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苑斐没有回工作所在的H市。
出了机场，掏出手机，“上尉同志，苑斐已安全抵达N市。”刚发送完就接到了贾清纯的电话，苑斐知道，自己这次给她惹得麻烦肯定不小，单不说自己在生日当天撇下一众圈内大牌，就是昨天一天都在拒接她的电话就够让人恼火的了。“苑斐，你还有胆子接我电话？”刚接起，就听到一声狮吼，她把手机离自己的耳朵远一些，颤颤的说，“要不我再挂了？”“你可真是胆够肥了，现在在哪，我这有首歌，你过来看看能不能录，”苑斐见贾清纯火气有些消，而且也是真的有事要找自己，也就顺着闭口不谈前天的事，“清纯姐，我这刚下飞机，想回家呆几天，您就先饶了我吧，”“回N市了？什么时候回来，肖制片昨天找到我，点名让你唱他监制的一部电视剧的插曲，从头到尾，一共有七首歌，貌似是女主角唱歌不好听，这是要全部代唱，”苑斐清楚，贾清纯解释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自己接下，思考了一下，“清纯姐，你问问那边能等我一个星期么，我这刚到N市，不能还没进家门转头就走吧。”“好吧，我和肖制片再联系联系，自己的事你要上点心，你看看哪个歌手像你这样出道三年，在机场都还跟个路人似的。”
贾清纯也是真心为苑斐好，俩人签了三年合约，今年是最后一年，三年来，苑斐不愿意做的事情，贾清纯一件也没逼迫她，人家歌手都是恨不得一出道就发唱片，她倒好，唱的歌是不少，却是一张唱片都不肯出，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影视剧的歌曲唱了很多，在圈内也算有些名气。嗓子好，也是正规音乐学院毕业的，想要出名很简单，可就是往后退的性格，从不出于人前。
听完贾清纯三年来千篇一律的劝说，苑斐也坐上了出租车回家去了。
苑斐进家门的时候，客厅里的灯亮着，猜想准是爸爸在书房，敲了敲书房的门，没等里面答话就进去了，果然看到苑爸爸正坐在书桌后看文件。苑爸爸抬起头，看到苑斐，露出微笑，摘下金丝眼镜，抬头看看墙上的挂表，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些日子也没你个消息，工作很忙？”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出书桌外面，苑斐赶紧迈过去，挎上苑爸爸的胳膊撒娇，“是啊是啊，忙死了，所以就翘班回来看老爸了，”“太累就不要做了，家里还是养得起你这只小懒猪的。”
俩人边说边走入客厅，“斐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别忙了爸，我最近减肥呢。诶，妈妈呢？”“呵呵，你妈一到年中就会很忙，估计是军区要搞春节的文艺汇演吧。”
苑爸爸年轻的时候，在N市的一家研究所工作，由于科研水平突出，被所里挑中，以国有控股的名义另开了一家公司，苑爸爸作为领头羊，一手操办，十年的时间，公司上市了，每年为N市缴税就能达到十七个亿。但事业上的成功，也是相对于牺牲了十年温馨的家庭生活。等苑爸爸意识到要关怀一下女儿的时候，苑斐已经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看上去苑斐很依赖苑爸爸，可实际上，苑斐让父母看到的都是快乐无忧的一面，苑爸爸就是想关心，也是无从下口。他本想问问女儿的感情生活，可看到女儿这么乖，就觉得这些都不需操心了，自然，他也就不知道戚路宁的存在。
等苑斐和爸爸说完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手机里早已躺着两条短信，“好好休息。”戚路宁式的简洁话语，苑斐笑笑，再打开第二条短信，她有些愣住了，“年前我会调到N市。”
他终于要回来了。
苑斐一直搞不懂，虽然S市的国防大学很好，但N市的军事学院也是全国顶尖的，为什么要离家这么远，跑去那里上大学。
这种好消息，苑斐向来不愿意一个人私藏，她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一个电话就给计予打过去了，那边响了几声才接起，还带着点沙哑，想必是已经睡下了，“你最好有什么正经事要说，不然你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你！”“不用天涯海角，我与你同在。嘻嘻，我今天刚回N市。噢，对了，我是要跟你说，戚路宁就要回来了，要回N市了，以后我就能跟他长相厮守了。”苑斐兴奋的说着，“哟，小喜鹊，恭喜你呀，不用再搭鹊桥了。你在N市？正好明天下午过来给我搬家，行了挂吧。”还没等苑斐再说什么，嘟嘟声已经响起来了。
苑斐在自己的床上兴奋的滚来滚去，好像回到了那年，第一次去戚路宁家里的前夜。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十点了，苑爸爸早就上班去了，在餐桌上给苑斐留了早饭。苑斐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车库里放着一辆酒红色的别克，这是当年苑斐大学毕业时父母送她的。她平时都在H市居住，这车也就留在家里的车库积灰了，想到下午要给计予搬家，就把它开了出来。
