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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残酷的现实就连让她稍微再感受一下温暖的时间都没有,“噗嗤”一声,从楼下忽然传来骨肉分离的声音,春迟转过头去,亲眼看着间桐雁夜的胳膊被切下,有令咒的那只手,被握在言峰绮礼的手中把玩。
“你在干什么?绮礼?”没等春迟反应过来,身后的英灵就发出了虽然平静但却蕴藏着愤怒的声音——这打扰他战斗节奏的举动,绝对不可以原谅。
“我只是想到了更好的剧情。”黑衣的男子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有点僵硬的残酷微笑。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怒视他的英灵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瞬间就熄灭了刚刚燃起的怒火,语气玩味的说:“喂,绮礼,虽然无聊,但是闲来看看倒也不错。”
两人对视一眼,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
然后“篷”的一声,那只手臂在春迟还没来得及从突然回到体内的力量冲突中适应过来之前,就化作了一团血雾。
少女捂着胸口跪坐在地上,强行压制住自己想要吐血的欲/望,这种时候,可不是berserker出现的好时机。
“我接受。”在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脸上尤带着血迹的师兄开口之前,她就已经说出了她的回答。
痛苦挣扎、为了大局却又不得不屈从仇敌的戏码,应该就是这个人想要看到的,在刚刚他切下雁夜胳膊的瞬间,春迟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但是,即使明白,她却不得不那样做,事到如今,她必须要找一个master才能继续这场寄托了她所有希望的战争。
瞥一眼楼下老师冰冷的尸体、师母带着泪水的睡脸、间桐雁夜充满痛苦的呻/吟……这些都是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所以,哪怕被逼迫、哪怕不得不暂时和自己厌恶的人在一起,这些都没关系。扬起脸逼回满盈于眼眶中的泪水,春迟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所有打不倒她的,都将使她变得更加坚强。
言峰绮礼不禁后退了一步——那笑容有点灼伤了他,然而随后他却更加愤怒起来,他设计出这种扭曲的剧情可不是为了看她如何毅然接受并勇于面对的。
这种完全脱离轨道的感觉,让他觉得既震撼又无趣,本来还期望着她可以盛开出什么畸形的花朵呢……
——与言峰这种充满了恶意的期待不同,他身后的英灵倒是非常欣赏的看着少女即使深陷在最惨痛境地里,还依然坚持维护自己自尊的举动。
在尝尽辛酸苦痛之后,这颗名为春迟的宝石正在逐渐散发光彩,本以为会看到她狼狈不堪、愤怒诅咒的样子,但实际上,少女的表现,与他期待的相差很多。
却让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绝境里充满希望的微笑,比绝望下悲恸的泪水似乎还要美丽的多。
“绮礼,快点签订契约吧!”意识到身前男人的迟疑与愤怒,英雄王斜倚在身后的墙壁上,似笑非笑的催促。
春迟将目光投向那个即使做遍坏事,也依然光彩夺目的王者——“为什么?”她用目光询问,明明都已经决定好哪怕跪下恳求也一定要让言峰收留她,可是,这个她最厌恶、最预想不到的人却出声帮助了她。
英雄王不置可否的微笑一下,步履优雅的走到言峰身边,警告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这个动作所提醒,言峰绮礼可没有忘记这是一个只要一个指令的错误,就会让他质疑master资质的危险角色,所以哪怕此时已经有点不愿,他依然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令咒,威严的吟诵道:“汝之身为我所用,我之命运为汝之剑。以圣杯之名,遵从我之意愿——”
“我发誓,汝之供物皆为吾之血肉。”
契约达成,在希望濒临灭绝的情况下,再次重新获得参赛的资格,新的御主,是杀掉她老师的师兄,这种荒谬的情况,让春迟有点茫然所失。
并且,这种达成还是建立在她发誓要杀掉的敌人的帮助下,这种事实更加让她觉得有些……或许是难堪吧?
