但也没有输气势,左手仍是捻着个道印放于胸前,只是指着天花板的右手慢慢的挡住了下体,不让别人窥视。
他的身体虽然结实但是肌肉分明,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恰到好处。小腹两旁的人鱼线更是十分明显,顺着耻骨蜿蜒而下,性感极了。
御衡从来没有觉得一个男人的身体可以诱人到这种地步,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朝连烨勾了勾手。
连烨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朝御衡拉去,脚想要稳住地面都做不到,惊得叫出声来,“你别过来啊,信不信我电死你。”
“明明就是你自己过来的……”御衡大手一揽,将“自行”靠近的连烨搂入怀中,轻嗅了下他颈项上若有似无的皂香,叹道:“若你并非如此,我必然会留你多活几年,陪陪我,无奈……”
说着他的眼神凌厉起来,声音低沉如厉鬼一般,“无奈你身旁似乎有人庇佑,我也留你不得了!”话落张口就要咬上连烨的脖颈……
“尼玛,疼……”连烨只觉颈上刺骨疼痛,接着脑中一片混沌。
凤亦又捻起一道惊雷打在了御衡的背上,怎知他根本不为所动,被烧的焦糊的后背瞬间被周遭萦绕过来的怨气给恢复。
“可恶!”凤亦咒骂一声,因为御衡已经咬上了上去,他口中的白雾顺着伤口传入了连烨的体内,连烨的眼眸瞬间就失了神采,如被麻醉了一般。
顾不得其他,凤亦立时化作一道黑烟遁入了连烨的体内……
碰的一声闷响,御衡被撞出好几米,他疼得轻哼一声,抬眼看去,原来是连烨恢复了神智曲起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只见连烨的神态与平时有了些许差别,他的凤眸微眯,薄唇紧闭,与平时吊儿郎当样子比起来气质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胸前更是有了翻天的变化,古玉四周浮起了猩红的花纹,环绕着整个胸膛,美得惊人。
“你便是那多番阻挠我的人吗?你是人是鬼是仙是神?”御衡拢起衣衫缓缓站起身,高声问道。
被这个问题问的微微拧眉,附身在连烨身上的凤亦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御衡立时明白,讽刺着:“竟是个连自己身份都不知晓的异物吗?”
并未回答,凤亦冷笑,“尽管如此,亦能打的你魂散魄飞!”
话落凤亦咬破了指尖,另一只手借着滴出的鲜血做了一个印记,整个墓室霎时间金光万丈。
御衡大惊失色,“佛印?你到底是什么人?!”
边惊恐的吸纳更多怨气挡在前方,形成了一个白雾不规则形的屏障,金光四射,白雾中似有百鬼哀嚎的声音,随着光芒愈发耀眼,白雾也越来越淡薄。
凤亦闭眸口中念动梵文,御衡哪里抵挡得住万千佛印,不消片刻,怨气被打散,他喷出一大口鲜血,化作一道烟雾窜进了水晶棺木之中。
佛印并非凡人所能操纵的,凤亦明白自己若再不离开连烨的身体,他必然会静脉尽断而亡。
黑烟从连烨身上飘散,他也恢复了自己的意识,直接一下跪在了地上,浑身虚软的厉害,仿佛每一寸的肌肉都不受他的控制。
操……
连烨微微张嘴想要骂人,却发现他连出声都做不到,只能简单做一个口型。
“你莫要乱动,你被他咬伤了,瘴气入体,我方才又用得你身躯做了大悲印,如今你气血逆流,再动则会七窍流血。”
凤亦出现在连烨的前方,言语间毫无波动,好像下一刻随时会死的是一只路边的小花小草一样。连烨不禁气结,要不是他不早点出现怎么会落得如今这般狼狈。虽有不甘却还是乖乖的靠在石砖壁上,微微的喘着气。
衣衫尽褪,柔弱无助,红唇微启……
凤亦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缓缓的度了过去,蹲下身子凑到连烨耳旁轻吻:“可是难受?”
废话,他现在虽然有意识可是根本动不了,刚刚又没有摆一个好点的姿势,就这么跪在地上,坚硬的青色砖板都快膈死他了。
第20章 20.如此消毒
连烨横了凤亦一眼,明明是包hán怨怼的眼神在凤亦如今看来则是jiāo嗔和不满,似乎是个在抱怨丈夫晚归的小妇丨人。
“是我不对,方才愣神了片刻,让你被轻薄去了……”凤亦难得的放软丨下语气,ěn上了连烨听到“轻薄”两字而在微微颤丨抖的眼睫。
微凉的唇顺著眼眉一路往下,动作又轻缓又ēn柔,让连烨有种被疼爱的错觉。可是这样不足以让他忘记他们所身处的环境,可是在墓室之中啊,眼前就是一尊巨大的水晶棺。
被附身之後的事情他隐约有点印象,过程实在太快,但是御衡最後逃回水晶棺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如今在这样的环境下,凤亦到底想干什麽?
