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差错(2)(1 / 1)
受了程宇阳勤工助学的刺激,方洁也在琢磨着能打份零工什么的。对于她这种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拉不下脸、又很紧张她宝贵时间的人来说,家教无疑成了最合适的、看起来也最容易搞定的工种。但是她很是愁苦,不知怎样才能找到家教,所以当某个晚上回去看见许琰正在研究一张家教中介的宣传单时,喜出望外的认为这简直是老天爷听见了她内心的呼唤、格外开恩为她的心想事成助一臂之力。
这个家教中介离她们学校真的好远,方洁和许琰在地图上查了查,已经快靠近北五环了。她俩坐着一点都不熟悉的公交车颠来倒去、七拐八拐的到达目的地,哪知跳下车来,四周的荒凉真让方洁心中有些发紧——这不就是田间地头吗?只看见一排排平房和平房后绿油油的田地,公交站的周围正在大兴土木,扬起的黄土瞬间就迷糊了她的眼睛。反正,乱糟糟的。
家教中介并不难找,就在距车站不远的一排靠马路的平房内最里面的一间,待客的沙发、玻璃茶几、老板桌椅、庞大的书柜、大型的盆栽等等都打理得十分整洁妥帖,看起来还挺上档次,完全就是一个办公室的模样,只是除了老板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一个其他人也没有。
许琰倒是挺大方的先走了进去,方洁跟着她也坐在了年轻男人的对面。对方和蔼的询问了她俩的基本情况,在“啧啧”的P大是个极好的学校、P大学生都是高材生的盛赞中,年轻男人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本又一本厚厚的硬皮簿递给她们,方洁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需求的家教信息,只是,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而已。
年轻男人让她们自己挑觉得合适的,方洁很高兴。她认真的搜索、记录和对比着信息,许琰倒是淡淡的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随意的看了看,便伶牙俐齿的拉着年轻男人开始扯东扯西。
方洁找的是西直门附近要求教初三英语和数学的两家,这两门是她的强项,教起来心里比较有底;而且对方家里离学校也近,教的又都是女孩儿。年轻男人微笑的对她说:
“小姑娘,一条信息是50块,两条就是100块。你现在把钱交了,我就把联系方式告诉你。我还要给你开正规的□□呢!”
许琰笑嘻嘻的说:“可咱怎么保证你给咱的信息是真的呢?”
年轻男人也笑着说:“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不过你说的完全有道理。这个问题好解决啊,你用我这里的电话,当场就能联系对方家长,约好第一次上课的时间。我跟你们说哦,我这里是办了经营许可证的正规家教中介,看看墙上挂的许可证了没有?你们到北师大附近的那些中介去看看,他们的证都不一定有我这里的齐全,而且那些中介提供的家教信息位置都很偏的。咱这跟北师大、首师大几个师范大学都有密切合作,所以我们这里的信息是全北京市家教中介里数一数二的全、更新速度也是数一数二的快,咱家有的信息别家还真不一定能拿得到。”
许琰点点头,东张西望了一番,不再言语。
方洁也不是不担心对方可能是骗子,尤其是这荒郊野外的,搞家教的中介干嘛落户得这么偏?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吗?她一进门的时候确实也认真端详了挂在墙上那么多的许可证,觉得不像是假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多的家教信息,对方也无法预知她要选择哪条,一条信息的联系方式可以作假,这么多的信息由她来随机抽样,难道都可以作假接听么?所以她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一回。
方洁交钱的时候,许琰偷偷跟她耳语,“要不你先教一个看看吧,别那么贪心”,方洁笑笑的说:“就这样吧。”
年轻男人给了她两家人的联系方式,方洁一一拨打过去。对方都在方洁自报来历时有些恍然大悟,“对对对,我们就是在XX家教中心登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安排好小老师了”。其中一户人家好像是奶奶接的,说大人正带着孩子在北京郊区游玩,要周日晚上回到家询问过大人意见后才能确定第一次上课的时间;一户人家好像是爸爸接的,说孩子正在上周六的补习班还没下课,要等孩子晚上回家商量后再给答复。
年轻男人笑呵呵的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都是正主儿。怎么样,这位小姑娘,你要不要也找一家来试试?”
许琰笑了笑,说:“我下次再来。”
回学校的时候,许琰在公交车上有些恹恹欲睡,而方洁,虽然尘埃还未完全落定,却已经开始暗暗的盘算——就算一周上课一次,一次两小时,每小时20块钱,那么每周也是80块,上两周就能把中介费给赚回来。每周80块呢,一周多的饭钱了,如果一直这样持续,她的生活费真的就不需要家里给了。真好!