但不管怎么说,哪怕再不想看见那道金色的身影,哪怕明知道最后依然还是得与他生死相搏,少女依然好教养的走到他身边,礼貌周全的行礼道谢,“谢谢您,英雄王陛下。”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答,只是仔细观察着她——即使明明这种契约是侮辱,但是,为了最终的目的,还是可以心怀感激的接受……
春迟坦然的回望着他充满玩味的眼神。
“精彩!”他忽然开口评价道,“相比那个可能是随口胡诌出来的圣杯,你才是真正的奇迹,春迟。”
对于这个在战斗上可以让他宝具齐出、实力上基本平齐,并且内心也一样强大到不为任何外境所惑的女性,英雄王决定赐予她无上的褒奖——发自内心的溢美之词。
她是比自己宝库中所有宝具都更加值得珍藏的珍宝,在这一刻,他不能更清晰的认识到。
“如果你真的能支撑到最后,我将赐给你平等的死亡。”金色的王者郑重许诺。
春迟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噔噔隥”快步下楼,连自己其实可以就那样从空中翻下去都不记得。
只是用人类般最普通也最本能的方式奔到老师、师母身边——无视身后言峰绮礼略带着点恶趣味的微笑。
“master”跪在这几个或是死亡或是昏迷的躯体身边平静一会儿,春迟站起身,礼貌周到的对着言峰绮礼行礼,“请允许我将老师、师母、间桐送回他们应在的地方。”
——完全摒弃了过往亲密的称呼,少女冷淡疏离的样子反而让言峰觉得有点欣喜。春迟果然还是觉得怨恨、觉得痛苦吧?只要这样想,喜悦就情不自禁的涌上心头。
尤其想到春迟一会儿将要面对她喜爱的小师妹凛,想到她这个从来不肯撒谎的人一定会为了小师妹的幸福替他这个凶手遮掩,这种恶意的喜悦就更加深刻了。
“我准许。”他微笑着说。
但春迟并没有如他所愿去见远坂凛,她不知道该怎么见凛,她只是在禅城府的门前将葵叫醒,然后双方含着泪做了一个在凛16岁之前都要保守秘密的约定——不能让凛在年幼时就陷入到仇恨当中,这是两个深爱那孩子的人达成的共识。
然后又目送着使魔将间桐雁夜送回间桐府就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回master言峰绮礼所在的教堂,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与惨痛的一幕之后,她开始满城寻找剩余的servant,哪怕一秒钟都好,她都想尽快结束这场荒谬的争夺。
强忍着眼泪一个人走在深夜的大街,空旷的街道让人觉得更加形单影只起来——不能哭,至少不能现在哭,不然的话,人就会变得软弱了,而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她有丝毫的软弱。
结果正好遇到步行回家的韦伯……
与rider的战斗并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虽然很吃惊于rider的王之军势,但是,身为黄泉之主的春迟,拥有随时开启黄泉之门的能力,所以对于那些称不上是神明、恶魔的servant来说,并不值得春迟费力。
至于大帝本人,对于直死之魔眼来说,非常简单。
没有对跪在地上恸哭的少年多说什么,春迟简直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了那个交战的地方——虽然作为夺走对方生命的人没有资格说多余的话,但是,shā rén者的她可能比被杀者的大帝,心情要沉重的多。
这是春迟,第一次真正动手夺走别人的生命。
四肢着地狼狈的趴在海边哭了半个晚上,直到太阳升起时才怔怔的抬头,这个时候,忽然觉得——原来天竟然是会亮的,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又值得欣慰的事……
太阳薄薄的金晖淡淡的铺洒在脸上,哪怕只是稍微提高了一点体表的温度,但这温暖,已经足够让她有力量再次站起来。
回到已经空无一人的远坂府,在自己曾经的房间里精雕细琢了很久,才重新回到教堂。
——对于期待自己狼狈失态的敌人,唯有展现更美好的自己,才是她的回答。
结果言峰绮礼却并没有在教堂里,清晨空荡荡的礼堂中,晨辉一缕一缕从彩色玻璃里照射进来,给整个教堂都格外增添了几分神圣庄重的氛围。然而比这宗教般气氛更让人屏声敛息的,是姿态散漫坐在长椅上喝红酒的金色身影。
——仅仅是静静坐着的背影,就华美逼人到让人敬畏的感觉。
春迟轻轻走过去,英灵并没有回头,第一次站在高处俯瞰他的面貌,柔和的线条意外的给人非常天真和孩子气的感觉。
“对不起,”突兀的一刀刺下去,温热的血飞溅到脸上,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春迟卑鄙的偷袭了。
“我、我不需要平等的死亡,”颤抖的唇已经抖得无法正常说话,“我必须要赢。”
为了这个目标,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做一些卑鄙肮脏的事——这是她在心里不停对自己说的话。
忏悔般的跪在渐渐消散的英灵之前,出人意料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愤怒和不满。
他只是用非常奇异的眼神凝视着春迟,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果然是最精彩的,我原谅你。”
春迟怔怔的看着那金砂消散,忽然间就明白了这个王者的想法——就像人们用、diàn yǐng、戏剧之类取乐,有人喜欢悲剧、有人喜欢一样,这个王者,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伤害人类的想法,他仅仅是高高在上的观赏一幕一幕人间悲剧来缓解无聊的情绪罢了……
五千多年深居于英灵王座的寂寞,掌控天下万物无人能够比肩的孤独,这些都是他身为至高王者必须要担负的荣耀与重荷……
站起身擦干脸上的血,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座椅,春迟声音很低的说:“直到现在,我依然希望您能幸福,英雄王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嗯,时臣的两个弟子,都是捅肾的高手,远坂府传承的实际是偷袭捅肾流奥义……
本卷到这里就暂时结束了,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妹子面对黑化圣杯的悲剧而已……等我先写几章温馨治愈向甜文之后,再重整旗鼓回来补结局番外吧……揣摩愉悦组二人的bt心理已经让我有些承受不住了!
另外,今天去b站逛街,翻出来一个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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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发现了一个进击的fz,不行我要喷了……./video/av538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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