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怎么是你？！（1 / 1）
“卢潇潇，丁佟，乔野，你们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班主任说话的时候乔野正睡得□□，被同桌拍醒后还迷迷糊糊的，“咋了？”
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后，乔野便开始琢磨，他从初中起就知道可以通过一起去老师办公室的人的成绩地位来判断他此行是凶是吉，但这回真没法判断——卢潇潇是学霸团支书，丁佟是美女艺术生，乔野是……乔野什么都不是，怎么看他们三个人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
中午进办公室见了班主任，乔野才弄清是什么事。
九月底有个国庆文艺汇演，是十八中这个老校的传统，每班都要申报节目，年级里要组个歌舞串烧，还在招会跳舞的，拜乔野在开学前在信息表上爱好栏填的跳舞两字，他光荣地成为了被选中的孩子。
班主任交代了让他放学后去音乐教室参加选拔，嘱咐他好好表现，又随口问了两句学习生活，便打发他走了。
放学铃响，老师一声“下课”，班里轰地一下就闹腾了起来，乔野坐在位子上，一支水笔放在鼻端下，翘着上唇抵着，眯眼盯着黑板上的作业瞎惆怅。
“乔野，走不走呀？卢潇潇都已经去了。”丁佟白皙小巧的手掌撑在了他的桌上，侧身弯腰和他对视。
“作业好多。”
“嗯？”
“没有为班级年级做贡献的动力了。”
“……”看得出丁佟很无语，她想了想，柔声道，“那明早我抄同桌作业的时候搭你一个好不好呀？”她同桌是学习委员，作业质量享受班中极高赞誉。
乔野欣然点头，丁佟抄起书轻拍了他脑门一下，“梦该醒啦——”
“高一(2)班，丁佟。”
丁佟走到了审核组面前。
“是艺术生？”
“嗯，学民族舞的。”
“好的，跳一段看看。”
丁佟没有音乐伴奏，她纯粹是自己打着节拍跳了一段傣族舞。女生的声音清脆悦耳，纤细的肢体柔软，画面说不出的协调优美。
乔野头一回觉得，民族舞还是蛮赏心悦目的。
“很好。”老教师叫停了，对她道，“明天中午十二点半，还是这里参加排练，不要迟到。”
“好的。”丁佟笑容甜美乖巧，鞠了一躬，走过乔野身边时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乔野还没来得及回应她，便听文艺部的人又喊了，“高一(2)班，乔野。”
他右手□□发间揉了揉，左手正了下衣领，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评委组一共有三个老师一个学生，学生是高二的文艺部部长，三个老师中一个是团委老师，另一个是第一次那个不让他进舞蹈房的音乐组老教师，还有一个便是女神老师谢橙颖。
“会跳什么舞？”老教师开口了，声音威严却生硬。
“街舞。”
老教师皱起了眉，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却弄得他心里一种不舒坦。
“这个成不了节目。”老教师道。
乔野语气轻浮，“为什么？”
老教师看了他了两眼，没说话，倒是团委老师开了口，“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成不了节目。”
“谁说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才到二班，你怎么就知道后面没人跳街舞？”乔野胆子够大，说话又呛，反问咄咄逼人，丝毫不给老师留面子。
老教师都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要他“滚出去”的时候，小谢老师拦住了她，“钟老师，如果之后还有同学会的话，这个节目可以保留。”
老教师还是沉着脸，谢橙颖死命给乔野使眼色，偏偏乔野不接领子，以一种老子很不爽的姿势站在那边，流气毕露。
“你先回去吧，节目能成我明天通知你。”谢橙颖眼睛都瞪疼了乔野还没点表示，只得恨铁不成钢地把他打发回去了。
在乔野走出音乐教室的时候，他隐约听到那个老教师道，“什么街舞！跳街舞的怎么都是这种学生！”
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把，难受得他龇牙咧嘴。什么叫“这种学生”？！他转头想去理论，被关上的门硬生生地阻挡住了。
他在门口冷静了会儿，嗤笑一声走了。
对于街舞能成节目这件事，乔野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期望，但第二天早上，谢橙颖真的到他们班来把他叫去了走廊。
得到女神钦点是何等荣耀的一件事，乔野在班里男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觉得倍儿有面子。
“小谢老师。”乔野对谢橙颖是和颜悦色的，谢橙颖却对他没什么好气，照着他脑袋就拍了一下，“给你使那么多眼色看不见啊！说话那么冲，我是钟老师我都不想要你！”谢橙颖是学美声的，声音一大起来简直是河东狮吼，乔野被吓了一跳，然后死皮赖脸地笑着，“但你还是要我了啊。”
“要不是看在周重霄的面子上，我理都懒得理你。”谢橙颖给了他个栗暴。
