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黄雀在后(1 / 1)
“霖娘,那个老伯伯好坏的呀。”严修云眨着忽闪的大眼睛跟姜霖谈心。姜霖安慰着:“你得叫楚爷爷。他不坏,是好人。”“才不是呢,”娇气的严修云趴在姜霖的肩上,“他总是怪怪的盯着我看。娘说过,坏人就喜欢盯着小孩子看。”姜霖放下严修云,捏了捏发软的胳膊,“云儿,我牵你可好?”严修云急忙递上自己的小手,逮着姜霖在长廊上乱跳。
“倩儿,”姜霖走了之后,白素和娄满都回了自己的屋子。司马倩却被楚三秋叫住。“怎么了,师伯?”司马倩走回楚三秋身边。“我想喝你煮的三味汤了。”“师伯开口了,我怎敢违抗。我现在就去药房看看还有没有。”看着司马倩飘飞的背影,楚三秋安心的眯上了眼,鼻翼里传出窃喜的声响。
“这是什么?”饭桌前,严修云贴近姜霖指着桌上让人眼花缭乱的菜式。姜霖则一个个解释,司马倩自是在一边高傲着,听着严修云一声一声佩服的“哦”。姜霖说完了司马倩还要追加一句,“大家快来尝尝,我自制的三味汤。可鲜美了。”为了确保人人都有,司马倩主动给大家盛汤。
严修云看着色彩艳丽的汤汁,闻着甜美的味道,食指大动,一咕噜全都喝下去了。“好喝。”严修云舔着小嘴巴,递给姜霖,想要再喝一碗却被楚三秋打断,“这汤凉性大,小孩子不要多喝。”严修云剜了楚三秋一眼,再投给姜霖一个恳切的眼神。
“楚爷爷都说了不能多喝。楚爷爷可是个大夫。云儿要听楚爷爷的话。”姜霖夹了块鱼形茄子打发严修云。心头愤恨的严修云看着桌上的大人们一碗一碗的接着喝了,又剜了楚三秋一眼,才愤愤不平的咽下茄子。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酒足饭饱的楚三秋打了个饱嗝,伸了懒腰准备回房却被姜霖喊住。“师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楚三秋扭动着身子,“不急,人都来了。”又掐指算了下,“过个两天吧。那个时候才是好日子。”说完,又觊觎着严修云,“不急。”
严修云被楚三秋看得发麻拉着姜霖的衣角就开始蹭,“霖娘,我困了。”姜霖抱起严修云回了句,“我也有点困了,我们睡去吧。”“恩。”说着就软在姜霖的身上。
娄满从来都是吃完就撤的人,今天却坐在餐桌边没动。“你改性子啦。”司马倩蔑视着娄满,继续收拾残局。娄满摆了一下头,看着大家离开才站起来,又摆了一下,喊住司马倩,“司马姑娘,这个三味汤是谁教你的?之前怎么没见你做过。”“厉害吧。”看见有人欣赏自己的大作,司马倩放下碗筷坐下,神气的解释着:“之前空守师门,无聊就自己研制着打发时间。一个人吃又无聊,就拿给师伯尝尝。他说若是再加点集灵草就更好了。试了试,果真好喝多了。汤汁也五彩斑斓的。”“集?”“集灵草。”看着娄满皱着眉头喊不出名字,司马倩自己补上。又觉得对着这个木头讲这么多也是多余,“算了,讲了你也不知道。以后你想喝就跟我讲。不会亏待你的。”
娄满念着集灵草,想要挤点什么出来,脑袋却是空荡荡的。偌大的屋子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算了。应该没有问题。”道完就拍桌而起。不拍还好一拍还真拍出点东西。娄满一脸警觉追进厨房。
“你怎么突然要做这汤了?”看着娄满浓黑的眉头皱成一堆,司马倩随便应了,“师伯说他想喝了,我就做咯。真是的,你怎么今天这么多问题。有力气问,不如来帮我刷锅。”司马倩一把大刷子递给娄满,娄满却直接无视,转身就走。气得司马倩大骂,“你就只知道吃,要你帮忙刷下锅又不会怎么样。要是我不高兴了,看你们喝西北风去。”
“不会敲门吗?”正准备宽衣的白素却被娄满直接踢开房门的行径打断,斥责着。
娄满却不在乎,前脚才踹开的门又被自己轻手轻脚的关好。透过门缝再看看四周无人。“你走错房间了吧。”白素懒得理没头没脑的娄满,坐在椅子上,正准备倒茶,却被娄满一手抓过手腕。只看见娄满把食指放在了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连日本波早已疲惫的白素被娄满的行为弄得更是摸不着边际。
白素甩开娄满的手又想去斟茶还是被娄满抓住。被惹急的白素怒视着娄满,正准备开口大骂却被娄满突然塞进嘴的东西苦涩了一下,想要吐出又被娄满用手封住了嘴。“吃了。”
看着娄满严肃的表情,白素开始意识到娄满不是在开玩笑。咀嚼吞咽后,娄满才放开了手。“怎么了?”“嘘。”娄满着急的要白素噤声。白素也只好不再问及。