苑斐驾轻就熟的把车开到了戚路宁家楼下，估摸着这时候戚路宁的爷爷奶奶应该都在家，去看看他们，顺便蹭顿午饭，停好车，哼着歌就上楼了，站在门口要敲门的时候，想起自己随身带了他家的钥匙，这是戚路宁的钥匙。七年前，戚路宁要去S市上大学的时候，苑斐去机场送他，婆娑着泪眼，哭的不知有多伤心，他左哄右劝的，实在没法，把家里的钥匙放到她手里，说了句“帮我守着家”就转身登机了。
打开门，“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了”还没见到人就先喊了起来，等走进客厅一看，沙发上坐着一名中年男人，看上去和自己爸爸差不多的年纪，眼神中透露着一抹凌厉，身穿常服，苑斐注意到男人肩章上的杠杠豆豆，数了数，在心里默念，应该是个大校。男人站了起来，“你是苑斐吧？”“额，是，”她眨了眨眼，又补了一句，“首长好”
男人笑了笑，和戚路宁一样的笑涡，“我是宁宁的爸爸，他爷爷奶奶出去买菜了，等会儿就回来。你是宁宁的女朋友？”说着就又坐了下去，指了指边上的沙发，示意苑斐也坐下。苑斐从来没有听戚路宁提过他爸爸妈妈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才好，只低低的说了声是。
戚爸爸似乎有心想和苑斐多聊聊，刚摆好架势，戚路宁的爷爷奶奶就回来了，“斐斐来啦，正巧了，今天我在菜场看到有卖鳊鱼的，想到你爱吃，就买了，”戚奶奶看到苑斐很高兴，没有理坐在沙发上的儿子，却招呼起了苑斐，“嗯，奶奶，我昨晚刚回N市，就想着来看看您和爷爷，没想到您这也是预感到我要来了”苑斐本想借口离开的，可看到戚奶奶这么高兴的招呼她，告别的话反倒不好说出口。
戚爷爷走到阳台上，摆弄自己养的几盆君子兰，戚奶奶也提着菜篮进了厨房，仿似家里这的没有戚爸爸这个人。苑斐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跑去厨房帮戚奶奶做饭去了。
戚家爷爷奶奶都是退休的大学教授，虽没有贯彻食不言寝不语，但餐桌上也是甚少说话的，戚奶奶给苑斐夹了块鱼，“斐斐，来，多吃点。最近有见到宁宁么？”“嗯，见到了，我昨天就是从他那回来的，奶奶，阿宁说年前就能调回N市了。”苑斐说着也去替爷爷奶奶夹菜。听到这话，气氛就有些变了，爷爷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也好，戚爸爸嗫嚅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闷头吃饭。
一顿饭，吃的苑斐有些如鲠在喉。她不了解戚路宁十五岁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了。从计予那里得到经验，苑斐对他的家庭也是闭口不问。也许，等戚路宁回来，是要好好了解一下了，苑斐离开的时候想着。
计予当时考大学的时候选择了本市的医科大学，几年下来已经开始读博士了，苑斐总是笑言她这是要做世上的第三种人，计予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说多读点书也没有坏处。
苑斐把车开到计予读研时的宿舍楼，打电话给她，“喂，计童鞋，本大神到了，你可出来接驾啊。”“你等会儿，我马上下来。”
过了五分钟，只见计予一身运动装，提着一个行李箱就向苑斐走近，俩人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就开车走了。
“不是让我来帮你搬家么？就一个箱子啊？”
“嗯，被子早前我已经运走了，宿舍里衣服不多，也就平时看的书罢了”
“这是要搬哪去？博士生宿舍么？”
“你往前开，第二个路口左转，去海威大厦。”
一路上俩人随意的聊着，计予读研的时候为了方便就住在研究生宿舍，现在读博，每天要去实习的医院里宿舍楼有些远，这才搬回家里去住。
“嚯，你们家这是多少年没住人了，都快生蜘蛛网了。”苑斐进门，站在客厅冲着计予询问，“诶，你那青梅竹马的小哥哥还住在对门么？”
“不知道，我这几年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医院的，没空回家，隔壁换没换人都不知道呢。”
俩人一下午把计予的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临到出门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对门有什么动静。
“苑斐，你跟戚路宁认识有十年了吧，你就还没腻？”吃饭的时候，计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别说我没怎么见过他，就是你见他的次数也不比我多多少吧，你还真受得了。”计予只是替好友不值。
“怎么说话呢，这你就没觉悟了吧，就你这问题，一听就知道你做不了军属。”苑斐反驳着。
诚如他们七年前定下的约定，苑斐和戚路宁在三年前，苑斐大学毕业的时候，俩人在一起了，可是戚路宁并没有和她一起结束学业，而是选择了继续在S市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