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部队里的年味儿，虽不像寻常百姓家的其乐融融，却自有一番红火景象。
小年刚过的时候，后勤部就都已经分发给各个团各种新年装饰品，对联、彩灯、大红灯笼、还有拉花。
“戚路宁，你想什么呢，这对联都贴歪了！”团长离着好远就开始喊，也把戚路宁悠游天外的魂儿给喊了回来。
他跳下高凳，把手里的对联交给下面的战士，自己跑到团长身边，“团长，是不是太夸张了？我也没见别的团像咱这似的，贴的满营地都是红色。”
“你小子懂什么，过年过年，自然是越红火越好，我这还嫌不够呢，又找后勤部要了几挂灯笼，你过去拿来，带几个人挂在咱们团大门口。”团长边往前走边说。
戚路宁环视营地，在心里默默感叹，这简直成了花楼，依旧任命的带着几个小战士去挂灯笼。
晚上就是除夕夜了，不知道苑斐现在在做什么，他站在营地门口，指使着战士们挂灯笼，思绪飘远，想念着自己几个月未见的小姑娘，同时也在猜测着她说的那个惊喜到底是什么，难道会来这里么？想想，摇摇头，又觉得不可能。
而苑斐这边，似乎也并不轻松。
“很紧张么？”杨铖坐在她身边，递了瓶水过去。
“嗯。”苑斐接过水，放在手里，并没有喝，“我一直都是在录音棚里，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
“《娓娓》这首歌，不需要你在意其他人的注视，只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可以。忘了台下那些人的存在，我相信你会表现的很好的。”杨铖给出了最诚恳的建议。
苑斐点点头，俩人又进行了简单的上场前的准备。
晚上八点，春晚准时拉开了帷幕。
戚路宁所在的团队，此时都聚集在食堂，观看着投影仪投射到白色幕布上的影像。
苑斐的节目很靠前，排在了第三个。主持人报完幕，聚光灯骤暗，又渐渐的聚焦到一点，就见她站在升降台上缓缓的升起。紫色连衣短裙，把腰间的线条凸显得分外纤弱，齐腰的长发被烫成了大卷，中分着散落在两侧，轻启朱唇。
苑斐按照杨铖教的方法，眼神虽瞅着前方，但脑海中全都是戚路宁的身影，他的脸，他的眉，他的唇，他的眼神，“原想这一次的远游，就能忘记，你秀美的双眸”跟着节奏，就这么幽幽的唱了出来。
杨铖在苑斐身后缓步走进，“就能剪断，丝丝缕缕的情愫；和秋风，也吹不落的忧愁；谁曾想到，到头来；”优雅的声音，给人一种无尽的舒畅。
“山河依旧，爱也依旧；你的身影，刚在身后，又到前头。” 歌曲在他们最后的和音中结束。
一曲终了，随着升降台，他们就一起下去了。
戚路宁还沉浸在刚刚那深情的歌声中，似乎能感觉到那是苑斐专门唱给他听的。等回过神时，幕布上已经换了下一个节目，周围的战友也在讨论，说刚刚的合唱很好听，戚路宁心里不自觉的骄傲，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丫头，可听到他们说那俩人看上去很般配时，就不免有些黑了脸。
苑斐下了台，赶紧跑到化妆间，她还定了今晚的机票，可千万不能晚点啊，急急忙忙的收拾着，杨铖找了过来。
“这么着急？要赶回家陪父母？”杨铖站在她旁边好奇的问着。
“啊，是，不是。”苑斐有些说不清了，还继续收拾着，衣服已经换成厚重的羽绒服，只剩脸上的妆还没卸了。
“苑斐，刚刚我们的合作很好，很完美，你觉得呢？”杨铖见她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也就看着镜子里的她。
“额，是很好，杨老师的功力，自然是一流的。”苑斐从镜子里对上他的视线。
“那你不觉得我们很合适么？”
“啊？额，杨老师，我们在音乐上是还挺合拍的。”苑斐被他的话说的有些迷糊。
“我指的不只是音乐，你应该懂的。”像杨铖这样的男人，也许连告白都是很含蓄的。
苑斐看了看自己的脸，打算就这样赶回去了，她回头，直视着杨铖，“杨老师，我和你的合拍也只能是音乐，而且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合作了。我有男朋友的，我很爱他，我已经追着他的脚步走了11年了，”
没等苑斐说完，就被杨铖打断了，“我知道，但你不觉得这样很累么？如果我们在一起，绝对不会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没觉得现在这样不好。我也一点都不累，而且接下去的10年，20年，30年，乃至更久，我也都会跟着他的步伐走。”苑斐有些焦急，提起包就要往外赶，一点也不顾及刚刚告白失败的杨铖，“我真的要走了，杨老师，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那个人，再见。”
从帝都的电视台到N市军区，苑斐用了有史以来最快的三个小时。因为N市的军区不允许外来车辆靠近，她也只能让出租车停在距离戚路宁所在营地的4公里外。
苑斐下了车，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把手掌都吞进袖子里，独留了两只手指夹着手机，“戚路宁，你们军区太不人性话了，竟然不许车辆靠近。限你十分钟跑到四公里外来接我！快点啊，外面真是太冷了”说着还不忘吸吸鼻子。