看到连烨一脸的惊疑不定,凤亦噙著笑,tiǎnshì上他颈项上漆黑的咬痕,“自然是为你消dú了……”
消dú……
还未等他明白过来其中hán义,凤亦就张口咬了上去。
cāo啊!疼啊……
旧伤填新伤,原本被御衡咬过的地方就一直在生生发疼,这样的一下简直是疼到骨髓中。可是他连喊叫和挣扎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凤亦咬著。
直到疼的连烨瞳孔都开始涣散了,凤亦才将所有瘴气都xī了出来,这又怨气生成的瘴气实在是难吃。撇撇嘴,离开了连烨的脖颈。
刚想松口气,凤亦却又伸了手过来,将他放平在了地上。
干嘛,干嘛?你想干嘛?
连烨很是惊慌,如今身丨体完全不受自己支配,这种任人宰gē的状态实在不太好,可是他除了眼珠滴溜溜乱转以外,什麽也做不了。
而他这个状态在凤亦看来很是诱人,平时他口里总是冒出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语。而如今的连烨口不能言又无fǎ动弹,整个人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jiā人玉丨体横陈,还有什麽比这更勾人……
连烨sǐ命的瞪著凤亦,似乎想用眼神吓退他,他可是直男一只,上次就范也被他归纳於“酒後乱丨性”。他怎麽能容忍自己在意识清丨醒的时候再一次被他推丨倒?
就算非要和同丨性欢丨爱,在上面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相较於连烨的紧张和失措,凤亦却悠然自得的啄ěn著他滑丨nèn的颈项,微凉的手指顺著他的腰线上下抚丨mō著。
连烨紧张的睫羽都在不足的颤丨抖,想要bàocū口发丨xiè情绪都做不到,只能用眼神示意凤亦停下,这里地点非常,况且墙边还有一个昏迷的李德友。
他要是醒来了怎麽办……
凤亦却好似根本不明白一般,将他抱得更紧,刻意让彼此的胸膛紧丨贴著,更是è意的分开连烨的tuǐ,使他双丨tuǐ大张的环绕著自己的纤腰。
连烨光丨倮著躺在冰冷的石砖上,身上的凤亦纵使衣衫未褪,但隔著布料依旧刻意感受到他低於常人的体ēn。还明显的感觉到了抵在tún後的硬丨挺欲丨望,连烨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差点从嘴里蹦出来,身丨体开始细微的颤丨抖起来。
凤亦没有对ēn度的感guān,以为连烨是在恐惧他,脸sè沈了下去。抬手向上拧住了连烨的rǔ丨首,时轻时重的揉丨niē著。
微张丨开口想要呻丨吟,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凤亦这时正面无表情的凝著他,连烨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另一只修丨长的手探到了他的tuǐ丨根,轻轻丨揉丨cuō著tuǐ丨根上柔丨nèn的肌肤,还不时有丨意无意的擦过他微微抬头的下丨体。
不要碰那里……
处丨男的小弟丨弟都是很敏丨感的,连烨纵使後庭被开发过,前面还是正儿八经的小处丨男一只,哪里经得住挑丨逗,瞬间就高高昂起了头。
手下的诱人的身躯轻轻的颤丨抖著,就算他本人抗拒著自己,这孽根倒是诚实的很。凤亦嘴角微勾,握住了连烨灼丨热的硬丨物,忽慢忽快的套丨nòng著。
熟悉的赶快使连烨浑身发丨颤,英挺的眉头拧起,那双狭长的凤眸此刻不知是无奈还是被丨迫还是欲丨望,泛起了薄薄的水雾。
委屈极了,可怜极了……
凤亦迎上这双眼眸,心中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不知名的情绪蔓延开来。心神不受掌控的感觉很不好受,似乎是故意的,凤亦根本不再顾他挺翘的男丨根,而是直接移到了他的後庭处……
毫不客气的探丨入连烨的体丨内,在紧致的甬道中肆无忌惮的抽丨动扣挖著……
mā丨的,你再继续下去大丨yé我就封印了你!
