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王大美老公说始末（1 / 1）
阴暗的灯光下，三个女儿睡着了，大美躺在她们身边。大壮深吸一口气，他母亲心急如焚的看着他，好似要挖出他的心肝来揍一顿。
“你快说呀？咋回事？”母亲开口催促。
“唉！”大壮双手□□发际，整理繁琐的思绪，“我想找份工地上的活干。上次小敬说工地上随时都要人，早上我买了点酒和熟食跑到他家，想请他把我带进去挣些钱。当时他不在家，只有他老婆范蓉在。我问：‘你老公去哪里啦？’”
“上班。”范蓉正在洗衣服，屁股对着他说。
大壮提着东西想撤回，肚子实在太饿，他就走进小敬家，把东西放在桌上解开就吃。范蓉追进来，她一直都对大壮这个懒鬼保持高度戒心。他赢钱了会请大家的客，输了返过来乱拿别人的东西。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会被他放进兜里拿去当赌具。防他当防贼，这种意识住在附近的老乡都有。有一回饿昏了，溜进去把人家放在桌上的蛋糕拿走，从此他成了这里最不受欢迎的人。现在范蓉就盯着他的一双手，不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
大壮用嘴巴咬开啤酒盖，把刚翻炒出来的卤肉倒在盘子里，一股鲜香味扑鼻而来，范蓉忍不住问：“今天是啥日子，有钱买这么多卤肉，还是热炒的？”
“手运好，赢了点。你来一起吃吧。”大壮一口啤酒一口卤肉嚼着。
“还真的挺香的，我都流口水了。你这么一大盆也吃不完，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呀？咱虽然不是一地儿来的，都是四川老乡。我哪天没钱了也会吃你的。吃吧吃吧！来，喝一杯！”
范蓉跑去关掉正在哗哗流的自来水，蹦跳着回来。大壮已帮她倒好一杯啤酒，气泡升腾正浓，她心理泛上一股温暖。
“我先吃你的，你中饭就在我这里吃吧。”
“好说好说。”
“你这样在外面闹腾，你老婆知道吗？”
“她本事大，一个人能养好多个人嘞！”
“你慧眼识珠，找到这么能干的老婆，羡煞旁人！”
“唉!嫁给我这种没出息的男人,她真的倒霉!”
“那你争一口气，想法子发一回财，不就改变命运了吗？”
“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多发财的机会等着人，如果真有，也轮不到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钱随时都在流动，只要你敢出手，还怕得不到它。拿出‘舍得一身剐，敢把黄帝拉下马’的气概才能发横财！”
“听弟媳说得赚钱好轻松，可讨教妙方？我最需要钱了，”大壮意味深长地说，“赌桌上总是输多赢少，本钱都保不住，发财更别想了，这行没什么希望可抱！”
“赌博没那几下真功夫都是赔本生意。你付了这么多学费还没精通技巧，在这条道上确实走到尽头了。一句话，输大钱赢小钱的是陪客，输小钱赢大钱的才是高手，你是斗不过他们的，还是趁早金盆洗手干点别的吧。”
“我也想转行干点别的，但转来转来去没有适合我干的。只能去碰运气赌一赌，赢了就浑身热血沸腾赛过活神仙，特别来劲！”
“这里旁边住着些跟你同类的人，现在都看不上赌博赢的小钱。平时是看不到他们的，偶尔有空上我家来聊聊，他们说话的口气吓我一跳。说的是别看他们住这些小房子，他们银行里的存款不会比做老板的少。三四十万的存款只是小字辈的人，上百万的积蓄才能称大哥。他们看不上两三千一个月的活，那些拿两三千一个月的人在他门眼中就像奴隶一样被人耍。还吹着牛说跟市里哪个部门的头头认识，遇到麻烦一个电话就搞定。说得我都想加入他们的行列，跟着捡些他们漏下的小财就够我的生活费了。”
“你把他们夸得这么神，这帮神仙到底是干啥呀”
“什么都干！他们脑袋闪得快，哪里有大钱就转到哪里。钱到手为王，名声不能当饭吃，有没有无所谓。他们今天在这儿明天去那头，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范蓉得意地说着。
“干那些行业才真的要有两下子功夫，一旦被发现那可不是玩的，手脚迟钝的大小便都被打的满地横流。说实话，我没那本事。”
“自己不去练本事难道叫本事上门来找你吗？人家那可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拿个钳子在挂着的衣兜裤兜里每天练上个千百次，直到半秒之内可以悄无声息的夹出1毫米厚的纸张才算过关。还要熟读他们内部的宝典，被抓住了怎么脱身、怎么赖人的技术都掌握了才能上路。按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们的智商比炒股的人还高，炒股赚赚亏亏最后瞎忙乎一场，他们是稳赚不赔，兄弟齐心不会挨揍。”
