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家法板子（1 / 1）
第八十二章家法板子
老陈正在院了里打太极拳，兆禧从天而降。
“爹！”
老陈一看老儿子自是开心，嗔怪道：“在家里就呆不住，又来做啥？”
兆禧把肩上的袋子卸下来，“都是爹爱吃的，蘑菇、木耳，还有干豆角。”
老陈看着老儿子俨然过去家里的仆役模样有点心酸，心疼地说：“这么多，也不怕沉！”
“这家里人也太多了，拿少了还不够那些小崽子们吃的。你说我哥也是，自己的侄男侄女就够多了，还在外面领回两个养着。”
“那两个孩子和丰涵差不多大，养在家里你小楠嫂子看着也好受些。”
“可这一群小老虎个个都是吃货，把家里吃个底空。爹的好东西也贴补差不多了吧？”
“你爹哪还有什么东西啊！”老地主警觉的四处看了下。
“哼！我知道爹还藏着些宝贝呢！啥也不给我留。”
“你这败家的东西，留下也都让你当了。”
“呵！如今想找个当东西的地儿都找不着了。”
老陈帮老儿子把东西放进厨房，由衷赞到：禧儿就是聪明，和老乡收这些东西要不了几个钱吧！
“那是，乡下看不着钱，随便给几角钱就能收来一大袋子。”
“爹再给你些钱，等你回去时再去收点蜂蜜、鸭蛋，各类干菜再收点。”老地主已想着过冬的事了。
兆祥是从来不管这些事的，他只知道把工资往家里一交，就万事大吉。至于孩子们吃什么，每顿饭有没有菜吃他都不大管。因为从前惠莲把这些事都安排的极为妥当。现在小楠虽常呆在家里，也不大管家事。都是厨师老许来张罗。那老许只知道把每月交给他的钱分成30份，每天就按固定的数额消费。因为钱不大够用，孩子们多数时候吃的不是白菜就是豆腐、土豆。
老陈提示过兆祥，兆祥却不以为然，“能吃饱不就行吗？我小时候吃的也不好，一样很健康。”
老陈忿然道：“我经常给你喝营养液你不知道吗？”
“什么营养液？”
“你屋里有个小桶，每天早晚让你喝一杯的不就是吗？”
“想起来了，是有一个。我大哥二哥问爹是啥，爹说是马尿。我还伤心哭了一场。”
“那是请人配的方，全是鱼翅、燕窝那些好东西熬制的。老子自己都舍不得喝。不给你喝这些东西，你脑子会那么灵光吗？”老陈得意的说。
兆祥笑起来，“我还真以为爹给我喝的是马尿，所以我从来都没喝，全让我倒了。”
老陈愕然。半晌伤心到：“你小时候就那么恨爹？不相信爹是真疼你？”
“也没有，就以为爹不喜欢我呗！”
“臭小子！”老陈开始抹眼泪。
兆祥忙检讨。
老陈不理，报复地说道：“孩子多就是麻烦，爹自认为对你们都很好，尤其是你。可你们都觉得爹偏心。你现在也好几个孩子，爹倒要看看，你怎么教育！”
兆祥一笑，并不示弱。“爹，我很少打骂，就是丰泽淘气多挨了些打。可他们也一样都很有出息呀！对我，对您不也很孝顺吗？”
老陈想了想：“你不要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让我放松了对孩子们的管教，我告诉你我活着一天这家法就得悬在头上一天。”
兆祥点头：“我不反对，不过爹的家法千万不要打到寄养在我们家的那两个孩子。”
“这个自然，我的家法只对我自己的儿孙们用，而且女孩子我也不大用的，毕竟将来出嫁了就是人家的人了。”
兆祥心头掠过一丝阴云，父亲还不知道其实他只有伊娜一个孩子的事。那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吧！
“爹，丰泽皮糙肉厚的您打打无妨，兆禧的两个宝贝您可轻易别上板子，还小着呢！”
“错！小孩子才要经常教训、让他们有所畏惧，纠正其不良习惯。”
“爹随意，我是怕兆禧心疼。”
