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心里,都是愿意的(1 / 1)
“你来啦!”拜托不要用这种语气,听起来像是招呼熟悉的朋友。
鹿比幼稚地撅嘴跺脚,“你们骗都骗来了,就不要装出意外的表情了!”
阿尧还在做鬼脸,慈西筑要带他们去做智商测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G-King慈善机构,致力于收养智力缺陷的特殊人士。“小比比啊,和男朋友分手了哦!”鹿比听见自己在无声地打冷嗝,她的名字没被这样叫过。
“阿,尧。”鹿比叫他,她只听慈西筑这般叫他,也没兴趣去打听一下G-King的二当家到底什么名字。“你究竟找我什么事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欣赏您用相对文明的方式,比如电话邀约,网络聊天等。”
他嘴里咬着吃完了的冰激凌的勺子,满不在乎鹿比的吹毛求疵。他要是能文明,那G-King岂不是转黑为白了,以后还怎么出来混啊!何况,他电话邀约,美人你能来赴约吗?开玩笑。“哥,大哥回来了。”有人小跑着推门进来汇报,鹿比不禁感叹,G-King真是一个现代版皇宫,有地位的人手底下都有得力的太监,也是,帮会里封建等级残余还是挺重的。当然,打架能力更重,至于领导能力和智商,现在看来,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瓦鹿比整个人像被遛小狗一般强拖出偏厅,大堂内,慈西筑面无表情,冷色的前行,他的面无表情就是冷色,就是身体放松了警惕,周身严打细算冷冽精明的当家气质卸了下来。如此说来,莫非,难道说这是G-King的老巢。只有家这种地方,才会让人放下伪装,做回自我,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慈西筑纳闷今儿个阿尧那混球怎么跟个迎宾小姐一样等他回来,平时不是不在会所,就是带女人回来吵的他想去掀他们的被子。看来今天也没比平时少混多少,身后藏着个女人呢!
咦,不对,这个女人未免太瘦了,穿着也未免太低调,阿尧通常称这类型的女人为干菜,混着肉才能吃,不然既有难闻的味儿又塞牙。他刚埋下去不到半秒的脸抬起来,这回地道地睁眼扫过这个女孩。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阿尧改性看上的?他觉得不合适,放任这两人鬼混,他不愿意。“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句,是问瓦鹿比的。等不到鹿比的回答,复又问阿尧,“你带她回来做什么?”听话听不全,同样一句话,鹿比听到的重点是‘她’,似乎是她配不上,慈西筑想强调的是‘做什么?’。最好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来不及做。
“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鹿比还牙了,她本来是被骗来的,还无故入不了别人的眼。
慈西筑本来就累了一天,有阿尧这样的手下,要撑起G-King这么大的门面,想不累也难。“你以为G-King是你想来就来,来了还能使小性子的地方?”眼光及处,尽是凶光,这是鹿比未见过的慈西筑,血腥,也是最真实面目的他。
“我再使小性子也不会让我对别人的爱慕变成伤害别人辍学,搬家乃至家人无法团聚,生命受到威胁前程尽毁的匕首。”太文艺了,大厅里值勤守卫的G-King成员很少有听得懂的,不过为了面子,他们还是面面相觑地装作被感染了。
慈西筑费解地看向阿尧,他是喜欢女人,可也没有到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花功夫的程度,所以他向来只玩漂亮又无趣的女人,省时省力好两清。“不是我,不是我,老大,别听她胡说,我抓她回来是,这不是看你两个月都没碰女人了,担心的嘛,这不前几天在车上你还提到了她,我当你上了心的。”
不说还好,众兄弟一听到大哥两个月没女人,当面不敢交头接耳,实际上忍俊不禁地忍笑到肚子疼,不出一个小时,疯传遍布,没准老对头姬无道和一些正在茁壮的小帮会也要来打听他的‘健康状况’。