周日下午,方洁又期待又忐忑的给两家人打电话,两家人的答复依旧是未确定,反正肯定是下周末。她在失望之余,却也能说服自己继续相信这两信息的真实性,最起码电话还是能打通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方洁锲而不舍的打了若干次电话,结果都变成无人接听或者索性直接挂断的“嘟嘟”音后,她才不得不悲催的担心,她可能是真的被骗了。她再打那家家教中介的电话,无论怎么打,也是永远也拨不通的“嘟嘟”音。
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她联系不上对方,也没有人联系她。
黄粱一梦不得不醒,她一个人坐在小花园的主席像下默默流泪了很久。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骗子。妈妈说,人不能贪小便宜,贪小便宜的人表面上看赚到了,然而通常都会吃大亏。可是,她没有想贪小便宜呀,她跑了那么远的路、并没有在中介费上讨价还价、压根也没有去想过课时费的高低,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找份家教、靠自己的劳动来换取报酬而已;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这也许是个骗局,可是即使是在半信半疑之间,她还是选择了相信。现在想来,她所有的想法、行为确实很简单幼稚并冲动,但是她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占便宜的是那个骗子,为什么吃大亏的却是她?
她又伤心又憋屈还有些想不通,只能怪自己太傻太天真。她能够做到不贪任何小便宜进而主动降低被欺骗的风险,那毕竟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事;但是来自外部世界降临在她身上的欺骗,那就她无法控制的事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擦亮眼睛、多张几个心眼、不能再那么随随便便相信别人而已。
方洁在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情说给魏鹏程和程宇阳听,两个男生放下勺子面面相觑了一阵。程宇阳皱着眉头“傻妞”、“傻妞”的叹了好久的气,魏鹏程则除了说她“瓜”再无别的言语。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危险?”程宇阳脸上是方洁极少见到的忧虑之色:“还好别人只是图你的钱。你们两个小姑娘,去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对方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要是真出了什么别的事儿,还得了?你怎么会这么笨,这种发到宿舍里的宣传单也会相信。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从真空世界里长大的,怎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
“还有,做事情有你这么急功近利的么?许琰在一旁都提醒了,依然执迷不悟。什么事情不是循序渐进的来的,想赚钱想到这个份上了吗?”
方洁不吭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转过头去望向窗外,稍微一闭眼睛,泪滴就掉了下来。程宇阳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她的要害,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要害,她的确是太着急、太想赚钱了,所以她几乎是轻而易举就上了当。这件事情中,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满满的美好期冀,却演变成了最致命的错误。她只要想到这里,就千般抗拒,心中如同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难受。
“好了好了,她已经够郁闷的了,你也少说我妹儿两句。”魏鹏程出来打个圆场:“你要是真的想找家教,就去北师大对面那些中介,听说开了很多年了,还是比较可靠的。”
方洁摇摇头,“不想想了”。
现在的她,在这个当口上,脆弱得一想到家教的事情都会被刺激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无论可靠不可靠她暂时都不想再折腾了。她真的需要花一段时间让自己学会心平气和的接受和消化这次被骗的教训,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呆着、让自己缓缓恢复正常了以后再说吧。
魏鹏程瞅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掏了掏书包,拿出三封信递给方洁。
“我简直就要成了你跟陈旭的专职邮递员了,每周雷打不动起码三封信,去信箱取信都取不赢。这哈应该高兴点了嘛。”
魏鹏程是他们班的邮递管理员。他跟方洁在多次闲扯中已经相互把有女朋友、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了对方,魏鹏程甚至在方洁最初的阵痛期还跟他的“妹夫”通过电话,在听了陈旭陈述了方洁一堆缺点后承诺会好好照顾方洁。而方洁倒是对来自农村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魏鹏程有女朋友、且人家是从初中开始就有好感、高中就确定恋爱关系一事大跌眼镜,更惊讶的是原来班上还有几个特别老实的男生也正在跟以前的女同学异地恋。她一直认为早恋这种事情只有她这种骨子里随性又叛逆不听话的人才能干得出的事情,原来,它其实根本不分老实不老实、听话不听话、农村不农村,只要心里有感觉,就会发生,而且似乎没有什么理由。
有两封信是陈旭写来的。方洁心情不好,看着字里行间的殷殷关切和疼爱,没有更加高兴,反而郁郁的落下泪来。而另外一封信——跟陈旭就读同一间大学同一个系同一个班的同学写来的信,却让方洁闭着眼睛咬牙切齿了很久才慢慢的缓过劲来。
亲爱的鼍:
……
有一件事情,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嘴比较好。
我想陈旭的老毛病又犯了,或者说,他的老毛病从来就没有改过、甚至有些变本加厉了。他一直有上课睡觉的习惯,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认为可以应付功课而已。高考之前自由复习的那段时间,你我都在抓紧每分每秒的复习,他竟然也能堂而皇之的躺在椅子上睡觉。他没有考上P大,以至于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你是否心中因此也有一些对他的怨恨?你我心照不宣。
从开学到现在,我几乎可以这样评价他的生活——他就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但凡是来上课,几乎就是从课上睡到课下;我去他寝室串门,他似乎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或者是去踢球。他的那本画夹,放在床头上,落满了灰尘,我想他应该很久没有动过了。画夹里面有你一张十分漂亮的、认真做作业的侧面涂鸦,我很好奇,他在看到这幅作品的时候,难道不心生一点愧疚?
