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章 浮沉身世为探看（1 / 1）
她把镜子贴身放好，思揣着得好好看看灵戒这一世是什么东西。
忍不住狡黠一笑。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九歌抬头，瞧见是如墨。立马收起笑容，刚刚的气还没消呢！
“怎么这么爱记仇！你就不能学学你师父的宽宏大度。”他摇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她随手拿起那块发霉的绿豆糕，用力砸在如墨身上，粉碎。
如墨的脸立时变色。“这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有毒！”
“反正你是医仙，毒也毒不死你，真是胆小鬼！”她对着他吐舌头。
“我不与你这小辈一般计较。”
“你也知道你是师叔！我拖着病体好心好意去你那里逛逛，你可倒好，直接把我给赶出来。我懒得和你计较！”
他无奈，只得耸耸肩说：“你不与我计较最好。”
“无聊，没话和你说了，你还是快回你的小破屋吧。”
“嗨……就你这性子，毓景怎么会容得下这么多年。”他说着，递给她一包药。
“今日的药，我亲自给你送来。”
九歌不看他，径直拿了药。
“我好心好意救你，某人可真是没心没肺，就这么点事就不理我了。”
她没好气，“反正你只是顺手救我……”
“顺手？你知道你费了我多少心力，多少好药，真是不让人省心！我流岚收了你这么个弟子真是师门不幸……”
听了这话，九歌脾气横上来了，“反正我也被师父逐出流岚了，现在好了，你的师门保住了！”
如墨讶异，他师弟竟会将九歌逐出流岚，依毓景的性子，她究竟犯多大的错啊……
她继续埋怨：“你们师出同门，果然都不是好人，一个不信我，一个朝我发脾气，都赶我走……”
噼里啪啦，有的没的，都被九歌说了。
他不禁头大，看着越说越委屈的九歌，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今日之事是我情急鲁莽，是师叔不好，行了吧。”
听了这句，九歌的心一下子舒坦了。
这种时候就该乘胜追击，“那我时常去看看青儿，找她玩好不好。”
听到青儿，如墨面色阴沉不说话。
九歌：“哼，你让她老一个人呆着，没病也会闷出病，我好心好意去陪她，你才是没心没肺！”
他还是不说话，细细思量，九歌说的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总是留青儿一个人在那屋子里……
“随便你！”他甩出一句，转身离开。
看着那急急离去的身影，九歌止不住嘟哝：“同意就同意嘛，还随便我，随便我就去乱说话，气死你！哼。”
边腹诽边收好从如影里拿出的东西，一件一件。她随身之物，原来这么少。走的时候也没从师父那里顺些宝贝，亏大了……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想太多，尤其是九歌身体渐好，有力气去想了。
于是乎，这一日她在脑海里勾勒出血凤与乌凤相亲相爱的画面，身边还躺着几颗蛋。还有师叔与青儿抱着一个小奶娃，小奶娃，小奶娃……有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九歌心里浮现。
当九歌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药□□药的时候，她终于有了翻开《六界志异》的欲望和冲动。只怪这本书太全面，连各类□□，各种秘方都附上，还带有姿势详解，竟然还有名家批注，跪式太伤身，上下更销魂……以至于让九歌在短短几天脑补了所有欠缺的男女知识。当然这是偷偷背着师父看的，面红耳赤……
因此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毓景原来是某种扑倒，少女的心懵懂萌动。
羞涩的开始躲开与师父的一些亲密，只是她不知她的少女羞怯，在毓景看来是疏远。
咳咳……还是回到□□这个话题。虽然这个话题太露骨，但还是让九歌的心一阵激动。
“要是师叔吃了□□……嘻嘻嘻，哈哈哈……”诡异的笑让一池水为之一惊，震起微波。
而离这里三十一里开外的小院中，如墨莫名通身一震，好诡异……
待灵戒回来，九歌迫不及待的告诉他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计。
灵戒起先皱了眉头，然后紧抿双唇，最后忍不住噗哧笑了。
“这个想法非常，非常有想法。”
九歌怒:“那你说怎么办好！”
“下药这件事。你得先考虑青儿，毕竟她是受害者。然后你要想到后果，我师父忍住了，来找我们算账，没忍住，还是会找我们算账。”
九歌点头，“说的不错，到最后，我们也成了受害者。最好能想个法子不知不觉地下药。”
他叹了口气。“你这颗小脑袋到底整日在想什么呢？！”弹指一闪落在九歌额上。
“哎哟！”她揉着，怒视灵戒。
“这件事啊，我们插手不了。”他态度认真。“别整日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没一些女孩子的样子。这什么，你跟着毓景学的？”
