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06（1 / 1）
穆而转过头仰望他，眉头都皱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高绎寒又开始说：“你打电话给冯轻了吧？你走吧。我在这儿等他。”
一种奇怪的感觉稍纵即逝，穆而没来得及抓住，没来得及体会。现在她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说：“赶紧走吧。他让你走就快走，不要再留在这儿了。再不走，你就完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站着没动，平静地等着。她想等冯轻来再走。
说到底，她并不希望他有事。尽管她……穆而什么也不打算说，安安静静地敛下眼睛。恬静柔美的模样高绎寒看得心荡神驰。许是醉了，他眼里只有她，只容得下她……
在这不久后，冯轻终于来了。他推开门，很紧张地走过来，“少爷，我带你去医院。”他严肃又着急地扶着高绎寒往外走。
高绎寒甩开冯轻的手，“去什么医院。我什么事都没有。”他停顿了一下，回过头让穆而一起走。
穆而本就是打的过来的，只犹豫了一下，就没有拒绝高绎寒要送她回家的要求。
一路上车速缓慢沉稳，两人坐在后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车里面全是彼此呼吸间的一起一落及高绎寒身上带着的淡淡酒味。
穆而出神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静静地没有一刻转过脸来，而高绎寒倒也规规矩矩，什么动作都没有，也不说话。许是无话可说，许是很多话，不知道该如何说。
差不多三十分钟的光景冯轻便将车子开到穆而住的公寓小区门口，车停，灯未熄灭。坐在驾驶座上聪明得没有吱一声。
“谢谢。”穆而没有多留一分钟，当车停稳了的那刻便开了车门，跨出脚步，下了车。
不想让她就这样走掉，高绎寒也迅速开了另一边车门，绕过车头，追着穆而的脚步走到大门口的警卫室那儿。一把扣住穆而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来。
没有防备的穆而被扯得脚步踉跄，靠着他有好一会儿方能站稳了脚步，但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用了十分力气的臂弯的禁锢。
大铁门两边的灯照射出昏黄的光，打在穆而清秀精致的脸蛋上，让高绎寒的心越发的不能平静。他不顾警卫室的门卫好奇探出的头，一直一直抱着她，不舍得松手，也不说话。
一开始看在他喝了酒不够清醒的份上，穆而耐心地由着他一时的胡闹，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终于将穆而的耐心都磨光了。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没有一点缝隙。她使劲推他。他反而将她搂得更加紧实。
“别。穆而，你听我说。我说完就走。”高绎寒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出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他说话间的语气带着并不习惯的讨好。
穆而抬起头，无意外地对上他的视线，从他的眼里观察到了一种叫做认真的东西……心尖儿上划过一丝酸痛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不一会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了，等着他的下文。
高绎寒直勾勾地看着她，温柔地说，“穆而，不要爱上别人好么？”
避开他的视线，穆而想把他的话满不在乎地忽视了，却没能做到。她感到自己竭尽办法筑起的心墙轰然倒塌了一块。稍纵即逝的感觉仔细分辨，又了无痕迹。
深夜的风凉爽，一阵起，吹乱了穆而的发尾，一根两根数根，撩到高绎寒的脸，痒痒的，也撩到他的心。他见穆而别过头没说话，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
近在迟尺的小脸，是他朝朝暮暮念着盼着爱着想要见到的，此时越发的精致，高绎寒有些情不自禁地低头。
穆而紧张地抿抿唇角。
高绎寒神情异样，眼睛在黑黑沉沉的夜里闪烁，紧紧盯着她，一眨不眨。
“你要干什么呀？”穆而一开口便发觉失策了。
就在她说话的光景，黑影铺天盖地遮下来，他温热的唇准确无误地落到她的嘴唇上。
热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他带着一丝强势一丝温柔，反复辗转。从未有一刻，穆而像现在这样那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啪！”
高绎寒松开她，意犹未尽地看着穆而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双眼发红。
刚才他吻得凶狠，她的唇瓣红肿晶亮。被穆而用力的甩了一巴掌，高绎寒脸颊的手掌印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浮现，越来越红，越来越清晰。可他好像丝毫不觉得痛，也不生气。