我们的专业是一样的。我想你很清楚这些功课并不算十分容易,如果说初中、高中还能靠点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的话,我觉得大学课程多半不行,太抽象、太难懂、还没有老师巴心巴干的教。陈旭如果这样一直稀里糊涂下去,他多半大一就要挂科——这还是相对轻松的一年。
他这个样子,真的太要不得了。我曾经忍不住说过他一两次,他不过一笑了之,那副淡然的样子反倒显得我很多事——其实这确实是他自己的事,但是我觉得也免不了会牵涉到你,你向来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最不喜偷奸耍滑、碌碌无为之人。这件事我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
写信的人也是高中跟方洁很谈得来的一个男生,不过他跟陈旭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方洁很能想象他也会善意的提醒陈旭,除了因为是同窗,可能更多的还是为了她着想。她睁开眼睛恨恨的叹了口气,以前在他身边、成天都有老师抽着鞭子盯着他们往前赶的时候都她无能为力,如今隔了这么远、又是可以如此任性妄为的大学生活,她担怕更是鞭长莫及了。
然而无论如何,方洁还是必须提醒陈旭。她尽管十分焦躁,但是依旧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到他们约好打电话的那一天,不得不耐着性子跟陈旭互动完本周各式各样的新鲜资讯,然后在陈旭柔情蜜意的“我真的好想你哦”后,方洁只微不可闻的轻哧一声说:
“我有事情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虾米事?听起来好像好严重哦?难道是来查我的岗?我坦白,我没有找别个妹妹哦!”
陈旭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方洁咬了咬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你现在上课是不是还是整堂课睡觉、或者更多的时间都在打游戏而不去上课?”
陈旭好久都没说话。
“我在问你话。”面对陈旭的沉默,方洁突然就有些生气,语气忍不住变得严厉。
陈旭真的是聪明啊。他当时是以成都市中考不低于前十名的成绩考进七中理科实验班的,但是他说他初中学得好轻松,上课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到了高中继续睡,虽然成绩已经不再拔尖,但还不是睡进了四川最好的理工科大学。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不是么?陈旭就有这样高级的智商、就有超过她百倍的学习天赋不是么?可是仅仅有这种天赋、却不好好利用又有什么意义呢?天赋能为他保驾护航一辈子么?而且方洁最恨的是,怎么能够在睡觉和游戏中大把大把的浪费时间、虚度光阴、而一点也不心虚愧疚呢?
良久,陈旭才小声的、难得正经、又似乎有些委屈的说:“你晓得的,我一听老师讲课或者一看书就想睡觉,我也不晓得咋回事。”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不愿意上课的原因归结到这种客观理由上?每次说你上课睡觉,你都说你无法控制,到底是你真的无法控制、还是你本身就是在放任根本就没想去控制?”
“我真的克服不了的嘛!大学课程比高中课程还枯燥,大学老师更是比高中老师差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是一开始就逃课的,我认认真真听过几节课,是真的听不下去——”
“所以你就把不听课的时间全部用在打游戏上面啊?原来你准备大学的时光就这样度过哦?但是,我提醒你,你总要去拿学位证和毕业证,打游戏能帮你拿到这两证吗?当然,如果你保证肯定可以——我不能低估你了不起的学习和考试的能力——那我就跟之前高考一样,我做考卷你睡觉我一句话也不说、以后我也再不因此而说你。只要你敢保证你能顺利毕业!”
陈旭又是好久没有说话。
“你不敢保证对不对,你不觉得大学的课程很难吗?反正我觉得。我们学校有‘四大名补’,你们学校肯定也有,每一门的挂科率听说都在10%以上,有一门跟电化学相关的,听说可以达到20%。你如果继续这样昏头昏脑下去——”其实方洁本来想说“你不挂,天理都难容”,但是这话真的太苛责,她掩住了口,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
“我再试一下吧。”陈旭终于说,“我尽量。其实我也晓得天天打游戏不好,但是我真的觉得学这些太没有意思了,一点兴趣也提不起。”
学这些没意思,那学什么有意思?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感兴趣的事?你不是喜欢画画么,那为什么画画也都变成了没意思的事情被你束之高阁了呢?
