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客人走得差不多,思叶着人收拾好酒楼,爬在自己屋子的窗台上看星星,想起刚才王夫人走时用那种八卦的语气问起今日的事,思叶就郁闷。明明没有什么,可是被这些人一说,好像真的就有了什么似的,要是在娘的家乡,肯定不会出这种事情。仔细回想,记得相府的丫鬟说过,邢家的老家似乎叫做淮县,挠挠头,思叶决定以后搬去那里居住,便遣人进屋吩咐去打听打听淮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思叶每日打理打理酒楼,回宫住住,参加一下皇家的家宴,出席一些太子妃必须参加的活动,帝后人都很和蔼待思叶也好,听说思叶身体不适就让她每日静修,不许人打扰,更使得思叶出宫之事无人知晓。思叶每日就这样无所事事,日子过得是清闲又无聊,莫訇请来的琴师早已走马上任,害得思叶就连琴也不能弹了。莫燚涯也常来,到底是天子脚下,无人敢闹事,两人天南地北地聊聊天,渐渐也熟悉起来,有时无事还会结伴出游。而“小汐”被思叶以回老家为借口,再没有在潜龙阁出现过。日子如此飞逝,不知不觉竟过了两个月。
这日思叶才从宫中回来,莫燚涯早知道每隔5天思叶要外出办事,没有来店里,思叶无聊,最近遇到外放官员回京述职,店里客人猛增,又都是不熟的人,不用担心被认出来,思叶手不禁痒痒,其实在这弹琴挺好的,毕竟有人听,有人肯定。
偷偷放了琴师的假,这个琴师是个男子,来到盛京都还没有好好逛过,思叶听说他在老家定了门亲事,就以这为借口,叫了段愁带着他去置办些物品送给未婚妻。送走琴师和段愁,思叶换上女装就去了二楼的琴房。
时辰还有些早,人却不少,潜龙阁以琴声和菜色在盛京已是小有名气,因此不少高官都在此宴请好友,还有不少人已经喝醉,被小厮抬回自己的府邸。思叶略微思索了一会,便拨动琴弦,弹奏起来,虽是不如冰凝出神入化,却也赢得不少叫好,3曲弹毕,思叶仔细地收好琴便走出琴房——潜龙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日不出3曲,就是因为弹得少,才有酒楼络绎不绝的宾客。
刚走出琴房,便被人挡住了去路:“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请你再弹一曲。”
思叶打量了这人,身板和段愁差不多,暗想他武功应该不弱,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护卫,和气地回:“不好意思了,本店每日不过3曲,这规矩不曾破过,要是你家主子想听,明日可再来。”说罢行了个礼,便绕过那护卫要回自己屋。那护卫也知趣,没有为难思叶,进了一个雅间。
陈翔一直都关注着思叶这边动静,看见不对劲,即刻赶到思叶身边,暗想这姑奶奶可真会惹事:“姑娘,怎么了?”
思叶笑笑:“陈叔我没事,你快忙去!”
陈翔看看那护卫进的雅间脸色却有些不对劲,急急说:“姑娘还是快回房去,顺便把衣服换了。”后一句说得很小声,只有两人听得见。
思叶不解,却也听话地点头:“我这就去。”
陈翔看着思叶的背影,暗暗祈祷时间还来得及,却在拐角处看见一人拦住了思叶,陈翔暗叫糟糕,立马叫人去晋王府通知莫燚涯,莫訇吩咐过,最近似乎有人监视他,不要轻易和他联系。
思叶看着拦住她的人,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衫,衣角用金线绣了无数祥云,贵气逼人,整张脸上却挂满了慵懒随意,看着思叶的眼神还有些鄙夷:“你就是弹琴的人?”
思叶看出眼前的人非富即贵,那嚣张样子,思叶暗道莫燚涯和这人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却生生想不起来盛京哪来的这号人物,又不想惹麻烦:“正是小女,不知阁下有何事?”
那人拉着腰间的玉佩转着圈:“你,回去给本王接着弹!”
本王?思叶奇怪,这是哪个王?皇帝就莫訇和一个13岁的孩子,盛京除了莫燚涯莫訇,还有哪个王爷?可这气势,不像装出来的,思叶只好忍着脾气,行了一礼:“王爷对不住了,每日3曲,是潜龙阁的规矩,王爷若是抬爱,明日再来便是。小女告退。”
“站住,我说过让你走了么?”那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略带怒意。
陈翔见势不对,立马上来替思叶解围:“雍王大驾光临,是潜龙阁的荣幸,多弹一曲也是应该的,这孩子才来不久,不认识雍王,还请王爷饶恕她。”说罢转回身,呵斥思叶:“还不快去!”
思叶见陈翔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雍王,从来没有听说过,脾气这么大,莫訇都不曾这样摆过架子,脾气上来:“掌柜的,老板说过,每日三曲,无规矩可不成方圆,我今日不弹。”
雍王一听思叶这话,原本好转的脸色立马转变:“你再说一次!”