“那你可以介绍你老公去赚这快钱？”
“别提了！我的呆老公只有一根筋。妈的，老实又不能换钱！干嘛守住这个死脑筋不放！跟他说着这类钱好赚，他把脸盆都摔破了，还说我想钱想疯了，我真的给他气死了！”
“他还在工地上干活吧？”
范蓉点点头。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都想叫他把我也说进去干呢？”
“工地上苦得很！我估计你这毛驴一天都干不了。他现在的工地离得远，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天天对着空房子无聊的要死，晚上都是干瞪着屋顶睡不着！”
“你实在不甘寂寞去旁边拉一个来陪陪不就行啦？”
“色鬼！你还真的吃喝嫖赌一样也不落！”
“错！嫖，我不来！”
“谁信呢！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你憋得住？”
“我不用憋，我没那欲望！”
“装什么蒜，太监还要幽会侍女呢！有就有，我又不会去告诉你老婆？”
“我没这事你干麻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整天把脸画得像脸谱，是不是就是为了招待男人？你这副模样还确实会有男人愿意上钩。”大壮已醉，拿筷子指着对方说。
“放屁！我像你这么没教养？一个男人吃喝全赖老婆，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大壮一瓶啤酒落肚，满脸血红，稀里糊涂听到“不要脸”三个字，顿时怒火冲天，拍着桌子大叫：“你给老子闭嘴，你这婆娘趁老公不在家跟男人勾三搭四的，还好意思来教训老子？不看在小敬的分上，你爷爷我今天非揍你一顿！”
“你撒酒疯出去撒！”范蓉握住扫把柄做出赶人的架势。
“要我走，你先向我道歉。我一个大男人给你这泼妇这样胡扯掉，我活着也让人笑话。不向我认错，我就坐这里不走！”大壮喘着粗气，几次低头想吐。
“你居然骂我骂得这么恶毒！等我老公回来，他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刚才说你都还留着情。外头的人说你的时候不知比我的话还难听多少倍。我唯一没料到的是你竟还这么在乎自己的脸面。既然不让别人说，那就别干小偷小摸的事！”
“我偷什么啦？我偷你这舞厅里的三陪小姐什么啦？是不是你被别人包养，我把你偷出来啦？如果是真的，这你还得谢我呢？”大壮正说得有趣，突然看见小敬黑着脸站在门口，他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上你家来想问一下你工地上有活干吗……我也想去工地上干……你今天休息啊……这么早就回来啦？”
“是的，今天工地停电休息。”小敬生硬地回答着，显然刚才那些话他听到了。
“下次工地上要人跟我打声招呼。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大壮搔搔头皮溜出门。
小敬瞪着范蓉，眼眸射出一股士可杀不可辱的气势。没等他开口，范蓉已猜到老公肚子里的话。她冲出门大骂：“欺负完老娘撒腿就跑，没那么容易！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要还的！”
“谁欺负你啦？你大白天也敢血口喷人，叫你男人教教你怎么做人，”大壮朝地上“呸！”地吐了一口，“见着男人就发疯，简直就是——”白了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范蓉原本想让大壮对自己道歉，去除老公心中的疑惑。结果事与愿违，小敬眉头皱得更凶，嘴巴突得更尖。她抱住枕头躺在床上嚎啕大哭。
大壮讲完事情的原由，叹了口气说：“她后来可能懊恼了，就对小敬编出这些谎话，想叫小敬教训我，我不会承认的。”
“你说没有干过那事，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娃儿她妈的事儿，可是他们缠着不让我们太平，这要咋办呢？我心里嘭嘭跳着呢？”母亲摸胸口缓解焦虑不安的心脏。
“妈，我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跟着瞎操什么心，他们再胡来难道会对你老太婆下手。如果明天还要来闹我就报警，到派出所说清楚到底谁诬陷谁。”
“他们来了不等你报警就动手了，还会让你报警,想得美！”大美酸溜溜的刺他。
“行啦！你们不用提心掉胆的，我的事我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