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纯白(1 / 1)
春迟决定让自己不要去回味Reborn先生那隐藏在平静语气下的恐怖意味,呵、呵呵,就、就算是这么迟钝的她也充分感受到Reborn先生坚定的找尊麻烦的决心了!不过这种事即使是她也毫无办法,就算尊先生真的被欺负了她也只能视而不见,毕竟Reborn先生是【父亲】嘛!
不过还好,因为纲吉小师弟的黑手党训练课程还没有结束,Reborn先生又拥有着时时刻刻把任务放在首位的令人敬佩的职业操守,所以哪怕他十分不爽那个叫周防尊的家伙,但首先也要把自己手头上的任务先完成。于是和春迟约好两年后来接他之后,就任由春迟离去了。
春迟独自站在街道上左右为难,就说是要找那位混蛋神的麻烦,可是她现在连那个神在哪里都不知道!
难道要她学那些恐怖组织干点坏事宣布对此负责然后以此把那个神揪出来?唔,还是别开玩笑了。
一直纠结到近中午的时候,路过一家房地产公司时,春迟若有所感的将目光投向那个路边名叫川平地产的店铺。
春迟专心致志的注视着那个堪称斯文俊秀的男人。
那个男人也微笑着以相当玄妙的眼神回视她。
“如果阁下您是想解决Reborn身上的诅咒的话,事情是这样的……”在春迟自然而然的踏入那个地产店铺后,店铺的老板微笑着开口道。
……
半个小时后,春迟满脸苦恼的捧着已经凉透了的茶杯,嚅嗫着确认:“意思就是,如果现在要解除Reborn先生的诅咒的话,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伤害?”
——好吧,就算是身上背负了众多黑暗灭世称号的妹纸,在得知如果一旦取消Reborn身上的诅咒而没有找到下家,这个世界就会轰然崩塌的状况之后,也不得不为之束手。
“是的。”川平干净利落的回答。
春迟纠结的不行,虽然她私心里认为Reborn先生比这个世界任何人都要重要,可但是、但可是,如果为了Reborn先生一个人,就让这个世界会毁灭的话,这种事她果然做不出来。
少女垂头丧气良久,忽然抬起头问:“那个,请问不能让我替代么?”
她似乎想到了好主意,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神在瞬间又变得明亮起来,“不管怎么说,我的力量也比Reborn先生要多很多,由我来替代Reborn先生接受诅咒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川平闻言一愣,随后眼神微妙的回答:“真是抱歉呢,黄泉之主陛下,虽然您的地位尊贵,但您的力量属性和Reborn先生完全相反,他可是晴属性的。”——感觉微妙的被鄙视了怎么破!QAQ
“不过考虑到您身上拥有着强大的能量,如果您愿意从此在这个世界安家的话,我倒是可以负责力量的属性转换。”
“当然不行,”春迟毫不犹豫的摇头,她是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归宿当然是在丈夫身边,成年不回家怎么配称是人家的妻子!不过如果只是需要能量的话,她倒是有个好主意。
“您愿意跟我走一趟么?我知道有个地方存放着巨大的能量。”
——是的,就如您想的那样,春迟打上了黑圣杯的坏主意。
冬木市是一座深具魔性的城市,不然当年原始创三家也不可能挑选那里作为孕育能够实现世间一切悲愿的圣杯的母体——就算是崩玉也不可能直接帮人实现愿望,它只是一段因果律,通过一点点细小的改变,达成你想要的结局而已,即时实现愿望什么的简直太可怕了。
不说别的,就说崩玉吃了那颗在圣杯黑泥中凝结的魔核就有进化迹象的事实,就能证明圣杯到底具有多大力量了!
