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1）
“什么？董事长？”，我的嘴张得都不知怎么合上了，“您不是开玩笑吧？”一个从来没有进过公司做事的，连商业报表都不一定看得懂的人。别说这个朝九晚五就已经可以要我的命了。“让我从最底层干起吧，否则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我面露难色，想起妈妈那间大得离谱的办公室我一家害怕了。还要高高在上的听别人汇报，我不出一天就会投降的。
“没有时间让你那么干了。林少衡应该全告诉你了吧，宋曦才是真正不姓宋的，她是宋家领养来的。”
自己想和和亲耳听到是完全两回事情，可第一个念头竟是那个当了我二十多年名义上父亲的宋冠群。天呐！居然没有一个女儿是他亲生的！这太残忍了，也太可悲了，“可是……宋曦为长天做了太多太多，她的青春，她的才干全都贡献给了长天了呀！这样太不公平！”，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才识真正的闯入者。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
“妈妈！”，这个太荒谬了。我还是畏惧的，这根本是赶鸭子上架。
“你以为宋曦真的有多么无私吗？”，妈妈脸上的神情明显的生气，“这些年她和印家禅吃里扒外我一直都在忍她。她也许早就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宋家现在拥有长天65％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宋曦20％，妈妈有45％。可是宋曦知道身世后，当然也就会明白这45％以后是你的。”，昏暗的灯光下，我又看见了母亲的眼睛在闪光，“其实我待宋曦一直不错，长天20％的股份，她躺着什么都不干，也够她吃好几辈子了。况且我还没死呢，她就要自立门户？这些我不想多说了，以后你进了公司自然会明白的，牵丝拌藤，重重纠葛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至少还没有看上去那么的老糊涂，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昏暗的灯光下，我又看见了母亲的眼睛在闪光。“可是宋曦毕竟年轻，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太着急了总会露出马脚。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懂得的太少……好了，你好好睡觉，明天就和我去开会！”
“嗯！”，好好睡觉，我怎么睡得着，偌大一个长天可能要毁在我的手里了，长天是妈妈的另外一个女儿，是她把长天从一个只有几十个人的小公司变成现在这个举世瞩目的跨国企业。董事长，这个名词怎么这么熟悉，他们是我天天采访的一群人，却也是我最不理解的。
如果上天给我选择，情愿让修远回到我的身边，不管他是我的哥哥也好，不是也罢！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我要和他在一起。可是那毕竟不现实……修远，明天开完会我去看看你吧！从来没有去过你的墓地，从前是没有勇气。可是现在就算是你那块冰凉的石碑，也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来得温暖。还有让你见见小逴吧，你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儿子。你怎么恨得下心离开我们……
宋家的二小姐做了董事长，却不是为长天立下赫赫战功的，从八岁就进董事会旁听会议的大小姐，这个不符合逻辑啊！反正传说中长天的董事长翟香柔有些老糊涂了，她这样安排只是在真实这个传言罢了。不知传言的始作俑者，是高兴还是不幸？
可是长天的大小姐若敢于臣下，不“谋朝篡位”似乎就更加不符合逻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唐太宗李世民，宋□□赵匡胤，明成祖朱棣，有名的皇帝哪个走的不是这条路？
这种关键的时候，董事们选择谁也不帮往往是最明智的决定，到底鹿死谁手还未有定论之前，随便押宝太危险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押对了，万人之上；押错了，兔死狗烹。
至于宋曦，她明白，只要她什么都不做，长天根本就无法运作。
正当我埋头在文山卷海之中，真是的，没有金钢钻就不要揽瓷器活，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子！“宋晖！”，那个不怕死的，不是说过任何人找都不见的吗？
“宋曦！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她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一脸的沉稳。
“怎么样？董事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吧？”，她轻笑，径自坐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你姐夫刚刚从特助的位置上卸任，怎么新的特别助理还没有选出来吗？我看企划部和人事部的几个年轻人都不错，只是缺少经验。只要你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感恩戴德，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我现在欠缺的就是经验！”，这是实话，众所周知。
“宋晖。董事长不是人人可以担当的。开门见山的说，在生意上，我公私分明。如果你有能力，我自然受你挟制。如果没有，我也不会和你客气的。”
“我尽力！”
“光尽力是不行的。眼下就有一份重要的合约，签还是不签，你拿主意吧。”，她把手里的公文夹递到我面前。
“好吧，你让我看看再说。”
“只有三天的时间。”，她说完，回头走了。
打开文件夹，浏览一下，什么？三亿！收购城南的工厂区，有没有搞错？光说三亿这个价格是否合理，城南的那些工厂是否还有利用潜力？投资是否合理？我都要做市场调查吧！三天？我不吃不喝也干不完呀！看来宋曦真的在试探我的能力了。
门打开的时候，我爬在桌子上看着手表的秒针指向起点。来人真是准时。昨天林少衡说有一个特别能干的人会来当我的特别助理，他还特别指出，只要拥有他我就想干什么干什么，是吗？“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他说了很多个特别，第一个特别就是和老板第一次见面迟到！当然真当我要这么想的时候，他就来了。
哈哈！真会选人。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威慑力。站在演讲台上的时候，只好环视全场，我估计没有人再敢造次。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透着冷冷的光？用什么形容呢？噢！是月光！