“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穆而此刻心中滋味实在复杂难言，说完狠话她头也不回地跑进小区里面，直奔回家中。
你不想见我，我就来见你。高绎寒透过大铁门的竖条缝隙紧瞅着穆而狂跑的背影默默地想。
直到再也见不到人了高绎寒才移了脚步。在收回目光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探头出来的门卫的好奇的眼神和吃惊的表情，他抬起头狠狠瞪了过去，直把警卫员探出的头瞪得缩回去，最后他才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回车里。
坐回后座，高绎寒抬头，透过后视镜看见冯轻忍俊不禁的笑，恼怒成羞地嘟嚷，“不准笑，不然扣光你的工资和假期。”
冯轻勉强收起笑，然后视线对上后视镜里的眼睛一脸认真地问：“老板，您的脸还好吧？需要敷药吗？”
某男人不语，冯轻也闭上嘴好一会儿了才又自顾自地说：“那现在……要去医院吗？”
高绎寒终于大怒：“给我滚。滚下车！”
喝了酒的老板面子上挂不住发发脾气，冯轻哪敢真当一回事。
只是深怕自己脸上控不住的笑意再激怒老板，冯轻便死死抿住嘴唇，将平日里严谨老实的脸整的一抽一抽的。不敢再去看后视镜里老板黑得不像话的脸，他右脚一用力，车便飞一样奔向前方，将这小区远远地甩在后面……
穆而回到家门口，整个人愤怒得双手发抖，钥匙几次都插不进锁孔，开门不得，她一气之下将一整串钥匙丢在了地上。
背顺着门屈膝滑坐在地板上，穆而觉得自己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忽然，她将脸埋在膝盖里沉沉地哭。
这样压抑着声音哭了有一会儿，感觉脑袋也清醒了，穆而便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脸上哭得一塌糊涂的泪水。捡起脚边的钥匙站了起来。
恍然间，穆而想起了今晚和安杰斯吃饭时，他对自己说的话。顿时她脸上扬起的表情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的坚定。
而这次，她很顺利就把门开了。
……
洗澡过后，穆而穿着宽大的睡袍一手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湿发，一手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二十层公寓的阳台能眺望出去很远，她望着半城灯火深思熟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后便给安杰斯拨了电话。
“穆而？！”安杰斯似乎一直在等她的电话，声音里完全没有刚睡醒时的沙哑。
可这会儿都凌晨两点半了。
心里突然有股细细的暖流，穆而吸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冷冽的夜风深入肺腑，浇熄了她心中的燥郁，心中的那点绮念也风吹云散。
电话那头的安杰斯一开始颇为惊讶而提高的声调转瞬便消失，接下来是抑制不住的雀跃，他细细地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打扰你睡觉了吧？”
“不会。”
穆而几乎能想象出来安杰斯此时的笑容：安静、温柔、没有任何杂质……她偏了偏头，眼光更为深远，心头的想法也越来越迫切，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Jess，我们交往吧。像你对我好一样，我也会对你好。”
为穆而温淡如水的答案。为此。安杰斯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穆而与安杰斯此时正在医院的饭堂吃饭。二姐的电话至，没说什么事，只让她回大宅一趟。
穆而想了想，记起了今天是母亲节，便轻轻“嗯”了一声，眉眼带笑。
安杰斯望向她，体贴地问：“我送你？这会中午，还有些时间。”
“好。不过我需要去准备一份礼物。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开车到医院门口等我吧？”
安杰斯自然是连忙应好，英气逼人的脸扬起的笑依旧温暖。
他一路上也不多话，稳稳开着车，安安全全把穆而送回了家门口后，又静静地离去。穆而站在门口望了好一会儿，看起来颇有依依不舍的姿态。
二姐忍不住从旁边跳出来，打趣她道：“是Jess吧？看起来你们进展不错。”
穆而点点头，嘴角浅浅的笑意完全不是平日里的职业笑容，“挺好的。我们正在交往。”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然后转身进屋。
日光之下，穆怡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的背，说不出话。
梁熙和感到好笑，从一侧走出来，搂住她说：“这不是你乐见其成的事吗？怎么，吓到了？”
穆怡回过神来，睨了自家老公一眼，挽着他的手也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