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真相（1 / 1）
“什么？这……怎么可能？”易衔山显然不相信。
水龙吟身子一颤，厉声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何疏烟哭道：“我揭开她的面纱才发现，她已经被人毁了容。她的双颊上各有三道弯曲的伤痕，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伤，还以为是被人用剑或匕首划伤的，直到一个月前在去淮安找凌大侠的船上，我看到易溪冷用爪法将骆马庄的人打伤，才发现，师父脸上的伤口和水痕爪的伤痕一模一样。但姓易的兄妹年龄比我还小，不可能伤我师父，那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水楼城主夫人水龙吟！你刚才说师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她的脸被毁成那样，又怎么能见人？！”
易衔山不禁回头看向水龙吟，“龙吟？”
水龙吟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摇头道：“衔山，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个姑娘的片面之词吗？我根本没有理由杀何师姐，而且那时我才十六岁，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将师姐打下山崖呢？这种事情怎么也说不通，如果何师姐真的被我所伤，她见了你又怎么会不跟你说呢？她还有个女儿，又为何不告诉你呢？”
易衔山彻底混乱了。
水龙吟又对何疏烟道：“何姑娘，我知道你师父死了，很是难过，而我又何尝不是呢。不管二十年前将何师姐打下山崖的人是谁，但这回她的死，冷月杀是难辞其咎。如今不是我们师门内部相互猜忌的时候，应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才对。”
何疏烟指着水龙吟，大声道：“你说谎，师父自从出家，改名玉道人，江湖上就没有人知道她原本是词间派的人，连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确定这回死的玉道人就是你师姐何满子？除非你一早就知道，并派人冒充冷月杀将她杀了！我这一路都在打探消息，再加上凌大侠、任少侠的分析，大家都觉得这回杀人并非冷月杀所为，如今我知道了师父的过去，就更加确定，凶手就是你！”
“你……不要以为你是何师姐的弟子，就可以在这里胡说八道。”水龙吟铁青着脸，竟没有想出反驳的话语。
这时，凌御风插口道：“易城主，既然知道了何满子和南乡子前辈过去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我检查过两位前辈所中的冷月杀，的确和三年前我所中的冷月杀不一样。而且当年紫杀已死，这个消息只有观月阁的老板娘知道，但这回紫杀的暗器又出现了，可见凶手以为紫杀还活着，这就更能确定是别人冒充的。金杀、碧杀都在这里，唯独紫杀不在，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尽管冷月杀作恶多端，但我们要就事论事，找到真正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何疏烟道：“易城主，虽然我们现在身在水楼城，虽然师父跟你有一段过去，但是我并不指望城主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所以，我们想报仇，也请你不要插手，这……就算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了。”
易衔山望向水龙吟，深切问道：“龙吟……”
水龙吟摆手打断道：“够了，怎么说你都怀疑是我做的，我也百口莫辩。但我倒想问了，这回死的人除了两位师姐，还有莫独鸿莫二侠，他的死又作何解释？难不成也是我派人杀的？”
这个问题倒将所有的人问住了。
的确，水龙吟或许会因为嫉妒而杀了何满子和南乡子，但莫独鸿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呢？
忽听莫独鸿大声道：“是你！我总算知道我弟弟是死于谁的手下了。”
他的手指向了一个人，让众人莫名其妙。
那人竟是赌和尚。
赌和尚一脸惊愕，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莫大侠这是什么意思？”
莫孤鸿捂着胸口，道：“我弟弟的尸体是你最先发现的，当时我看到金杀的暗器，就一股脑地认定凶手就是冷月杀。其实后来跟金杀交过手，发现她最擅长棒法，而莫二身上的致命伤除了那枚暗器，则是胸口中的一掌。我当时就起了疑心，直到今天下午在水上凉亭被赌和尚偷袭，我才十分确定，杀了莫二的就是你。你还记得在我胸口打的那一掌吗？虽然不是很重，但胸口上留下的掌印却和莫二胸口的一模一样，是熊掌功！这门功夫在江湖上失传已久，却没想到竟在你手中见识到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赌和尚一直笑脸相迎，但莫孤鸿越说，他脸上的褶皱就越少，直到最后绷直了脸，不停地用余光看向水龙吟。
赌和尚的脸僵笑着抽搐了一下，道：“可是我没有理由杀他呀，若真是我杀的，又何必将他的尸体送到你面前，让你有机会怀疑我呢？”
莫孤鸿愤愤地道：“你定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混入我们这些人中，将我们引到水楼城，然后一网打尽。而这些肯定都是水龙吟这个女人命令你做的。”
