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这位嫁给男屌丝那位遭遇高富帅(1 / 1)
好逑一大清早就被荷娘拽了出门,说是去陪着堂妹好茹挑选几副首饰。
路上荷娘细细嘱咐:“待会二娘挑完首饰就记在咱家的账上,你是宗族的大娘,千万别失了咱家的礼。”
好逑边打着哈欠边点头,揉揉睡肿的脸道:“挑完了能不能去酒店辅食?”
荷娘想了想,犹豫道:“二娘都要出嫁了,自然是忙着的,大娘也别老想着玩,多看看二娘做些什么,将来也不会一到自己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好逑一想这次上街花费不说还不能去吃顿好的,顿时失了兴致,荷娘不由得摸摸好逑头道:“想去也成,只要二娘同意就成。”
车子驶到了好茹家门口,婆子们迎上前来,荷娘笑嘻嘻的走下来道:“几位等得辛苦了,快进里头喝茶吧!她们小娘子又不是第一次出街了,就让她们自行吧,有婆子跟着呢!”
两位婆子见荷娘娘是极好说话的人,也放下心来,赞道:“都说只有官家娘娘礼节好,我看这不是这般,咱们商家娘娘也是个个好亲近又好相处,总比那些眼皮子念在头顶上的强!大娘在车上呢吧!二娘快上车去吧,晚些回来也无妨,仔细点。”
车上的好逑刚刚又打了个哈欠,听着这话想招呼回去,却见车帘被掀起。好茹一进来便看见大娘在车里连连哈欠,不由得愣住了。
好逑也愣住了啊!勉强笑道:“二娘来,二娘坐。”然后对着外头亮声喊道:“我两走了啊!”
婆子们噗呲一笑,其中一个老婆子指道:“这大娘也不知道像了谁,活脱脱一个精灵!”
荷娘心知婆子无恶意,在一众人簇拥之下进了内厅。心里想着这大娘一贯说话行事都与大家闺秀相差甚远啊!
面对好逑,好茹其实有些自卑,又与好逑不相熟,不知如何搭话,便坐在车上闭眼养神。殊不知好逑更困,见二娘睡了自己也倒头呼呼大睡。
挑首饰要么去翠明轩,那是官户与商户合开的百年老店,做工精细,品质有保障,但样式却没有芳然居新颖,不过要论最贵的,却是玉人歌。
娘子们挑首饰,明显多少精力都不够用的。
两人都是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自然是选了样式新颖些的芳然居。不过一会好逑就累的站不住,坐在椅子上连连叫苦,店家小二郎急忙奉茶与果子,一边嘴巴利索道:“慢慢挑,慢慢挑。”在得知是谢家二娘要出嫁的时候,连忙把“好货”拿了出来。
好茹瞧中了一个包金的镶珠簪子,和几对银镯子,好逑却赖在椅子上看珠花,边看边问:“二姐你不捡些珠花?”
好茹看了过去,摇摇头道:“珠花我有了,每季做衣裳家里都给。”
“诶,什么色的衣裳配什么色的珠花,珠花一个两个的哪够啊!”好逑想也没想。
一旁的好茹低头道:“几个便够了,我衣裳也不多。”
好逑这才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把你当二姐,没想那么多。”
好茹听这话,倒是感动了一番,没有过多的解释,一声二姐,大家是姐妹罢了,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来。”好逑招呼好茹:“你嫁到别人家,哪知道别人家多少亲戚啊,那几对银镯子明显不够用的,不如托店家给你打一些小银猪,或者打个福字,老人打寿字,包金的,到时候一袋子一袋子送,也不觉得单薄了。”
好茹想想也觉得是,心里盘算着自己以前攒的首饰也不差,退了那簪子的钱差不多够打小银猪了,这么想着,好逑却早已吩咐小二郎照办,一边从兜里摸出私章,盖在店家的账本上,这就算是记在谢家的账上了。
“大姐……”好茹急忙拦住道。
“我出门的时候娘娘吩咐过了,说不论大娘二娘还是三娘,出嫁都是咱们谢家的喜事,理应送一份好礼,这算是我这个做大姐的一点心意,我还要沾沾你的福气呢!”好逑盖完章,转身笑道。
好茹还没来得及道谢,好逑又咋咋呼呼的跑出去看人家绣的小福袋,夸着人家做工好,讲好了价格,好逑干脆的一个样式一个,整整三十来个,卖福袋尼姑连忙致谢。
好逑抱着一大摞小福袋统统塞给好茹道:“以后你就把小猪装在里头送人。”
好茹忍俊不禁道:“这些东西从前练针线活就时常做,家里还有好多呢!”
