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替贵妃送礼（1 / 1）
蒋欣卉抬头看一眼高高在上的“轩王府”牌匾，有些犹豫，但还是让丫环去通报了。
看到“轩王妃”的那一刻，蒋欣卉忍不住心里暗骂，天知道为了讨好杨贵妃，为了自己的王妃之路她做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可未来婆婆偏偏不领情，左挑右选她蒋家大小姐竟像是一无是处一般。
这不，今早进宫去请安，就被派了这么个活计，替贵妃送礼。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象是轩王妃迟清然，蒋欣卉自认与清然从不交恶，也算是相处融洽，便心里放心了很多，也不再诸多抱怨。
“清然”让丫环收了礼，随意看了一眼，脸上努力堆笑，“替我谢谢杨贵妃娘娘，娘娘的关爱清然感激不尽。”
蒋欣卉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声音还是一样的甜美，但说话也始终保持着闺阁小姐的礼仪和规矩，“贵妃娘娘关心您呢，听说这几日王妃胃口不好，就巴巴的准备了这些上好的金丝燕窝，希望王妃能够好好养身。”
燕窝？凡是公众嫔妃送礼，绝不送入口的东西，怕的就是万一对方出了什么事，或者由此为题刻意陷害。杨贵妃特意让人送燕窝来，这可真是另“清然”开了眼界。
况且杨贵妃与清然不和不是秘密，两人积怨也不是一两天了。也就是在最初得知怀孕之时派宫人来问候了几句，这突忽其来的礼物，可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心疑。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府里安心养胎，倒烦劳贵妃挂念了，过几日等身子好些，一定进宫赔罪。”这“赔罪”二字，“清然”说得颇重，又刻意拖延了调子，真有几分不尽心却狠心的意思，倒也符合清然平时与杨贵妃的关系。
蒋欣卉并非没有察觉清然的语气中的讽刺之意，不觉有些许尴尬，但又很快转了话题，“前几天，我进宫的时候，路过了御花园，无意中听到几个小太监在说王妃的‘丰功伟绩’呢。”
“哦？”“清然”不解，歪头探听。
“听说王妃有次进宫，教训了一个奴大欺主的宫女，耍了一套可厉害的鞭法，真是好不威风呢。”
蒋欣卉说着竟然有些兴奋，一脸的憧憬样子，“清然”却是恍然大悟，默不作声。
“真相亲眼看看王妃的巾帼之姿，可惜……”说着，目光落到已经有些显怀的肚腹之上，满眼的遗憾。
“清然”淡淡一笑，以手遮肚，不甚在意的道，“蒋小姐这话，可千万不要让贵妃娘娘听到，不然恐怕……”
话说的幽深了，蒋欣卉的心连着晃了晃。
“娘娘一向宽宏，就算听到宫女太监偶有议论，也是不会怪罪的吧？”蒋欣卉有些红了脸，有些不安的道。
“清然”冷眼看着她，想着看来这蒋欣卉对杨贵妃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难以移除了。只是不知她是否意识到她方才那话，竟是将自己跟宫女太监比作一道，白的失了身份少了尊贵，也难免杨贵妃那般一向傲气的人会看不上她。
“贵妃娘娘仁慈，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议论怪罪。只是……”“清然”故意顿了顿，做出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也难怪你不知道，那还是你进宫之前的事了。”
“清然”说的无心，就像说个别人的故事，而蒋欣卉却听得格外用心。
“那时我也不懂宫中规矩，与贵妃有不少冲突之处。”
额……说冲突应该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了吧。那时清然虽然歉意，但真讲起来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那日，在御花园被教训的宫女别人，而是前人雨薇宫的掌事姑姑，贵妃娘娘的贴身亲信，我用的也不是什么鞭子，只是随手拿了个树枝。”
听一句，嘴巴长大一点，等到“清然”微笑着说完，蒋欣卉已是惊讶不已。
“清然”也不知是怎的，越说越开心了，“那姑姑叫香儿，跟我以前的侍女湘儿同音，现在恐怕还在浣衣局待着。”
蒋欣卉尴尬不已，适逢“清然”说完轻叹，“诶，也是那时不懂事，一时沉不住气，得罪了贵妃，还好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这个小辈斤斤计较，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自处呢。”
“呵呵。”蒋欣卉好不容易找回平静和笑意，“王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这话倒是实打实的真心了。
试问有谁赶在威严的王宫里明目张胆的动武的，又有谁有胆子在尊贵如杨贵妃的面前让她当众下不来台，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王妃了。
有说了些其他的，蒋欣卉看时间不早，便要告辞离去了，“清然”自然不会傻得留她下来，心里暗喜忙不迭的将她送走。
等到韵裳听到消息赶到前厅的时候，只剩下“清然”还坐着饮茶。
“姐姐，那位蒋小姐呢？”韵裳天生的活泼神经大条，蒋欣卉来时偏偏她午睡去了，这会儿看没见到人，便直直问。
“清然”将茶杯放下，朝她道，“刚回去，是替贵妃娘娘来送礼的，估计还得回宫复命去。”
“啊？那真可惜，我还没好好见过她呢？听说也是京城里出名的美人。”韵裳颇为可惜道，说完脸颊已经鼓了起来。
“清然”仔细一寻思，点点头，“恩，确实是美。”
只是美得没有特色，空有容貌，是不足以让人印到脑子里的。这样的美，往往太容易溜走，不知道这蒋小姐是不是也只是昙花一现呢。
“啊，对了。”韵裳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一呼，身子也第一时间弹跳起来，“不是说杨贵妃跟姐姐你有过节吗，她怎么会突然送礼过来。”
说着，又招呼着“清然”身边的丫鬟，忙问着，“送了什么礼过来啊，拿来我看看。”
那丫环见侧妃如此重视，王妃也没有不悦的意思，便将礼盒打开，回道，“回侧妃，这些是上好的金丝燕窝，贵妃娘娘说要给王妃补身的。”
看着韵裳像模像样的拿起一块燕窝来，凑到鼻子跟前自己闻闻，又掰了一小块细细的泡在清水中，良久才抬头朝“清然”放心一笑，“恩，确实上好的燕窝。”
“看来这杨贵妃还是很不错的嘛。”韵裳一扫阴霾，咧嘴笑了。
方才韵裳那般紧张细致的模样，“清然”没有说一句，只观察着她的做法，本来自己也是不会吃这些燕窝的，但还是很不放心，这下算了稍稍安了神。
“贵妃是否好相处，等哪天你进宫见到就知道了。”“清然”决计是不会赞同的韵裳关于贵妃不错的结论的，但也不能直截了当的戳破。
毕竟，这燕窝是否有问题还有待商榷，并不能凭着韵裳的小聪明就断言了。而且，这蒋欣卉此番过来本就有古怪，绝对不是单单送礼这么简单。
正想着，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很炽烈的视线，“清然”忙回神，竟是韵裳目光灼灼。
“姐姐。”韵裳张着大眼睛，眼睛眨巴眨巴，很是可爱的样子，“那我们几时进宫啊？”
“啊？”被这突然的撒娇弄得有点蒙，“清然”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进宫之事，自然要问王爷才对。”
“可是……”韵裳欲言又止，很是委屈，“可是人家这几天根本没见到王爷。”
这是在控诉我独占王爷吗？
“清然”也做惋惜状，“王爷这几日来常在宫里走动，很少回府，我也并不经常见到。”
“真的？”韵裳急吼吼的追问？
若是真的，那么她心里就有了安慰多了平衡，这就说明王爷还是有公平的。若不是真的，那么……就只能谢谢你骗我了……
在“清然”坚定的眼神中，韵裳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