“袁晋淮？”，他点头，“你需要了解一下本公司的状况，然后明天上任，可以吗？”
“对于长天我已经很了解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城南的那块地。你还有时间等到明天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林少衡把我卖了吧！
“作为特别助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说话不卑不亢，却把我嘴里的话全赛回去了。他拿起电话，拨通内线，“喂，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现在需要一俩车。”
“是的，马上！我是谁？新来的特助袁晋淮！”
“我不希望董事长下楼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准备好！”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发号施令，我都没有这样呵斥过下属，“是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是董事长您。我是您的特别助理，我有义务安排您的出行计划。现在，董事长，请您启程去城南吧！”
“什么？”，他是在命令我罗！这就是林少衡干的好事情，他不是给我找特助，是在给我找了位董事长！
“董事长，明天就是签署那份合约的最后期限了！”
袁晋淮戴着安全帽，穿梭于厂房和工地指间，不时和工作人员拿着图纸讨论些什么？我在一边看着他，没有插嘴，事实上也没有我插嘴的余地。“我……四处转转。”，我对他说。
“别走远，我们一会儿就走。”
“嗯。”，什么嘛？好像他才是董事长一样。
“这个提案非常出色，宋曦很有眼光。”，回程途中，袁晋淮终于开口。
“宋曦是你叫的？还有，你凭什么断定我们可以收购城南集团，他们的厂房已经很旧了，况且我们要接受他们所有的员工，还要付3亿，我看这根本就是诈骗。”，我用余光瞄了他一眼，这个人未免太狂妄了。
“我没有说你明天可以签约，观望一下比较好。”
“你不是很有信心，为什么还要观望？你不怕被人先下手为强吗？”
“这样做有三条好处。第一，压低价格，城南现在连老本都要拿出来卖，看来已经山穷水尽了；第二，城南的老员工太多，几乎占了50％，难道我们要为他们付退休金吗？长天不是慈善机构，再者这些人倚老卖老，很难管理。城南落到今时今日与他们脱不了干系。等这批人耐不住性子自己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收购，还可以省下一笔很可观的开支，一举两得。第三嘛，这根本是总经理试验您的，假如您明天就同意签约，那么就完全表现出您的外行。董事会将一目了然。”
“你……”，这是一个危险人物，我虽然缺少商业知识，但是却知道以我的能力我根本无法制约此人。假如他真心帮我，我会事半功倍。如果他存有异心，那么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可以相信你吗？”
“林少衡救过我的命，我曾答应过他会为他做一件事情。是他让我帮你的。”，袁晋淮说，“我明天会把计划提交董事会，假如你没有意见的话。”
“我没意见。”
“我个人认为收购时间方面需要再等等，也可以乘此机会考验一下城南的诚心。如果没有意见，请财务部经理留一下，其他人可以散会。”，会议室一片肃静，我所说每一个字都可以用掷地有声来形容，二十位主管外加袁晋淮的，四十二只眼睛看着我，仿若盲刺在背。但是记者生涯也练就了我镇定自若的外在表情，这一点我是自信的。主管们记录得很认真，不论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记些什么，至少他们记了，说明对我还是有所“敬畏”的。
主管们鱼贯而出，财务部经理留了下来。我一向不知道这些主管姓是名谁。我对他们的称呼是以诸如公关部经理或者总务部小姐之类替代。
“财务经理，公司现在有多少的流动资金可供调用。我要确切的数据。”，只剩下袁晋淮，财务经理还有我这个挂名董事长的时候，特助先生又开始了喧宾夺主。听他也叫财务经理，我真觉得好笑，他怎么也沾染了我的习气了。
“这个我需要核实一下。”，袁晋淮铁板着脸，是挺可怕，财务经理大概吓得不浅。废话。连我这个董事长都怕，何况你一个部门经理。
“董事长希望下午就看到你的准确报告。”，什么？我没有说过吧！协天子以令诸侯的袁晋淮！我在心中骂道，“还有请财务部密切关注城南的财政情况，防止他们协款逃跑，长天不想卖个空壳子！”
“是的。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财务经理压低声音说。
“暂时没有了。你回去工作吧！”，袁晋淮的眼神恢复柔和，应该没有事了，我暗自揣测，并且擅自放话出去。
“看不出来，董事长还有点本事。”，一个娇俏的女声，我知道是财务部经理的秘书。这位小姐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又喜欢交际，在公司异常有名，她竟然从17楼跑到22楼来上厕所，难道这里的厕所和17楼有所区别？
“谁说不是呢？我以为董事长真的老糊涂了，才会让她的二女儿继任，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是谁的声音，好像是我姐夫的秘书嘛。应家禅现在管理欧洲市场，隶属于宋曦麾下。她嘴里所说董事长是我的母亲。
“现在已经有一些董事支持宋晖了，大公主和应驸马的日子恐怕不会像以前那么好过了。”
“我看他们夫妻最近愁眉不展，大约也是这个缘故。那个新来的袁特助也很厉害，整天铁板着脸，像谁欠他500万似的。”
“你知道吗？现在公司里面的未婚女子大多倾向于宋晖！”，财务部秘书话一出口，我心一惊。这些□□，若不是我今日躲于厕所之中，是绝不会知道的。本来想出去的，可是都听到这个份上了，再说出去多么尴尬。于是继续躲着，调整呼吸，慢慢的听。
“为什么？”，姐夫的秘书好奇的问。
“就是因为袁特助啊！他是酷，但是帅啊！支持宋晖等于支持袁特助。我们经理说他才是幕后军师。”，看来财务经理那天是看出来了。
“你不要胡说。我们都是打工的，多做事少说话。豪门恩怨不是你我这种小人物可以轻易下得了定论的。”
“我看未必。”，财务经理的秘书不服输的说。
“你知道什么？为了财产简直六亲不认，不择手段。哪里来的亲情？”，说着，两人走了出去。
她们走后，我站了很久才出去，那最后一句话，让我触目惊心。我与宋曦本是姐妹，无论是否存在血缘关系，但是姐妹相称二十多年，我们有什么理由要闹到姐妹阋墙的地步，若为长天未来考虑，也不该如此。假如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利益冲突，那么也只有乔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