“咦?做针线活要绣那么多啊!”好逑咋舌:“那你把你绣的那些给我吧!咱俩交换。”
好茹被好逑逗乐了,却也不介意道:“行啊!将来大姐出嫁要是不够还跟我拿,别甚么都跟尼姑买啊!”
走出店家,好逑当然不会浪费大好时机,邀好茹上酒店,好茹也难得出来一次,兴奋不已。两人挑了家酒店,要间包厢就坐,好逑忙给好茹介绍这家店的几味吃食,听的好茹眼睛的噌噌的亮。
越说越嘴馋,好逑这才想起与王家定亲嫁妆那一回事,有些支支吾吾。
好茹奇怪道:“大姐怎么了?”
“厄……没什么啦,就是因为之前六嫂嫂说过,你们家与王家走礼的时候因为嫁妆一事有了争执,是不是真的?”好逑硬着头皮问道,末了来补了一句:“我不是有心打听的!我就是好奇。”
好茹叹了口气:“想必大姐也知道了,六嫂嫂私底下告诉我,王家那家长可不是好糊弄的,嫁过去恐怕初始要多受些委屈,叫我忍着点。只是多几抬嫁妆累着自家家长罢了,可若是被人看不起……”
见好茹对婚事如此犹豫,好逑听的一阵沉默,也不知该安慰还是劝解。此时小二郎敲门而入,在桌子上摆好了菜肴,好逑奇怪道:“这洗手蟹我没点啊?”
小二郎点头道:“是,是一位衙内吩咐小的送进来的,说是送给谢家两位娘子的。”
好茹说道:“是我家三哥,四哥吧?他们时常上酒店辅食。”
好逑点点头,也没多想,挥手让小二郎出去了。
用完了食,好逑送好茹回了家。得知荷娘嫌两位娘子手脚慢,早自己打辆车回去了,好逑只得与好茹告别。
匆匆回到了家,好逑缠着荷娘问道:“二娘就这样嫁出去了,她们大家长也不怕她受委屈么?”
“新妇就是这样了,受点委屈怕什么,王家可是想让王秀才继续考的,什么纳个姬婢她们也不敢,二娘也是明媒正娶的,怕什么委屈,过日子呗!”荷娘抓着针线,满不在乎道。
“可是那几抬嫁妆给两家人留下心病了啊,要我说,二娘家家长要么揭过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要么就要替二娘好好撑腰,不能让王家欺负了二娘!”好逑愤慨。
荷娘这才放下针线,认真道:“当人新妇可不能这般想。且不说王家如何,二娘嫁过去就是二娘的家,娘家人再如何护着,也该让她自己学着站稳脚跟,你说娘家人能护着她到几时?反过来说,若是二娘受了大欺负,我们谢氏一族也算是有门有脸的人家,岂会让别人这么糟践我们家娘子。不过是本着和睦相处,能不红眼就不翻脸罢了,咱们做娘家人的,该硬气的时候就要一击必中,该说软话就说软话,图的不过是日子过得舒心罢了。若是时常吹鼻子蹬脸惹人厌烦不说还会说你们这家人都没教养。”
好逑回想过来,惊呼道:“那家长们是想看看王家人如何?若是挑剔点也就罢了,若是敢欺负二娘家长们定会替二娘出头的!”
