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番外】帝星的暗路(1 / 1)
全正文番外。关于菊下润的过去。他们的第一次遇见是那个暴风雨肆虐的日子。
就如同马斯特马那般可以存在为人类世界与黑暗世界中转站的地方,光明位面与平行位面同样也有一个交汇处。
惧那罗,伊甸语称其为天堂之路,是汇聚着人类和光明位面生物,包括着数量众多的光明信徒的地方。
早年,并不能说那个时候他还无知的不知道自己和光明生物的区别,他只是本着对那个地方、以及对光明生物和他们世界的好奇,在惧那罗以及靠近它周围的人类世界进行过一段时间的游历,对于光明势力和他们的信徒的世界做了一次差不多的调查。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只是很低调的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而已,而后抱着一丝不知为何而出的淡淡遗憾决定离开。
就在离开惧那罗不远后,他遇见的一件事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不,那个人并不是他。
或许是光明势力给人的印象一向是很正面的,所以他至今也很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离他们那么近的地方还会发生譬如瘟疫譬如战争譬如很多让人难以想象的惨烈的事情。
是的,有一场因为战争而带来的瘟疫席卷了在惧那罗不远的一个小镇。
哪怕是他不去刻意追寻那血腥味,但是那死亡的阴影也在将他下意识的拉上去那里的道路。黑暗生物对于阴影和死亡的趋向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他选择顺从,他去了那个地方。
到那里的时候最核心的地方已经被隔离了。漫天弥漫着浓郁的或许连人类都能嗅闻到的死亡气息,肉体流出的血液都已经变质,令闻者作呕,充满着病毒的的味道。浓重的阴影覆盖在死亡的城镇上空,如同死神的衣袍笼罩着他们,带来令人绝望的恐惧和死亡。
瘟疫蔓延开的城市也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战后的伤害还没有被完全修复,瘟疫就随之爆发了,死亡驱赶剩余的人们逃离,留下的都是无法再行路的老弱病残,哪怕目前还活着,不久以后也会和那些陪伴他们的死尸一起去另一个世界。
只有最外围的城市或许还有一些生气,教堂散发着淡淡的神圣光辉,大概是有光明生物在此坐镇,防止瘟疫的再一步扩大。人类的士兵在尖锐而密集的隔离工事前抵挡外来生物的进入和内部生物的外逃。偶尔还能看到信徒的身影,他们的力量对于缓解被瘟疫感染还有救的人的痛苦很有效果。在那个年代里,人类的信仰是很单纯的,所以能够获得现在的信徒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不过那个时候黑暗信徒的力量也是如此,总体来说和现在依然没什么本质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个时候两个势力的信徒之间的关系是绝对的敌对吧,现在所能看到的为了某些利益而为对立势力做事的信徒在那个时代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所以就是这一个小小的瘟疫也一定会算到他们黑暗生物头上去。虽然他是觉得有点冤枉,但是想想黑暗位面之下所包含的复杂位层,或许他们如此作想也不一定是没根据的。
死地之中的生气显得格外明显,他站在足够让自己看清一切却也不会被光明生物察觉的位置遥望那破败城镇中生者哭嚎死者腐烂的惨景,神情淡漠毫不悲怜。既然好人已经让给了光明势力去做,那么他就尽管的去履行自己身为黑暗生物的职责吧,冷眼旁观幸灾乐祸,或许还可以落井下石。
远远的有军队锁链靴踏地而过传来的清晰声响,伴随着一些凌乱的呼喝声。仰望天空他看到严严实实遮盖在头顶的浓重黑云,那般气势磅礴的模样仿佛就要塌陷下来,届时这个地方将会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呢?他思索,然后转身离开。
与他无关的事情有什么可想的呢。
而后就是不久之后的暴风雨。
暴风雨并没有什么。在地狱的某一个位层几乎每天都有暴风雨,雷电的杀伤力在元素之中仅次于火焰,也是黑暗物种比较热衷的一种法术形态。不过他们一向敬而远之。雷电之中所含的热能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危险的物质,身为一个冷冰冰的黑暗生物还是乖乖的和冰雪为伍比较好,学其他人点火除了能把自己搞到自焚没什么其他有用的地方。
