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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晚上我和周叙然睡同一张床,我的床被淋湿了没法睡,他拿着他的被子将我包裹得像一个蚕蛹一样,他自己则和衣睡在旁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第一次与他靠这么近,紧张得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我没想到表白之后会是这么尴尬的状况,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觉得全身滚烫,微微挣扎了一下身躯,想把手放出来,周叙然却突然侧过身来,伸手将我刚扯下的被子往上拉了一点,然后,连人带被一同抱住了我。
我能清晰的感觉,自己心跳如擂鼓,那真的就像,重若千斤的铁锤,一下一下砸在胸腔里,发出的砰砰作响的声音。
周叙然轻搂着我,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上,低声说:“络络,要是爸爸知道我们这样做,大概会杀了我。”
我执拗的将头移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固执的回:“不会的,我会跟他说是我主动勾引你的。”
周叙然唇角的笑意渐渐隐去,他伸手,力道很轻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轻声低喃:“傻孩子。”
他说这话时深黑的眼瞳在台灯光下流转着我看不懂的波光,很深邃的那种,我一点都无法领悟,我只凭直觉认定,他也是喜欢我的,就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
喜欢又不是一件公式题,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所以我才不会问你怎么也会刚好喜欢我呢,周叙然。
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啊,明明理智犹在。
周叙然开始带我去参加他朋友的聚会,他的朋友很多,有男生也有女生。他带着我出席他们的饭局时总是轻拍着我的后脑勺说:“这是络络。”
不会说我是他妹妹,亦不会说我是他女朋友。
他的朋友总是暧昧的笑,但也会有一两个女性朋友的脸色有些僵硬,我的第六感是,她们也喜欢周叙然。
周叙然带着我参加他朋友的生日聚会,我第一次进嘈杂的KTV包房,看着他的朋友拿着麦克风撕心裂肺的唱一些烂情歌,觉得有趣的很。他的朋友递酒给他,我从他手里抢过酒杯的时候周叙然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低声说:“别闹。”
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心里觉得委屈,撅着嘴说:“你开车过来的啊,别喝酒了。”
他朋友在旁边笑着起哄:“小姑娘心疼就替我们阿叙喝下啊!”我当时真的一个冲动,拿着酒杯就往嘴边促,周叙然眼疾手快的伸手夺过。
“周梓络。”他的声音有些沉,精致的面孔上笑意全无,看我的眼神有点儿陌生。我知道他生气了,我低声说我去趟卫生间。
明明包厢内就有卫生间,我却径直出了包厢,去了外面的洗手间。从卫生间出来在外间洗手时,碰见了他的异性朋友,就是之前在饭局上见到我后面色异样的那两位。
我本意是想强颜欢笑打声招呼的,却没想到那两位在一旁对我视若无睹,其中一位阴阳怪气的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眼光……”
另外一位赶忙附和:“是啊是啊,小孩子就是幼稚,我倒看他受得了多久。”
我洗完手后径直离开,没有在周叙然所在的包厢门口停顿一下。我知道那两位是在说我,她们觉得我幼稚,周叙然他大概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走出KTV的时候我一直反思,我才十六岁,我的年纪在他朋友眼里本就稚嫩,我当着大家的面挡他的酒,确实很不识大体,如果我就这样走掉的话,那就更是任性幼稚了啊。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但我喜欢周叙然,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而让他难堪。
我像个傻瓜一样站在KTV门口,在进进出出的人频频的侧目里不停的抹眼泪,我想着整理好情绪我就进去。他生气就生气呗,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坐到他身边去,他要喝酒随他喝呗,大不了喝醉了打车回家啊。
为什么要闹矛盾呢,我们才刚刚在一起,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
周叙然出来的时候我的情绪已经整理的七七八八了,有人拍我的肩,我惊得反射性转身,周叙然蹙着眉头站在我后面,低声问:“你出来做什么?”
我怔了一秒,马上像个没事人一样咧着唇大声回:“没事啊我就是在包厢里被烟熏得头疼了就出来透透气,但是我没想到外面风这么大呢,你看沙子都吹进我眼睛了把我眼睛都吹红了呢。”
周叙然安静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一个人演技劣质的自导自演,我用喋喋不休来掩饰自己的局促与尴尬,我说:“没事啦没事了,我们进去吧,让他们等太久也不好啊。”
我抬步就往KTV内走,周叙然却突然伸出手来挡住了我,顺势搂着我的肩转了个身,低声说:“走吧,回家。”
我有些错愕的问:“里面的人呢?他们怎么办啊?”
“随便他们,我困了,想回家。”周叙然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边搂着我往路边停车的车位走,然后熟稔的用遥控开锁,我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轻声询问:“你喝酒了吧?我们打车回去算啦,明天再过来取车吧。”
周叙然松开了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严冬的夜,大道旁的风呼啸的刮,刺得我脸生生的痛,我伸手将围脖往脸上捂了捂,将唇鼻都遮住。
周叙然站在我对面,认真的说:“我没有喝酒。”
我觉得他认真狡辩的模样真的可爱到不行,边搓手边呵呵呵的笑着回:“你明明就有喝酒,你一定喝了酒。”
周叙然突然就倾下身来,我才刚听清他低声说的那句“不信你闻”,他骨络分明的手指已经扯下了我遮住唇鼻的围脖,然后一丝丝缓冲的时间都没给我便颔下首来,吻了我。
那是我的初吻。
我怔怔的任由他将矫健的舌探进我的口腔,他的舌尖轻扫过我口腔的上腭时,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已经瘫软无力,明明这座城市的冬天能让人轻易的四肢僵硬。
他缓缓离开,双手撑着意识模糊的我,嗓音暗哑的问:“络络,我喝酒了吗?”
我很傻的摇头,很傻的回答:“没有,只有果汁的味道。”
周叙然突然就轻笑出声,在车来车往的大道旁,伸手拥抱我。我在他怀里蜷缩着身躯,贴着他的胸膛轻声说:“哥哥,我爱你。”
他抱着我的手似乎僵了一下,也许只是气温太低的原因,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