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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灰飞烟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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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军总医院却个个面色沉重。

三楼的一间手术室外的灯亮了好几个小时,里面的是开国主席。脑出血,那么大年纪,太危险。

总理在南方主持抗洪救灾工作,接到电话只说了一句:灾情吃紧,我必须留在前线,恳请医生务必竭尽全力。负责联系的副院长眼眶红了,总理是老来子,出生时老爷子已经当权了,老爷子娶了三房妻子,最后身边只剩一个儿子,那么忙碌,却是亲手带大。总理与老主席感情深厚,明知这一次情况危急,却仍是留在了前线。

这一家人,为国家牺牲太多。

消息还没有发出去,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朱颜神情呆滞地坐在手术室外,陆明阳在她身边坐着,走廊的另一边是医院的几位主任。闻讯赶来的政要来了几拨,都被贺家老爷子挡在楼下。

贺家老爷子站在走廊的那一头,面朝窗外站着,贺西跪在他身后。大约七点的时候,贺爸贺妈来了,贺西立刻哭了起来。

“爸,妈,爷爷让我在这跪了四个小时了……”

夫妇俩还没说话,老爷子突然转过身来,凌厉的目光看向贺西,不留一点余地。贺妈妈有些不忍,却又不敢说话,贺爸爸脸色也不太好。

贺老爷子回过神,将窗户关好,黑夜和室内的白光将窗户变成一面镜子。老人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然后转过身,绕过自己的儿孙,往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外的灯在这一刻灭了,医生推门而出,取下口罩,对着外面的人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

朱颜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低低地念着:“我的爷爷是个大英雄,十七岁上山打土匪,二十岁从军反军阀,三十岁冲锋打鬼子,打完鬼子打内战,统一祖国又建外交,解放国土还图富强,我的爷爷是个大英雄……”

手术室外的人都动容了,贺老的脚步停在朱颜面前,蹲了下来。他微微仰头看向朱颜,眼眶通红:“以后贺爷爷代替爷爷保护颜颜,好不好?”

朱颜咬住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她偏头看向随父母走过来的贺西,推开身前的人冲了过去。

“贺西!——”像小兽一样的哀嚎,她扑到她身上,将她按到地上打,“为什么!为什么我跟贺东好你说我欠你,我让着你你觉得理所当然,我腿都断了你还觉得我欠你,我跟明阳……”

朱颜停了停,眼泪落到贺西脸上:“贺西,我不欠你,我不欠你啊……我什么都给你,你把爷爷还给我好不好?什么都给你……”

贺西感觉不到疼,她当然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想的。朱颜的拳头无力地落在贺西脸上,肩上,却没有人阻拦。

手术室里推出一个人,白布盖到了头顶。朱颜从贺西身上站起来,歪着头慢慢走向病床,突然笑了:“我会让你后悔,我会告诉媒体,告诉所有人,你们贺家人是怎样亏欠了国家和人民!”

她慢慢俯身趴在老人已经冰冷的的身体上,流出来的眼泪也是冰凉的。贺西扶着墙站起身,害怕地哭了起来,如果朱颜那样做了,贺家也完了。

“朱颜,害死你爷爷的是你!如果不是你和明阳……”

话未说完,脸上挨了一掌,贺西不敢相信地看着疼了自己十几年的爷爷。贺老哀伤地看着她,又看看自己的手,身体晃了晃,被陆明阳扶住。

老人仿佛苍老了很多岁,转头看向满脸伤痛的陆明阳,拍拍他的手:“有什么需要爷爷的,就说。”陆明阳点点头,他直起身子,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贺西滑坐到地上,贺爸爸走到她身边蹲下,摸摸她的头:“丫头,你知不知道,明阳不是朱爷爷的亲孙子,他跟颜颜没有血缘关系。你这次是真的伤到你爷爷的心了,刚刚颜颜说老爷子17岁上山打土匪,为的就是去救被土匪掳去的一个孕妇。后来那个孕妇生了你爷爷,去了,把孩子托付给朱爷爷。丫头,朱爷爷是你爷爷的恩人,打仗时他把自己的儿子都舍了,却把你爷爷留在身边,那是你爷爷的恩人,也是你爷爷的父亲。”

