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礼物(1 / 1)
川县毕竟是小城,所以酒会也是小型的酒会,就百来人,算是全县最精英的商业份子,沈昕夏和李晓丽选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坐下,期间搭讪的男子络绎不绝,都被李晓丽给打发走了。
沈昕夏暗暗的打量着整个宴会,不难发现一个现象,这个会场分为两派,而且径渭分明,一派自然以辉哥为首,大多都是上了年纪发福的老男人;另上派则以程煜为主,都是一群年轻人,最老的也不会超过四十岁。
李晓丽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现象,困惑的问,“那小混混有什么本事?打架厉害吗?那么多人对他安前马后。”
“你不能用小时候的眼光去看他。”
李晓丽惊讶,“难道你对他改观了?”
程煜是有能力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另一方面沈昕夏对他依靠阮阮家的势力感到不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倒听到了那边的谈话声。
“怎么不带三小姐一起来?”
程煜不知说了什么,他身边的几个人纷纷回头看她,随后都暧昧的笑起来。沈昕夏知道他一定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狠狠瞪了他一眼,瞪完了才发现他是背对她的,压根就看不见。
“他们看我们干嘛?”李晓丽问。
“没事,”沈昕夏安慰,“他们一定觉得你长得漂亮。”
“切,和你在一起我永远只配做绿叶。”
“所以说你是我的生命,”沈昕夏双手抱着她脖子,“离开你我就活不了了。”
“恶心。”李晓丽拍开她的手。
“三小姐是谁?”李晓丽又问。
“你那么八卦干嘛?”沈昕夏瞪了她一眼。
“我猜一定是良家少女,”李晓丽的嘴巴从来就不饶人,“小时候祸害青少年,长大后糟蹋良家妇女就是他的品行。”
沈昕夏忍不住笑,想想程煜还真俱有那风范。说笑间辉哥向这边走来,也许知道他曾经想要自己的命,沈昕夏见到他就不舒服,然而李晓丽却好像跟人家有八辈子之交似的,热情洋溢的套近乎。那会儿还不流行干爹,要不然她非认上不可。
“辉哥,我上中学那会就听到你大名,想不到你本人还那么年轻。”
辉哥哈哈大笑,“我声名狼藉已经好多年了。”
“谁说的,”这小妮子努力的溜人家马屁,“辉哥这几年对川县的供献是有目共睹的,是我们县的纳税大户,连续两年被评为杰出企业家。”
“惭愧!惭愧,”辉哥听了很受用,“说到杰出哪能跟你们这些青年比,半年的时间就把一个贫困村搞得风生水起,沈小姐都快成了传奇人物。”
“以后还请辉哥多多关照。”沈昕夏笑笑,实在不想听下去,说了一句抱歉起身上洗手间。
故意在洗手间磨蹭了一段时间才出来,却发现程煜靠在外面的走廊上抽烟,整个人透着一丝疲惫,这让她想起了五年前他夺走她初吻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抽着烟,眼眸里隐着深深的悲伤,这样的他和平日里飞扬跋扈截然不同,她的心里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你在这干嘛?耍酷啊?”沈昕夏走过去问。
“等你。”程煜熄灭指间的香烟,收起所有的情绪。
“有事?”沈昕夏和他并排靠在栏杆上。
“你看,我们这次合作得不错,要不然我们签个长期合同吧。”
不错个屁,我只给你一季的单小命差点就没了,我要是和你签个长期合同,岂不是祖宗十八代都有事?沈昕夏心想。
“这个我得回去和公司的高层商量一下。”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程煜也不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这个送给你。”
“这是贿赂品?”沈昕夏瞪着那盒子问。
“不是,这是朋友送的护身符,想我程煜连阎王爷都不怕,你就不同了,一看就是一副多灾多难的样子,所以把它送给你吧。”说着把盒子塞到她手里。
沈昕夏打开盒子,里面一块不规则的石头,母指般大小,凸出的一角用细绳串着,,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在灯光下幽幽的泛着墨绿色光泽,握在手心微凉,很舒服。
“很贵吧?”