“多谢,最近我忙忘了。”说罢蹲下身子,抱起鹿比的大腿,把她抗在肩膀上。鹿比的上半身垂在他的后背,下半身垂在他的前胸,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腌制的咸鱼。
常规戏码,她不是高喊‘你这个混蛋,快放我下来’嘛,怎么给忘了。她被抛在他主卧的大床上,很软,有强大的缓冲带摔不疼鹿比,就是衣服凌乱了。
那个男人也累了,四脚朝天地合衣躺到沙发上,散乱的长腿看痴了瓦鹿比,微乱的领口,精致到令鹿比叹为观止的衬衣扣子,有力地好像下一秒就能青筋暴露你不惹他却能永远处事不禁的优雅手腕,瓦鹿比,不要投降。“在这个房间里,呆到明天早上8点再出去。”跟吩咐手下一样吩咐她,可她又不在G-King混迹,不该听命于他,糟糕的是,她也找不到一点点的反抗性来违背他的意愿。“放心,我不会碰你,还有如果你的男朋友在嫌弃你是不是处女的这个问题,叔叔可以告诉你,别和他浪费时间,没什么好留恋的,我也不会因为碰了你的第一次而感到内疚。”说完随手起开衣柜,拿了件青黑色的睡袍进了浴室。“半小时后送晚饭上来!”只听得他声音,不知道他藏了什么对讲机、耳脉之类的在哪里。
和沐别封的话,被听到了,鹿比不爽,一道难看的刀疤被人看见了,即使再小也会蔓延着不舒服的。听了他的话,心下更是委屈。她不感到遗憾情有可原,当时她的概念里,他是个魅惑有胆识的男人,她被他强烈吸引。可是他,怎么可以不必内疚,不怀有任何感情的把一个高三毕业女生何其无辜的卷入了一场伪毒品交易实军火掩藏,最后又把人家第一次拿走的离奇事件中。
“你掐着我的脖子叫阿尧解决我,你违背他人的意向强行和一个18岁的女孩儿发生关系,现在还要无故圈禁我,为此你竟然说你一点儿都不内疚。”鹿比直勾勾站在浴室门外冲他喊,哗哗的水声一直未断,鹿比怕她的声音不被听到,还特地扯着嗓门吼,“那什么才能让你感到内疚?杀了我,我想也不会,你平生一定直接间接杀了不少人。可是为什么从你的脸上我看不到半点的惭愧,为什么你要用他人的鲜血来建造你的皇宫。”
水声没有停止,浴室的门嘎然打开,慈西筑□□地出现在瓦鹿比视线里,身上还滴着水滴和未洗净的沐浴乳残留。即便脸上、头发上还在渗水,五官变得模棱两可,鹿比依然看到他怒火中烧,眼睛睁的老大,那双眸子里风起云涌过什么?动了多少次杀她的念头?到底,鹿比还是看到了忧伤,死寂的绝望和认命的忧伤。
“住口!”他抬起鹿比的下巴,捏住,力道大的鹿比喊不了疼了,“你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靠爹妈养的小犊子没有资格说道别人的生存方式。”
鹿比不看他,她骨子里流着瓦家倔强的血液。这个孩子没什么不好,就是太倔了。这是从幼儿园到大学,她的成绩册上最多的评语。她不看他,是她的倔强作祟,她不愿听命于他,更无意承认她的观点是错误的。而情绪,总归容易出卖人,再倔强也憋不住清泪滑过两颊。不是她恐惧,是心灰,那个她爱恋了一个夏天也许到了前一秒还在惦念的男人,与她的期望值却相去甚远。
走廊里乱糟糟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下一刻,阿尧便用屁股支开们,双手端着晚饭出现在门口,现场很诡异,G-King的老大光着身子捏着女人的下巴,G-King的第二把交椅店小二一样的送食物,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历经三灾五难也没死成。
这个画面,在阿尧这类玩女人的老江湖眼里,煞是暧昧,“哥,这么心急,不会吧?”说完鄙夷地蔑了鹿比一眼,“你继续啊,吃点儿继续效果更好哦!”说完冲二人眨巴眨巴他的桃花眼。鹿比一下从刚才火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这才打量了光着身子的慈西筑,老实说,身材,额,太好了。他睡她,吃亏的当是慈西筑,耳根有点泛红。“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不会咆哮我。”早没了先前的振振有词,音若蚊蝇。
她把他推进了浴室,那姿态,是恋人、妻子才可以有的关怀。当然,她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流露,而他也奇怪于自己的欣然接受。
不好意思了!为什么要花那么长时间去意识到他是光着身子的?为什么脑袋瓜要开窍他们男女有别,一直秀逗也好啊!
