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情是孽，何謂江湖﹖（1 / 1）

憑誰識，是情是孽，何謂江湖？

夕陽如血，又是黃昏。

風滿樓內血流成河，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血腥味隨著晚風飄散，中人欲嘔

。

練武場內，現在只剩下寥寥幾人──天使，分子，翠岫，阿離，阿故，晴空大師

和阿福和尚，還有幾個雜役在清理現場。

阿故心裏感激翠岫幾次出手相救，便帶同分子前來，向翠岫說出六年前的一樁往

事：「天使她深愛分子，可是分子愛的卻是你。天使心中妒意日濃，剛巧冷鑽救

我到風滿樓療傷，她知道我精於易容後，心生一計，叫我扮成分子的模樣來氣走

你。」天使站在一旁，怔怔的看著分子出神，耳裏根本沒聽到其他聲音。

阿故無奈地嘆息道：「誰知當時翠岫你激動得很，我迫於無奈才砍掉你的右臂，

重擊你幾掌，好教你對分子徹底死心，我倒沒有取你性命之意。但天使怕你一日

不死，分子始終會知道自己奸計，所以堅持要殺你滅口，她拉著我去追趕你，追

到晉江江畔，就見到你投江自盡，天使便回翡翠山莊，冒起你的筆跡，令分子以

為你留書出走，要跟情人雙宿雙棲。」

分子和翠岫此刻才知道自己一直誤會了對方，兩人就親熱地擁抱起來。翠岫小鳥

依人的倚在分子懷裏，柔聲道：「本來我們夫妻恩愛，都是天使的詭計，才害得

我們分開了這麼多年！」分子輕輕推開翠岫，轉頭舉劍直指天使胸膛：「對！都

是天使你搞的鬼！」天使眼見分翠冰釋，夫妻恩愛，心中萬念俱灰，眼裏看著分

子刺過來，心想：「死在你的劍下，也是好的……」

只見天使怔怔的站著，毫無半點躲避之意，斜刺裏一個人撲了出來，替她擋了致

命一擊。天使凝神一看，那人赫然是風滿樓中一個叫傻瓜的小雜役。天使愕然道

：「傻瓜？是你？你幹麼撲出來替我擋劍？」傻瓜背上傷口血流如注，嘴角滲出

鮮血，一雙呆滯的眼神中竟是蕩漾著絲絲情意，含笑道：「為了我的美人天使，

就是要我死也…甘心…我…希望小姐…你…偶然…會…想…起…傻瓜，那…我就

…心滿…意……」話沒說完，傻瓜就雙眼翻白，眼看不活了。

天使心中一酸，眼眶中淚水翻滾不休，看著傻瓜的屍體，默然無語。

晴空大師雙掌合什，搖頭道：「罪過罪過，分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今天的殺

戮，難道還不夠多嗎？」分翠二人對望一眼，翠岫心裏一軟，緊握分子的手道：

「分子，其實天使所做的一切，還不是因為愛你的緣故。愛情往往會令人盲目，

失去理智，我們就放過她吧！」分子凝視嬌妻片刻，忽然面上綻放出燦爛笑容，

甜蜜地道：「好吧，我就聽你的！」說著挽起翠岫和阿離的手，轉身離開風滿樓

。

阿福和尚自小在少林寺出家為僧，從未踏足江湖，眼見分子、翠岫、天使、傻瓜

等人之間的愛恨恩怨情仇錯綜糾結，不由抓了抓光滑如鏡的頭顱，困惑問道：「

難道江湖就是這樣嗎？這……究竟是情？還是孽？」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