“正是,咱一族可是出过大学士的!他一个小小秀才上了天不成?真以为自己是董永啊,开口闭口要嫁妆,呸!好男不吃分家田,好女不穿嫁时衣!”荷娘满脸不屑道。
“嘿嘿,娘娘也是很生气吧!”好逑磨着荷娘,被荷娘塞过手中的针线,严厉命道:“做针线活去!”
才提起针线扭了几下,好逑就直呼头疼。荷娘忙走过来,却也不生气,说道:“今个窦衙内送了些新鲜玩意来,都是外头没有的,说是游学的时候收集的,里头有个琉璃碗,给你玩。”
好逑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哟!还真是玻璃的,不过小了点,用来当沾酱料的碟子还差不多,虽然器身浑浊但是上色彩多样,乍一看还是满好看的。
“这是谁啊!”好逑迷糊道。
“就是前个来我们家拜访的窦衙内啊!”荷娘揉眉头,大娘你到底是多健忘?
“咦,那窦衙内家里是做什么的?”好逑好奇道。
荷娘想了想,向往地说道:“好像也是京官,具体几品不知道,你大人写信去问了,不过看样子倒不是普通人家,最起码也是四品级以上吧!”
哟哟~这还是个钻石王老五。
荷娘畅想完毕,回过神说道:“回头窦衙内来我们家拜访,你也好好拾掇拾掇你自己,穿件好看些的衣裳,别随便梳个丫髻。”
好逑点点头。
宋代未出嫁的娘子们一般以梳双髻为多,头上或在额旁梳成两个小鬟。“垂螺拂黛清歌女”、“犹绾双螺”、“两两青螺绾额旁”都是形容未到梳成发髻时的少女发饰形式。
但是好逑以十八岁的年纪梳丫髻,刚刚好卡在尴尬点子上,梳两个丫髻,总看起来怪怪的,发髻又梳不得,只好绾松点,留些头发自然垂下。
过了几天,二娘出嫁了。未出嫁的小娘子是去不得王家的,即便去了也没事干。既不能进新房,又不能去桌席,只好找来三娘一同去六十二娘家里玩。
一路上三娘叽叽喳喳的说着二娘出嫁当天娘娘哭的如何如何,六嫂嫂一整天吃不下饭,后来发现有身孕了……
好逑静静的望着窗外,听着远处时不时放出的炮仗声,暗自希望好茹能过的幸福。
陆二十六娘见了好逑,好一顿数落,自打与王家相亲不成,好逑就没来寻过自己,自己怀孕又不便多走动,更是憋了一肚子八卦。所以乍一见好逑与谢三娘,连茶水都没上就聊了起来。
聊得却是苗三娘家的事情。
“那日之后,苗家出了些钱,让他们盘下一间铺子做起生意。所以男子说有了钱就变坏!那小举人没过几天毛病又犯了,一赚了些钱就被苗三娘那良人拿走了,至今苗三娘还苦撑着呢!”二十六娘唏嘘的说道。
“幸好她没再提叫我们家举荐她家良人,不然我大伯非得跟我翻脸不可。”好逑忍不住尖锐道。
“呸!他家举人现在整个一吃软饭的,如今腿又瘸了,莫说和离了,苗三娘连个蛋都没有,以后都不知道要靠谁。”二十六娘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是嫁给这种人,干脆杀了他算了。”
“哟,这可不能乱说哟!”三娘吓得脸色发白。
“别理她,经常口不择言的。”好逑丢去了眼神,二十六娘见好逑看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得尴尬的摸摸肚子道:“哥儿乖,娘娘刚刚说错话了,都怪对面两位娘子一副八卦样子,莫学了去哈!”
好逑,三娘:……
“对了,你们家可知道东京有户姓窦的人家?”好逑突然想到。
“干什么的?”二十六娘问道。
“官户吧。”谢好逑自己也不确定。
“没听说过呀……”二十六娘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姓窦?改天我问问我娘家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随便问问,有了答案记得告诉我哈!”好逑打哈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