“一块破石头能有多贵。”
“为什么不送给三小姐?”沈昕夏纳闷的问。
“她不适合。”程煜含糊的回答。
沈昕夏始终认为送钱和送礼物是个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三小姐不合适那她更不合适了,“谢谢,但这礼物我不能收。”
“不要就丢掉吧,”程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放在口袋也是磕疼我。”
“……”沈昕夏对这种野蛮的送礼方式感到无语,和林箫一个德性,你总不能把东西给丢了?你还给他吧,他一定当着你的面当作垃圾处理,无奈只能收下,“谢谢。”
“不好意思下次请我吃饭了。”程煜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
“好啊。”刚收下人家的礼物她总不能说“不”吧。
两人并肩走回宴会大厅,“你跟李晓丽说别和辉哥那种人走得太近,要不然哪一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哦。”沈昕夏应着,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在李晓丽的认知里只有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就是他程煜。
“还有啊,你老板也不是什么善类,你知道4P具体是什么项目吗?”
沈昕夏摇摇头,最初说的是再生能源项目,但她总觉得它从一开始就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林箫那会也不让她接触,何况她现在一心扑在大棚蔬菜上,这个项目基本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最好搞清楚点,别有一天地里的白菜怎么烂都不知道。”
沈昕夏心里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昕夏最讨厌话只说一半的人,但人家不说你也不能撬开别人的嘴巴是吧,于是不服气的顶回去,“就知道说我,那你自己呢?做生意就做生意,整天打打杀杀,把自己当黑社会啊?”
“我什么时候打打杀杀了?其实我这人做事是很有原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我必十倍偿还?”沈昕夏讥笑,“你是指这个吗?”
“是。”程煜难得很诚实的回答。
“所以你就把人家的胳膊给拆了?”
程煜这才发现沈昕夏漂亮的脸蛋润上了一层薄努,她能忍那么多天没来质问他,真是为难她了,“相对于你的性命,要他一条胳膊算是客气了。”
“你明知道他们只是无关紧要替人家卖命的小蝼蚁。”
“即使这样我也要杀鸡儆猴。”程煜的眼里掠过一丝狠劲,让一边的她打了一个冷战。
但沈昕夏永远不知道,当他接到电话说她出事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并发誓,只要她有一点差池,无论是谁,他都让他付出代价。
“像他这种一动不动就要人命的人,不是心理变态就是丧心病狂,你何必跟他斗呢?”虽然沈昕夏对程煜没什么好感,但还是不希望他出事。
“你担心我?”程煜凑近她耳边笑问,其实真的不是他想斗,辉哥在川县的势力是在刀光箭影中真拼实打出来的,在他世界里没有“公平竞争”这四个字,只有暴力和镇压,这也是男人最直接最本性的解决方法,但说出来沈昕夏未必懂。
“我干嘛要担心你?”他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根上,她忽然觉得一阵烦躁,有些话也就脱口而出,“我又不是三小姐。”
程煜哈哈大笑,似乎很开心,“我和三小姐只是好朋友。”
“……”你都当众吻人家了?还好朋友,男人都是什么德性啊?
“晓丽,你为什么整晚都在巴结辉哥?”回到公寓沈昕夏问李晓丽。
“巴结?说得那么难听,我只觉得他幽默风趣。”
“还幽默风趣呢,”沈昕夏冷哼,“一身的血腥味,程煜让我转告你,别和他走太近。”
“啧啧,”李晓丽奇怪,“你跟姓程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熟了?你还听他的话?”
“总之辉哥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中学时候就有耳闻了。”
“你真以为我想讨好那老头子啊?”李晓丽吹胡子瞪眼睛,“还不是为了我家箫箫。”
箫箫?沈昕夏一阵恶寒,“你别让林总听见这两个字,否则他会让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他怎么了?难不成还让你出卖色相。”
“说到哪去了?我家箫箫是这种人吗?”
沈昕夏心里冷笑: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唉!”李晓丽叹气,“别看我们是一家上市企业,但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很显然,在川县辉哥就是这条地头蛇,箫然虽然带了十亿资金过来,但没有辉哥的合作,4P项目根本不能启动。”
沈昕夏忽然想到了程煜的话,问,“4P项目具体是什么项目?”
“就是可再生能源项目了。”李晓丽含糊的回答。
“就目前来说,真正的再生能源只有两种,风能和水能,箫然想投资那一个?”
“还没决定,”这次李晓丽则闪烁其词,“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地上那几菜大白菜就得了,我累了,洗澡睡觉。”
望着李晓丽落荒而逃的样子,沈昕夏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但好友不说她总不能撬开她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