水龙吟忽然“哈哈”一笑，道：“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的猜测，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想挑拨我和衔山之间的关系，水楼城还容不得你们这番放肆！来人呐，先把那个女人拿下！”她伸手向高琼宇一指。
四周的人刚想动手，却听易衔山一声喝令，“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动手！”
众人犹豫了，不知该不该出手。
水龙吟又道：“衔山，这些年你只顾躲在房中欣赏那副破画，几时管过城中的事，你以为他们都会听你的吗？我命令你们动手，还不赶快动手？快把高琼宇给我抓起来，她是冷月杀，我今天就为江湖除害！”
还没等水龙吟手下的人出手，高琼宇已然飞身欺来，却直取赌和尚。
赌和尚一惊，立即出掌相抗，二人对手打了一掌，均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但赌和尚明显占了下风，后退的步数要远多于高琼宇。
高琼宇站定后，微微一笑，道：“熊掌功果然有点威力，不过就凭这个来冒充冷月杀，估计还不如碧游掌呢。”
高琼宇没给赌和尚喘息的机会，掌掌用力劈出，赌和尚身体肥大，难以躲避，只有硬生生地接过。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没有一个出手相助的，就连水龙吟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二人过招。
凌御风只知道高琼宇剑法过人，却没想到她的掌法更加厉害。
水龙吟见赌和尚将要落败，便低声对黄依道：“你快去帮忙。”
黄依自知武功不如赌和尚，连他都不敌，自己去帮忙，也难以逆转局势，虽然应了声“是”，却也只是上前了两步，不知要如何插入他们之间。
但高琼宇没有给黄依插手的机会，片刻后，使上擒拿手的功夫，将赌和尚的右手扭断了。
虽不知这是套什么功夫，但凌御风认得，这与叶清影扭断潘无色胳膊的手法一模一样，果然叶清影的功夫是得自高琼宇的真传。
赌和尚“哇”得惨痛一叫，又被高琼宇一脚踢中了下盘，委倒在地，竟无法再反抗。
水楼城三大使者之一的赌使竟然没几招就败在高琼宇手下，实在无法估计这位冷月夫人的武功究竟有多么高深。
高琼宇看着倒在地上的赌和尚，冷冷地道：“虽然这是水龙吟和和她师姐们的事情，本与我无关，但我不忍心易城主受这种女人的欺骗，更不能看着有人栽赃而坐视不管。和尚，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我将你的另一只胳膊也拧断。”
赌和尚瞄了一眼水龙吟，只见她正厉目瞪着自己，一副强抑怒火的表情，道：“赌和尚，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如果你在冷月杀的威逼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水楼城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易衔山走到他身边，道：“赌和尚，你若知道什么，就实话实说，我还是一城之主，可以保你安全。”
赌和尚的眼睛不住地在这三人之间转来转去，心下犯难，隔了半天，才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道：“夫人，对不起了，事到如今，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水龙吟一惊，飞身过来，却被高琼宇拦住了，“你就这么怕他说出实话？”
水龙吟瞪着赌和尚道：“你说了实话，城主就更不会放过你的。”
易衔山见她一副气急败坏、东窗事发的模样，皱眉道：“龙吟，究竟实话是什么？为何我不会放过他？果真……是你派人杀了两位师姐吗？”
水龙吟脸上一阵青红，竟憋不出一个字来。
易衔山一脸苦楚，不再追问，对赌和尚道：“赌和尚，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当你是奉命行事，不会杀你，但前提是你说实话。”
赌和尚已经被高琼宇拿住了命脉，只好从实招来：“我的确是奉夫人之命，到长安和洛阳两处去杀南乡子和玉道人两个人，以熊掌功将她们打死之后，再将伪造的冷月杀插入她们身上的致命处，嫁祸给冷月杀……至于莫二，我本没有杀他之意，只是在我杀玉道人时，被他发现了，所以只好杀他灭口，造成都是冷月杀动手的假象……然后我混入莫大和何姑娘他们之中，与他们一起打探凌大侠和冷月杀的消息，并最终将他们带到水楼城。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至于原因，夫人没说，我也不敢多问……”
事已至此，真相均已大白，水龙吟面如死灰，身子不住地颤抖，忽然一咬牙，胳膊一甩动，一条白练从袖中飞出。
练尾银光一闪，划过赌和尚的脖子，继而一丝红线喷出，赌和尚当场倒地毙命。
连高琼宇都很吃惊，水龙吟竟然如此之快就出手，将自己人杀了。
“龙吟，你这是做什么？”易衔山又惊又怒。
水龙吟狠狠地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我之间的事等一下在说，让我先杀了高琼宇！”
水龙吟白练又是一甩，却不是冲着高琼宇，而是朝地面一击，忽然众人觉得脚下不稳，几经晃动，地面居然裂成了好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