乔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被谢橙颖用手中的一沓A4纸拍了一下。
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乔野都被她打了三次头了，就忍不住嚎道，“我变笨了都赖你！”
“本来就不聪明还敢赖我？！”
“……”
“喏，看好，这是你的小伙伴们，这几个，你拿着，然后中午把他们带来舞蹈房，我单独和你们说要求。”谢橙颖抽出其中一张纸递给乔野，“你们不像民族舞有钟老师教，也不像啦啦□□可以帮忙指导，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知道吗？”
乔野心中忽然泛起些悲凉，街舞就那么上不了台面？他接过纸“哦”了声，粗略地看了眼上头的名字，道，“行。”
“可以指导的我还是会帮忙的。”谢橙颖拍拍乔野的手臂，“加油小帅哥，希望你们的节目过终审，让他们看看街舞有多张扬帅气。”
收集小伙伴的任务便落到了乔野肩上。那张A4纸上只有四个名字，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凄凉。
第一个名字就是四班的程澈，这个可以直接忽略掉。
第二个也是四班的，叫苏勉。
乔野在四班门口停下脚步，朝里望了眼，老师不在程澈在，他便肆无忌惮起来，“程青梅——”
他看到程澈的口型是在骂他“傻叉”，便龇牙冲着她。程澈走到门口，一下就把乔野推出老远，劈头盖脸地骂，“神经病啊你！”
乔野抖了抖手中的纸头，“不欢迎我我走了。”
程澈简直被他整得没脾气，“街舞节目能成？”
乔野回头疑惑的目光中明显写着“你怎么知道”，程澈回敬嘲讽的目光中显然写着“老娘多机智”。
“那我去把素面叫来。”
“诶？”
“怎么，我初中同学，有意见？”
程澈走到班级门口，没有喊也没有招手，仅是用眼神交流就把苏勉勾出来了。
那是乔野头一回见到苏勉，跳入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逗我？！
一米七七的个头，身材瘦削，皮肤白得能赶上程澈，五官俊秀，一副细黑框眼镜衬出一身书卷气。
文弱。
像个除了读书刷题没别的兴趣爱好的学霸。
他是跳街舞的？别逗了！
程澈推了推两人的背，让他们凑近些，“你们两个认识一下。”
“你好，我叫苏勉，苏州的苏，勤勉的勉。”他向乔野伸出右手。
从乔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怎么褪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么笑，笑得乔野心都暖了，语气也冲不起来，也客客气气地和他握了下手，“你好，我叫乔野，狂野的野。”
程澈被“狂野”二字雷得一口喷了出来。
苏勉竟然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这个设定，眼睛又弯了弯，“嗯，程澈常提起你。”
“哦，那准没好事……说！她在你面前都黑了我些什么了？！”乔野威胁般地朝程澈龇了一下他咬紧的牙。
“她让我向你……”他话没说完，手臂被程澈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便识相地闭了口，用一个无奈的笑抵了债。
乔野好奇地凑过脸去，“你别理这女人，来，偷偷告诉我……”
“那么好奇怎么不来问我？”程澈出言讥讽，乔野一脑袋就往圈套里钻，反嘲道，“你以为老子稀罕知道？”
“那就别问咯。”她一字一顿，乔野大笑两声，一抖手中的纸，发出刷拉一声响，“谁稀罕！你一边去，我要问苏勉正事了……”
被程澈踹了两脚后，乔野痛心疾首地用手指隔空戳了戳她，在她二次愤怒前转向苏勉，“你会跳什么舞？”
“和程澈一样，HIPHOP和JAZZ。”
“哦，HIPHOP和JAZZ……JAZZ？！”
苏勉一眯眼睛，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乔野的震惊点，故而笑得有些玩味。
他尽管在笑，却不像说笑。
乔野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人了。
离开四班门口的时候，乔野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JAZZ由男生跳出来哪里还是JAZZ STYLE？简直就是GAY STYLE！大好少年为何想不开去学JAZZ？虽然看那身材那身体素质也没法跳BREAKING和POPPIN……
纠结着，纠结着，乔野走到了七班的门口。
七班不像四班，它对于乔野而言是一块未知领域，他只能把纸给靠门第一排的女生看，让她帮忙喊一下。
女生转过头扯着嗓子喊：“任易健——有人找——”
这名字念出来才觉得有多奇葩，乔野觉得好笑。
原本他是靠着门框等人的，然而当他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立刻站直了身——
“谁啊谁啊？”
任易健千辛万苦挤过走廊来到门口，看到已经傻了眼的乔野，也傻了眼。
两人近乎是同时咆哮出声，“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