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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番外)索舒篇——莫失莫忘(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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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长久以来,家中唯一的女孩儿,云响瑟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在多年来无数的宠溺呵护下,不过仅仅十一岁的小女娃,却俨然已经是一副唯我独尊的小霸王样儿。虽然很多时候,那些个被她从小压榨到大的弟弟们不过只是懒得跟“与小人齐名难养的小女子”一般计较,但云响瑟却还是一味地怡然自得。

这一年的这一天,已经随着爹娘,姑姑姑父去往隐蔽的雾月谷居住数年的云响瑟,再一次回来了她出生成长过的繁华扬州。只因月前,她那虽是嫁,却仍随夫婿长居四海镖局,一肩撑起江南第一的凝语姨娘为她生了一个渴望许久的妹妹。而今日,正是那取名为颜若的妹妹满月之喜。

偌大的四海镖局内,前院的人声喧嚣还是隐隐可辨。一名穿着粉红绫裙,扎着元宝头,鬓角还飞扬着与衣裙同色发带的女娃儿,正从一棱屋角后探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大眼黑而分明,眸色慧黠而灵动,粉嫩嫩的肤色,粉唇总是微微上翘着,似乎总在微笑。一咧开嘴,却透着一口缺了门牙的小嘴儿,这会儿正轻抿着。一双大眼睛在咕噜噜转了一圈儿之后,终于像是确定了什么,双手一拍,然后,不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站在院中一株开得正灿耀的杏花下。“出来吧!小弦子,这里根本就没人!”

“我叫索疏弦,不叫小弦子!”一句低而不满的咕哝过后,还未抽高身子的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有些不悦地拉沉着小脸,不愿走至某个小霸王身边,又拿尚不及她的身高取笑一番。虽然他很确定,不消几年,某人一定会望他兴叹,不过,他深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至理,只要想到在某一天,一贯嚣张的某人只能“仰”视着自己的时候,索疏弦就能耐下性子,平心静气地等着。

粉白的杏花在微风中轻晃摇曳,那粉嫩的颜色映衬着云响瑟白里透红的双颊,真真是可人疼。粉唇儿丝毫不因未因索疏弦话里隐含的不悦而微撇,一味笑着,“小弦子,你说,这个院子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怎的,都没见人进来?”丝毫没瞧见在发现重申和警告都再次无用,小霸王还是一味叫着那个像是“公公”的名字时,童龄老成的索疏弦拉沉的面容之上又染了一丝青色,而后,却只能无奈加无力地翻翻白眼。小脑袋左右晃动着,随着发髻上那装饰的银铃儿清脆的锒铛声,云响瑟已经将这个虽然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往,却保持着窗几明净,就连一院的杏花也开得灿耀的院子逡巡了不止一遍。

晶灿的眼一亮,云响瑟在望着隐在杏花深处那间雅致的花坞时那过于明亮的眼神让索疏弦很不安,他几乎可以料想得到他这个最让人不省心的表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果然,只是,他来不及阻止,那较满院的杏花更为粉嫩的娇俏身影已经在嬉笑一声后,便极快地往方前笑着的方向跑去。索疏弦咽下喉间的叹息,虽然百般不情愿,虽然可以预见之后可能会有的罚站,但他更不愿意在这时临身而退之后,却被小霸王一状告到他那侄女至上的娘亲那里,讨来一顿好打。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宁愿背上原本只是不得已的从犯之错,而被罚站上一个晚上,谁让他今天跑得不够快,没像大哥和小弟一样,早早躲开这小魔女,而被迫跟她一道呢?不过,在慢吞吞跟上去的同时,索疏弦自有自己想法以来,第无数次在心上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完完全全摆脱这个小魔女的阴影,一定要。

那门是雕工精致的紫檀木,散发着沉郁而淡雅的芳香,那门上所糊的是蒙上瑰色的霞影纱,隐隐透着坞内的一墙。一画一双刀,绝不相容的两件物事,却是奇异地交融在一起。带着也许是娘胎里带出的好奇,云响瑟没有半分的停顿,手一推,随着“吱呀”一声门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或许在那之前并不知道,他们推开来的,不仅仅是一扇门,而是一场他们父辈心中深扎隐痛的一根刺,不会知道,走进了这间屋子,竟就这么走进了,他们父辈铭记着最后的结果,却来不及参与的过程……

蓦然望,世间雪,笑身前生后无人解。

一幅丹青静静捧在封离湮纤长白皙的指间,生宣水墨,纸上不过是一抹淡青的剪影,江南水墨般的青,隐约淡然的轮廓隐在那似乎无边的黄沙大漠里。看不清那五官身形,就只一角青衫飞掠,一头发丝纷扬,隐然绰约。但那样的惊鸿若斯,那样的绝代风华,不需作第二人想,几乎在第一眼,封离湮便已经将画中人跟记忆中深埋的某个人影暗暗重叠。只是,她略略抬起那双灵动一如往昔的眼,一缕黯然匆匆掠过,她从不知,能够凭借一介女子之身,双刀艳绝江湖的莫姐姐,居然也擅丹青?她从不知,是怎样深刻的情感与眷恋,才能让莫姐姐在不过寥寥几笔间,就勾勒出那人最凛冽的风华?