连烨sǐsǐ瞪著凤亦,想要让他明白自己所想传达的包hán“威胁”的讯息。
可是凤亦看到的,是一个眼角湿丨润,咬著下唇凝望著自己的男人,似乎在催他,快一点……
“别急,都给你……”凤亦唇边浮起满意的笑容,俯下丨身ěn上连烨的耳丨垂。
要个屁!
微凉的风拂过敏丨感的耳际,连烨气的恨不得咬sǐ凤亦,可是浑身瘫丨软,连抬起一只手指都做不到。
後xué中的手指忽的抽丨了出来,还没等连烨松口气,有一根昂扬的欲丨望又抵了上来。连烨惊慌的瞪大了眼睛,嘴唇不断的张合,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亦想多些前丨戏,使你能舒适点,无奈瘴dú就要深入你骨髓了……”凤亦正悄声在他耳边说著,清澈的嗓音此刻染上了一层低哑的欲丨望,接著钳制在他腰间的手倏地紧丨握……
他趁著连烨毫无防备听他说话的时候挺送了进来……
撕丨裂的痛苦从後xué处蔓延开来,胀,好胀,放佛要把他撕丨裂一般的胀痛,凉,好凉,凉的放佛要浇熄他灵魂一般的凉意。
“放松些,会被你夹坏的……”凤亦深xī口气,压抑著想要驰骋的欲丨望,轻声哄道。
cāo,你强丨jiān丨我,你还要我放松别抵丨抗?
连烨气的差点都快顺不过来气了,但是他知道这样下去痛苦的只会是自己。努力的平复下呼xī,试著忽略那痛疼,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丨体。
很喜欢连烨此时的乖丨巧,凤亦忍不住轻丨ěn他因疼痛而泛红的眼眸,火丨热的欲丨望挺丨进的更深,每一次抽丨出都带出粉sè的媚丨肉和湿丨滑的yín丨液。
“好深……”连烨忘情的sǐsǐ抓丨住连烨的还披著黑衫的後背,脚背绷得直直的。
肚腹里被撑开的奇异感觉,使他不断的轻哼著,连重新找回了声音都不自知,任由快丨感盈丨满身躯,放任泪水划过眼角。
凤亦掐著他的大丨tuǐ丨根,将他的双丨tuǐ几乎和胸膛贴合到了一起,一下一下,不断的深丨擦著。让紧致的xué丨口tūn吐自己的欲丨望,每一次都由上而下的顶到最深的那一点。
那微凉的cū丨长,似乎也在抽丨擦中,变得有了自己的ēn度……
连烨在激烈的震荡与快丨感夹杂中有些晕眩,痛楚、快丨意混杂在一块分也分不清,唯一记得的是要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
似乎只有他,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和快慰……
第21章 21.超度御衡
明明一副小受样的凤亦没想到这般孟丨浪,几乎要折腾断了他的老丨腰。不过好似真的如他所说,随著蕴含鬼力的jing丨元进丨ru丨身丨体后,四肢百骸也不像刚才那般酸麻。
“如何?行动自如了否?”凤亦嘴角勾著一抹满足的笑容,开始穿戴起衣物来。
好似口气是在说,你看吧,我没有骗你,说能让你恢复就恢复,我是在帮你又不是在强丨jian你。
连烨差点有些顺不过气,扯过散落在墙角的衣衫,拿在手中一看竟然全部都已经被御衡划破了,这可怎麽穿?
“衣服啊!”
刚刚系上腰带的凤亦听到身後喊了一声,回头去看发现连烨坐在地上手中捧著破败的衣物,一脸愤然的看著自己。
虽然是愤然,但是在凤亦看起来就是在撒娇,就是在向他示弱请求他的帮助。忍不住俯下身轻吻了下他的侧脸,右手凭空出现几件衣物。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连烨很是羞赧,从小和堂叔生活,每天都在拌嘴,哪里有人这般亲密的关心他。心中顿时有些软化,似乎在这个时候,他已然忘记了,凤亦的身份和性别……
等连烨穿好衣服站起来的见到凤亦正盯著面前的水晶棺椁沈思著什麽,好奇的问道:“你也想把它搬回去卖了?我也觉得这玩意肯定很值钱,这做工这水晶含量……”
凤亦听到他说话下意识的回过头,却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眼前的的男子身著一套素白的锦袍,只有在领口烫了一圈金玟,衬著他麦色的皮肤有一种独特的风情。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他微垂著眼,看不清眸色反而多了一份邪魅入骨的戾气,刀削般的薄唇微抿著。
一股君临天下般的王者之气,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之感,凤亦竟是看愣了神……
连烨微垂著眼,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蝶翅般的睫羽洒下一片阴影,让人无法窥视他此刻的想法。
“你……”
凤亦刚想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沈默,连烨就抬起了眼,一脸兴奋,“你既然可以自由穿梭空间,那能不能有办法把这些名器都放到一个稳妥的地方,我们拖回去卖掉!”