反正那东西留在冬木也是害人,无意义的消耗着人间的鲜血,还不如拿过来顶替Reborn先生,顺便拯救世界。
春迟深恨那场残酷的战争,让她失去了尊敬的老师、友爱的师兄,却也并不否认圣杯的价值——时臣老师的家族,真是相当出色,她永远以自己的老师为傲。
于是,这两只神明就打穿次元壁,直接去了圣杯世界。
这次因为有川平这位自地球存在以来就一直维护世界和平的初始神明,精准定位一个时间点根本不是问题。
他们到的时候刚好赶上下一场圣杯战争即将开始,圣杯孕育成熟,还没等春迟做什么,川平就丝毫没有多余动作的取走了圣杯,确切的说,是他两眼放光的直接抽走了圣杯之源……
春迟只来得及看一眼已经长成美丽少女的凛师妹,匆匆在她额上留下一吻,就赶紧跟着川平回到了家教世界,直到亲眼看着川平解开Reborn身上的诅咒,这才默不作声悄然离开。
——不过,还是没有正确的穿到神威世界!
春迟简直想给自己的时空之匙跪了!
她表情奇怪的站在一片废墟中间,原来是这里啊,她看着四周那些破旧不堪、高低不平被改造成奇形怪状的建筑们。
废旧的油与烟尘混合,粘的到处都是,四散着在地上蜿蜒出一道又一道黑色的痕迹。墙角、地上、水沟里,除了死老鼠的尸体外,也暗藏着不少狼狈不堪、面目扭曲的流浪者。
呼吸间有熟悉又陌生的腐臭传来,是的,这里就是她此生唯一的血亲,槙岛圣护建立秘密巢穴的地方,西比拉之下唯一一片阴影,扇岛。
早已被小心埋葬的既欢愉又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纷涌而来,“哥哥、慎也,他们都怎么样了呢?”
情不自禁的就这么想。
那么——既然已经来了,索性就去看看他们吧!生出这样的想法也是自然而然的。
就算是重新回到了这个一切都被监控,丝毫没有个人隐私的残酷之地,春迟也毫不担忧自己的精神指数,毕竟就算是那会儿那么黑暗肮脏自我厌弃的她都可以拥有纯白的色相,就更不用说,是已经被尊、兄长、秋凉、惣右介、Reborn先生深深治愈后的现在了!
随时可以离开这里,并且拥有众多后盾的春迟,她的精神状态和当年已经完全不同。
身份上的话,她现在的脸和当年一模一样,灵魂也是同一个人,按照西比拉的先进性,凭借着同样的精神特性再去补办一个身份证明都没有任何问题,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早年的账户里还有她一直积攒的堪称大量的金钱呢!毕竟哥哥……在物质上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
这样想着,少女就自然的开始挪动步伐,她并没有纠结如果自己补办终端的话会不会惊动哥哥或慎也,毕竟哥哥已经失去了崔九圣,慎也所在的刑事科与她要去的民事部也没有多少牵扯——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
因为哥哥、也因为自己曾经的工作,她相当熟悉这块肮脏的土地,然而,正是因为这熟悉,她才没有注意到,身穿昂贵干净白色连衣裙的她(白兰少年友情提供)与这片黑色腐臭的土地有多不协调。
不时有隐藏在暗处阴沟里的人想要尾随做些什么,然而很快,他们就会被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十多年的老家伙们拉住:“你不要命了,那种人可不是可以轻易下手的对象!”
