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回家过年（1 / 1）
接下来的几天沈昕夏一直注意报纸的角角落落，却再也没有关于华森木厂的只言片语，而程煜也如往常一样上下班，老五的事没人再提起，仿佛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剧情，她也不再追问，心里却想：以后就算挡谁的财道也别档人民警察的财道。
中国传统春节随着孩子们手里的鞭炮声风中摇曳的灯笼对联以及大包小包南迁北往的人群悄悄来临，沈昕夏渴望回家却又害怕回家，五年没回家里过年了，今年她希望能陪父母身边，然而不知道父亲火气消了没有？这一个月她打电话回家，每次都是母亲接的，问起父亲总是唉声叹气。
大年二十九那天程煜还是陪她去置办年货，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明天下午我们再回去，我不信你爸会大年三十赶我们出来。”
“……”但愿吧，她心想。
年末的商场人满为患，程煜一手牵着她一手推着购物车，“你爸妈喜欢什么？”
“买一些烟酒茶叶吧。”虽然对身体不好，但老人就喜欢这个。
程煜也不怎么挑，见哪个贵就往购物车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有钱男人的通病，然而他选一样她便照旧多拿一份。
“我虽然不心疼钱，但也用不着买那么多吧？”程煜问。
“也给你爸带一份吧。”沈昕夏装作漫不经心的答。
他静静的看她几秒钟，“噗哧”的笑了，把她拉了过来圈于怀中，“那要买什么给咱妈呢？”
“我想给我妈买件羊毛衫，你妈喜欢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从来没给你妈买过东西？”
“我……”程煜冏，“我都是给钱，她自己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
“呵，你给她钱？我看你向她要钱差不多。”
“哪有，”他很认真的回答，“我是先给我妈钱然后再跟我爸要钱。”
“……”
好不容易买完东西，两个人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于是去商场的顶楼餐厅用餐，商场的人虽多，但上面的餐厅却没有多少人，他们把东西放在一边，然后并排坐在一边，正在大哚美食时对面忽然坐下了一个人。
沈昕夏缓缓的抬起头，不认识，然而程煜的脸色而微变。
来人翻了翻他们买的东西，啧啧的赞，“自古有‘年关难过‘之说，但如今看来，年关难过只是我们这些穷困潦倒的人，对程哥你们这些大老板就另当别论了。”
程煜放下餐具，冷冷的问，“抽老鬼，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昕夏低头扒饭，心里却想：原来他就是抽老鬼。
“程哥真是个爽快人，我呢也就一小虾米，也不想挟在你们这些大腕之间，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安度晚年。”
“别拐弯抹角。”
“现在的女孩子，嫁人都要求有房有车，说什么人没有房子就像在大街上裸奔……”
“我不想听你废话。”程煜已经失去了耐性。
“程哥，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和辉哥的是非恩怨我也不想掺和，现在我人老了，想退出江湖了，就想要一套房子，忽然觉得滨江丽苑不还错，你说呢？”
程煜的拳头慢慢的紧握，“抽老鬼，你说话算话？”
“现在我连上个厕所也有人盯着，”抽老鬼苦笑，“老鼠怎么玩过猫，贼怎么斗过警察。”
“好，年后我会把房产证送过去。”
“程哥真是爽快，但据我所知，你那套房还在银行抵押着呢。”
“抽老鬼，我答应你的事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能办到，也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程煜冷笑，“你祖宗十八代我也给你掀起来。”
“好，那我抽老鬼等着，”他倒知趣，“不打扰两位了，慢用。”
被抽老鬼这么一闹程煜心情自然不好，恨不得把桌上的碗筷全给砸烂，沈昕夏却微笑的给他添饭，“你吃饱点，阿姨回家了，晚上饿了没人给你煮东西吃。”
“昕夏对不起。”程煜拉着她的手。
“如果是房子的事，你就不必说了，我觉得现在住的地方挺好的。”
程煜笑得很牵强，“以后我们买两套，一套往着，一套空着。”
“……”
第二天两个睡到中午才起来，除看门的大叔其他人都走光了，整个店静悄悄的，程煜往车上装东西，沈昕夏忐忑的坐在大厅里。
“走吧，”程煜装完东西进来牵她的手，“我们回去正赶上年夜饭。”
沈昕夏坐着不动，他就蹲下身子逗她，“不想回去，那我们就留在川县过年吧，过两人世界多好。”
“走吧。”不回的话父亲估计真断绝他们父女关系了。
修了路，川县到希望村的车程也不过是一小时，程煜却开得晃晃悠悠，似乎尽可能给她心理准备，结果竟开了俩小时，到家差不多四点了。
直到村口那棵大榕树，沈昕夏才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急急的问，“先去哪个家？你的还是我的？”
“先去看你爸妈吧，我给我妈打过电话了，年夜饭先陪你爸妈吃，”末了还不忘调侃，“前提是你爸爸不会赶我们出来。”
“……”
车子开进院子时，沈母和沈学文正在井边拔鸡毛，沈学文看见他们顿时眉开眼笑，丢下手里的肥公鸡跑了过来，“姐、程哥你们可回来了。”
或许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沈昕夏比上次回来时淡定多了，“学文，妈。”
“妈，学文。”程煜也跟着叫，然后绕到车尾卸东西。
“程哥，我来帮忙。”沈学文说着跑过去帮忙。
“叫姐夫。”程煜纠正。
沈学文吐了吐舌头，“哦，叫习惯了。”
“你们很熟吗？”沈昕夏纳闷的看着他们。
“那当然，程哥经常载我去学校，还帮我修过自行车链。”
“……”沈昕夏哑然，看来程煜真的在她背后做了不少事情，“爸呢？”
“在里面贴对联。”
“我进去看看。”
“你陪你进去。”程煜拉着沈昕夏的手往里走，爱看热闹的沈学文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
沈昕夏进去时沈父正贴堂屋里的春联，“爸，我回来了。”
“爸。”
沈父身体一顿，并未转身，继续刷着手里的桨糊，沈昕夏就想起以前，以往过年，都是母亲和弟弟准备晚饭，她和父亲贴春联，当他们贴完了春联，母亲那边也做好了丰富的晚餐，然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那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如今她只能战战兢兢的站在父亲的身后，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程煜推了推她，“去。”
“啊？”他对她呶了呶嘴。
“哦，爸，我来帮你。”
沈父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却是软化的迹象，或许还存在着流言蜚语，但只要父母接纳他们，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程煜和沈学文悄悄的退了出来，“程哥，你放心，爸最疼我姐了，他会原谅你们的。”
“叫姐夫。”他不厌其烦的纠正。
“我一时改不过来嘛。”
“你还想不想要你的PM３了？”
“好吧，姐夫。”
“再叫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