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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释云之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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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温暖得可爱,尽管绿荫浓密的古树林里无法得到阳光所有的恩惠,但并不影响溪边这一方土地得到的温暖。溪水淙淙,在鹅卵石上不知疲倦地冲击着,被溅起的碎水珠还来不及逃离兄弟们的队伍,瞬间又被它们拖入了母亲的怀抱中,高歌吟唱,列队向着远方进军。

自溪边凌乱的卵石滩涂再向上一点,一棵高大的樗树是此地最佳的休憩地。上有树冠提供不容一丝阳光穿透的阴凉,下有溪水带来清爽润泽的水气,释夜毫不浪费这自然所赐予的最美妙的享受,静静倚着樗树,身上白袍上起伏着浓重的树影,眼睛微眯,凝视着手中高高扬起的玉。

玉的边缘白润,中央却是血一般艳丽,血色的部分天然而成,恰恰是对称的同心结形状,下端还有细长成束的血丝,如丝绦般飘逸,更难得的是玉的周边白色部分中还有不均匀的红斑分布,如红蝶翻飞。

阳光透过清澈的玉,晕着鲜美的红,极其炫目,隐含着杀戮的血腥与快感,但又被同心结中蕴含的喜气与暖意冲淡,怪异却又和谐。

释夜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处境,岂不与此玉相同。离开地都出云城有月余了,骤然脱离那种紧张谲诈的环境,神州大陆则相对成为了安宁详和的世外桃源。释夜本是生命中充满无限斗志的战士,无论是在地都豪门贵族夜夜笙歌的盛会上将花花公子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还是身为冥修指挥着千军万马保卫地都肩负重臣之责毫不怠懈,在舞台与战场上发挥着自己的才能,混合着安逸享乐与坚韧忍耐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特性,看起来个性复杂,却时时刻刻力图用贵族公子的形象掩饰自己的本来面目。此时突然被流放到神州,仿佛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突然得到了数之不尽的财富,沐浴在毫无危险而且纯朴的阳光与暖风中,释夜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释夜是一个战士,但毫无疑问,他更是一个精于计算的商人,每一场斗争,无论是有形的明刀暗箭,还是无形的唇枪舌剑,释夜都无所畏惧。在参与的每一场战斗中,都会精细地计算过自己的得与失,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释夜就如一头优雅的豹,站在危险的边缘,以优美的姿态和高难的动作与危险擦身而过,获取自己渴望得到的美食。然而,这一切的勇与智,都被释夜成功地用位高权重的贵族特权掩遮过去,那嬉皮笑脸、色令智昏的俊秀脸庞背后敏锐精明的目光,全地都,可能只有不动声色的阎王帝灵与老谋深算的丞辅文诸能够猜透,而另一个可能知情者释瑶公主,则是凭着女性的本能与敏锐的感知力猜测却无法有效地证实。

不过如今,别人再怎么猜测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释夜仰头吹了个口哨,现在自己身在神州大陆享受着纯净朴实的和风,可是不争的事实。

释夜哂笑,身处劣势已成定局,但这或许并不成为自己被地都势力争斗三振出局的结果。地都的势力均衡或许被略微打破,却不足以产生巨大动荡。瀛洲诸势力已成定数,或许自己可以利用神州之行增加某些优势,为自己扳回一局。那个泼辣的异界女子罗紫薇,身上倒有些地方与自己如出一辙,拥有开天辟地神针,身边又有天界四灵相伴,或许也可为自己所用。

释夜怔怔地看着血玉,思绪好不容易才从几千万里外飞了回来。这韶光明媚的天气并不适合思考如此沉重而且深远的问题,这分明是一个与贵妇们郊游的好天气,或者约上宝灿、图凌和岑平这三个家伙去北瀛打打猎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释夜不由得泄了气。神州虽是安宁,但却不是自己熟悉的瀛洲,那里才是自己的家乡,自己的舞台。他转头看了看四周,樗树枝叶哗然,在风中此起彼伏,戏弄着树叶的风同时也顽皮地掠过了溪水,挠得溪水格格欢笑,奔腾流淌得分外快乐。

不过神州也有有趣的地方。释夜想起自己在原荒所做的事,不由得窃笑出声。将璃在山谷中所养之血玉全部偷走害璃只得谎称养玉失败,并将那些昏倒在谷中的村民带到平原上,正是释夜所为。

释夜清楚,对向来标榜行事端正光明的天族而言,璃之所为绝对是被禁止的,既然是黑吃黑,对于冥族出身的释夜来说,自是极为自然的事。没有世俗的道德是非观念,释夜对这批以人血浇灌养出的血玉也并不排斥,并为自己的顺手牵羊美其名曰:为天族去除垃圾。

一百来方血玉被很妥当地放进了挂在诸健身上的碧落囊中,以幽泉中的幽乌草织就的碧落囊,可以将放入其中的任何物体都化为幽冥状态存在,就其可盛纳万物的特性来说,倒与夕琦的芥子袋相似,只不过盛放的方式不同罢了。

