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1 / 1)
高天宇看着手中来自飞凤楼的报告满脸的不可置信——邢思叶竟然是孟徵祥的儿子。经过流苏的提点,飞凤楼的人在最后的期限找到了思叶的真实“身份”。
“这消息可靠么?”高天宇问送信来的和。
“据可靠消息,蒙将军的夫人邢晴芷当年却是怀有身孕后才失踪的。属下兜兜转转找到了四年前在将军府做过事的一个车把式和一个厨娘,两人均说当年蒙将军带邢晴芷回去时,确实还带了一个小孩,不知为何后来送进了叶府,所以属下猜测,邢思叶是蒙将军的儿子。”和恭敬地将这10日内查到的消息一一禀告。
“他的妹妹作何解释?”高天宇准确抓住破绽。
“邢汐此人每次出面都是以面纱示人,知道的人虽多,见过其庐山真面目的人,却少之又少,他们是双生子也是潜龙阁自己穿出来的,所以她要么是邢思叶放出迷惑众人的□□,要么便只能是太子妃了。”和将邢汐的情况作了一番“合理”的解释。
高天宇沉思良久,若真是如此,他自小与太子妃一同长大,现在帮莫訇做做事,也不无道理,何况孟徵祥30多岁还膝下无子,也不见他着急,又如此紧张这个邢思叶,如此说来,邢思叶是孟徵祥儿子这事,便有九成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高天宇不禁一笑,这些年来,自己不知道换了多少种花样讨好孟徵祥,这老头子都不冷不热的,现下总算是抓到孟徵祥的弱点了,若能利用邢思叶将这位大将军抓在手中,那离事成也就不远了。
“看来,该是时候派他出场了。”高天宇笑得阴险,顺便看了看手上的报告,眼睛死死盯住报告上的一个人名,一个计划正在慢慢成形。
与此同时,思叶正站在晋王府门外气得抓狂,10天了,莫燚涯那混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来潜龙阁就算了,还对她不理不睬,遣去找人的小厮均被打发回来,今日她冒着被晋王、王妃识破身份的危险亲自跑来,却在递上名帖时吃了个闭门羹,她能不气么。
段愁自是知道莫燚涯这么做的用意,可又不敢和思叶说,只得在一旁劝思叶:“公子我们还是走吧,这小王爷可能……是有事在身,没时间见你。”
思叶瞪了眼段愁:“他能有什么事?我昨天明明看见他和王大人在飞凤楼喝酒来着。怎么连着你也帮他说话了?他哪里不好去,偏偏要跑去高天宇的地盘,真是吃错药了,哼!”
段愁缩缩脖子,平日里思叶待人极为温和,何时这么瞪过他。随即段愁得出了结论:她今日很不正常,还是少惹为妙。
大门里,莫燚涯靠在门板上,听着门外的对话,手紧紧握住门栓,逼迫自己不去打开那扇门,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扇门那么简单。
又是一刻钟的功夫过去,们还是没有开,门外早已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人,思叶回身看了看围着晋王府大门一圈的人,觉得鼻子有些酸:“莫燚涯,算你今日绝情,若是要装作不认识,你最好一辈子不认识。段愁,回潜龙阁。”说罢,拉着段愁冲出重重人海,飞速离去。
莫燚涯听见思叶的话,还是忍不住,飞身上了大门顶上,看着思叶越走越远。
轻轻放松紧握的拳头,莫燚涯喃喃道:“思叶,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回到潜龙阁,思叶把自己关在湖心小筑,不许任何人接近。心里没来由的觉得难受,竟然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才好。狠狠咒骂了莫燚涯一番,思叶决定若是他敢再来潜龙阁,非得让他吃三天闭门羹不可。
段愁的声音此刻想起:“姑娘。”
思叶捂住耳朵:“说了你们不要来这,有什么事自己看着办就是。”
段愁沉默了半晌,接着开口:“钱不多来了,说有事找你商量。”
听到这个名字,思叶皱了皱眉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来:“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他执意要见姑娘一面,姑娘是见还是不见?”段愁如实禀报。
思叶想了想,果然还是来了,这躲也躲不过,干脆见见他,早知道他要干什么也好有准备,闷闷地说:“你去告诉他,我一会就来。”
平静了下情绪,思叶从容地走出湖心小筑。钱不多慢条斯理地在雅间内喝茶,见到思叶笑得就差把嘴角咧到耳后:“邢老弟可真是贵人事忙啊,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思叶乐得钱不多自己就帮他找了这么个好理由:“可不是么,小店太乱,就我一个人打理,怠慢之处,还望钱老爷见谅。”
钱不多眼睛转得飞快,心里想着是再和他攀攀交情还是直接说明来意:“邢老弟事多,我怎能会怪罪呢。”
思叶皮笑肉不笑:“不知钱老爷此次来所为何事?”
钱不多搓搓手,做了决定:“闲来无事,找邢老弟畅饮一杯罢了。”
暗自觉得伤脑筋,却奈何不了钱不多,思叶只得笑:“成,那今日在下便和钱老爷一醉方休。”刚好今日不痛快,找个理由喝点酒,也不是坏事。
酒菜一一端上,思叶将酒满上二话不说便喝下一杯,看得假扮小二上菜的段愁心惊。出了雅间,段愁暗自思量,思叶酒量并不好,照这么个喝法,不消多久便会醉了。
现下莫訇应该还是在侍疾,且不说消息送得到不,就算知道了,他也无法来阻止思叶。大将军又去了郊外办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霍狄么,这个时候都不知道上哪找人去,柳心蕾……是个女人家,估计也不顶事。
想来想去,段愁知道,现在能阻止思叶的就只有莫燚涯了,权衡了利弊,段愁唤来段墨耳语几句,段墨便匆匆出了门。看着段墨走远,段愁心里总算有些安心,又去厨房端了盘下酒菜,继续往思叶的雅间里窜,多看着点这姑奶奶,总是好事。
酒过三巡,钱不多看着思叶红扑扑的脸,知道思叶已醉,这个时候开口是最好不过的:“邢老弟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这还没成家可是不该啊。要不,我帮你说个媒吧!”