不过当暴风雨遇到瘟疫,所衍生出来的东西就有点意思了。
那晚他站在废城的断壁残垣上远观暴风雨席卷城市,教堂中先前还只是淡薄的圣光此刻在黑暗之中慢慢扩散开来,如同光圈一般将城市包围起来。在雨中奔跑呼啸的士兵和信徒交错的银白铠甲和白色长袍不时在雷鸣电闪中熠熠发光,空气里因着水汽而慢慢延伸开来的死气吸引着追随黑暗风暴而来的邪恶生物,在阴影里发出贪婪的低低呜咽。
他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然后看着那些比黑暗还要深沉的影子顺着地面的积水向城镇游移而去。轰隆的雨声雷电声遮盖了他们的声音,瓢泼大雨消弱了他们的存在气息。人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降雨而匆忙奔波,若是一不小心走出圣光笼罩的范围就会被突然从地面上弹跳而起的黑色物质缠绕拉扯住,然后在你还没有看清它是什么以及顺便发出一丝求救声的时候就被黑暗完全覆盖,然后湮灭毫无痕迹。
真是一顿大餐啊。
不过追随光明的人又怎么会是傻子呢,很快他就看到有一堆信徒从教堂中跑出来,镶着金边闪闪发亮的雪白长袍充满着圣光的味道,十字架悬坠在身体外露的某个部位,散发的光芒和力量让他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也能感到不舒服。
传说中真正被光明势力而青睐的信徒啊。坐镇教堂的竟然是这样的一群人,这可是比光明生物要棘手的多的人物呢。
看着他们走出保护圈,他摇摇头,转身决定离开。和这些人碰到了是绝对没有好事的,他还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那晚他早早的离开了,所以并没有预料到这样一个与他无关的暴风雨也可以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到底是收获还是麻烦直到现在他偶尔想起还是在纠结。不过看最后的结果,或许是收获更多些吧?
那可是一想到就忍不住想要笑起来的收获呐。
暴风雨没有停。
持续的黑暗的暴风雨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一场很长时间的暴风雨而已,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能从中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当他第二日又来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那笼罩城市上空的黑云浓稠如同翻滚的墨汁,瓢泼的大雨在阴暗的世界背景下呈现黑色,空气中土地上充满腐朽的味道,可以感知的瘟疫颗粒蔓延的范围似乎已经超过了昨日他所感知到的位置。
这下就麻烦啦。
站在废城上他低头看着地面上雨水也洗刷不去的黑色斑迹,所谓黑暗生物死后留存世界上的最后一抹痕迹,也不过就是一个黑乎乎的污渍罢了。圣□□息已经被风雨打散,城镇外的驻兵数量减少了,随之增加的是白衣信徒的身影。
看来是有差不多算是大事发生了。
浓重的光明气息阻碍着他刺探城市的感知,百无聊赖他决定转身离开此地,不过转身的那一刻他就呆住了,下一刻便笑了起来。
哎呀,他就说嘛,如果是那些白金色的信徒的话,再小的事情也会变成大事的。
坐在身后一块断裂石柱上的半大少年,有着长长的纯金色头发和澄澈的一塌糊涂的碧色眼睛,脸孔端正精致的像他偶尔路过的人偶店橱窗里摆着的漂亮人偶。这般秀美的模样在非人类位面并不稀罕,但是能够美丽的如此干净的人,就是在以纯洁著称的光明势力下也当属少见。
此刻这个少年身上罩着合身而做工精致的白金短袍,衣袖挽起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臂,而在他的左手腕上缠绕着一串雪白珠链,坠着不知是什么材质而散发银色光芒的十字架。
二人距离并不远,因此能感觉到他身上浓郁的光明气息所带给自己的那种不适和抗拒感,分外强烈。
简直就像是刀剑要刺伤身体一样呢。
少年看他转身,精致艳丽的脸孔露出笑容,仅仅一个弧度也让人感觉无比阳光灿烂心情明媚,这就是光明生物以及光明信徒招揽人类的笑容吗?确实是很迷惑人呐。
笼罩在斗篷阴影里的眉脚轻轻挑起,他的手指在长袍下收拢,语气却依然温和。
“请问有何贵干?”