诸健知道主人暂无差遣,趟水溜到了溪水另一侧的树林中。斑斓的花纹在灌木丛中隐隐现现,小小的牛耳因为轻松,欢快地扇动着。

一只小小的粉粉兔从灌木中窜了出来,小巧的豁唇快速从灌木上扯下一片翠叶,嚼得津津有味。身上柔嫩细致的粉色茸毛在风中轻轻滑动,极为可爱,引得诸健兴致盎然,轻轻窜了过去。

诸健成为释夜坐骑也有数百年,早已不吃血食,此时也是见这粉粉兔可爱,不由得起了戏耍之心,在粉粉兔还没发现它时就窜到了粉粉兔身边,将尖利的爪子收敛起,用厚厚的肉掌轻轻拨了拨粉粉兔。

粉粉兔骤然见到此等凶兽,魂飞魄散,吐出口中绿叶,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后腿猛蹬,已如脱弦之箭窜了出去。

诸健一时兴起,也跟着追过去,既不跃前,也不拉后,只轻松跟在粉粉兔身后逗弄戏耍。

一兔一兽奔行迅速,转眼远离了刚才之地,粉粉兔慌不择路,一直沿着河边平堤奔走,诸健却有些犹豫,自知离主人有些远了。

白云悠然,被风倏忽吹来,又倏忽吹去,无忧无虑荡漾在空中。而云上的人虽无白云的闲散,心中愁闷纷乱的情绪却如空中絮云,动荡不已。

云泰抱着头,心中沉闷之气仿佛要爆炸迸出,胸口涨得痛楚不已。云禺的作法是得到了族中四大长老的一致赞成,大家一起变得如此贪婪残暴了么?还是嚣们天性如此,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只是因为自己得到了人的身体,也得到了天族光明正义的思想,因而与嚣的本性格格不入了?

云泰犹豫起来,云禺的指责是否真说中了自己的心病?为何心中竟如此难过?真的只是为了苍嚣们的死?而不是因为云禺说的是事实,自己的确只是假仁假义,只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却没有想过大家的感受?

仿佛有一小团火在慢慢灼烧着下腹,云泰有些口干舌躁,从思想斗争中清醒过来,见脚下正是一条蜿蜓的小溪,溪水湛清,于是降下来想饮点清水。

一只粉粉兔嗖地一声从下方奔过,身后一只人头牛耳的豹形怪兽衔着尾巴紧追不舍。诸健并不见于云荒,云泰也不识得这种怪兽,只是见其怪异,又追兔而来,以为它要伤害粉粉兔,急忙追了过去。

云行神速,瞬间越过粉粉兔,云泰落到了前方,将粉粉兔放行,拔出通天枪,挡在了诸健面前。

尽管云泰身上灵力微弱,但手中通天枪与腰间太清药葫无不是神器,诸健跟随释夜多年,对暗力、妖力感觉极为敏锐,这灵力虽说名称不同,但实际上蕴含的力量,对于兽类来说一样极为威慑。

诸健感觉不妙,松开了衔在口中的长尾,长着短短茸毛的长尾如蛇般在地上迤逦微动。诸健后退了一步,知道主人并不希望自己在异地惹事生非,它萌生了退意,然而云泰此时心中正是怒火十足,腹中怪异的感觉令得身体有些难受,混合起来的暴躁全部发泄到了诸健的身上,他前进了一步,手中的通天枪也抬了起来。

交给主人来解决吧,诸健昂头,猛吸了一口气,风在流入它咽喉的时候发出嘶嘶啦啦的摩擦声,但在瞬间喷出时,却尖利高昂了数千倍,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自诸健的喉中发出。一时间,周围风旋气涌,枝断叶飞,云泰紧紧捂住耳朵,但也被叫声震得半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耳内强劲的嗡嗡声。

释夜听到了诸健高昂的吼叫声,手腕微动,将心结血玉塞进腰间。瞬间加速的风流还未将樗树最后一排叶子完美的造型破坏掉,造成这突然之变的肇事者已经落到了自己骑兽的身边。

失魂落魄的云泰此时才看到诸健身上柔软华美的豹皮坐垫与侧面悬挂的黝黑无华编着鹰翔鬼火图案的碧落囊,他固然可以将与诸健皮毛差不多颜色的豹皮坐垫误认为是其背脊,也可以将诸健侧身那黑乎乎的包囊忽视而过,但眼前这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一出现,诸健亲昵地轻轻摩擦着他的袍角,而男子也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诸健的头,这一切都明确地向他指出,他要对付的是别人的经过驯养的坐骑。

“我的骑兽冒犯了你么?”释夜淡淡瞥了一眼对面魂不守舍的男子,虽是诧异他身上少少的灵力中居然还夹杂着淡淡的兽息,脸上却并未流露出些许的惊讶,毕竟神州广阔,地大物博,这身兼天、人、兽三气一体的人类居然还携带着两种灵力深厚的神器,也自有其道理,但在释夜眼里看来也不过尔尔,轻描淡写的口气仿佛高高在上的君王纡尊降贵,向身分低微的臣民问话。

云泰久居深山,根本不识得释夜与生俱来的高贵派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刚才它在追一只兔子,所以我把它拦了下来。”

释夜暗中恼火自己刚才的高雅姿态简直是对牛弹琴,语气不由得低沉下来:“我的骑兽不吃血食,只是逗逗兔子罢了,你紧张什么?”