方洁依旧是生气的,然而既然陈旭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问题并答应改正,她也没必要再那样言辞猛烈的穷追不舍。她缓了口气说:“说真的,我也不愿意学这些,真的不愿意学,我跟你抱怨过你是知道的呀。这些课程,岂止是枯燥一个词就能概括,我们和你们学校里估计没有几个学生是真正热爱那些乏味又听不懂的课程,但是大多数人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在教室里听课和自习?你要坚持上课啊,哪怕是实在忍不住在课堂上睡觉,好歹也能听老师讲一部分啊。”
“我晓得,我晓得……”
方洁很无奈。聪明如陈旭,他未尝不知道自己大把大把旷课的极端后果,方洁也不相信他能够心安理得的待在宿舍打游戏而心里一点点负罪感都没有,可是为什么他依旧这样做,难道就是仰仗他的那点点天赋么?
方洁也很苦恼,因为她内心其实不太相信陈旭能真的端正好态度返回课堂。如果他还是无法克服上课睡觉的毛病、甚至继续旷课又该怎么办呢?就算他是个超人,这样吊儿郎当的上大学也能顺利毕业,难道他以后的人生都要以这样的态度和方式进行下去吗?
不能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努力的人,无论他如何成功,方洁都不能接受。
好烦!真的好烦!
方洁打完电话,强迫自己在教室里待到平时下自习的时间,她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郁郁的想,如果陈旭也在P大念书就好了,起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上课上自习一样都不能少。就算不能像她那般刻苦,但也绝对不会成日成日的旷课那般糟糕。
忧心忡忡回宿舍的路上,方洁碰见了刚下了自习的许琰,两个人结伴而行。在离女生宿舍楼不远处,一男一女迎面向她俩走过来,男孩子推着自行车,女孩子亲热的挽着男孩的手正在说着什么。这种事情原本在学校里很常见,而且此时昏黄的路灯透过楼前的核桃树叶打下来,影影绰绰的也看不真切,直到走得很近了,方洁和许琰才认出,那个女生是杨菲儿,而杨菲儿也看见了她俩。她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方洁也笑着看了看她,大家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擦身而过。
许琰挽着方洁“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杨菲儿肯定有男朋友,那么漂亮优雅一女生。”
她转过头表情怪异的看着方洁:“我觉得你也多半有,是不是?”
方洁笑嘻嘻的问:“为什么你觉得我有?”
“不知道,感觉,你性格那么活泼外向,应该挺招男生喜欢的。被我猜对了,是不是?”
方洁笑着点点头:“是,我有的,高中同学,在成都。不过你的性格也很外向活泼啊,按照你的逻辑,难不成你也有?”
“我才没有呢,”许琰略微有些羞涩的甩了一句:“我妈不许我早恋。”
“那是因为你没有碰到让你动心的人而已。恋爱这种事情,岂是一句许不许就简简单单能决定得了的?”
“哇,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嘛?那你的男朋友怎么就让你动心了?”
方洁笑:“我还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哪里有什么经验,只是我的感觉而已。他怎么就让我动心了?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其实原来班上跟我关系好的男生挺多,但我怎么就无缘无故偏偏喜欢上了他?so,爱情就是这样没有理由。”
方洁接着说:“你好无聊,问我这些问题。”
许琰也笑:“生活本身就很无聊么。等会儿杨菲儿回来,我们一起审她。”
杨菲儿倒也大方,尽管宿舍里其他人都在,然而许琰只嬉皮笑脸的提了一句“哈哈,杨菲同学,被我们撞见了啊”,她便温柔的一边笑一边给倒了个干净——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高中同桌——大家听的直咋舌“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许琰特别认真、若有所思的说:“小伙子长得不赖,就是你个儿太高,倒显不出他的身材来,以后你可别穿高跟鞋了啊。”
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谁突然笑了两声,整个寝室遂爆发出剧烈的笑声——“许琰,你可真是一个够无聊的事儿妈。”
等大家笑完了,沈卿给每个人发了几张单页:“要熄灯了,估计其他宿舍的人也都回来了,请大家帮我给咱大班每个宿舍都发一张这个呗,老师说要通知到每一个同学。”
方洁看了看单页的内容,原来学校一年一度的校园歌手大赛要开始了,大班先要选拔同学参加院里的比赛,这便是通知大家报名了。沈卿是大班的文娱委员,这事儿自然就落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