“不是！我……我……”九歌登时红脸，“我不告诉你！”
灵戒看着她通红的脸，使劲捏捏，“真是不学无术……”
他掩不住笑意。
“你才不学无术！”她伸手去抓他的头发，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灵戒顾忌着她的伤势，处处让着，很快处于劣势。
“哼，让你和本姑娘斗！”扔下灵戒的发带，看着披头散发的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哈哈哈……”
灵戒也放声大笑，“你也看看你自己吧。”
她一低头看看池水映出的人影，凌乱的头发，歪斜的钗子，这副尊容……
“你，我饶不了你。”
“好了好了，不闹了。”他举手投降。
两个疯子经过疯狗般的撕扯，笑着坐在一起，这样一幅画面，怎么说呢，很和谐吧……很……很……疯趣。
“以前只跟我逞口舌之争，如今有了形体，敢动起手来了。”灵戒数落她。
“等我身体全好后，定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话说出口，又有些后悔。细想来，已经弃了南音诀，怎么可能还是灵戒的对手。
他笑笑，知晓她的心事。
“放心吧，我会慢慢等你的，千年也等得。”
“才不会那么久，我天资聪颖，颇有灵根！”她从来就是爱逞嘴上功夫。
“那是，我们九歌是谁啊！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打趴一众人。”
他乖乖配合。
她偷偷掏出元神镜往灵戒面前一放。
狼？不对，那是一张狼面，却是人身，狼人？
他怔得将她手中的元神镜打落，神情不宁。
“灵戒，你是狼族的？”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的表情几度变化，没有回答。
起身站定。“我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灵戒！”
……
他却不回头。
明明前一刻还很开心啊，为什么一提他的真身就这么不高兴。真是的……她也可以给他看他的真身啊。
九歌想不透，满满好奇。
可是在此后的日子里，她却不敢轻易提起，毕竟灵戒对此讳莫如深。
几日后，九歌决定去找如墨，想从他那里知晓些关于灵戒的事。
殷如墨时常在丹药房呆着，当然主要是为了给九歌治伤。
“你怎么来了？”如墨开口问。
九歌讪讪道：“灵戒今日又走了，我闲得发慌，就来看看师叔。”
“闲得发慌才想起师叔我，我还真是倍感荣幸。”他低头，称药。
“师叔，你和灵戒怎么说也相处一百年了，对吧？”
如墨：“恩。虽说相处百年，但我竟从未真正了解这个徒弟。他若一心炼药，必可造福于世。只可惜，是妖皇之子。”
她忍不住问：“那灵戒他是不是狼族的？”
“妖皇本就是雪狼族的后裔。”
“雪狼？可他是狼头人身啊……”她惊讶。
他挑眉，“他让你看他的真身了？”
她嘟哝，“那倒没有，我偷偷用元神镜看的。”
“那他定是很生气。”
“师叔怎么知道？”她上前一步，激动拉起如墨的胳膊。
“因为他的身世。”
“身世？他不就是妖皇之子吗？”她急急发问。
“是妖皇馥蓝姬的儿子，也是流岚上仙怀卿的儿子。”
她止不住惊呼：“怀卿！”
那个在洞中洞与她说过话的男子，那个执守千年的上仙？
“当初怀卿师叔，恋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妖皇馥蓝姬。”他说着，又叹了口气。
无论时光几度轮转，上一辈，这一辈，他们都没有弄清情字何解。这世上能有几人能逃，若是有，那其中一个应该是毓景了吧。
“馥蓝姬？她叫馥蓝姬？”九歌自说着，怀卿忘记，却固执等待的人。
“不错，正是灵戒的生母。”
如墨低头娓娓道来，“这件事，也难怪灵戒查不到，所有有关怀卿师叔的东西全部被毁，他早已被流岚除了名。当时整个流岚对此事都噤若寒蝉，无人敢提。要知道，怀卿师叔是当时被认为最合适的流岚后继之人。”
听到这里，九歌心里有些了然，这样的人儿，与他师父一样，受众人仰望。站在仙风道骨的顶端，淡看人世。
世人又如何能接受与妖相恋，堕下神坛的怀卿。
“如今知晓怀卿的人，流岚也不过寥寥几人。那样的人，你想也知，呵，倒是你师父像他几分。”
“怀卿师叔……”如墨这样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回味他的模样，又似在怀念。
“我还能想起他来流岚负荆请罪的样子，跪在擎苍殿上，那眼神大概是无怨无悔吧。还记得当时师公震怒，一掌便向他劈去，后又一剑穿了他的胸膛。他亦不改面容，僵直的背脊撑住他的义无反顾。”
“他跪在那，只是淡淡说‘罪徒愿自废仙身，从此不再过问六界之事。’这样的人，跪在那引得风雪飘摇，整座殿冰凉透骨。结果可想而知是惨烈的，他被强喂了忘尘，药如其名，了却前尘，忘尽往事。而后关进了后山的玄冰洞，罚千年不得出。后来再不曾见到他，好像世上已无此人。直到有一日，师公从后山下来，不知怎么受了重伤。不久，便郁郁而终。而那个玄冰洞里的人，听说已魂飞魄散。”
如墨在黑暗中，诉说着久远的故事，仿佛眼前还有曾经的浮光掠影。他此刻不正与怀卿一般，爱别离，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