云泰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回答,腰间太清药葫却轻轻晃了起来。云泰功力尚浅,辨不出别人的身份,但太清药葫自身蕴含的灵力却与释夜身上无法完全隐藏的妖气起了反应。

云泰恍然大悟:“你是妖!”说完后退了两步,手中通天枪对准了释夜。

瀛洲大陆本就是冥族与妖族的地盘,妖魔纵行,但在神州大陆,妖却极为少见,能由瀛洲大陆逃到神州或是在神州本地修练有成的妖魔,见神州的人族能力低微,无不兴风作浪,作恶多端,所以神州大陆上的人类见到妖魔都深恶痛绝,嚣们也受过妖兽马腹荼毒,自然对妖绝无好感。

拥有一半妖族的血统正是释夜最无法隐藏的痛处,瀛洲的权力中心中,也向来鄙夷冥妖混血,如果不是因为是阎王的私生子,即使释夜再英明神武,也不可能坐到出云军首领的位置,还被赐封冥修称号。但即使身份显赫,释夜也知道别人在背后是如何评论自己的,尤其是连自己的哥哥释衡与妹妹释瑶都毫无同胞情谊,一则当面,一则背后称自己为杂种,没想到到了神州,仍然受这种偏见束缚,他不由得勃然大怒,拔出了噬魂剑,指向了云泰。

“我是妖又如何!”释夜俊秀的脸庞因为暴怒有些狞狰,血液瞬时冲上了白晰的脸面,灿若桃花。

云泰打了个重重的寒战,噬魂剑自身所含煞气再混以释夜暴怒时爆发的暗力,又岂是刚刚得到人形的云泰所能抵抗得了。脸色瞬时灰白,握着通天枪的指节发白,微微颤抖起来。

释夜并不是滥杀无辜者,刚才虽一时盛怒,但很敏锐地察觉到云泰此时的情形,重重哼了一声,将噬魂剑插入剑鞘,准备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却受偏见束缚的家伙。

腹部的火焰似乎已经蔓延到了胸口,云泰感觉手脚有些麻痹,却误以为是噬魂剑带来的后果,并未想到别处。

“破防!”云泰抛出了第一枪,风声呜咽,旋转的枪身划开了空气,向释夜刺去。

当两人的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时,破防枪法只能以螂臂挡车的效果去影响释夜。释夜毫不在乎,任由刺偏的枪擦身而过,闪身如鬼魅般飘到云泰面前,重重扇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别不了解情况就抱着偏见以歧视的目光去看待别人!”

通天枪飞回了云泰手中,被扇得有些晕头转向的云泰还未失去神智,荆棘枪法下意识地使了出来。

释夜仍然毫不在乎,这荆棘枪法如果广成子本人使出,释夜或许还要谨慎小心,被云泰使出,简直是不痛不痒。暗功集于右臂,弧形划出,充沛的暗力似半圆屏障,轻易将几十杆幻枪全部震飞。

“啪”一声脆响,云泰的另一边脸也红肿起来。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要在不知道原由的情况就冒然出手,以免闯下大祸。”释夜此句却是指云泰不察看清楚就向自己的骑兽动手此事。

两巴掌虽是打得云泰脸腮如发面馒头肿胀起来,却绝对是对云泰的提醒。释夜这两句话,虽说冠冕堂皇,却也是至真至上的道理,以这种方式令云泰深深记下,在今后的生活中做事之前必三思,以公平公正的目光看待别人,云泰果然受益不浅,但如果要他想起当初得到这两句话时随带的教训,却不免苦笑了。

释夜的两掌并不带暗力,只是小小教训了一下云泰。云泰细细咀嚼释夜的话,似有几分道理,但此时体内灼烧的感觉更加强烈,云泰痛得弯下了腰。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安静了下来,溪水的淙淙声与树叶的哗哗声混在了一起,详和自然,掩盖住了那只刻意掩蔽了身形的花斑虎。位于下风处,又有着强烈的隐蔽保护色,花斑虎跃到了弯腰的云泰正上方,利爪堪堪抓到云泰的背部。

唰一声,花斑虎怒吼一声,身子一沉,压在了弯着腰的云泰身上。此时,释夜的手刚离开剑柄。噬魂剑的出鞘、划过、入鞘一气呵成,正常的目力根本看不到这一连串的动作。

过了片刻,云泰摇摇晃晃着,从喷涌着鲜血的虎尸下钻了出来。释夜皱眉,正在奇怪虎已死,自己又未给云泰重创,他却似受了重伤般行动如此缓慢。

云泰微抬头,见虎腹部一道花瓣形的伤口,恍然大悟,望向释夜,目含感激之情,声音嘶哑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话刚说完,云泰双目翻白,颓然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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