“老爷子疼颜颜,你爷爷不疼你吗?小时候你每次害颜颜受伤,都是爷爷去替你向朱爷爷求情,那年你让颜颜断了腿,老爷子签了一份秘密协议,要送你去牙买加,你爷爷那把年纪在老爷子书房跪了一天才保住你。可就算这样你爷爷一次都没叫你收敛,一次都没对你说见着颜颜躲远一点。可是你为什么要嫉妒颜颜呢,贺家的一切都是朱家给的呀。你让颜颜失去了爷爷,可这一次,你自己恐怕也失去爷爷了。还有,你明知道你哥哥喜欢颜颜,你这样做,叫你哥以后怎么面对颜颜呢,你又要怎么面对你哥哥呢?”

“颜颜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就算恨你,也不会真的去报复贺家。贺西,你该仔细想一想了,爸爸妈妈都爱你,但再也不会纵容你了。”

朱颜晕了过去,陆明阳颤抖着手揭开白布最后看了眼爷爷,然后抱起朱颜走到一边的病房里去。

脑出血,痛不痛呢?朱颜梦到了小时候,她爱玩爱闹总是受伤,每一次爷爷都板着脸数落她,最后又担心地问,流血了,痛不痛呢?她说臭老头你打了一辈子仗,你说流血痛不痛?老头子生气,过了一会儿又把老脸凑过去:爷爷吹吹。

朱颜在梦中挣扎着,她要帮爷爷吹吹。陆明阳叫醒她,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笑了起来:“明阳,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我梦到医生说爷爷死了,真是太不吉利了。”

陆明阳把她抱进怀里,声音暗哑地说:“颜颜,你还有爸爸,还有我。”

原来是真的。

开国主席出殡的那天,灵车开过的道理人山人海。学校放假了,单位放假了,联合国发了声明,各国元首都表达了沉痛之情。

朱爸爸还在南方,朱颜跟陆明阳护送爷爷的遗体去国家大礼堂,接受军政两方的哀悼。下车的时候记者疯狂涌过来,陆明阳把朱颜护在怀里,警卫员在外围艰难地阻挡,几乎是寸步难行。

朱颜停下脚步,轻轻挥开陆明阳的手,转过身。很多记者脸上还留着泪痕,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沉沉的哀伤。见她转过身,记者们也停下了动作。

“这个,我说的话全国都能看到吗?”她看向其中一台摄像机,微微一笑,“全国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朱颜。我爷爷没来得及留下遗言,但是他一定不会希望大家难过。爷爷的一生都希冀着国富民强,如果大家和我一样爱着那位老人,请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

转过身,她的眼泪留了下来。记者们没有再跟上来,警卫员护着那对兄妹进了礼堂。那一天的电视上都在说,他用生命成全了一个时代的开始。

老爷子辉煌了一生,荣耀了一生,最终进了烈士林园。朱颜想,她的骑士倒下了,她的天塌下来了。

贺老爷子参加完老爷子的葬礼,没两天就去了美国颐养天年,贺家也搬出了大宅。朱颜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没有灯光,没有阳光,也没有眼泪。陆明阳每次进来她都在睡觉,呼吸平稳,是真的睡着了。

小孙请了一个月的假,他很自责,如果他没有请假去结婚,一定不会让老爷子出那事。红奶奶很伤心,被小辈接回家养老去了。七月下旬长江下游全面爆发洪灾,朱爸爸一直没有回来。

