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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2

隔壁的韩国料理店突然就改成了二十四小时营业，老板娘吃饭的时候唠叨着：“真不知道这老板咋想的，他早上九点到晚上十一点这段时间的客流量确实不错，但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九点这个时间点哪里会有白天那么多客流量啊？你看吧，他白天开门只要付白天的工资，凌晨还要开门的话就等于要多付一半的工资，可是凌晨的营业额肯定是没有白天好的，你说这付出和回报压根不成正比，说不定保本都是问题，这老板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啊？”

我轻笑，觉得老板娘说得又有那么一点儿道理，只好用颔首来回复她。老板娘又接着叨唠：“不过他们店这么做对咱们店也不是没有好处啦，你看啊，那些抢劫的专挑光线暗的地方抢，他们店的光线那么亮，整夜都开着，也没有人再敢过来我们这边抢劫了，是吧。”

我楞了一下，颔首，觉得老板娘说话越来越有道理。

抢劫事件后老板娘把所有带炳的伞都搁在了收银台的后面，她的原话是：“这样就算有人来抢劫，你随手拿一把伞，抽不死他也能抽晕他！”

呃……有时候我觉得，老板娘还是挺——率真的。

李家良隔了几天又孤独寂寞冷的跑来了。觉得他孤独寂寞冷是因为我简略总结了我们之间每次的对话，我一整晚回答的话加起来字数可能还没有他一句话多，我都冷淡成这样了他还能执着的跑过来跟我扯淡，足以证明这个人究竟有多缺朋友多孤独寂寞冷了。

李家良照样买了包烟，在我面前吞云吐雾，然后一脸讨好的问“小梓姑娘明天中午可否赏脸吃个饭？

“我要补眠。”我回这一句时有种又要陷入某循环的错觉。

“你凌晨五点下班睡到十一点，可以睡六个小时，再用一个小时梳妆打扮，我十二点来接你，要不再晚半个小时也行好不好？”

我还未张嘴，李家良在我拒绝之前又极快的开了口说：“明天我生日诶！就当送我生日礼物一起去吃个饭好不好？”

我在摆放物品中抽空用怀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那厮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又从皮夹了抽出身份证最后双手奉上：“是真的呀是真的！不信你看我身份证真的是我生日啊骗你遭雷劈！”

好吧，我在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败给了他信誓旦旦的表情。

其实我下班走回家步伐大的话基本就是五点十分左右了，然后烧水要半个小时，洗发冲凉要四十分钟，洗衣服外加晾衣服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我平常都是要凌晨七点左右才能睡的。但因为答应了李家良的午餐，所以只好一回家倒头就睡，将手机闹铃调到十点半，十点半起床烧水，再睡到十一点起来就可以直接冲凉洗发，最后用超速洗衣服。

化妆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因为我除了一瓶商场促销购买的丝瓜水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化妆品。

李家良说十二点来接我，我让他在便利店门口等着，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倚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前东张西望，见我走近似乎微怔了一下，边为我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边咧着唇笑：道：“你装扮一下真好看。”

我赏了他一个白眼，慢条斯理的回：“真抱歉，我还没化妆。”

已经坐上驾驶座的年轻男子又一怔，随即解释：“我不是说那种抹粉的妆，你看吧，我平常看见的都是穿着便利店工作服的你，也没见过你穿便服的样子，而且你上班头发不都是绑着的么。”

我低眸瞥了一眼散在肩头的黑发，半个小时之前洗的，半湿着，不好绑，不过我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根橡皮筋。所谓的便服就是一白色的绵T和在三亚大学那边穿着的牛仔热裤，唯一刻意装扮的只有鞋子，本来是想穿夹板的，但想想和李家良去吃午饭，虽然人家不见得带我去五星级的大酒店，但至少不会是路边摊或者麻辣烫，随便一个中西餐厅我穿着双夹板进去确实也有失体面，所以特意穿了帆布鞋。

一路上都是李家良那厮在扯东扯西，从他的童年讲到大学，我保持静音模式，时而微笑，尽职的当一名倾听者，唯有在他偶尔不经意的提到“周叙然”这三个字时，心会突然有失重的感觉，但绝不追问。

轿车东拐西拐，两侧的景色越来越偏，已经看不到高楼大厦了，只能偶尔能瞥见几栋二三层的农居房落座在路旁。

“去哪？”我问。

李家良边操控方向盘绕过一个小坑边侧过首来笑得阳光，“你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顿了顿又笑着解释：“去吃农家乐，这地方朋友发现的，藏得深，但味道老好，我都来过好几回了。”

我轻嗯了一声，没再问其他。侧过头去看窗外略为荒凉的风景，倒觉得空气着实是新鲜了不少。

车子在主道上驰行了又约摸十分钟，终于看见一栋白瓷砖黑瓦的二层楼房，旁边紧挨着一间红砖砌成的小屋，屋顶的烟囱有白色的烟袅袅上升，感觉有点像厨房。

李家良将车子停在这家的院子里，院子里此时已经停了好几辆轿车，正是午餐时分，有人开车过来用餐也不足为奇。只是这穷乡僻壤的农家乐，也亏得这些有钱人找得出来。

李家良下车接了通电话，我当时就站在他旁边，听见电话里的人向他报房号，不由出声问了句：“有其他人吗？”

李家良边挂电话领着我进大厅，边回过头来笑着回：“还有一些朋友，说我生日要我大出血呢。”

所谓的包厢应该就是客房改做而成的，门上贴着门号，李家良在一楼的三号包厢停住，正伸手去拧门把，房门突然就被从里拉开了。

方内外的人均为一怔，李家良先反应过来有些惊喜的大笑着唤：“蕾蕾？你什么时候回国了啊？”

“就昨天晚上啊，良子，生快啊！”叫蕾蕾的女孩子言笑晏晏回，然后似乎发现了李家良身侧的我，她将目光探过来时，我们两个人应该都是惊了一下的。

只是她的惊表露在了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孔上，而我很好的用面上的从容掩盖了内心的惊异。对方是周叙然的女朋友，我大三那年回来看到的那一位。

“这不是——”漂亮的姑娘指着我满脸诧异的望向我身旁的李家良，李家良则笑着大大咧咧回：“很像是不是？我跟你说要不是叙然都否认了的话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不是他妹妹啊！太特么像了！”

那个叫蕾蕾的女孩子脸上的愕然维持了半分钟那么久才消散，她略为尴尬的朝我微笑说“你好”的时候我从容不迫的回以颔首示意。

蕾蕾又侧过头去李家良说：“良子，我去上个洗手间。”李家良笑着揶揄：“洗手间又不是我家的你想去就去呗，跟我报哪门子备啊？”话虽这样子说，但还是带着我让出了道，侧身进了包厢。

我想我的心情已经打了折扣，虽然我还没有看见周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