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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开在一个久负盛名的博览中心,在严宇城近乎失控的狂飙之下,他们只用了十余分钟就抵达了这里。
卫鸢下车的时候还有点脚软,扶着车门,面色发白,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城哥,你小时候的梦想一定是当个赛车手吧,这么天赋异禀。”
严宇城递给他一瓶水,道:“压压惊。”
他做完这个动作后立刻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又一次与父亲抗争无果之后,他驾着车在无人的山道上以将近两百迈的速度狂飙猛进,陆云安就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地陪着心神激愤的自己。
半个多小时后他浑身脱力地踩了刹车,推开门蹲在路边哇地一声吐得凄惨,陆云安在一旁安静地等他缓过来,然后耐心地用手帕替他拭去唇边的污秽,又递上一瓶水。
严宇城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端详他的模样,不甘道:“陆云安,你怎么连脸色都没变,就不难受,不害怕?!”
陆云安朝他笑了笑,清俊的眉目弯成柔和的弧线:“怎么会?少爷一直在我身边啊。”
那句话说得太温柔,教他好多年都念念不忘。
“城哥,城哥?”
回忆忽地被打破,严宇城从恍神中惊醒过来。他眨了眨眼,见卫鸢抓住水瓶的一端想要接过去,自己却还牢牢攥着瓶底不放,不由得尴尬了一瞬,随即掩饰着调笑道,“接过水瓶之前,阿鸢不先感谢我一下么?”
“嗯?”卫鸢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一副无辜的样子。
严宇城哈哈一笑,把水瓶塞到他手里,用手抬起他下巴,轻佻道:“美人不必以身相许,就笑一个吧。”
卫鸢被他刻意做出的纨绔姿态逗得噗嗤一笑,脸上的笑涡现了出来,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真好看。
严宇城收回手,默默地想:比陆云安笑得好看多了。
真的东西总要比假的来得珍贵。假的就是假的,哪怕陆云安的演技炉火纯青。
他亲昵地挽起卫鸢的手,说:“美人,走吧。”
卫鸢的神情立刻就带上了一丝雀跃,身体朝着他靠了靠,很是依赖的样子。
乖巧,脆弱,纯洁——这才是我喜爱的样子,严宇城想。
一只手就能掌握的弱小生命,真适合放在掌心,好好宠溺呢。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卫鸢的发顶,愈发的笃定:像陆云安那样虚伪又油盐不进的玩意,只配被踩在污泥里碾磨,教他再不敢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这样,才能使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