朱家一下子变得很冷清。每一天都有政要或者政要的夫人子女来问候,朱颜从不见客,陆明阳一一礼貌应付。

陆明阳日日夜夜守着朱颜,除了偶尔被她叫起来吃饭,很难再见到她清醒的样子。他常常在她床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她在梦中睡得极好,七月的天整个人窝在被子里也不热,一动不动地仿佛可以睡到地老天荒。

这一天陆明阳接来了吴阿姨和黑不溜秋,小东西在房子里“汪汪”叫着跑来跑去,家里瞬间就热闹了些。

傍晚的时候陆明阳去了超市,回来的时候被暴雨阻在了路上。他看着手中给朱颜买的颜料画笔,放弃了冒雨跑回去的念头。

朱颜在家里睡了很久,老头都没有来入她的梦。半梦半醒之间她觉得脸上有团毛茸茸的东西轻轻地蹭着,挥不去抹不掉,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黑乎乎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朱颜微微皱了眉:“你怎么在这里?会打扰爷爷休息的。”她坐起身,抱起那团小东西,赤着脚下了床:“我给你找点东西吃,让孙哥送你回去吧,不然爷爷会睡不踏实。”

走出房间却发现整栋大宅安静地可怕。朱颜迷茫地四处张望:“人都去哪里了……”她抱着黑不溜秋走下楼梯,走到客厅时才发现外面正下着暴雨。隔着落地窗,可以看外门外两个勤务员正在聊天。

“怎么家里的人少了那么多。”

她觉得有些冷,走到门边将门关上。转过身,被突然而至的雷声定在原地。那一天,也是在这个位置,她亲眼看到爷爷在她面前倒下。原来爷爷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手一松,幼犬落到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时候她常常问爷爷,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爷爷说因为宝宝太重要了,所以妈妈为了宝宝牺牲了自己。那时候她就一直想,人死了会不会以某种形态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还是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呢?

又一道惊雷落下,陆明阳微微皱了眉,没来由的觉得心神不宁。出门前嘱咐了吴阿姨要看好颜颜,应该不会出事。这么想着,却在不远处的街口看到拎着一袋东西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往朱家走的吴阿姨。

她在外面,那么朱颜一个人在家里。陆明阳心里的不安更重,他犹豫了下,还是冲进了雨中。赶上吴阿姨,她笑着说家里有勤务员看着,不会有事的,颜颜睡熟了,她出来买两条鱼晚上给她炖汤。陆明阳心里定了定,却又听她说已经出来一个小时,立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飞快往家里跑去。

朱颜站在厨房里,黑不溜秋在她腿边一圈一圈地跑,好像永远不知道疲惫。她从刀架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手不住地颤抖。可是爷爷不在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手腕上还留着一条细细的疤痕,那是十岁时为了阻止爷爷把明阳带回家割的。那时候爷爷没有教训她,却是不声不响地把陆明阳送到了美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朱颜做错了什么事情,爷爷永远都以她的意愿为主。

黑不溜秋在她身边玩了一会儿,又跑到客厅去乱窜,最后跳到了茶几上。那上面只有一个棋盒,爷爷最常用的一副象棋,棋子都是用上好的沉香木打造成的,那是他八十大寿时贺家老头送的礼物,他爱不释手了这么多年。

怔忡间,客厅的门被人推开。陆明阳气喘吁吁地走进来,原本就要往楼上走去,上楼梯前看到了站在厨房的她。朱颜一慌,手里的刀掉到了台子上,发出一声清晰的“哐当”声。陆明阳大步冲了过去,看到那把水果刀,握住她的肩上下检查:“宝宝,有没有伤到?”

朱颜垂眸,恍恍惚惚地摇头,陆明阳将她一把扯进怀里:“再也不要有那样的念头,一点都不要有……”

他身上的湿意沾到她身上,很冷,也很悲伤。朱颜哭了起来,眼泪透过他的衬衣温热了他的心。

“明阳,我好痛。”

“没事了,没事了,宝宝不哭……”

如果早知道会那么难受,她情愿一开始就不要生做他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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