去掀了他的晚餐,过于清简了,别说他是G-King的老大,这晚餐就是放在平民家庭瓦家也寒碜了。一盘香菇青菜,一盘红烧肉,一锅老鸭煲,分量倒是足,两人份够吃。客气什么?!若论客气,她也不会被绑到这个地方来,所以她很会自我安慰地吃了慈西筑一半的晚餐。
空调打的偏低,这时候双手捧一碗炖到骨灰级的老鸭汤可以骗的瓦鹿比乐不思蜀了。鹿比不喜青菜,挑了两块红烧肉吃,不饱不饿的,安安稳稳坐在沙发上喝汤。她的同学来过两通电话,她谎言回家去了。
他很快洗完出来,穿了那件拿进去的睡衣袍子,敞了一半的胸口,有资本的人还真爱卖弄,鹿比眼红,看看自己干瘪的胸部,这难道是她不爱穿低胸衣服的理由?“你吃了我的晚饭?”
看来他不仅道德沦丧,还有小气的臭毛病,“确切来说,一半,剩下这一半不出意外的话,你是够吃的。”
慈西筑的脸上浮过不易察觉的犹豫、抉择。他没有听鹿比的话坐下来吃剩菜剩饭,而是走到风口下揉他的头发,男人的头发短,正值夏季,干的快。
在鹿比看不到的那一面,慈西筑的五官丰富地上演了一场戏,对于行事向来坚决的他来说是少有的。很多东西,最终都逃不过。“你真的想我吃?”他什么时候出现在鹿比眼前5厘米不到的地方,脚步真快,“我可告诉你,汤里有药,帮助提高性生活质量的。本来我是不打算喝的,这么贵的东西是要留给有需要的同志的吧,不过你已经吃了,为了配合你的神志不清,貌似我是该吃些的,省的到头来你又站在我的浴室外指责我的不内疚。”
被下了药?一会是绑架,一会是下药,这个阿尧平时得有多下三滥啊?“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不会对我的话不认真吧?”他反问,坐下来,夹了一筷子青菜,“胸闷,有没有?”有,可她以为是室内外温差所致。“发热有没有?”有,当你被一个人告知已被下药,看你能不能不发热。“很喜欢我的身体有没有?”有,这个,打一开始就有。
吃过两口青菜,他面露难色,眼睛不自在的打转,鹿比吐吐舌头,叫你吃,青菜本来就是很难吃的蔬菜。
这个小动作不知怎的恼了他,他单手勾过她的脖子,一记吻狠狠咬了她。鹿比不乐地皱眉头,瞪眼睛,她不讨厌和这么好身材的男人接吻,可是口中留有青菜味的就讨厌了。
都说吻是性的前奏,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地长吻之后,鹿比还真晕乎乎的渴望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对已成年的男女,一个被下了猛药,一个生龙活虎两个月没碰女人。
他确实是两个月没碰女人了,鹿比扎扎实实的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就像早上八点医院门诊上挨实习护士第一针的,就像野生动物园里被丢到忘记两天喂食的老虎跟前的禽类,一样受死,却很吃亏,死的痛苦。所以哪怕她是吃了非经国家药检总局批准生产的迷幻类药物,意识却一直很清楚,大概是太真切了吧,她安慰自己。
被抱进浴缸后,一点儿小任性小挣扎都没有了。鹿比酸疼地只想昏睡在这恒温的水世界里。那个家伙,还有力气清清爽爽地洗澡。是啊,把自己活活饿两个月再大开吃戒,头一顿,总是决计好吃的。