戚路宁接到电话，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就已经挂断了。十分钟，好像来不及呢。和身旁的战友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跑。
远远的就看见苑斐，她正在原地转圈圈。看到她，自己反倒不急了，在离她是不远的地方停下。
苑斐一圈扭过来，就看到戚路宁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顾不得矜持，就跑过去，往他身上扑去。
“怎么样，惊不惊喜？”苑斐趴在戚路宁的背上问。
“你这点小心思，我难道猜不到么？从帝都到这里，只用了三个小时？”戚路宁托了托苑斐的屁股，慢悠悠的往营地走去。
等他们走到的时候，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了，食堂里正一片欢腾的举杯庆贺。
一众战友见戚路宁领了个美女进来，更是两眼放光，戚路宁把她护在身后，“诶诶，这是我未婚妻，你们别把她吓到。”
“你戚参谋的女人，还有胆小的，别逗我们了。”一位平时和戚路宁交好的军官叫嚣起来。
“戚路宁，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女人么？”苑斐从后面冒出头，眨着眼睛，只记得计较有没有别的女人，都没有听清他说的是未婚妻，而不是女朋友，等反应过来，心内是甜的泡了蜜。
“别听他们胡说。”戚路宁拉着苑斐的手，走到那军官面前，挤开他，然后拉着苑斐坐下，“这是我们团长。”举起酒杯，向苑斐简绍着，同时敬了团长一杯酒，并把苑斐介绍给大家“这是我未婚妻，搞突击检查，跑到这来了。”
“诶，她怎么这么像刚才唱歌的那个女生？”同桌的一个战士疑惑的说着。
苑斐笑笑，“我就是刚从电视里爬出来的。”
见她没否认，大家才知道，刚刚春晚里那个声音空灵，姿态优美的女生竟然是他们战友的未婚妻。
“哈哈，那正好，过会和你嫂子们一起包饺子。”还是团长最淡定，爽快的回应着。
苑斐的小紧张在大家的调笑中也都消失了，很快融入其中，看着戚路宁和战友一起聊天、拼酒，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肆无忌惮、这么简单直率的他。
“呵呵，你们团可真是热闹啊。”从食堂门口处传来一串笑声，他们纷纷抬头看，苑斐愣住了，她转头去看戚路宁，他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说话的是军区的政委，而政委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戚路宁的爸爸。
一干战士集体站起来，敬礼，整齐的喊着，“首长好。”戚路宁也在这群人中，仿似不认识那首长。
政委说了几句，就让战士们都坐下继续吃饭活动了，他们随意的在各桌转着。等到了戚路宁这桌的时候，戚爸爸和蔼的说了句，“斐斐也来了啊。”这桌的战士都在戚路宁、苑斐、首长之间来回的瞅，还不时的向团长眨眨眼，团长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他们这是认识么？戚路宁和首长都姓戚，难道？他似乎反应过来些什么。
苑斐见戚路宁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只好尴尬的打哈哈，“呵呵，叔叔好。”
戚爸爸没有和戚路宁单独说话，敬了敬桌上的战士，也就和政委他们走了。
戚路宁后来喝了很多，也不怎么讲话，苑斐看着有些担心，和团长打了个招呼，就架着他回了家属楼。
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戚路宁就瘫在了地上。苑斐把灯打开，又赶紧架起他，拖到了沙发上。
苑斐见戚路宁醉得厉害，打算去厨房给他找些喝的醒醒酒，可就在要站起的时候，手被抓住了。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心头莫名的有些心疼。
“我不走，我去给你弄些喝的，解解酒，你乖乖坐在这里好么。”苑斐趴在戚路宁的耳边轻轻说着，没听到他的答话，但感到手上送了劲儿。
她在厨房烧了开水，凉温后喂给戚路宁喝，又转头去浴室里洗毛巾，小跑到客厅给他擦脸。
轻轻的擦着，用温热的毛巾抚平戚路宁皱起的眉头。
N市一直都是不供暖的城市，这样的冬夜是很冷的，苑斐的手有些冻僵，摸着戚路宁发烫的手掌，抬手去解他的风纪扣。
戚路宁似乎感到有什么凉凉的滑滑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很舒服，努力的睁开眼，就看见苑斐正在费力的解着他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