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进故事(1 / 1)
简池在前,黯唯和珠儿紧随在后头回到楼阁,桌上已经摆满了一众吃食。早膳简贞公主本就不曾吃好,加以今得以出门游玩,心情格外舒畅,不由着就多吃了些。
黯唯却如何也吃不下,一门心思只想着方才简池与自个说的话了。以至于黯斛见黯唯神情恍惚,还以为黯唯哪里不舒服。
被简池方才一闹,黯唯纵是有再大的兴致也给弄没了,这会只觉得云里雾里,偏偏黯唯又有个死钻牛角尖的毛病,想不通透如何也不安稳。只是这次断然不能再问简池了,即便问了自个也信不了三分,只能回头自个琢磨。
是以黯斛刚问起黯唯可是不舒服,黯唯就顺坡下驴,借以为由出了饭桌。可依旧与简池共处一地,到底有些不自在,跟身旁不知什时冒出来的伙计知会了声,便领着珠儿回了黯府。
约摸是晌午的缘故,桃园来样的人也比早时少了许多,至少是穿行无阻了。车夫倒是尽职尽责的还在桃园外侯着,瞧见黯唯忙行礼唤了声公主,紧接着两眼瞧着四周,诧异怎么就是黯唯一人出了院子。
黯唯免了车夫的礼,问他可曾吃过午膳。听车夫道还没来得及去吃,寻思着黯斛等人出来还得有一会,打发珠儿去旁边买了些烧饼,车夫赶忙千恩万谢的接过。
烧饼还没吃两口,一听黯唯要和珠儿散心走回去,车夫立马慌了。要知道从黯府到桃园可有段路走,且黯唯和珠儿都是人生地不熟的主,即便是珠儿先前走了一遭,但真出了差池可就是唯他这个马夫是问了。
一时黯唯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又听车夫说大可先送自个回黯府,再来接黯斛一等。到底简贞公主是个身怀六甲的人儿,且指不定啥时候就要回黯府,到时车夫赶不回来可就是自个的错了。虽说黯斛与简贞公主不定会记着,却到底不是黯唯愿得。
黯唯在这,车夫也是拘束得紧,一时也想不出周到的法子来,恨只恨出来时只驾了一辆马车来。可出来时,谁又想到这是要分两拨走?
就在此时,远远的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接着从马车里探出来半个身子,依稀是个女子模样。随即车上的人被人扶着缓缓下车,果真是个女子。
那女子轻移莲步缓缓向黯唯走来,临近一看俨然就是唐栖公主。
唐栖本来只是瞧着那一双人影像是黯唯主仆,本想打发下人去看,一想黯唯身份比自个尊贵些,真是黯唯不免落人话柄,就自个来了。
即是认了出来,自然是要行礼。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礼也太招摇了些。唐栖虽说与黯唯并无往来,可大约也知道黯唯是个清净的主,临近了礼怕是就要免了。
果真,才微微屈了个身子就被黯唯止住。而黯唯对唐栖也是有印象的,倒不是在储秀宫时对一众公主有多了然,而是太乙殿上唐栖那一手好字。
两人先是客套了几句,客套客套着竟发现都是为桃园而来。不过黯唯是随黯斛来的,而唐栖则是早闻隆都有此盛景,慕名而来。
这番唐栖本是打算回去了,皇宫里的门禁严明得紧,黯唯还是清楚的。唐栖并无亲系居于隆都,唐国来使也是皆居驿站内,唐栖如何也不能随他们在驿站住着,只能继续住在储秀宫了。此次央了次出宫的机会,下次怕是要嫁入齐王府后才有可能了。
这一说黯唯才想起,隆帝依稀是给自己家两位儿子指了婚事,其余指给大臣的也有一两门。那些臣子自己家张罗就是了,然其他王爷的婚期定时要与自个错开的,也不知是给安排到了哪日。
听黯唯问了,唐栖才缓缓道:
“下月过了初三,初八和十七又是好日子。初八给了汤玉,我是十七。”说到这唐栖有意无意的抚摸了下手腕上的镯子,略有些哀伤的叹了声气,接着道:
“这几日储秀宫走的走、迁的迁,剩下的也就一两个了,冷清得紧,喜气都没个半分。都是我们命不好,偏偏生在了帝王家,命都由不得自个。也不知有多少早有心上人的姐妹暗暗落泪。这话你莫要说我与你说的,眼瞧着时辰也到了,我也要走了。”说完又叙叙回了马车,接着车夫一扬鞭,绝尘而去。
唐栖走了,珠儿才凑上来,把黯唯重新引回马车旁。黯唯刚坐进马车准备小憩,就看见方才自己嘱托传话的伙计一路小跑过来。到了恭敬的喊了声公主才俯耳在车夫耳朵旁说了几句话。
话一说完,车夫就回过神来嘱托黯唯坐好。说是黯斛传过话来了,简贞公主在桃园里游的高兴,要晚些回去,让车夫先将黯唯送回再来接就是。
真颤颤巍巍的上路了,黯唯又想起简池来。既然黯斛都传信让马夫送自个先回去了,简池怎么着也得知道了自己要回去才是。
即便简池知晓自己身子抱恙是躲他的借口,可也要聊表关心才对得起他方才说的对自己说的心生爱慕。又觉得自己既然有心避着简池,又管他这么许多作甚?
可简池对黯唯说的一番言语,却始终萦绕在黯唯心头不散。黯唯总觉得简池定是有话是没对自己说的,且没对自己说的话定是以前那个黯唯的大事。
其实以前那个黯唯与简池到底如何,黯唯是不毫不关心的。若今简池不提,她便且把二人当故知对待相敬如宾了。只是简池今提了,注定黯唯无法对简池如同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虽说以前那个黯唯和简池纵有千万缕情丝、关联,与黯唯都是无关的。换个无关紧要的人与黯唯说,黯唯都可以当成故事听,听完后一笑处之,该如何便如何。
偏偏对黯唯提的人是简池,日后黯唯必要与其日夜相守的人,不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丁。即便是故事里的女主角不是黯唯,好歹黯唯占用了人家的身子,就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故事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