……
脸上写满了贪念和浑身散发的铜臭味,这两点都是凤亦所最不齿的。破坏了所有的美感,凤亦甚至都觉得自己刚刚是瞎了眼,居然以为他有王者的气质。
冷哼一声不再去理会他,而是走到水晶棺椁前,凝视片刻,闭眸念起语焉不详的咒文来。
“你做什麽?”连烨好奇的上前去,却看到了一具酱紫色枯槁的干尸……
棺底铺就著一层白色锦帛,他静静的躺在水晶棺之中,眼眶深陷嘴唇早已腐烂。若不是身上依旧穿著那件玄纹锦袍,又怎能看得出他是那俊美如铸的御衡。
“可惜可惜……”连烨直摇头,也懒得去管凤亦再念叨些什麽,转身在宝物堆里面搜寻起价值高又好带的名器去了。
忽然背後一阵冰凉的冷风拂过,吹的连烨一个激灵,这风实在太冰冷了,好似在那万人殉葬坑中一般,止不住回头却看见一道人影漂浮在水晶棺上方。
“我连你姓名都未曾得知,就要消散於天地之间了吗?”人影突然开口讲话,空灵悠远,只见它连五官容貌什麽都看不清,隐约可见是长发男子,身穿长袍。
但这冷然的声音就算他化成灰连烨都能认得出来,除了那多番作弄他甚至还差点强上了他的御衡,还能有谁?
发现御衡的白影越来越淡,猜到了其中原委,连烨赶忙伸手将凤亦扯过,制止住了他。
“你在超度他?”连烨皱眉问道。
见他这副神态凤亦倒有些不乐意了,反问:“怎的?你还舍不得?”
呃,倒也不是舍不得,挠挠头,连烨中肯的说:“他在这里带著前世的记忆苦修两千多年,你这样的话,他所有的努力岂不是化作了泡影?”
这句话好像敲击在凤亦的心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蔓延上来,心中默默重复:前世的记忆,化作泡影……
刚才他也是听到御衡的那句‘三魂七魄尽数散去,重新投胎又如何?前世所依所爱之人,你哪里还会记得?’久久不能自己。他的脑海中始终空空一片,想不起任何,是否在被遗忘的往昔,他也这般偏执的想要记住一个人……
“连烨,我的名字。”连烨仰头对视著白影,或许刚才他真的是惧怕过御衡,但是他如此也不过是为了能找到心爱之人,感天动地的爱情,虽然执拗,又有何错之有。
“好啊,连烨……”白影形态下的御衡声音更显得空茫,他长叹了一口气,“枉费我苦心守候这麽久,如今所有心血亦都白费了,此处怨气已然所剩无几,我连从头再来都做不到了……”
方才高高在上的那种漠然口气已经荡然无存,御衡现在就好像垂暮的老者,未来生活已然无望,只能摇头叹息。
“对不起……”连烨突然觉得很是愧疚,“若不是我们闯进来的话,也不会……”
“罢了,许是那些怨气蒙了我的心智,才让我如此执迷。静下思量……纵使出去了又如何,茫茫广阔的天地,我除了他什麽都没有。而他,如今又是何等容貌何等的身份,是否还未及弱冠,是否已然娶妻生子。亦或者投了畜生道,化作家猪野牛一只。到那时,纵然我寻得了他,我又该如何自处……”御衡语气是无奈又凄然,声音飘荡在这封闭的墓室之中更显寂寥。
“……”连烨无语,不知道要怎麽回应,他说的是事实,轮回这种事,看似简单,又怎能说得清。人海茫茫,想要找到前世那人,谈何容易。
“连烨,超度我吧,或许来生,也许来生,我将不会这般颠沛流离……”御衡似乎很累很疲惫,到最後声音低弱的几乎都弱不可闻了。
点点头,连烨感叹一声,再看凤亦站在一旁不知道在发什麽呆,忍不住推搡他了一下,“干嘛呢?帮他超度了吧。”
这下凤亦才回过神来,他怎麽了,怎麽又再次这样陷入一种懊恼中无法自拔,他似乎忘记了什麽,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抬眸瞟了眼空中飘荡的人影,凤亦也不再迟疑,继续刚才的往生咒念了下去。流利的梵文顷刻而出,白茫的人影也愈发透明起来。
“谢谢……”
很轻很淡的一句感谢,连烨心中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只能深吸一口气道:“保重!”
