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再承一咒(1 / 1)
“素儿,睡吧。”白梅看着焦虑的白素,心疼着儿子。“我再坐会儿。”白素一直看着姜霖,柔化的眼神却唤不醒沉睡的姜霖。是什么让你这般不再恋世?
白素的颓废更加笃定了白梅的决心。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素儿。白梅撤消了回屋的打算,折返到药屋。
“这是要废寝忘食。”楚三秋跟着白梅进了药屋,打趣着。白梅不加理会,倒腾着惠夷槽。“真是天下父母心呀。那我也不能闲着。”说时迟那时快,楚三秋不甘落后的凭着嗅觉寻找药引。
天色泛白,楚三秋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进屋,白素依旧没动。“你也准备准备。”楚三秋的话语让白素摸不着头脑,回着一个疑惑的眼神。“姜霖的红绳殆尽。”“你是让我回去拿秦枚的?”白素起身,估摸着楚三秋的意思就往屋外奔。累得楚三秋大声喊着:“把秦枚一起拉过来,红绳不能离了寄主。”
白素没有回应楚三秋,几个跃步跳上马车,用力挥鞭。
“哼。”楚三秋冷笑着,“都走了。”
“我们开始吧。”白梅走出药屋向楚三秋示意着。“恩。”得逞白素回来之前完成。打好如意算盘的楚三秋走进的屋子,抱起不省人事的姜霖。
“咒文你还记得?”楚三秋将姜霖放在药屋的木板上。木板被药汁、毒液浸透,木板边还贴满了黄纸红咒。
白梅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瓷瓶沿着木板撒了一圈的粉末,轻启薄唇,呢喃着。楚三秋退在一边,知道施咒的过程容不得外界滋扰,便静观其变。
粉末结合后,黄纸开始飘飞,姜霖的眉心开始皱起。楚三秋遂心如意的看着好戏。突然木板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黄纸全部倒立,白梅空中的咒语依旧不停。姜霖似好梦被扰,揪着眉头,咬着薄唇,苍白的十指开始刮着木板,撕裂般的声音却让楚三秋乐在了心里。“起。”白梅启口,地上的粉末开始躁动不安,飘飘扬向姜霖聚拢。“啊!”沉睡多日的姜霖终于发声了。只是这声叫得惨烈。十指在木板上剧烈的摩擦,破皮流血也没能减轻姜霖此时的痛苦。“进。”粉末围着姜霖,似乎嗅出血腥的味道,纷纷堆积在姜霖十指的破口处。外敌的入侵让姜霖抽搐着四肢,隔着眼睑也能看清眼珠正不停的打转。
楚三秋揪紧了心看在一边,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刻。白梅一直立在一边,似乎在和姜霖抗衡,汗渍开始浸出额头。
姜霖抽搐的越来越厉害,额头的汗珠一颗一颗流下,薄唇也被咬破。发现新缺口的粉末又蜂拥在姜霖的唇边,挤来挤去的都要进去,可是姜霖似乎还在守着最后的防线。
隔岸观火的楚三秋越发的焦急。若是姜霖还不松口,就得前功尽弃。楚三秋恨不得拿了刀子直接割了姜霖,好让那些躁动不安的粉末赶快霸占了姜霖的身体,和红绳相融,和血咒想通。“妈的。”忍不住的楚三秋骂了句。白梅还在坚守自己的岗位,姜霖也不退让。时间就在一人的等待,两人的僵持中流走。
当飘飞的黄纸开始垂落,姜霖由于体力不支终于被攻陷,不再抽搐。放软的身体,平摊的十指,松口的薄唇。粉末们终于赢来了曙光,纷纷钻进姜霖的身体,抢占先机。白梅也松了口气却不改自己的站姿,苦守着让姜霖能全部融合。
不负众望,黄纸静止不动了,姜霖接纳了全部的粉末。白梅收势,立刻倾倒,楚三秋上前扶住,关切着:“了西,没事吧?”白梅缓了气,虚弱着:“好在我当年留了一瓶。不然,再好的继承者也没用。”“要不是姜枭半途而废,我们又何必苦等这么多年。辛苦了了西。”楚三秋搀扶着白梅坐在一旁,守着平静无波的姜霖。
“三兄,你说能成果吗?”白梅看着沉睡的姜霖,没有半点异动,开始后怕。过于平静的姜霖也给楚三秋带来了不安感,“会的。”安抚白梅,也是安抚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姜霖,这个“弑咒”你承定了。