其中一个一直隐藏在角落里的老家伙眼珠浑浊的眯视着那个纤细美丽的背影很久,口中轻声低喃道:“她居然回来了。”
春迟脚步丝毫没有迟疑,即使她敏锐的听力早已告诉她身后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并不以为意,这些只是这片土地的日常而已——
这片土地似乎有一种深刻的魔性,可以将踏足与此的人拉入深渊。
只是开始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这种时候不免遗憾当年跟着Reborn先生练习时太过依赖土地神的力量,以至于到了这种神明身份完全不起作用的世界之后,潜行术就不是那么完美了。
再说她本身的资质也实在太过出众,在这种遍地污泥的情况下,她的存在就像是绽放于一片无暇温室中盈盈的花,哪怕再努力隐藏,也还是会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不过此刻,这朵正努力隐藏自己特异的娇花却将眼神投放到了另外一个与她有着相近气质的存在身上——
黑色灰暗的环境里,那个呆立在破旧建筑物旁边,身穿古典端庄旧式水手服的少女,浓重的夜色也无法掩盖她洁白的面孔,那是与周围堕落肮脏气息完全不同的,只有被好人家养育多年才能形成的一看就是大小姐的高贵气派。
不过,可能更让春迟在意的还是——她对这张脸似曾相识。
为难的犹豫很久,虽然并不想被人发现,但果然还是不能看着这样的少女在如此深夜停留在这个没有任何法律保护的危险地方。
她缓慢的从藏身的角落里走出来,快步朝着少女所在的方向走去。
“槙岛、槙岛监视官!”刚走到半路,春迟就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召唤。
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脑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从远处黑暗里冲出来的,果然是一脸呆滞的熟人。
“佐佐山先生。”春迟条件反射性的礼貌招呼,然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在这个世界的设定可是已经死了啊!佐佐山是亲眼看着她死亡的人!
迟疑一下,春迟转身就跑,本来也只是想看看哥哥、看看慎也的现状而已,但她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打扰他们现在的生活!
再、再说,现在的她有什么脸去见慎也呢!如果佐佐山在附近,想必慎也也不远了吧!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别跑!”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逃跑意图,佐佐山一边拔腿追来一边大喊,“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狡啮么!”
春迟脚步一顿,在惯性的冲出去一两步之后,她终于还是站定回头,“呐,他还好么?”春迟苦笑着问。
“很不好。”佐佐山目光复杂的盯着她,表情里一点也没有往日里对待女性的温柔与嬉皮笑脸,声音低沉的回答。
他一手死死拽住春迟的胳膊不让她有再次逃跑的可能,然后才朝着刚刚吸引春迟注意的少女的方向走去。
春迟没在意他过分粗鲁的举止,甚至都没在意那仿若要将她胳膊掐断的大力,而是皱着眉低声问:“慎也他……过的不好么?”
仅仅问出这句话,似乎就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一样,伴随这悲哀话语同时溢出的,还有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蕴藏在眼圈里的晶莹泪水。
“自己的妻子莫名其妙的跑掉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好吧?更何况是狡啮那个死脑筋的笨蛋。”佐佐山根本没提那个令他至今想起还会恐惧到战栗的夜晚,既然这个女人现在还活着,那么那天发生的一切就根本不真实,所以他毫无怜惜甚至是冷酷的说出了这对春迟来说比刀锋还尖利的话语。
“他现在每天只有工作工作工作,为了完成你所谓的愿望。”男人根本没在意她眼中掉下的悲切的泪水,心中扬起的只有对好友遭遇的不平。
“哦,”春迟低应一声,将脸侧到一边,半晌才轻声说:“你放开我吧,我不会跑了,我也想见见他。”
少女的语气既温柔又诚恳,佐佐山看了她一眼,虽然仍有怀疑,但踟蹰了一下,却真的放开了手。
“谢谢。”春迟礼貌道谢。
这种诚恳又低落的态度终于让佐佐山胸中的愤怒稍稍减少,他再次看了这个神色悲伤到仿佛要再次哭出来的少女一眼,忍不住皱着眉问道:“那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歉,”春迟微笑,如蝶翼般美丽的睫毛上还挂着两点细碎的水滴,柔弱的样子让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悯,不过态度倒是有些无奈的坚决:“我不想说谎。”
“哼。”佐佐山收回了自己难得的怜悯之情,厌恶的不再看她。
“佐佐山先生……真是个好人呢。”春迟稍微露出了一点笑意——即使被如此无礼对待,她依然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反而对明显替慎也打抱不平的佐佐山生出了几分好感。
拥有着这样的朋友的话,她也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