随著最後一句咒文,御衡的灵体也化作了千瓣粉末,消失殆尽了。
墓室里好久好久的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有动作,连烨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撞击著耳膜,长舒口气,“正所谓情深不寿,相处之道,自不可相仇,却亦不可爱笃。否则待到无法长久相守的那一刻,又当如何自处?”
凤亦讶然的看向连烨,只见他凝望著棺椁中酱紫色的干尸,薄唇继续开合,“太深的痛苦会令人变得执著,哪怕面对死亡,也只能逆天而行,一步步走下去……”
逆天而行……
好似突然有什麽东西从脑海中闪过,凤亦没有抓住,更是觉得心中空然起来,“你为何……”能如此看透。
连烨回过脸,忽然扬起了笑容,抓抓头发,“哈哈,我在说什麽呢?你别介意啊……诶?你怎麽哭了?”
听到此凤亦下意识的扶上脸颊,沾染上一滴湿意,垂眼看向指尖上透明的泪珠,喃喃道:“是啊,我为何哭了……”
忽的,嘭的一声巨响,墓室的墙壁被炸的洞开,霎时间烟雾弥漫,连烨只觉得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咳咳……连烨,你在里面吗?”
一声粗犷的吼声,除了王志还能有谁,他们竟是炸开了砖壁……
连烨捂住口鼻,漫天的粉尘让他眼睛都睁不开,勉强回应:“我在这!”
烟雾散的差不多了,王志率先提著氙气照明灯走了进来,隐隐约约就看见前方站著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影。在这古墓中见多了穿棉麻长衣的石人,下意识以为这也是只僵尸,举起枪就射了过去。
手起枪响,等连烨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根本连侧身躲开的机会都没有了。怎知子弹还未触及到他,一道黑影就闪至身前,当得一声响,像是打在了铁板上。
连烨定睛去看,果然是凤亦为他挡下了子弹,他手掌挡在面门,那子弹就横插在他手掌心中,露出半截尾部……
“你没事吧……”连烨惊得去看,却发现凤亦似乎有些不一样……
如画的眉眼,凤眼微眯,眼尾微微上挑。特别的吸引人的并非他绝世的容貌,而是那随著他的动作而摇摆的,马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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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凤亦发怒
凤亦一头如瀑的青丝被一根黑色发带束起,垂到肩胛骨的马尾,好诱人……
毫不掩饰的吞咽了唾沫,在空荡的墓室中发出明显的响声,哪里管得上别人,忍不住轻声问:“你怎麽这样了……”
凤亦没有搭理他,眼也未抬的将子弹从手心中拔出。白玉般掌心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黑坑,不消片刻,黑坑自动恢复如初,手心光滑如镜。
“你到底是人是鬼?”王志止不住对著喊了一嗓子。
连烨伸手拿过凤亦掌中的子弹,夹在食指和中指指尖,冷冷道:“本尊你也不识得了?这种区区人间兵器能奈我何?”
又把自己的所为归咎於自己身上,凤亦非常不满的冷冷撇过头去。
听这声音熟悉不误,王志再定睛看去竟真是连烨,他微垂著头睨著这边,嘴上带著嘲讽的笑意,手上夹著那颗他射出去的子弹,毫发无损……
真信了连烨有这等本事,王志连忙收了03式,笑呵呵小跑过来,边跑边赔不是,“我这不是没看清吗?你这是哪弄的一套白绸子,猛地一看怪吓人的……”
连烨并未作答而是问道:“你们哪来的炸药,这氙气灯不是都在门外吗?”