思叶脑子开始打结:“好啊,不过,你刚才说什么了?”
钱不多有点后悔,这邢思叶可是醉得一塌糊涂,真是有点失算:“邢老弟,我说,给你说个媒,你意下如何?”
说媒?是什么东西?思叶脑子里开始搜索这个词的含义。正要开口说话,门被人大力推开,思叶觉得手臂一痛,抬起头,莫燚涯正黑着一张脸看着她。
看见莫燚涯,思叶清醒了一点点,脸一沉,回过头来:“钱老板,我们接着喝!”说罢拿起手中的杯子就往嘴边送。
莫燚涯一把夺过杯子,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下:“跟我走。”
思叶继续当莫燚涯是空气,抢过钱不多手中的酒杯又要喝,莫燚涯眼睛微眯:“你有胆再喝给我试试看。”
思叶置若罔闻,一仰头就把杯中的酒给喝了下去。钱不多见这阵势,知道今日不便再提此事,又知道莫燚涯不是个好惹的主,便想开溜:“看我们这一高兴,就喝高了,邢老弟,今日就散了吧,改日再聚。”说罢匆匆离去。
思叶眨眨眼对着钱不多的背影喊:“别走啊,还没喝够呢!”
莫燚涯气得青筋暴起:“邢思叶!你闹够了没有?”
思叶瞅瞅莫燚涯那模样,拿起酒壶东倒西歪地起身往湖心小筑走。
莫燚涯知道思叶这是生气了,照她这倔脾气,硬着来只会吵架,无耐地放柔声音:“思叶,算我不对,别喝了。”
思叶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以后还敢不敢给我吃闭门羹?”
莫燚涯顺着思叶:“以后不会了。”
“那还敢不敢这样10天半个月不理我的?”
莫燚涯一时语塞,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思叶见莫燚涯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本有些消下去的脾气又窜了起来:“好,我懂了,哼!”说罢跺跺脚,踉踉跄跄地往湖心小筑跑去。
莫燚涯看着思叶那摇摇晃晃的背影,本想追去搀扶一下,又想起她的身份,狠了狠心,唤过屋外的段愁:“派个丫头照顾她去罢,我回府了。”
翌日,思叶是头疼醒的,摇摇就像要炸开的头,思叶暗自懊恼怎么昨天喝了那么多,依稀记得昨晚莫燚涯来过,却记不太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不欢而散。似乎,他们的关系闹得更僵了。
拥被坐起,思叶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兀自想着心事,似乎从一开始,莫燚涯于她,只是一种责任,他对她好,只是因为他对莫訇有个保护她,帮衬她的承诺……想到这里,思叶心里闷得难受,干脆起床做些事情,来将这些遗忘。
刚穿戴好,段愁又来敲门:“姑娘,钱不多又来了……”
思叶挑眉:“可知道他所谓何事?”
段愁没答话,思叶便知道,这钱不多就指着见到她才会说明来意的。
慢条斯理地梳洗一番,思叶才踱着步子去了钱不多所在的雅间:“钱老爷最近可闲得紧啊,每日都到我这小店闲坐。”
钱不多笑笑:“今日我可是有事前来了,邢老弟,我想给你说门亲事,柳相之女柳心蕾,不知您意下如何?”有了昨日的教训,钱不多一见到思叶便和盘托出。
思叶皱眉,这才想起昨晚醉酒之际,钱不多似乎是提过这么一件事情,心想怎么扯到柳心蕾身上去了:“钱老爷这是说的哪门子话了,在下早已和那说亲的王媒婆说过,此生不娶,这全盛京的人可都是知道的,怎么钱老爷这个时候来提亲?”
钱不多厚着脸皮:“邢老弟啊,我这不是看着一一个人打理这潜龙阁辛苦么,这柳小姐贤惠得很,娶了她你定是能享享福的了,何况你和她交情不错,我想着,你心中自是有她的,这才想帮帮你啊。”
思叶盯着钱不多看了许久,这钱不多如何得知心蕾与自己有交情?可疑之极,不能再与他多呆:“钱老爷,这是在下自己的事情,就不劳您大驾了,今日店中实在是事情太多,我可分不开身了,要不您自己坐坐,我去看看账本去。”
钱不多一听思叶这话就知道事情办砸了,只好悻悻离去。
看着钱不多走远,思叶心里的谜团也越滚越大,这钱不多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现下这情况,似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晋王府,莫燚涯正在练剑,凌厉的剑气将地上的落叶带起,在空中旋转飞舞,久久不愿落回地面,就像舞剑人此刻的心情一样——想靠近,却又不能。心中郁结,莫燚涯低吼一声,将手中长剑掷出,长剑带着破空之势直直插入一旁的树上,震落了一树的叶子。
她可真是让人不省心,竟然敢和一个不熟识的人喝那么多酒,何况那钱不多能垄断全国米业,必是有些手段的,他担心她应付不过来,却又不能去看她。思索良久,莫燚涯做出了决定:“影,这几日你跟着思叶,我担心有人找她麻烦,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帮她。”
树上的影子愣了愣,随即飞身离去。
也许,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看着影离去的方向,莫燚涯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