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25章 他的解释(1 / 1)
章节字数:8377更新时间:09-09-2011:46
“谢谢你,王妃。”
她柔媚的声音,一分不少地传入我的心中。
王妃?她并不是第一次见我,也早已清楚我的身份,为何还会唤我王妃?难道她认出了我?
她把视线移向别处,并没有在意我的回应。“脱下原本的骄傲和苛刻,我的心,其实比他们都要简单。嫣然并不聪明,所以,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此刻愿意真心帮我的人,不是什么艺女韶雪,而是未死的王妃。
她幽幽地说出一声:“嫣然早已明白了,对你微笑,也许并不是真心对你。对你示好,也许只是在安排,目的却是想要加害你。而愿意帮你的,却是没有善待过的人。”
她说的,的确是一分不差。很多事即使是亲眼看到,也不代表就是真的。感情,只要掩饰的足够好,便可以骗过任何人。
“可以听到王妃为嫣然抚琴一曲,就什么都足够了。”
她再也无法掩饰眼中的疲惫,神情倦怠。“嫣然今日说了太多话,累了。”
我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好好休息,药方上的方法,不妨早日试试。”
她点点头,躺了下去,安静地闭上了双眼。
我走出她的房间,暗暗想到,也许,没有人救得了她,也许,真的会有奇迹。人生的际遇,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我走在回东苑的小径上,安静地俯视着脚下的阳光,一步一步,心情毫无起伏。
当我抬起眉眼的时候,却清楚地望到站在我的对面,依旧与我相望着的那个男子。他一袭青衣,手持一把佩剑,沉着地看着我。他脸上的疤痕,半年未见,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了,此刻俊朗的五官,清晰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原来,半年的时间,足够令人改变了自己的心境。我望着他,毫无情绪,我没有令自己为他停留太久,只是慢慢走向前,越过他的身子。
在经过他的身旁的那一刻,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短暂地落在我的身上。
“属下是王爷的侍卫金凛,奉王爷之命,担当保护姑娘的职责。”
我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清楚了他言语之中的内容,不禁顿了顿,转过脸去。
我嘴角轻掀,声音悠然。“保护我?”
“正是。”他蓦地低头,态度是从未改变的恭敬。从前,他是如此忠心不二,现在,还是如此。只是我不清楚,到底是何时开始,皇甫舜再次重用他,对他再无戒心。
保护我?保护什么?我的心情,猛然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分外沉重。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更没有出言婉拒,只是无言地点点头,走向东苑。
而他,也一直尾随着我,直到东苑。
如果身边有了金凛,是不是代表着,南宫可以再次潜入的机会,就会小许多?
我自顾自走进房内,站在门前的他的背影,依稀可见。
来到王府,已经约莫一个月了。再次相遇这些人,嫣然,俊儿,元儿,金凛,却恍如隔世。多少人多少种无奈,但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活下去。
有的人,认定了我就是上官海棠,深信不疑。而有的人,却迟迟不愿相信。简单的背面,其实就是错综复杂。
金凛曾经说过,要保护我。此刻,他又知道,他保护的人,是我吗?
很多令人向往的承诺,往往像是一把刀,伤了人。但是,更多的,却令人永远记忆深刻。
我的生命中,一直以为,感情才是真正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现在回头再看,其实,很多人,很多事,都要比脆弱的感情更隽永,更有价值。
曲终人散后,只剩下我一个。以前,我真的这么想,但是现在看来,我的身边,还有许多人。
我,并不是孤单一个。
我移开久久停留在金凛背影之上的视线,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暗暗弯起了嘴角,浅浅的笑。
只要换一种身份,换一种心境,王府,就不再是可怖的牢笼。
三日之后。
“海棠……”
我的身子蓦地变得僵直,不禁有些无奈,放下手中的书卷,望向门外。
皇甫俊一身金色衣袍,眉眼清秀,站在门边,小声地喊着。
“俊少爷,这是姑娘的闺房……”我自然清楚,出面挡驾的人,是谁。金凛拦住他,脸上充斥着冷静的神色。
“什么姑娘?她就是海棠,金侍卫,你武艺是高强,但是眼力不好。”皇甫俊冷着脸,却不难看出,他身上散发着的那股气势。
“俊少爷,韶雪姑娘并不是王妃。”金凛的脸上,并没有多少为难的神色,他一板一眼,只是按照规矩办事。
“金侍卫,不要再拦着我!”皇甫俊神情有些许的不耐喝浮躁,拼命想要从金凛手下钻过去,却总是功亏一篑。
我暗暗笑着,走向门边,笑望着他们。要是不出面,还不知道俊儿要折腾金凛多久才会罢手。
他看着我站在门边,放下了不安分的手,笑弯了眉眼。
“海棠,你终于肯理我了?”