搁下那笔墨丹青,再从膝上捧起那本刚从侄女手上没收来的手札,封离湮第一次觉得胆怯。两个自认闯了祸,因为从未见过姑姑(娘亲)这般神色的小家伙,却是绷紧了皮,死盯着自从在这间屋子里逮到他们,就开始神色奇怪的封离湮,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是一顿好打。话说,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人,尤其是云响瑟,对自己的姑姑却是有种敬畏。只是,她那一贯霸道惯了的姑姑,这会儿却是颤抖着双手轻轻翻开了那本手札,还在茫然的云响瑟惊奇地望着姑姑的眼里,居然涌出了泪花。“姑姑,你怎么哭了?姑姑?”顾不得被罚的可能,云响瑟在见到凶悍快乐的姑姑居然哭了的同时,直觉得事态严重,连忙趋身上前,在手札上那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的同时,她也就此进入了一场故事的自述,恍如眼前…….

也许,要道完这一切,仅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有些事情,也许也不是寥寥几笔就能说个清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写下这些,写下又还有何意义?难道到了如今,我还在期盼着什么?也许是源于心上的不安,我总有那么一种的预感,我该要为我们之间,留下些什么。就如当初负气回到扬州,就将那副汇集了所有的思念而成的他的丹青,牢牢锁在柜中一样。我不想胡思乱想,但是,在刚刚我点头答应随湮儿去‘天煞宫’的时候,不祥的预感就萦绕在心中,但是我避不了,也不想躲。也许,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在今早在客栈中瞧见湮儿欲言又止的时候,或许,在更早之前,在知道湮儿是兰姨牵挂多年的女儿,而她跟沃涯又被他追杀的时候,我就料到了,无论躲避了多久,有些孽缘,终要去斩断。

遇到他的时候,那是我离开家快两个月的时候。爹爹或许从来没想过,要甩开他安排暗中跟在身后的护卫,对于我来说,其实再简单不过。几天前,在成功甩掉身后的苍蝇之后,我就出了玉门关。我承认,在望着眼前的黄沙漫漫,渺无人迹,我是有几分得意的,因为,就算是爹爹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我这个自小生长在如烟江南的女子,会跑到这满眼除了黄都瞧不见半分绿色,也许鸟不生蛋的大漠里来。

闯荡江湖,闯荡江湖……“闯荡江湖真是好呢?你说是不?”手轻挠着爹爹送我的紫花骝,我的心情恁好,丝毫没因那呼啸在耳畔的风沙而有丝毫的影响,至少在刚出关不久的那天,我还在为眼前的一切而耳目一新。只是,我没想到,几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沙就打破了我对这个黄沙漫漫的关外美好的印象。

如果不是那几个该死的流寇,让我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收拾他们,我想,我真的不会倒霉得遇到这场沙暴。只是,当风沙都扑头盖脸袭来,让我连眼也睁不开,还不过稍稍张嘴,就是一嘴沙子的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外头,远没有我从前想象的美好。只是,我没想到,倒霉的事居然还没有结束。

一向乖巧的紫花骝许也是因为这突来的,隐在沙暴中的危机而狂躁起来,没有方向地就在漫天的黄沙中乱窜起来。耳畔除了马儿惊慌的嘶叫,就是扯得耳膜也生生发疼的风沙呼啸声。我终于承认,自己原来也是怕的。在感觉到马儿似乎往着沙丘之下冲去之时,我别无他法,那一刻,我只能紧紧拽住了缰绳,然后闭了眼,俄顷间,我真的预感,一定死定了。握紧缰绳的手,已经被生生勒出了血痕,马儿也吃疼地疯叫起来,仰起马蹄似乎就要将我从马背上甩下,那一刻,我承认,我有那么一丝后悔所谓的游历江湖,有那么一丝后悔甩掉了那些或许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我于危的护卫,但我想,我更对不起的是爹爹千金为我聘来的马术和武术师傅,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他们虽然曾无数次概叹身为女子,却也让他们深感欣慰的得意弟子,居然是丧身在马蹄之下。只是,一瞬间,我的脑袋空茫,只得紧闭了牙关,等着也许即将到来的,跌断脖颈。我突然间庆幸也许这种死法还算仁慈,至少应该不会受什么折磨才是。我开始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苦中作乐地想些有的没的。