他们真的像多年的夫妻,裸着身体,一个泡在浴缸里,一个洗着淋浴,在同一间卫生间,互相不觉得不适应,鹿比是没的力气去害羞,慈西筑,他自己说不清,就是觉得这个小姑娘,难以言喻的亲熟感。
他先洗完了,见她还一动不动地躺着,看样子快睡着了。裹了条浴巾就起身到浴缸旁边,蹲下身,揉揉她额间的湿发。她觉察出耳畔的躁动,喃喃地道‘不要’。现在讨饶是不是晚了点,方才在床上,好几次他都觉得她到极限了,可她就是不讨饶,最不过逼了几滴眼泪下来,弄不清是疲惫的疼痛的还是欢愉的,他一面想看看她的底线,一面的确停不下来,饮食不振了好长时间,难得弄口顺口饭吃,谁想吃到一半停下,总得尽兴,且,谁也不能指望一个正当年龄的男人在上一个年轻面容姣好的女人时能停的下来,估计生理本能,90%的正常男人是停不下来的,“对不起”他吻着她的耳根道。说完挤了洗发水替她洗头发。
鹿比懒懒地睁开眼,斜了他一眼,带着毋庸置疑的不屑。
拿起水洒轻轻地对着头皮吹过,左手还不停地在按摩她的头皮,“你的第一次我不该碰,可是我是慈西筑,G-King的慈西筑。”鬼都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无外乎生不由己了,“睡吧,你睡着了,我才好说话。”他像在自言自语,“你让我破例了,一般说来,同一个女人我是不会碰两次的,碰多了,碰触感情,对我对她都不好。可如果你美艳四方,床技了得,我碰你两次也说的过去,可偏偏都不是。”他不愿承认,是好感。洗完了头发,又去洗她的身子,“第二件要道歉的事情是,我居然判断失误了,那药没有下在汤里,下在青菜里了。看你苦大仇深对着那盘菜的样子就知道你没吃,归根结底,被下药的是我不是你。”悠闲泡澡享受高级按摩师的鹿比如梦初醒,双眼灯泡一样猛的打开,小鹿斑比的神采全无,是想凶又实在凶不起来的伪悍妇,“如果我说,这个药我抗的住,也解的开,你此刻是不是想宰了我?”
“那得看你这个如果的诚意有多少。”鹿比心下了然,他们这样的人,不说如果。他在江湖上这么多年,这点伎俩吃不透的话,活不到今天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他的抗打击能力远非她能想象。
“我想上你,在没吃饭之前,这个想法就很强烈。”得,既转移了话题,又大方地承认了。
鹿比双脚踢水,“快点洗,水冷了,我要感冒的。”空下手来的慈西筑无耐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她闭着眼,脸上显得淡定,但眼角紧皱的皮层在告诉他,她在装。“不用说对不起,我的事,不论是第一次,还是今天,我心里,都是愿意的。”说罢更装的呼呼大睡,有人睡着了还能握紧两只小拳头?掰都分不开。
慈西筑拿来他的旧衬衣给她换上,床单脏了,俩人都不愿睡床,就劳烦那个精气神好的男人铺地铺凑合一晚。他们各自拥着各自的空调被在同一块地铺上窝出两窝被窝。鹿比再倔强再强撑也是一个体育刚达及格线的弱质女生,经历了强度高于八百米的运动后不闭眼本就是奇迹了,“可我朋友的事,还是不能原谅你的朋友。”说完不再顾及什么,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