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清荷(1 / 1)
幕王留住太子府的消息倾刻间就传遍了整个太子府,同时传散的还有隆帝赏了太子府一名舞姬,在正堂上这名舞姬还和幕王眉目传情的消息。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黯唯这已经成了幕王在正堂上,当众向隆帝求了这名舞姬,这名舞姬才留在了太子府。
黯唯坐在东篱院的藤椅上,手里拿着本书,掀过一页,听珠儿在旁边继续说。珠儿对幕王和舞姬的风流事没多少兴趣,只不过把听旁人说的向黯唯娓娓道来罢了。
因今宴请幕王的缘故,太子府的下人多忙碌于正堂,东篱院距离正堂有段距离,所以东篱院周遭清净的很。
黯唯继续翻看古籍,这是简池留在东篱院的,上书的乃是治国治世之道,黯唯越看越觉得索然无味。上面的大道理无非是一些尊卑有序、民昌国盛等等……掀了几页就被黯唯丢在一边。
这时只见从东篱院门口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吃力的提着一个大食盒,每走一步食盒底都要碰触她膝盖一次。
黯唯抬眼看到她从门口进来,一心只盯着手里的食盒,全盘没有看见自己坐在院子里。也不知道这食盒是有多重,已经可以看到小姑娘额头被细汗珠湿了的碎发。珠儿也看到了小姑娘,急忙跑过去接过食盒。
这个小姑娘正是昨太子让珠儿*的清荷。
清荷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双玉手吓住,条件反射的抬头看,看到是珠儿嘿嘿一笑,紧接着看到从藤椅上站起来,向自己走过来的祁莲仓皇下送开了攥着食盒的手,下跪行礼。
珠儿一吃力,身子骤然往下低了低才稳住身形,有些玩笑的对黯唯说:
“公主你看,这小丫头差一点摔了珠儿,你可要好好责备才是。”
清荷是被父母卖到太子府的,父母都是敦厚的庄稼汉、小村姑,就连街坊邻居也都是憨厚老实的人,平日里见面多是一些必要对话,或者发发牢骚,鲜少有人和珠儿一般开玩笑。而且在清荷从小的认知里,达官显贵都是些动不动就打骂下人的恶人,听见珠儿这话,本来因为要给黯唯送饭而忐忑的心更忐忑起来,甚至泪花都已经出来了。
黯唯无奈的对珠儿一笑,低身去扶地上的清荷。手碰到清荷的手臂时,发觉清荷的身子都是颤抖的,再看到清荷惶恐不安、两眼含泪的模样,回头用责备的目光狠狠地瞪了珠儿一眼,扶起清荷后,用随身的锦帕替清荷擦去眼角的泪花。
珠儿也知道自己玩的过火了,把食盒放到藤椅旁边的石桌上,急忙跑回来,安抚清荷说:
“我方才在与你玩笑呢,莫要当真。”看到清荷止住的泪,笑着揉了揉清荷的包子头,说,“今怎么是你送饭,太子不是说你礼数还未学周到,这些日子不用忙碌么?”
“是因为宴请幕王,太子府人手不够,所以厨房里的予姐姐就让我来给太子妃送吃食。”清荷边攥自己的衣角边盯着自己的脚说。偶尔偷瞄黯唯两眼,看到黯唯看着自己微笑赶紧收回视线,再继续偷瞄。
偷瞄几次后终于抬起头看着黯唯傻乎乎一笑,说:“太子妃可真好看,人也好,不像她们说的那么凶神恶煞的。”
黯唯看着清荷这个可以理解为花痴的表情,觉得清荷实在是可爱。方才一系列事带来的不愉快也抛之脑后,心情有些愉悦的打趣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凶神恶煞了。”
“予姐姐说给祁侧妃对我们这些送饭的下人非打即骂,所以清荷就误以为太子妃也是这般模样的。”说着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干笑。
听清荷说完,珠儿瞧了瞧清荷的脑袋,笑骂了句胡说。接着转过身子对黯唯说:
“她就是昨太子让珠儿*的新来的丫鬟,是给公主您买来的,今既然都见了,不如就留在身边了如何?”
黯唯看了看双眼放光、一脸期待渴望的清荷,笑着说好。清荷听到黯唯应允后,高兴的跳到黯唯身前,搂住黯唯的腰,欢呼雀跃。搂完后才觉得逾了规矩,从黯唯身上跳下来,吐了吐舌头。珠儿又打趣说果然是礼数规矩还没学好,还得再*才成。
宴会并未像黯唯想的那般通宵达旦,仅仅是午时三刻刚过,就听人说宴散了。散了就散了,对这些宴会之事,黯唯一向不上心。宴是散了,可简池要安排沈幕和安乐公主住宿问题,怕也得叨扰许多时候。黯唯也不觉得简池今能再来东篱院,午时三刻一过,又到床上小憩了。
黯唯哪知道,在隆帝下令让幕王留住太子府时,管家早已经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简池只需要领个路就行了,虽然沈幕虽然是海量,但也禁不住各大臣轮番敬酒,早已经是烂醉如泥,而今因为沈幕,简池心里的疑惑一直没消退过,想要见到黯唯的心比以往不知迫切多少。
简池出了沈幕的住处,就直奔东篱院了。进院门时,正看见清荷和珠儿坐在门阶上,一个全心全意的教刺绣,一个抓头搔耳的学。两个人看到简池,慌忙起身行礼,仓皇之间绣线都掉了一地。
听说黯唯正在小憩,简池轻手轻脚的进了屋门,果然看到侧卧在榻上睡着的黯唯。简池站在床前,低眸看着黯唯不时变化表情的脸,偶尔咋吧两下嘴唇说几句梦话,不知觉上扬嘴角,想不透平日里那么端庄安静的人儿怎么一睡着就成了这般可爱模样。
简池小心的在床畔坐下,右手轻轻覆在黯唯的手上。梦里的黯唯忽然觉得有种安定的感觉,这种安定感觉还未持续多久,突然从她背后出现一张让她极度害怕的脸,黯唯看不清哪张脸的模样,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急忙攥紧旁边握着的手,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