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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一百二十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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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的双月山庄是最美的,尤其是她所居的淡月居外,那一片桃花林在春风中绽放出漫天的粉蒸霞蔚,春风一过,那些盛放的桃花便洒落了满林的花雨。雪白的丝履踏过落花的幽径,她在桃林中穿梭而过,“云湛,云湛……”她唤着那个已经刻进了骨血里的名字,可是,转过了这条幽径,又是另外一条,她抬起头,就能瞧见淡月居翘起的檐角,可是,她怎么也走不近,而且怎么也都找不见云湛的身影。她的步子只能越来越急,越来越焦切。

“晏笛——”落花飘零的如同轻浅叹息的声音里,她仿佛听见了云湛的呼唤,她回过头,果然瞧见了立在桃花疏影中的人影,一袭黑衫飘飘,半隐的面容冷峻中却透着淡淡的暖意,伴随而来的,还有在浓郁的桃香中也能嗅闻到的,清冽的冷香,那真的是她所熟悉的,云湛的味道。柳晏笛笑了,然后迈开步子,如眷巢的鸟儿般,朝他的怀抱,奔去。近了,近了,然而就在她伸手要触及他温暖的前一瞬,一阵风骤起,然后眼前桃瓣纷飞,她的视线陡地迷乱,她偏过头,不适地闭眼,然后,就在再睁眼的时候,眼前落花纷飞,还是那片桃林,还是那场花雨,只是一场风起,吹走了云湛的身影,也扬散了一处桃花香。她站在原处,茫然四顾,却再找不到半点云湛存在过的痕迹。然后,就在再眨眼的片刻,她想要唤云湛的嗓音被骤起的一阵风沙吹散在嘴边,眼前,突然间由原先的江南春晚,落花纷飞变成了狂沙飞舞,飞沙走石,然后,她瞧见了那一幕…….她的身子被高高地抛起,再然后,她瞧见云湛跌了下去,很快很快,就坠入了混沌的黄中,她站在一边,看着那个“自己”在被抛上之,回首而望时,眼里的惊骇和绝痛,她张大了嘴,想要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然后她站在一边,开始疯狂地大叫,叫到泪流满面……

头在枕上辗转翻动,那些涔涔的冷汗,浸湿了她的长发,她在梦里一径地唤着云湛的名,她瞧见他走在前面,她拼命地叫他,他却不肯回头,反而越走越快,她拼命跑,拼命跑,想要追上他,却怎么也追不上……耳里,突然间听见了隐隐的啜泣声,是谁?是谁在她耳边哭?是谁?是谁?似乎因那哭声而感到有些不堪其扰,柳晏笛在睡梦中也皱紧了眉头。

“兰姨,你别这样!晏笛暂时是没事了!”花絮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却知道这样的抚慰,对于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展佩兰来说,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展佩兰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只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脸色还白着,但泪却是止住了。抬起眼,只望着床榻上昏睡的柳晏笛,“算了!如今,我只盼着晏笛能平安无事!如今的我,还能期盼什么?”

“兰姨——”花絮蝶刚想劝,才这么说着,她心上的空洞让她倏然住了嘴。

展佩兰摆摆手,注意又回到床上的柳晏笛身上,她应该已经习惯了,毕竟这样的绝望和剧痛,她已经历不止一次,就像她当初倚门而望,挺着身怀六甲的笨重身子,摇着手里的绢帕,即便再有多少的不舍,还是亲手送走了天哥一样,昨晚在目送飞儿离开的时候,她竟没有丝毫意识到,这一去,于他们母子,竟是得而复失的永别。她不知道该庆幸跟飞儿至少有过重逢的喜悦,还是怨怼老天在这个时候,又夺走了她已失去很久很久的儿子。她不知道上苍对她,究竟是怜悯,还是残忍。在她心上硬生生剜上空洞的伤口,让她痛不欲生的时候,又总是给了她生的企盼,和必须活下去的理由,让她连死,也成了奢求。天哥离开的第一次,她为了腹中的飞儿,要活着;天哥永远离开的那一次,她为了腹中的湮儿,和不知所踪的飞儿,要活着;如今,飞儿走了,她为了湮儿,为了晏笛,为了晏笛腹中飞儿的孩子,她还是得活着,不管是不是会继续这样痛苦下去,她只能活着……

“晏笛——”展佩兰轻唤着沉睡中的人儿,一只手拉住她的,一如既往的慈爱,却染着因悲伤过度而冻彻心扉的凉,只是她望着柳晏笛的眼神除了历尽一切后,除却寂灭的哀伤和无望的痛,还有沉淀过后的一种仿佛能够摧毁一切逆境的坚决和刚韧。“娘知道,你或许并不愿意醒来面对这对你来说,或许过于残忍,甚至难以接受的一切,可是,你要记得,你是一位嫂嫂,一位儿媳妇儿,甚至……是一位母亲!娘不愿意威胁你,可你听着了,倘若你要放弃自己,娘也不会再苟活!”