“姑娘,打扰到你了?”金凛侧过脸来,淡淡问道。
我缓缓摇着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事,你放俊少爷进屋吧。”
“哼。”皇甫俊看着金凛松开了手,神色骄傲地吐出一个字,一把挽住我的手。
“姑娘。”金凛沉默半响,看着我们迈进门口,蓦地喊住我。
我转过身子,朝着他浅笑吟吟。“俊少爷是王爷的儿子,我自有分寸。”
我没有掩上门,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俊少爷,你找韶雪何事?”我坐在桌边,眉眼带笑地望向他。
“以前,你都是直接喊我的名字——皇甫俊,你不记得了吗?”他的眉头皱成一团,狐疑地望着我。“现在你也叫我少爷,怎么和那些丫鬟仆人一样?”
“你要我直呼你的名字?”我顿了顿,笑意不减,继续说了下去。“那好,皇甫俊,你为何要来东苑见我?”
“海棠,自然是我想你了。”他不太确定地握上我的手,眼底流露的,是我不敢奢求的清澈眼神。“你总是言而无信,什么话都不说,就离开了。”
言而无信?在孩童的眼睛中,如果什么事,都可以用这么简单的四个字来囊括,倒也没有那么复杂了。
“我等了你好久,你总算回来了。”
他眼底是淡淡的笑意,很轻,很薄,淌在眼眸中,印上眉眼间,却令人毫无负担。
“海棠,你是不是改名字了?你叫韶雪?”他紧紧抓住我的手,甚至,他手心冒出的汗,我也清楚地感受到了。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名字,雪,很快就会融化,但是府中的秋海棠,每年的秋天都会盛开,年复一年。海棠,你说对么?”他像是沉浸在什么思绪之中一般,幽幽地说道。
我的心一紧,孩童无心说出的话,却像是金玉良言一般,有着独到的意蕴。海棠,不只是一种花名,更是……一种精神,是吗?一种坚强的,不愿低头的姿态。
“我叫你海棠,你不会生气吧。”他紧紧盯着我,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沉默,征求着我的意见。
我望着他清秀的脸,半年了,他倒是收敛了一些脾性,不再那么自我了。李氏的过早离世,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伤害,也许是一种历练,抑或是一种人生。
我收回了沉思,视线锁在他的脸上,淡淡一笑。“我没关系,如果你坚持这么称呼我的话。”
“海棠,你这一次回府,再也不会不告而别了吧,再也不会走了吧。”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神色再认真不过,我更知道,他虽是孩子,但是有他的执着。
他看我迟迟不愿回应,就加重了口气,口吻宛如大人一般。“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才能安心。”
“安心?”我淡笑出声,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倒是显得有些奇怪了。
“好,那我告诉你,不会了,好吗?”我无法对他的执着视而不见,只能简单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当作是回应。
而我,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到底自己,会在这里留多久。
这句话刚出口,我已经察觉到,在我的视线之内,门口处的金凛宛如石像一般的身影,却似乎有了些许动静。
“那我以后就可以经常来看你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欣喜的脸庞,嘴角的笑意不自觉慢慢加深了。
“我现在放心多了,今日还有课业,那我先走了。”他微微仰着脸,向前走了几步,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后退到我的身边。
他安静地看着我,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东西,安放在我的手心。
“这是……”我低垂着眉眼,望向手心处,轻声问道。
他的神色,蓦地变得不太自然,又似乎夹杂着一些不耐烦的神色。“那是我跟皇子们一起学习的时候,那个九公主给我的护身符,说是法师进宫求来的。不过,我又不是女子,要什么护身符?”