思叶不管身边一个劲使眼色的陈翔:“小女不弹,若要听,明日再来,恕不奉陪。”
“给脸不要脸,把她给我抓起来,今日不弹,别想走。”雍王一身令下,就有两个护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思叶胳膊。
见状陈翔赶紧打圆场,这事闹大可不好收场:“王爷别和这个丫头一般见识,我这就叫酒馆的其他琴师来,王爷这边请。”
雍王拨过陈翔的手:“不用了,我就要她来弹,若她今日不弹,我这面子往哪搁?陈掌柜,这可不是我闹事,刚才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
思叶听罢冷笑:“王爷,你这样为难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就有面子了?”
雍王听罢神情更冷:“伶牙利嘴!我堂堂一个王爷,就不信制服不了你一个小女子,你到底弹是不弹?”
思叶哪肯屈服:“不弹!”
“很好,有胆量!把她给我吊起来!什么时候她肯弹了,再放她下来。”雍王本想她一个女子,这样一吓,定会屈服,便随意地说,哪想到会有如此硬气的人。
“我的琴只为爱琴之人弹,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听,你就是把我给吊死,我也不会屈服。”思叶却不吃他这一套。
微眯起眼睛,雍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个女子么?很多男子都禁不起如此威胁,可话已说出,不得更改,朝着侍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
陈翔一听这话可不得了,这可是太子妃,怎能出事,段愁现在又被思叶给派出去了,店里就数他武功好,其他人都没有武功,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和雍王的侍卫比起来,过不到三招就会给打倒,莫燚涯又不见踪影,陈翔只好止住侍卫,呵斥思叶:“你这丫头干什么?从今天起,潜龙阁容不下你了,给我滚!”又回头对着雍王赔罪:“王爷莫生气,何必与这么个丫头置气呢,小人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这一闹可走了不少客人,王爷就当给小人一个恩惠,别追究了。”
雍王见是个姑娘,也知道不好太过为难,有了台阶就下:“罢了,见你一个女子,本王不追究,若是个男子,今日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翔听见这话可放了心,暗叹虚惊一场,可思叶却不怕死地接:“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我一个女子照样顶天立地,你这男子却卑鄙至极,只知道用权势压人,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你敢这样草菅人命!”
一听这话陈翔脚一软,这太子妃脾气怎么那么拧!雍王面子再也挂不住:“今天这事算是没完了,成,把她给我带走,我看看她能有多硬气!”
陈翔忙拉住雍王:“王爷使不得啊!”雍王拂过陈翔拉着他袖子的手:“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说罢便使了个眼色,护卫不顾思叶的针扎,将思叶的嘴用随身带的布条捂住,忙压着思叶往外走。陈翔见事已无转圜余地,知道这太子妃可不能出事,也顾不得那么多,追上前就和压住思叶的护卫动起手来,无耐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就趴下了。雍王撇撇地上的陈翔,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自量力,走!”
刚到门口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王爷请留步!”
“莫燚恒,你给我站住!”
随着声音响起,压着思叶的护卫被两个高手缠住,思叶被人一拉,便被护在了身后,同时也将她口中的布条给扯了去。思叶口中布条一除,便开口怒骂:“你这作为,算是哪门子的……”却被莫燚涯给制止住。
而另一个人——霍狄,则站在莫燚恒身边和他寒暄,莫燚恒和霍狄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思叶这边,听见思叶的声音不由得更是火大。
莫燚涯拉着思叶:“莫燚恒,你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不觉得有些过了?”
莫燚恒丝毫不觉得羞愧:“你看她这么彪悍,像个女子么?倒是你这么护着这女子,原来是有这么个大靠山,难怪她如此猖狂!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霍狄被霍尚书放去外地历练,乘着这次回京述职刚回的盛京,没想到回来后第一次出来吃饭便见到这阵仗,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和声问:“不知这位姑娘怎么得罪雍王了?她是我好友妹妹,可否给个面子,不再追究?”
莫燚恒惊奇地看向思叶,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怎么晋王府小王爷和兵部尚书之子都和她有交情。就连刚才那酒楼老板也不顾性命地救她。
莫燚涯本就和莫燚恒互相看不顺眼,又听他这么说,很是不悦,身后的思叶又老是不听话想上前和莫燚恒理论,莫燚涯无奈只得回身点过思叶穴道:“什么关系不牢你费心,反正今日这人我是护定了,要怎样我奉陪到底。”
莫燚恒看着两人一副管定了这事的表情,知道今日这样闹下去可要传到皇帝的耳里,只得作罢。笑着对思叶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真不简单,今日有他两为你求情,我不放过你倒是我小气了,得,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罢扬长而去。
莫燚涯和霍狄对视一眼,这才帮思叶解开穴道,思叶不服气地对着那消失的身影大叫:“走着瞧便走着瞧!”
莫燚涯没想到思叶这么倔,拉过她:“得了,人都走了你还这样,你知道他是谁么?今日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恐怕会很不好过。我说你怎么那么爱惹事,统共我们就见了几次面,几乎次次有状况,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才懒得救你呢!”
霍狄见思叶和莫燚涯这情景,还不确定莫燚涯是否知晓思叶身份,只好暂时沉默。
思叶听莫燚涯这话可火了:“是那个什么雍王不讲理在先好不好!凭什么我要让着他,你又凭什么说是我惹的事!是哥哥和你有交情,不是我和你有交情,不需要你救我,你请便!”
说完思叶拉过霍狄就走,留下目瞪口呆的莫燚涯,暗骂邢汐不讲理,自己救了她还被这么吼了一顿,真是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