虽然眼前少年身上能够被感知的力量确实让人惊叹,不过也不到能够伤害他的地步。虽然如此直接面对面要离开也是要花费时间周旋一段时间了。
少年笑容明媚的脸上没有透露出丝毫恶意,翘脚坐在石柱上姿态随意又慵懒,到是和那些呆板的信徒有点不一样呢。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值得他花费时间去处理一下了。
“没事,就是看你在如此大的雨里也不打伞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哎呀不打伞的似乎不止他一个吧。少年所看不见的阴影下他的眼中泛开兴味的笑意。如此大雨之中眼前少年穿着干净的短袍站在黑暗的雨幕中却依然鲜亮干净如同站在阳光下一样。那不怀好意的黑雨从头顶坠落又在他头顶自然分开在身体两旁落下。看他毫不刻意的模样,他自然能够想象站在自己面前的或许就是传说中所谓的【无垢者】,天生就纯洁明净的连一丝灰尘都沾染不上。所谓光明势力最渴求的存在,一旦成为信徒就会强大的无人能及。
或许已经不是有点麻烦,而是挺麻烦的了。
轻轻抖了抖身上的斗篷,坠落的雨水从斗篷上滑落下来,根本无法浸湿那看似轻薄的布料,他眼前有雨水流下,但那少年的模样依然清晰可见。
“这般说来,您不也没有打伞么?”含笑轻语,他可不想在有没有打伞这方面浪费时间。
不过没想到那少年的反映竟如此出乎意料。听他说完,他先是眨了眨眼睛,澄澈潋滟的碧色瞳眸如同最纯净的湖泊一样明亮,嘴角咧开天真无邪的弧度,眉眼因着笑意而微微弯起,手腕上的珠链十字架轻轻摆动。
“那你要是有伞能借给我嘛?”
微微噎然,他的手指下意识的划过长袍内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哭笑不得之感。
为什么他会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孩子是在算计他呢?
就如同黑暗势力有世代信奉黑暗的人类家族一样,光明势力也存在这样的家族。帝家,被称为惧那罗的不朽者。他们的家族因为祖先是【无垢者】并且和光明生物结合的原因,后代体质格外纯净,甚至不定时会诞生【无垢者】来。所以在惧那罗,除过一些外来的白金信徒,多数都是帝家的白金信徒坐镇惧那罗以及周围的城市。
“帝”并不是这个家族的姓氏,而是他们的称呼。作为人类(异族人类)之中最接近光明生物的血统,他们被称为人类光明信仰的“帝星”。期间是否夹杂着这个家族对于占据人类光明信仰至高点的野心他不得而知,不过就是有野心也碍不着他什么事。
那日遇见的少年在家族名为“帝空”。帝家为后裔起名总是有着特殊的含义,所谓“空”是指什么呢?他曾经想要好好分析这个含义,不过那个时候,帝空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答案是什么业已经失去了意义。
暴风雨依然没有停歇,浓重的黑暗气息已经让他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他在这里只是游历,没有任何干预别人事情的兴趣,如果是看戏的话那便乖乖呆着看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必须要带着一个可能是【无垢者】的光明信徒一起看呢?
“我打不过你,不过你也不能出手动我。既然咱们两个都没有敌对的意思,那就不算敌人嘛。”
说这话的时候帝空正坐在他旁边的断墙上吃面包,依然是短短的白金袍子,衣袖挽到手肘,左腕上的珠链和十字架摇摇晃晃闪烁亮光。
“……”
不是敌人难道就是朋友了吗?他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在人类世界里游历所获得的经验有点不够用。
“你能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嘛?”拍拍手中的面包屑,少年歪着头看站在旁边的他,那张精致而明媚的脸孔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给人一种亲和无害的感觉。
“我可没兴趣知道啊。”他只是看着那些游移在黑暗中地面上的浓重色块,对于天空之上的东西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他真想知道什么就必须要花费精力,他着实懒得这么做。
少年脸上露出令人怜惜的失望神色。“哎……这样下去岂不是一直要这么耗着么?好无聊啊。”
他这样的说法让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不跟着帝家的队伍?”如此这般悠闲的晃荡,还和他这样一个黑暗生物呆在这里,是不是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
“我才不要呢。”少年嫌弃的摆手。“那群人真是无聊的要死。”
低笑一声。这样的性子倒是少见的很呐。
“说起来,你是为什么来到惧那罗的?”少年反问道。
“只是游历。”
“游历?那么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啦!?”没想到他的反映竟然出乎意料的热烈,突然从断墙上跳起来扑向他,让他差点出于下意识反映挥出利爪去。
“……或许可以这么说。”
“你知道么我真的很想去马斯特马!”少年兴致勃勃的说。“我看过一些黑暗信徒留下来的手札,马斯特马真的很有趣啊,据说他们那里的双子河是一半白天一半黑夜的,还有什么紫红色的沙滩……听起来都好有意思啊,你去过吗你见过吗我真的好想去看看!”