“我想起海棠你,之前你总是生病,护身符给你,才是最合适的。”
他简单的想法,却再次令我心生感动。“谢谢你,皇甫俊。”
“最好这个护身符有用,不然……”他顿了顿,蓦地停住了,当看向我的时候,又恢复了笑意。
“那个九公主,对你很好吗?”我好奇的问了一声,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她才六岁,什么都不懂。”他微微皱眉,一副沉稳的口气。怕是自己都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
我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在皇甫俊的身上,终究会展开一个新的故事。他的人生,会有更重要的人入境。
而最终,我也会从他的世界中退出来。
这是必然。
我目送着他离开东苑,望着这个淡黄色的护身符,暗暗握紧,眼神变得深沉。
翌日。
“韶雪姑娘,这是你的午膳。”
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我淡淡回应了一声。“你进来吧。”
当我站起身,望向她的时候,才发现,来的人,居然是元儿。我很想喊出她的名字,却再次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安静地望着她。
“姑娘觉得很好奇吧,奴婢本身照顾侧王妃的丫鬟。”她眉眼带笑,那种笑意,我毫不陌生。
我淡淡一笑,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是王爷?”会做这件事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安排金凛当我的侍卫,调回元儿做我的贴身丫鬟,这一切,都太过明显。即使想要忽视,也不容易。
虽然,这几日来,我再也没有遇到他,而他,也不再主动出现在东苑。
但是我总是可以感受的道,他似乎就在我的身边,就在咫尺之间,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气息,似乎都可以触摸得到。
而他,又在背后默默地做了这些事?
“王爷想必是怕姑娘寂寞,所以叫奴婢来陪伴姑娘。”她低垂着头,摆放着那些精致的饭菜,嘴边的笑意不减。
怕我寂寞?我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地,我好想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感受得到寂寞?或者,什么都不在乎了?
“侧王妃她,没说什么?”我听到自己毫无起伏的声音,却依旧音色清婉动人,似乎可以弥补其中的空白。
“没有,侧王妃还交代奴婢,一定要用心照顾姑娘。”她蓦地抬起头来,笑眼看我。“姑娘,用膳吧。”
我沉默不语,拿起她递给我的银筷,慢慢吃着饭菜,暗自想着她说过的话。
“我们并没有能力预知,下一刻,会有什么意外降临在自己身上。”
捏紧银筷的手,不禁暗自加重了力道,原本的美味佳肴,此刻却食不知味。
之后的每一日,我都会前往嫣然的园子。
方才,她刚沐浴完毕,我等了些许时间,才进了她的房间。
我闻到房间内刺鼻的古娴花味道,轻轻掩上门,坐在她的床沿,毫不避讳地掀开她的衣袖,审视着她手腕处的痕迹。
“韶雪,用古娴花**沐浴,似乎比溃症的气味还有令人无法忍受呢。”嫣然因为刚刚泡过身子的缘故,苍白的脸上微微浮起了些许的绯红。她带着无奈的笑意,望向我。那夜之后,她不再称呼我为王妃,而改称韶雪,但是我知道,我们彼此心照不宣。而我,也不置可否。
“古娴花虽然气味难闻,但是自有它的独到功效。”她手腕处的痕迹依然还在,但是,经过六七日的治理,似乎暂时没有蔓延的趋势了。
古娴花对肌肤上的病症,一向有效。但是,要真的治愈溃症,不是件如此简单的事。
“我已经好很多了,身边的丫鬟也会照着药方上抓药的,你不必总是往我这里跑。”她暗自低下头,幽幽地吐出一句。
“这个屋子的气味,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忍受。就算是王府中的人,也想要绕道而走,没人愿意踏进一步。”
我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柔声说道。“我没有关系,真的。”
“你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必为了我,浪费太多时间。”
身后,传来她这样冷静的回答,我心一紧,直直地转过身去。
“这是嫣然自己的命运,顺其自然。”
我眉头微皱,心情复杂地望向她。
她此刻的神色,却再无笑意,颇有些凝重的气氛,凝结在我们之间。“请韶雪姑娘,过三十日之后,再来看嫣然。到时候,希望我可以摆脱溃症的折磨,焕然一新。”
我细细品味着她的话,的确,我已经作出了努力,但是,我又如何与她的命运作战?一切,就看她自己了。
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紧她的手,试图给她力量,此刻我给她的,只能是这些了。
她的丹凤美眸,隐隐发着盈盈的光,最后安静的一刻,化为两行清泪。
最终,我走出了她的房间,没有回头。
三十日之内,我不会再来,我答应过她的,她的决定,我应该尊重。
十日之后。
黑夜。
我还没有入睡,最近几日,我总是在想着一件事,如果我没有把皇甫舜当成是加害爹的凶手,我不需报仇的话,我又为何还要留在王府中?难道,只是因为涟漪的缘故吗?只是因为不甘心?即使她曾经对我不善,想要设计我,但是,毕竟她是他的侧王妃,又如何轮得到我来争这一份公正?
