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迷茫（1 / 1）

“她是谁？”允荷角看着莫语晟和白祀两人，有些若有所思，“难不成这件衣服是她的？难怪莫少侠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还真是个妙人！”她冷声讽刺，一番话来炸得一旁观看的许儒几乎魂飞魄散，许儒心中一震，简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两人。

这眼神他在用情至深的人的身上见到过。

那件衣服…

许儒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连忙凑了过去不着声色的插入两人缝隙，余光瞥见了一旁的允荷角：“伯母，你儿子现在走了桃花运了。”

刚得知丹袖嫁人的消息的白祀本就有些操心自家儿子的婚事，现在听许儒这么一说，微微偏过头去，给莫语晟留下了一张精致的侧脸：“是么，谁家女儿？”

莫语晟瞪大了凤眼，一脸慌张：“母亲…你初到此地…还是先休息片刻。”

许儒并未理会莫语晟投射的眼神，指了指不远处的允荷角：“清白名誉都不要，追了我们莫大少侠好久了。”语气里还透了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白祀拉着莫语晟的衣角就向允荷角走去。

“这位姑娘…”

白祀刚要开口却被许儒打断：“荷角，这是莫语晟的母亲。”

允荷角愣住了，她下意识到：“莫要哄我，伯母怎会如此年轻。”

白祀摸了摸脸颊，自知自己失误，只好信口胡诌道：“这是易容术。”

莫语晟直接就把手附在了白祀的面上，手指顺着她的轮廓轻轻抚，带起丝丝凉意：“母亲，并无任何痕迹。”

说罢还将手指放在鼻下嗅了一口，微微的勾起一丝邪佞的笑。

许儒和允荷角目瞪口呆的看着莫语晟动作。

白祀想要像以往拍打他的头部却发现孩子早已高她不止一个头，收起了面上淡淡的笑意：“晟儿，不得胡闹。”

白祀想，若是直截了当的让晟儿与这位妹子定下婚约，可能会令两方尴尬。而且也不知道这位姑娘八字如何，这倒是她唐突了。

她带着略有些歉意的语气道：“是我家教不严…姑娘如何称呼？”

允荷角痴痴的回味着莫语晟刚才的动作，心神不宁地回到：“允荷角。”

白祀也不知如何与她交往，只好报以一笑：“我是莫语晟的母亲，这些天我家晟儿多亏你照顾了。”

莫语晟这时幽幽道：“我在谷中时也没见你笑得这般好看。”

白祀恼怒，皱起了秀眉，“我们好久未叙，是该讨论一番家教问题了。”

莫语晟一听这话面上哀怨散去，留给了许儒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主动地牵起了白祀的手走了，没过多久便被白祀扯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允荷角问道：“他们真的是母子么，为何…”比一般的夫妻相处得还要融洽？

许儒觉得自己猜中了莫语晟的心思，垂下眼睑避开了允荷角探疑的目光：“他自小就被他母亲带着，六年未见，也实属平常。”

莫语晟抢先一步进了客栈收好了那件寄托他全部心神的衣裳。他若无其事的装作倒茶的样子，为白祀拉开了椅子。

白祀扫视了一下屋内布置，才缓缓走入，“晟儿。这些年过得如何？”

想你。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觉得思念母亲，但若是念了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方才就有些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渴望做出些出格的事。起初的时候会在无意间晃过白祀的身影，也只是以为失了那种习惯，不能随时随地地窝进母亲的怀里，不能闻到熟悉的芳香，不能听到她对自己关怀的话语，不能看见她熟悉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闷在心里的情感越来越厚。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年，白祀留给他的不过是一座空空的山谷和一张薄薄的宣纸，若是用许儒的话来形容，就是和暗恋多年的跟野男人跑了差不多。

装作一副平淡无常的模样，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两字：“尚可。”

他以为他在谷中的时候对白祀这丝绮丽而禁忌的情感不过是少时的懵懂，可是很显然，不是的。他和他的父亲似乎都逃不过一位名叫白祀的女子，可是白祀丝毫不知情。

他将暗淡的眸光收敛，问道：“母亲，能让我抱抱您么？”

白祀点头。

莫语晟小心翼翼的将女子抱入了他的怀抱中，在闻到和平时一样的芳香时他甚至有了一种这个女子就是他的所有物的错觉，他情不自禁的加大了力道，像是要把白祀狠狠揉进怀中一般，弯腰靠在白祀的耳边对她说：“母亲，我好想你。”

白祀虽然被他加大的力道弄得有些不适，但还是迟疑的反抱住了她，像几年前一样顺着他的背：“我也一样，没有你我一点都不习惯。”

这句话却差点让满手罪孽的江湖新秀落下泪来。他莫名的鼻子发酸，脸颊蹭着白祀光洁的脖颈，几年来几乎是独自一人闯出这番名堂的委屈在刹那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喑哑：“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了？”

你不会知道我怀揣着喜悦归来却只能对着空硕的山谷一人斟酌，把满腔的思念只能对着你的一件衣服诉说。六年的担心与想念，有些太重。

白祀推开了莫语晟，定定的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圈。

她有些懊恼：“我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莫语晟的脑海中出现的是他之前审判魔教左使的囚牢。

鲜血是个让他获得快乐的好东西。真想把她绑起来，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他捏紧了拳头。对着白祀牵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为何？”

“我只是答应你父亲看着你长大成人。”

白祀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平淡的眸子里平添了一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