“……你没有离开过惧那罗么?”他轻轻握住双手,垂眸看着他。
“……我不能啦。”那张明艳脸孔上生动的表情因着他的话突然变得灰暗下来。少年苦笑一声晃了晃手腕上的珠链,如湖泊一般明丽的眼瞳蒙上雾气。“他们说我的身份不适合在外面行走……因为……”
因为他是【无垢者】,如此干净纯洁的存在,只要有一丝黑暗衍生的人和物,都会对得到他而趋之若鹜。而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是那般干净的人呢,所以他只能待在一定很干净的惧那罗,同时避开所有人对他的渴望。
即便就是他,对于眼前这少年,也有着说不上来的一种想要占据的欲望,来自黑暗对于光明的趋求。
“因为外面的世界比你所知的一切都要丑恶肮脏。”他轻声道。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脱离这里。”少年伸手撩了一下垂到眼前的金色发丝。那也是和纯洁无垢的圣光一样明亮干净的存在。“这一次,确实他们并没有要求我来这里,而是要我呆在惧那罗。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所谓的瘟疫和死亡到底是什么模样,所以我偷跑出来了,没想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有些兴奋好奇又有些恐惧和不敢置信的神情,那微微扭曲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先前我见到你,我知道你是黑暗生物,可是我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低下头,留给他一个金灿灿毛绒绒的脑袋,手指有些不安的拨动着手腕上的十字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教导我驱魔的方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让我待在惧那罗,可是我能感觉到,如果我不逃的话,我一定会后悔,会后悔……所以……”所以他逃了,义无反顾。
他静静的看着,而后缓缓伸出长袍下隐藏的苍白指爪,轻轻放在了他的头顶上。然后在他浑身一颤抬起头的惊愕表情下轻笑起来。
“那么,你要和我一起走么?”
为什么不用学习驱魔的方式,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惧那罗。他不知道,但是他清楚。
时代的前进,人类心中的信仰渐渐开始不再纯净。当信仰开始变得污秽,人类的世界也开始浑浊。那个时候,纯洁的光明生物将失去进入人类世界的通路,无法再继续传播自己的信仰。那对于他们是极为可怕的灾难。但是【无垢者】不同,他们是浑浊人世中最接近光明生物的存在,他们的肉体纯净无比,可以承受光明的力量,同时也能作为容器接受光明生物的降临。
这就是为什么他需要待在惧那罗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名字是“空”,因为他已经被认定是一个用以承载光明生物降临的容器,他不需要其他的一切,只需要保持他的纯洁。
可是,既然命运让他遇见了一个黑暗生物,作为邪恶代表的他又怎么可以放过这次机会呢?蛊惑是魔鬼的工作,不过他不介意和魔鬼抢一次工作。更何况,这次的报酬真的是非常丰盛啊。
一个【无垢者】,这可是真正稀有异常的存在呐。
小镇上的暴风雨还在继续,黑暗在光明之外狰狞微笑散播恐惧,他们的身影此刻在这之中显得多么渺小单薄。
轻轻将少年头上的黑色斗篷拉低,挡住那张干净的脸孔和灿烂的金发。他伸出手拉住他充满温暖的手指,轻盈的脚步无声踏过死亡的土地,一丝肮脏的雨水也不带走,只带走最纯洁的光明幼子。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你想要去哪里?”
“嗯……”
虽然这样的组合很奇怪……可是又有谁说不是很互补的呢?呵,他突然开始期待未来的旅途了。
“对了,这么久了,你还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嘛?”
“我没有告诉过你么?呵,我的名字啊……似乎是范西苑吧。”
“为什么是似乎……好奇怪的名字啊。”
“奇怪?你的名字难道不奇怪么?”
“哎很奇怪么?!那我要换个不奇怪的……”
“所以要叫什么?”
“呃……”
“如果你想不出来呢,我可以帮你哦。”
“那我要叫什么?”
“就叫……润吧。润,你觉得呢?”
“只有一个字吗?!”
“一个字太少么……那么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哎!?……”
“润,润,醒醒。”
“哎?”轻轻抬眼,他看着弓腰站在眼前静静看着他的玄月一,伸出手笑眯眯的抓住他。“阿一?你在干嘛,看我咩?”
“你睡着了。”玄月一看着他的表情温柔又有些无奈。“一直在笑哦,是做了什么好梦么?”
“梦啊……”缠着已经慢慢褪色的珠链十字架的手腕抬起,指尖若有所思的轻抚唇角,菊下润眨了眨柔软的睫毛,澄澈潋滟如同清湖般温润的碧色瞳眸荡开一圈柔软带笑意的波纹。
“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梦呢……”
那确实是他做过的,最好的一个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