可是,等了许久,也许也不够久。总之,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也许不过是一瞬,也是恍如隔世。但我确实没有等到,我以为会有的剧痛和死亡。很静,静到我只能听闻到风沙的肆虐,就连原本嘶叫的马鸣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沉寂了下来。好一会儿后,我终于开始隐约察觉,危机已经在我无所知觉的时候,解除了。不愿意承认,除了松了一口气之外,我还是心有余悸的。悄悄地睁开一双眼,然后,黄沙乱舞,睁眼的瞬间,我瞧见了我这一生的冤家,那是一张在风沙弥漫中,绝对称不上俊美的面容,却是在第一眼间就这么铭刻在心上,然后,穷尽一生也再难忘怀的缘。

“你没事吧?”就在那一把低沉优雅的清嗓中,我怔怔地回过神来。沙暴如同来时般,匆匆散去,然后,我看清了那张脸,那也许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好看的脸。说是俊秀,却又在那俊秀斯文中多出丝野地里的粗犷来;说是狂狷,却有让人觉着几分惊才绝艳的清雅来。我不想承认自己也有沉迷于男色的一天,可是,那一刻,我确实是看呆了。直到他不耐烦地拧紧了眉,那清嗓中再在耳畔响起,却多了分隐隐的嘲弄,“看够没?”

我连忙在那嘲弄的语调中收回视线,却突然觉着,双颊在瞬间红烧起来。想到刚才居然死盯着人家看,还被逮了个正着,这丢脸的事实让我有些懊恼,我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些,却止不住脸上几乎可以煎鱼的温度蔓延。

“喂——”只是我没想到,那个救了我的男人再又一次嘲弄低笑之后,居然一言不发就转过了身,那一身青绿的宽袖衫子,在渐渐平缓下来的风里猎猎飞舞。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我竟觉得他原该不属于这大漠的黄,倘若,倘若,他能在那如烟如画般的江南,那也该是一抹水墨般雅致的青吧?可是,他的背影,却又仿佛与那跟他原是格格不入的荒漠相融了。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第一眼对于他背影的印象竟然贯穿了他的一生。一个原本应该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男子,却因着他这一生最憎恶的血腥,挣扎在刀剑仇杀,谋算猜忌,风口浪尖之上,然后,为着一个情字,赔上自己的一生。于是,那个背影,即使到了很多年后的很多年后,每每想起,也总让我心上隐隐发疼。

只是,即使到了那个很多年后的很多年后,我也始终没有想通那年的那天,之所以唤住他的原因。但是,我毕竟还是叫住了他,也许在这一声呼唤里,就注定了我一生的悲欢。他没有回头,而我,为了那一声冒昧的呼唤而暗自懊恼,几乎在唤出口的刹那,我就已经后悔了。暗暗咬唇,虽然心上懊恼,但是如今却是无处可退,于是,我努力地找起自己之所以唤住他的理由,“那个……多谢阁下……”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后话,不等我把话说完,他已经开口打断了我,不是错觉,他语调中的嘲弄似乎更深了,“你用不着谢我,我只是见不得血脏了自己的地儿……”

我承认,那个时候的我,脾气绝对称不上好。在听见这么一句的时候,即便听过无数次爹爹关于喜怒不行于色的教训,我还是忍不住沉下了脸。可惜那个时候我看不见自己的脸色,如果能看到的话,我想,一定是异常的精彩,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开心兴味,想来,一定是我当时的反应取悦了他。只是,我却更加不甘,这个表面看来谦谦君子似的男人,斯文,不过是假象。他笑着,我却觉得可恨,我隐约还记得,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握紧了拳头,只需再一丁点儿的冲动,就要挥散他脸上的笑容。

“小心别动气!容在下提醒姑娘,要想动手打人之前,先该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他轻挑眉,虽然我听不出他话语当中的诚意,但还是一贯的彬彬有礼。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他的意思。至少在我瞧见马鞍上作为装饰的紫铜璎珞上钩挂着的那片异常眼熟的衣料,进而察觉到自己破了个大洞的裙摆之前,我没懂他的意思。但是,待到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我生平第一次尝试到了所谓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羞窘。于是,在那个沙暴的午后,青碧的天空掩映着金黄的荒漠之上,就只有我的尖叫和他的笑容,被吹散在平缓的细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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