我这么想着,千丝万缕的思绪,紧紧缠着我,我辗转难眠。
门,蓦地打开了。
我看着径自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男子,心里很清楚,深夜是金凛无法保护我的时候了。
“南宫,你比我想象中更执迷不悟。”我直起身子,淡笑着望向他。“我想,玄公子应该有忙不完的要事才对,不该总是流连在六王府啊。”
他冷眼看着我,脸上是淡漠疏离的神色,半响,从他的嘴角边,逸出一句毫无起伏的话语。
“上官夫人病了。”
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声音无法维持冷静。“什么?我娘她……什么病?”
他淡色的眼眸中,是毫无情绪,他嘴角暗暗勾起,说道:“不想要回去看看她?”
“不对。”我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冷眼看着他。“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你怀疑我?”他冷笑一声,视线冷冷地瞥过我的侧脸,不留痕迹。
“你觉得,我不该怀疑你吗?我尽力了,我曾经那么信任你,但是,你从来不珍惜。那些信任,已经都用完了,我已经学会,不再轻易相信每个人了。”
他脸上的笑意,再次消失殆尽,变得毫无表情。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望向我,说道。“这是夫人给你的信,即使你觉得,上面的字迹也是我仿造的话,我也不想解释。”
我迟疑了一下,望向他手上的那封信,顷刻之后,还是伸过手,接了过来。他的自负,却一分不减。而正是这份自负狂狷,往往带着毫无温度的剑,无意中把我刺的伤痕累累。
“对,你从来不解释……”我幽幽地说道,敛去心头的沉重,缓缓打开信纸。
他说他不喜欢解释,所以在三年前的事,一句都未提及。我该觉得这是他的本性,还是不负责的表现?他是想看看,我依旧对旧情念念不忘,以满足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和骄傲吗?而他,也许根本就没有觉得,那份感情,有多么重要。
我没有理会他的沉默,暗自扫视着信纸上的内容。
的确,娘最近身体不适,但是更重要的,是问我在王府到底有何进展,并没有提及要我回去探望的事。的确,这才像是娘的性格,她在乎的,只是为爹报仇,而不是她自己。她再三提醒我,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仇人。
言下之意,是要我继续留在王府中,等候时机。
“如果,我的解释你还愿意相信的话。”就在我陷入沉思的那一刻,他清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他淡漠的眼眸,变得深沉,像是隐隐藏着什么情绪。
“我一直都是南宫玄,三年前,我被对手追杀,怀疑是自己的手下出卖,所以易容生活在京城。一向自负的我,不甘心地隐姓埋名,化身为辛鸣,暗中亲自调查这件事。”
“直到,无意中遇到了你,上官家的三小姐。的确,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抛去所有的沉重,甚至,忘了自己本身南宫玄,而是普通的剑客辛鸣。我知道你喜欢我,一向淡漠的自己,却丝毫不抗拒你。甚至,我竟然想要延续短短半年的时光。但是,只身在外的我,已经察觉到了危险逼近,我不想令自己有丝毫的迟疑,我不能被这段感情封锁了回去的路。因为,我一定要变成南宫玄,不能有半点留恋。”
“所以,你要我死心,然后,重新做回那个玄公子?”我不想理会自己心中的暗潮汹涌,冷静地问道。
他没有太多的神色流露,依旧像是温温的水,毫无特殊的温度。“那几个自不量力的对手,早就被我杀了,等我的手下赶来竹林,处理掉他们的尸体之后,我知道自己就该走了。”