花絮蝶望着眼前,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的女子,眼神微微一黯,突然间忆起,很多年前的很多年前,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同样漆黑幽暗的地牢里,还是小孩子的云湛对着还是小孩子的自己,眷慕着娘亲的那番话,坚强与勇敢并存,可是,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深刻地领悟到这点,也不期然间对这个在短短时间内,等于说失去了两个孩子,还得担忧着其他孩子的母亲感到了深深的敬佩。那一刻,她心头原先的不安,突然间消失了,她坚信,有这样的娘亲,无论会有多难,柳晏笛都会活下去!

谁在耳边这般威胁她,说是她不醒来,也不再活。柳晏笛茫然的脑海里搜寻着那抹有些熟悉的声线,心底还没有答案,但她心里却是焦急了,不要!不要!她想要大喊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响。然后,她再望了一眼云湛已经远得再瞧不清的轮廓,然后,咬着牙,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不知道原因,但是她就是有那样一种强烈的感觉,她不能死,不能死,至少是现在,还不能死。

身后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门开了,展佩兰和花絮蝶都回头,见到门外立着的那袭藏青衣衫飘飘,长髯美须,双目蕴藏着惊才所累积的智慧,沃涯的师父,那个谜一般的邢夜兮。没有人注意到床上,沉睡的人儿,卷在被褥里的手指几不可见地微动了数下。

邢夜兮很年轻,至少远远比他们想象当中的年轻,一个曾被已经故去十八年的龙傲天唤作兄长,一个抚养沃涯十几年的男人,即便是长髯飘飘,但从那平滑的肌肤,看去,也就不过三十些许,不满四十的模样,只是,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由怎般的本事,竟能让龙傲天这般尊敬,就连一代名侠的封鹤鸣也为之信服,甘愿称这么一个人,为,前辈花絮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谜般的男人,一双娟秀的眉,却终究因为心底太多太多的困惑,而忍不住蹙起。

轻易地猜出了花絮蝶眼中的思绪,邢夜兮没有半分的羞恼,只是淡淡道,“在下如今七十有二,小姑娘实在不需过于忧恼!”

七十有二?怎么可能?花絮蝶闻言却是瞠大了一双眸子,死盯着眼前的男人那看去不过四十的模样,她不想承认,这是她一贯冷静自持的人生中极难有机会尝试到的震惊,这人是驻颜有术,还是……妖怪?

然而,邢夜兮似乎觉得没有再跟她多做解释的必要,已经一个转眸,望向了只是沉寂着一双眸子,静静望着他,却是半晌没有吱声的展佩兰,“弟妹,虽然明知这话或许过于多余,但是,我还是要劝你,节哀顺变!”

轻轻颔首,展佩兰没有在这个上再多费唇舌,“你是……邢大哥?”从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个称呼,但实因时间久远,展佩兰有丝无法确定。

邢夜兮却只是轻挑了一道眉,“弟妹知道我?”

展佩兰扯出一抹稍显苦涩的笑,眸色黯了黯,“虽然还未见过你,但是天哥常常提起你,在傲天堡出事前,我们……正准备去跟你做邻居。可惜……终究是没能来得及!”

邢夜兮淡淡一蹙眉,似乎在下山之后,也已经摸清了他想要沃涯下山查的真相,轻浅一叹,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封微微泛着黄的书信递到展佩兰的跟前。

信封上那陌生而熟悉的字迹,突然让展佩兰僵住,许久之后,她才颤抖着手,自邢夜兮手中接过,然后,将之紧紧拽在手心里,紧得仿佛只要这样,她就能用手指和掌心去汲取信封信笺上,或许还残留着的气息或温度。

“这是贤弟在傲天堡遭逢横祸之前数月捎往山上的信,信中,有他托付我代为保管的两件物事,只是抱歉……弟妹,先前,愚兄不知另封信是写与你的,所以,擅自打开看过了!”邢夜兮淡言里,却透露着真挚的抱歉。

一字一句,信笺之上,那仿佛已隔世经年的遣词酌句,不过就在那么过眼间,就这么刻进了眼里,心上,再抹不去了。无声地一字一句,轻轻吟读着,她却惊讶地发现她竟还能从记忆深处,清晰地挖出那人的影像,那人的声线,包括他在跟她说这番话时,面上的神态,眼里的心色。然后,干涩的眼里,居然又淌出了泪,一滴一滴又一滴,晕染了信笺上的墨迹,他的笔墨,她的眼泪,就这么交合在一起,在天人永隔的多年的多年之后,他们仿佛,又触摸到了彼此的温度和心弦。只是,不同于之前失去云湛时的剧痛和惊涩,这一次的泪,虽涩,却终是带着甜。

“弟妹,很抱歉,事隔这么多年,还要让你知道这个或许对你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但毕竟会有些伤害的事情。但是,这是贤弟交托给我的事,我不得不办,还有,我觉得,你有权利,也应该知道!关于贤弟……他和…….那个寒烟的事……”说到这儿,就连一看去,就洒脱如邢夜兮,也突然吞吐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了!”展佩兰却在这时,淡淡地道,在邢夜兮和花絮蝶都是震惊的视线当中,她却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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