“你被大哥……抓走以後我们一直在寻找别的通道,後来不知怎麽那紧闭的大门自己开了。那些石人也歪七竖八倒了一地,全都不会动弹了。我们拿了装备就用炸药炸开了墙壁,大哥呢……”
王志说著四下望去,没有看见躺在角落的李德友而是目光紧紧钉在了满地的名器之上。
“我滴个乖乖,这麽多的名器啊……”王志直接扔了氙气照明灯朝著满地的铜器漆器玉器而去了。
凤亦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连烨说:“此地怨气已散,大门才得以洞开,他们又炸了这麽一出,怕是经历千载的墓穴已然维持不了多久,勿要久留。”
连烨点点头,这时候牛游和李媛媛也从炸出的洞口中走了进来。
“天啊,琅琊水晶棺……”李媛媛立时被这墓室正中的水晶棺所吸引,小跑了过去。
她的马尾扎不住已经全部散开,焦糊的发尾围绕在脸旁,使得连烨对她半点好感也没有了。再看身旁的凤亦,如画的眉眼,卓越的风姿,飘逸的马尾,无不迷得他六神无主……
牛游也被满地的青铜玉器吸引了全部目光,哪里顾得上其他,拿起一只蜡烛点燃後放在了东北角上,然後将背包倒出里面的装备就开始准备装名器。
李媛媛围著水晶棺团团转,王志和牛游都在往自己的包里怀里揣进名器,一个个脸上盈满的均是贪婪的**。
连烨本来也想拿几件,结果看见凤亦脸上凝霜结雪便也不敢再动。
凤亦微微抬高长袖,又狠狠放下,霎时间整个墓室中狂风大作,吹的瓦片铜器叮当作响。
“尔等凡人践踏吾陵寝,昧心之财,尔心得安?”
墓室上方突然传来空灵低沈的嗓音,连烨看向凤亦,只见他嘴唇未动,只是目光紧紧盯著伸手欲碰名器的三人。
李媛媛吓得脸色惨白,她看了看墓中绛紫色的干尸,以为是他发出的声音,连忙退开了几步。
牛游则是看向东北角的蜡烛,原本红豔的烛光此时竟发出青绿色的光芒,烛火随著不知名的风而摇摆著,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他更是动都不敢再动。
盗墓分为几个流派,有摸金、发丘、搬山、卸岭,每一个派别所盗墓的手段都不一样。其中摸金校尉有个习惯就是在进入主墓室摸名器的时候点上一根蜡烛,这烛火若是照常,意味著墓主灵魂依然散去,亦或允许他们摸上几件。
要是这烛火莫名熄灭,就表面墓主的冤魂还在周围游荡,不愿意你去碰触他的宝物,若要强行拿走,必定会遭受各种磨难灾劫,并延祸代代祖孙。
是迷信还是可考的如今已经说不清楚了,但是牛游和王志家中历代都是摸金校尉,对这灯灭不摸金的规矩还是很遵守的。
可是这如今烛火似灭似不灭,还发出莹莹绿光,到底是何意……
牛游和王志面面相觑,均是把手中的名器放在了地上,缓缓站起身退开了一点,牛游对著空气高声道:“这位先辈,多有得罪,我等就是村中种田的农民,实在是穷的吃不上饭,才来做这种下作的事情,饶了您安寝还望海涵。”
王志依依不舍的看著满地价值连城的名器,心有不甘,听此便接过话来,“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也可怜可怜我们,赏我们几件可好?”
凤亦皱眉,眸中闪动著怒火,那低沈犹如异空间的声音再度响起,“笑话!你等二人浑身泥腥之味,发丘掘墓之事不知干了多少,还妄图蒙骗?还不快快滚出我的陵寝?”
牛游和王志面色一僵,这时候传来一声:“不过是个死人怕了,有什麽可怕的?还不都装起来!”
众人朝声源看去,竟是李德友,他踉跄的爬起来,脸色有些惨白,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就摇摇晃晃的朝他们走来。
“羊脂玛瑙,白玉青樽,还有这个蟠螭环带青铜鼎……”李德友喃喃的念著,眼中冒著精光,最後更是紧紧抱著一尊青铜鼎,想要搬走。
本就对他心有芥蒂,再看见他这种近乎极致的贪婪表现,更是怒火中烧。连烨看凤亦眼中腾满了怒火,连忙低声安慰:“别气别气,让他拿两件吧……”
“做梦!”凤亦冷冷丢下一句,刹那间狂风大作,小一点的名器被吹的四处散落,几人的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
“大哥,我们快走吧!”牛游勉强看向东北角的蜡烛,已然熄灭,心中更是惶恐。
李德友啐了一口,放弃去抱铜鼎,而是转而大把大把的捡起散落的名器,往牛游的行囊里装。
“大哥……灯灭不摸……”王志上来想要阻止,却被李德友抬脚踹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麽破规矩,老子就是规矩!”李德友继续朝里面装著,风大的若不努力稳住下盘就要被吹翻过去,牛游无奈只能帮李德友死死抓住背包,不被风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