“那个死去的辛鸣,只是一个带着辛鸣面具的死人而已。”我苦笑着,沉重的牵动着嘴角。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似笑非笑的冷意,却令我想要后退。“所以,我要你忘记辛鸣,不是吗?因为,存在于世上短短半年的辛鸣,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我点点头,咬紧自己的下唇,令自己更冷静以对。“有的,只是淡漠倨傲的南宫公子而已。”
“我的解释,够了吗?”他的视线,紧紧锁在我的脸上,从容地说出了口。
“够了,我明白了。”我顿了顿,缓缓地说下去。“但是,这个世上,其实是有辛鸣的存在。”
“什么?”他冷眸一眯,笑意一敛。
我弯起嘴角,面朝着他,款款而笑。“在三年之后,我遇到了与辛鸣长相相同的男子,相信你对他并不陌生吧。他正是皇朝的侯爷,夏寅。”
“并没有什么深交,不过是借用了他的一张脸而已。”他一句带过,波澜不惊,果然是临危不乱的玄公子,什么事,都可以当作雁过不留痕一般冷静从容。
我抬起眉眼,迎上他那双很难有情绪的双眼,笑道:“辛鸣的温柔,也是借用了夏寅身上的吗?”
“何必用这种方式,要我亲眼目睹,我喜欢的人死去?”温柔背后的欺骗,更是我迟迟无法释怀的。
“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他神色冷凝地望向我,最终回应了我。
“而且,不喜欢解释,所以选择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我苦涩地笑着,沉重地说道:“的确,像极了玄公子的手段。”
“难道你对我的感情,无法化解这些误会和遗憾?”闻言,他脸色一沉,蓦地扳过我的肩头,声音中隐隐透露着他炽热的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我真的爱你,我为何要向你解释!为何想要试图挽回你的心?!”
我的心一阵刺痛,我曾经希望他多带有一些爱人的情绪,期望他可以不再毫无情绪,但是他言语中的要求,我却无法回应。
“爱我?还是,想要补偿我?南宫玄,终于觉得要施舍我了?但是,也许,我已经不需要你的爱和怜惜了?我已经不在乎了,真的。”
他的眼神,却再次变得淡漠,是否,他也觉得无所谓?
“有刺客!”
“抓刺客!抓刺客!”
门外,蓦地传来一阵喧嚣声,打破了死寂的夜色,更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刺客?王府中来了刺客?
我紧皱着眉,望向他,声音已经传到我的院落,更清楚,王府的侍卫很快就会包围我的院子。到时候,私自闯入的南宫玄,必定很难逃脱。
“南宫,你还不走?想被当成刺客治罪吗?”我的心有些慌乱,压低声音说道。
他紧抿着唇,没有再说一句话。
门前,已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门,攸的被推开。
走进来的人,是脸色阴沉的皇甫舜。而南宫,已经藏身于屏风之后。
“王爷,有刺客?”我淡淡问道,已经看到他身后有一大批的侍卫,守在门外,伺机而动。
他冷眼看着我,合上门。“这么晚了,还没睡?”
“有心事,所以难以入睡。”
“方才来了几个刺客,溜了其中一个。”他继续扫视着房内,不想放过蛛丝马迹。
“王爷的意思,是要搜韶雪的房间?”我笑着,迎向他。
他的脚步,却已然朝着屏风走去了,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话。我不想要他发现,后面的南宫!
就在他就要走到屏风之后的时候,我来不及多想什么,蓦地开了口。
“皇甫舜,我就是上官海棠,我并没有死,你愿意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