两人呆站在屋里一会儿,白素就觉得内脏翻涌的厉害,娄满则在静心偷听。突然娄满拉着白素滚上了床。“你。”白素想要问什么,娄满却使了个眼神就假眠。白素使着耳朵却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也跟着娄满假眠。
“嘎吱”开后门,那人走近床沿,嘟囔了句,“娄满什么时候和白素走到了一块。”两只手指便探到了两人的鼻翼下,“恩。”再推推两人,不见动静就出了门。
白素睁开眼对上娄满,两人眼神交流着,走。打开窗户,跃上屋檐。一路尾随,却是到了姜霖的房间。
“很好很好。”那人从容的将严修云抱离姜霖的怀里。
白素和娄满在房檐上真切的看到楚三秋抱出了严修云。想要跳下的娄满却被白素拦下,“我跟上看看他要干什么,你去看看主人。我沿途做记号。”说完,白素就沿着檐牙跟上楚三秋。娄满暗叹着选了个有头脑的就是好。
“你怎么把主人抱来了?”白素惊奇的看着随后找来的娄满,想着真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也不嫌累。娄满却实不觉得累,抱着姜霖小声的说着:“主上没事,但是我想我们都走了,怕出什么事,就干脆抱来了。楚三秋呢?”白素朝寒冰洞使了个眼神,娄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来这里干什么?里面只有棺材。”“不止棺材。”经白素这么一提点,娄满才想起里面还有一张床,床上一直都躺着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秦枚。
想清楚的娄满睁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惊叹着:“他来找秦枚。”白素立刻捂上口无遮拦的娄满,愤恨了一眼,可惜为时已晚。“是谁!”楚三秋警醒的言语让白素只好站了出来。
“师伯。”白素坦荡荡的走进寒冰洞,却看到躺着秦枚的床上还躺着严修云,心里的疑惑不免开始打转。“师伯不是说好日子还没到吗?这么心急。”楚三秋瞄着走进白素和矗在洞门抱着姜霖的娄满,轻描淡写着:“连你也天真的认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会重生吗?”
白素还没发问娄满倒是急了起来,“不是你说的秦枚他有救嘛。原来你一直都在欺骗主上。”楚三秋看着龇牙利嘴的娄满毫不在乎的大笑了起来,“若不这样,他又岂能安心的帮我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寄主。”
届时,白素才明了楚三秋的初衷,一切都只是为了替秦枚身体里的那半条红绳找一个全新的寄主。“当初答应替主子救秦枚的时候,师伯就已经知道秦枚是个活死人。对主人而言,秦枚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对师伯而言,秦枚是您控制主人的把柄。”“呵呵呵。不愧是老西儿的好徒弟。”楚三秋摸了摸胡渣,蔑视着娄满怀里的姜霖。“当初他来求我,我就看出了他已经种下血咒。这种好东西怎么能浪费在他这样一个无知的人身上。要不是看在秦枚身体里也有红绳,你以为我会求你师傅让你保护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楚三秋愤恨的甩了下衣袍,加重语气,“都怪那阴险狡诈的姜枭。若不是当年那厮向师傅谗言,我又为何被逐出师门三年而不得归。这是他们姜家欠我的。”越讲越气愤的楚三秋正用冒火的双眼紧盯着沉睡的姜霖。看着楚三秋别样面孔,娄满抱着姜霖,轻易步伐,随时跑路。
“哼。”楚三秋又侧了个身,“这是他自己来找我的。他自己愿意这样做,我就只能顺水推舟了。要知道红绳脱了姜家的血液是活不了多久的。好在这个白梨宫有这么个洞府,刚好能冰冻红绳,减缓削弱。但是必将只能延缓,最多明年,红绳就废了,秦枚到时候也只剩具白骨。”楚三秋靠近床沿,俯视着黄口小儿严修云,转悲为乐,“严修云是他自己找来的。这么好的寄主不用,当真是暴殄天物了。也许,他生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完成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