“噗噗噗。”姜霖的嘴角开始狂吐鲜血,惊得白梅、楚三秋上前查看。但是在承咒的过程中,承咒人不得被惊动。白梅、楚三秋也只得站在黄纸之外看着事态的发展。
“三兄。”白梅开始揣测,姜霖的吐血太过激烈。鲜血已经流过木板染红了黄纸。楚三秋看着一切镇静着:“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能为力。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至少携带“弑咒”的粉末已经进了姜霖的身体,比之姜秦是有希望的多。
白梅开始在屋子里踱步。夜无月。
太过劳累的白梅靠在椅子上小憩,楚三秋硬撑着眼珠子要等着成败的结果。姜霖依旧平静的躺在木板上,只是不再吐血。
又过了一天,白梅放弃了苦苦等待,离了药屋。楚三秋认死理,誓要见证姜家的绝咒“弑咒”的成功。内心似火焚烧,却又不能作为。楚三秋绕着姜霖打圈。
当年觊觎姜家的咒术,多番设计引诱姜枭将自己的儿子姜秦献出来承咒。好让传闻中的“弑咒”再现江湖,自己的一生也就圆满了。可惜姜秦不堪承咒,姜枭又爱子心切,只能作废。多年的沉思才让楚三秋看出了姜霖的价值。不只是姜家人,不只流姜家血,更重要的是,姜霖已经承了血咒。楚三秋恍然大悟。当年的失败败在“弑咒”不是单一咒,它需要先驱者。了然的楚三秋一步步计划,一步步实施。虽然途中略有不顺,但终归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姜霖,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血呀。”楚三秋感慨着时间,一晃快要三十年了。
姜霖猛地一个侧身,掉在了地上。惊得楚三秋翻过木板,抱起姜霖,正看见姜霖满脸的红蔓开始消退。“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楚三秋大快人心的放声大笑。听到动静的白梅冲进了药房。
楚三秋展示着姜霖开始异变的脸颊,白梅喜逐颜开:“真是天不负我。在我有生之年终于成功了。”白梅躬身握上姜霖的血脉,笑意不减:“好,好,好。三兄,我们成功了。等等。”白梅的脸色骤变,疑惑着:“这脉。”白梅望向楚三秋。楚三秋也号上了脉,“不碍事。他本来就有血咒,再加之弑咒,有所逆行也是无碍的。”楚三秋打着马虎眼。“两种咒,可以吗?”白梅投以疑惑。“相辅相成。”楚三秋尴尬的一笑带过。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两种咒的下场是什么。米已成炊,为时已晚。“了西,看。”楚三秋转移白梅的注意力。白梅也的确看到了姜霖满脸的红蔓开始消失在眼角,不过片刻,一张素白洁净的脸呈现出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不,弑咒已经成功了。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楚三秋抱起姜霖。白梅也只得颔首:“是呀。”
今夜,依旧漆黑一片,无星无月。
当白素哒哒的马蹄赶来时,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白素见到姜霖真面,“这。”想要知道答案,但是怀揣答案的人还没醒来。白素皱起眉头直接问来:“你们对主人做了什么?”
白梅被儿子这么冷冰冰的质问灰了心,甩了衣袖进了自己的屋。楚三秋上前解释:“白素,你也不怕伤了你娘的心。这几天多亏她,不然姜霖这小子早就魂归西天了。”“但是为什么?”白素伸手指向面无血色的姜霖。“你是说他的那些红蔓。解咒了,自然消了。”“解咒?”白素再次投来异样的目光。楚三秋假笑带过着:“秦枚呢?”白素没有回答。楚三秋继续道破天机:“你想你的主人早点醒来,就赶快将秦枚体内的红绳引渡给他,不然,反咒了就晚了。”看着楚三秋信誓旦旦的样子,白素一堆不解只得留在一边。救人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