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历史原因（1 / 1）
伴着文艺汇演进行的，是十八中的社团招新。
十八中社团种类繁多，其中不乏一些精英社团，以手牵手公益社、跆拳道社和乒乓球社为杰出代表。
乔野每天逛着社团招新摆的摊，渐渐就察觉出些问题了。
社团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没有街舞社？
乔野为此还特地去问了进了社团部的程澈，她说她也问了，但部长都说他不知道。她顺便拿了张社团申请表给他，想办可以试试。
于是办社团成了乔野在十八中学习生涯中除了练街舞和骚扰周重霄外最重要的事。
社团名称……街舞社……
申请人……乔野……
主要成员……程澈、苏勉、任易健……
指导老师……嗯？指导老师？
当然是周重霄了。
先斩后奏，写了再说。
社团宗旨……这怎么写？
申请理由……靠，那么大的格子！这能写？
校方建议……不用写。
签名……乔野……
乔野非常机智地把表格交给了苏勉，“帮我写了吧！”
“好。”苏勉看了看要写的内容，答应得挺爽快。
乔野心花怒放，“完事了一定报答你！……”
“不是以身相许吧？”苏勉笑了。
乔野以为他嫌弃自己，忙正名道，“当然不是！”
苏勉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那不用了。”
乔野：“……”
愣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程澈知道乔野让苏勉帮他捉刀后，忍不住想抽他，“你就是看中苏勉好说话是吧？怎么就不敢找我写？”
乔野坦荡荡道，“谁说的，我是看中他文笔好！你有他这文笔我就找你写！”
程澈：“我有他那文笔都不给你写！”
乔野：“那我找他有什么不对的？”
程澈：“……”
他智商怎么好像变高了？
苏勉的文笔确实好，有理有据，触动人心，乔野看完一遍后忍不住握着他的手死命晃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然后忽然想起他的那句“不是以身相许不要”，立马松了手，讪笑两声，转头交给程澈，坐等学校批复。
期间他去找了周重霄，问他愿不愿意当街舞社的指导老师，周重霄就四个字，可以试试。
这也算是间接性答应了。乔野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心情愉悦。
不用多久，他就能成立社团，招募小社员，当上小社长，迎娶周重霄，不，勾到周重霄，走向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嘿嘿。
批复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由程澈交到了乔野手中。
“申请表下来了。”程澈手中的纸晃了晃。
乔野：“过了没？”
程澈：“你自己看。”
乔野不爽道，“什么态度。”他劈手抄起申请表举到面前，第一眼便扫到校方建议框中一个大大的红色印章：拒绝。
乔野一时间都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拒绝？
为什么？
校方非常贴心地给出了理由：历史原因。
“这……这算几个意思？”乔野说话都不利索了。
程澈道，“部长都说他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靠！”乔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攥着纸的手紧了又松，“有病吧，什么历史原因！”
程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事我不管了。不过你要什么时候知道那历史原因是什么了，我不会拒绝听……明白？”
她走了，留下乔野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盯着那张申请表又看了半天，愤怒地揉成了团。
万事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
问过一次之后，乔野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了，隔三差五地会找些街舞上的问题去找周重霄，转挑在早自习和放学后，因为中午他几乎被三、八班女生包围了。渐渐地，乔野的心理压力也没刚开始那么大了。越是相处，他越是觉得周重霄人很好，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一般有问必答，虽然至今还没有亲自给他做过示范，但每次的指点都一针见血，一语中的，乔野跟着他说的练，一些曾经练得他要死要活都练不出的招现在都基本成型了。
一来二往，有共同话题的两人熟络了不少。
于是因为历史原因办社不成的事儿乔野也向这位指导老师吐槽了，周重霄拍了拍他的肩，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乔野以为他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安慰，谁晓得后一次去找他的时候，他竟然已经知道那个历史原因是什么了，乔野这才反应过来，周重霄是用拍肩的动作来许下承诺。
所谓的历史原因，是两年前的一次事故。
十八中原本是有街舞社的，而且有些实力，市街舞赛拿过第四，差一点能进省赛。学校虽然不像对公益社、跆拳道社那样鼎力支持，但看在他们能拿名次回来也算是个荣誉，出去比赛还会稍稍拨款表示支持。
事发在两年前第二学期的社团节上，十八中街舞社邀请九中的来battle，然后在台上出了问题。
前一个表演是魔术，表演过程中，表演者把肥皂水弄得一地，节目结束后没有来得及清理，恰好摔了九中街舞社的社长。
据说当场在台上他就捂着手腕不起，全场都震惊了，学校领导脸都黑了，忙叫人拦的士送去市中心医院，拍了CT诊断下来，腕骨骨折。
这场事故的直接起因是学生会后勤没来得及清理，间接起因是十八中街舞社的battle邀请，于是赔偿分成了三部分，学校一部分，学生会一部分，街舞社一部分。
但拿了赔偿的九中街舞社仍旧不肯善罢甘休。
九中十八中之间的恩怨颇有渊源，当年评定市、区重点时，十八中被评为松南市的市重点，九中便被挤去了区重点。
然虽说九中也算是区重点，但校风确实不怎么样，发生这样的事，九中街舞社不肯善罢甘休，扬言要找学生会和街舞社的麻烦，学生会不肯出面而当时的街舞社社长一身血性，于是最后起冲突的是两校的街舞社。
那一场打得极狠，九中街舞社社长叫刘辙，他爸是市教委的，特别护崽，看到儿子手腕伤了，脸上也挂了点彩，就来十八中盘问情况，校方为了彻底压这事，直接解散了街舞社。
九中不肯善罢甘休的理由是，市街舞赛的初赛在十一月，刘辙觉得因为小小的学校联谊表演手腕受伤而不能参加市赛特别不值得，心中无论如何都压不下那口气。
所以他当时富丽堂皇的借口是，十八中为了在市赛中得名次进省赛，故意把舞台弄滑让他们出事故的，性质恶劣，手段卑鄙。
结果，两败俱伤。
十八中从此没有街舞社。
乔野忽然想起那天初审，送终老师口中的那句“什么街舞！跳街舞的怎么都是这种学生！”，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这种学生”了。
所以他心里更不爽了，这种人渣也配和老子相提并论？
两届过去，当年知情的高一现已成为不问世事的高三党，当年参与其中的街舞社成员也悉数毕业离开了十八中，现在扛把的高二当年还没进学校，这段历史已经鲜为人知。
“周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重霄道，“你们的学长告诉我的。”
你居然认识我们的学长？哪个学长？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勾搭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神一样的交际能力呢？
然而他总觉得自己和周重霄还没那么熟，这些话也都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乖乖崇拜道，“周老师真是十八中的交际……”
“花”字刚出口，他后颈被周重霄掐住，像条被捏住七寸的小蛇挣扎两下就颓了。
乔野把这段历史和程澈说了后，程澈的反应就两个字：卧槽。
“你说说看，学校就这么因、噎、废、食，还有种没有了？”乔野大没好气。
程澈甚为震惊，“你居然知道因噎废食？”
乔野气结：还能不能交流了？！
这些话乔野也只能和朋友吐槽吐槽，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法做，只能时不时地拿出那张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申请表看两眼，为两年前那个有种的街舞社叹一口气。
办社的事情只能就此告一段落了，乔野暂时死了心，把精力又投回了练街舞和骚扰周重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