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玉碎瓦不全(5)(1 / 1)
走的是哪一条山路十八弯的大道,就欺负鹿比路痴,他们从山脚下一路盘山路回古堡时,足足花去了夜里下山时两倍的时间。到时已是清晨时分,他们俩推门进去,两具行尸走肉。鬼爷下来看了看她,瞧着四肢健全,还能埋怨阿尧笨的,心想不会有什么大事,便闷闷地上楼。他的情绪也不好,阿尧一进门就冲到厨房让人下馄饨去了。
她哼哧哼哧一口气冲到三楼,接着跑路喘气的冲劲儿,敲了他的房门。屋内有动静,都无人搭理她。喔,清早,□□大发的好时候。果真,她滚了,他们才能幸福的责无旁贷。她背靠着门框立着,每隔15分钟敲一次门。敲到第二个15分钟后的5分钟,翎瞩披着凌乱的睡衣起来了,满脸的红晕和细珠汗粒,脖子和胸口,凡是料子遮不住的地方,漫山遍野好大一片草莓园。她虚站着,腿都直不起来,只能说,慈西筑很强大。呸,怎么跟着阿尧混久了,很黄很暴力。
她真的打扰到他们了。
“那,那个。”不是练很久了,怎么一开口还是结巴?
“哦,他累极了,才睡着。”她也累极了,她也想洗个澡窝床上躺一天。
“我只是,”绕裙角,一紧张就绕裙角,“请你代为转告,鹿比为自己昨晚的鲁莽行为道歉。”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替鬼爷安排相亲吗?他们这样的人,会缺女人吗?十六岁的嫩模比比皆是,何故给他找一个退休老太太?”从她的脸上,也是有所悲凉的,特别是说出了那句‘他们那样的人还缺女人吗?’时,显然慈西筑爱她,爱的却不止她一个。
原来在你们心目中,宫本就该和16岁的嫩模一个个的邂逅,一个个的错失,而后孤独终老。“因为我发现他已经丧失了和异性正常交流的能力。宫本他,害怕和女人说话,他已经太久没有接触异性以至于忘了人类最初的社交。那是一个男人的本能,我不可以看着他变成一个怪物。”她垂头说话,他们所有人,慈西筑、阿尧、卢望,明明都发现了,却无一人去阻止,由他变成异类。“他可以有女人,阿尧那里有很多,可鹿比希望的是,他能拥有爱情,亲情,拥有一个50岁小老头的普通生活。”
呀!“我明白了!”高翎瞩会心一笑,一副聪明相,“虽然不大可能实现,但我还是支持你。”她伸手拍过鹿比的肩膀以示支持,那头受惊的小鹿在刹那间反应过来后迅速地闪躲了。
“对不起!”她为自己再一次的鲁莽行为道歉。
没有关系。高翎瞩就是这样,青春活力,却永远没有暴躁脾气。不像她,不爱运动,爱零食,还一身的臭毛病加坏脾气。
“咦?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大大小小一身的伤?”伤的是不重,可是打磨的角也过多了。
“阿尧那个二货,在快到家门口时,说要给我露两手,然后,我们俩就一起从机车上滚下来了。”
深夜开机车出去寻人的是他,还开了一队的人马出去,“真好!”
嗯,鹿比跌的哪儿都平了,那身材本就不显形,你还跟着说真好,安的那叫一个什么心?
“不,不是的,我是说有人开机车清晨送人回家,我,却不能有那样的机会。”你不会想要那样的机会的,那两下,摔起来致命的痛啊!要是送你的不是那二货,那可另当别论,鹿比想。
“这不是我家。”鹿比否认一个口误,谁让你在这档口犟!
高翎瞩歪头看她稚气的在自我世界较真,不禁感慨,同一样的年纪,心境竟差这么多。
似乎,这段清早的聊天要结束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有的和谐也有了。鹿比转身,轻轻道,“我走了!”她说的不是再见,是我走了。
高翎瞩点头会意,从容的合门。突然,一双小手紧紧回过来趴着门缝,险些被夹到,两人俱是一吓,“最后一件事,可不可以拜托你,去他房里衣柜的最下一层帮我找一双柠檬黄的毛绒拖鞋。”
OK的手势,高翎瞩回主卧,给她翻拖鞋去了。她借着门缝的细线,隔着纱幔看到床上那朦胧的身影,□□的身影,身材真好。从此以后,都不是她的,不对,早不是她的了,从此以后,与她无关了。“阿筑,我走了!”鹿比对着他的方向无声的口型。
高翎瞩找来了她的拖鞋,要不是柠檬黄色,毛绒这两个性征太过显眼,旁人根本无法认出这是一双拖鞋,简直连鞋口在哪儿都看不出来。
鹿比领了拖鞋后长舒一口气飞似的冲下楼了。阿尧这个靠不住的,见她不在,一定会把她的那碗馄饨也一并吃了的。高翎瞩几近虚瘫了,被鹿比几件小事一折腾,渐渐连洗澡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软软地回到床上,那股热情地温热气息还在,在一个美妙的性早晨之后,睡到中午是多幸福的事。枕边的他紧闭着眼,他是累了,但决计没睡着。他的睡眠比三毛头上的虱子还少。“那样的女孩,你爱过?”她亲吻他的眉目,和他枕一个枕头,手放在他结实的腹部,疲惫地等不到他的回答就入了梦乡。如果他爱高翎瞩就一定不爱瓦鹿比,如果他爱过瓦鹿比,就一定不爱高翎瞩,她们,那么不一样。
“热!”他只吐了一个字,把睡着的她的手从身边拿开,轻轻地去浴室清洗。
阿尧在他房内的小餐桌上狼吞虎咽,鹿比反复认真看了几次他右手边的黄绿色小碗里,飘着四只馄饨几叶葱花。不用说,它原来是一碗的,阿尧左等右等等不到鹿比来,一次从她碗里偷两三个,几个来回下来,她就只剩下四个了。
嘴翘的可以挂酱油瓶,谁要是在吃的方面和阿尧认真,那他一定自讨没趣。
“我以后不给你带吃的了!“她吞了四个馄饨后对阿尧说。
“小孩子家家的,光会报复啊!”
鹿比咧嘴惨白一笑,阿尧啊阿尧,你果然和我一样笨,我是在跟你告别诶。可也正是因为你不聪明,才会收留她至今。
山顶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男人的大衣盖在女人身上。他们睡得都不安稳,却极其静谧幸福,清晨,男人喊女人起来看日出。他们从前一起看过无数个,每多看一次就是回味一次,也是再创一次记忆留给下一次回味。
待到整个山顶万丈金光,温度爬坡似的上升时,男人去车上取了面包、乳类和水。女人矫情地说不好吃。男人嚼了一块说,“我觉得还好。”遂撕了一小条递到她嘴角,逼她不要挑食。
“对不起,害的你昨晚赛不成车。”她收了顽皮的笑容,正色道。
“你永远不必对我说对不起。”他吻她的脸颊,继而是嘴唇。他们在早晨橙色的阳光下炙热地接吻。男人的右手攥紧了口袋里的那颗金刚石,算了吧,下次总还有机会的。“那个女孩子?”想起来了,昨晚就是看到了她,她才执意离场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你也是,以后我带你认识她。”昨天的环境不太适合恰当地介绍他们认识。
他微笑着说好。很多年以来,他都是微笑着对她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