“没啥心疼的。”兆禧应声而到。不然将来象我一样没出息还不是都得投奔丰泽去。”兆禧话里带着刺。“为了将来丰泽省点心，爹现在就费些心吧！”
老陈看着他老儿子道：“爹要是象管你三哥一样管你，你今天也不至于落得一事无成。”
兆禧听了爹的话颇愤怒，“我找不到事儿做是我自己的问题吗？如今政府里那些人还没我认字多呢！县里文化馆画宣传画还得来找我呢！不是我哥六亲不认不给我安排工作吗？”
兆祥一听兆禧又来纠缠，赶紧走人。
老要安排工作，能做什么呢！还是农村户口，以前又当过逃兵！
吃过早饭老陈拿出体已钱交给厨师老许让去买只鸡，老陈要给孩子们改善生活，做个东北菜鸡块炖蘑菇。
果然，菜香四溢，孩子们在厨房旁边晃来晃去，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十分过瘾，唯有小楠只吃了两口蘑菇，又触动心事悄然离了桌。
兆祥匆匆吃了两口饭也跟了来。
“又难过了？”
“也不知道咱们丰涵在外面能不能吃口饱饭？”
“小楠，革命总是有牺牲的，瑞儿、阿宝他们失去了父母，我们失去了丰涵，这都是人间至痛，可我们不能总是活在悲痛中，我们还是要振作，你看瑞儿和阿宝都已经把我们当作了父母，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对丰涵的爱转移到他们身上呢？”
小楠泪流满面，“我就是不能，我就是狭隘，我忘不了他胖胖的小手，向我摇啊摇！”
老陈饭后把几个孙子都集中到自己身边，拿出新做的家法板，让大家传阅。
新做的家法板漆得非常光洁。有一尺多长，4寸宽，两面各写有“家法出贤孙”和“方圆靠规矩”五个楷书大字。圆柱形手柄上有很精细的雕刻，有些像虎头，又有些像狮子头。
“爷爷，家里不是有檀木板子吗？”
“那是教训你们长辈用的，还轮不到你们。管教你们，用这一块就行了。”
几个小鬼吐了吐舌头。
“我们陈家历代家法森严，培养了一代代优秀子弟，到你们这一代，如果不严加管教，恐怕都要成平庸之辈了。”
老陈严厉的扫视着孙子们。
我们陈家，在你们这一代中明显的阴盛阳衰，男孩虽比女孩多，出息的却寥寥无几，看你们那些姐姐，再娣——对！就是维世，在国外都得了大奖，给国家争了光，也给陈家争了光；伊娜——读到了博士，这在咱们陈家还是第一个。你们大伯家的再竹大姐，那是少将，女将军啊！…..
“爷爷！”丰泽急忙阻止爷爷的口无遮拦。
老陈立刻意识到失言，忙说：“不说她了，就说咱们关起门来这些人。看看你们小子，丰泽，你今年毕业，要给弟弟们带个好头，不是要评优秀生吗？你要是得不着优秀生就等着回家挨板子吧！哼哼！你拈拈，这块板子可不象你爸打你那个小竹板，到时候你可别鬼哭狼嚎的。”
“爷爷！伊娜是万里挑一的智商，我姐也是学钢琴的奇才，爷爷要是拿她们俩和我们比，那我们没有活路了。”
“丰泽，我告诉你，你别找借口，陈家不能在你这里塌腰，要我看就是你爸打的太轻！以后还得我亲自管教你，我管的好你爸就管的好你。你听着，以后你受罚都得让你弟弟妹妹在旁边看着，这样你才知道羞躁！才知道上进！”
丰泽听的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半晌道：
“爷爷，我是学医的，学医的年轻时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呀！只有象爷爷那个年龄才有望成一代名医呀！”
“敢顶嘴了是吧？”
“今天就从丰泽开始以正家规。你爸说话你顶嘴，爷爷说话你也顶嘴，你就要参加工作了，这坏毛病还得了吗？过来，十下板子，好好受着。”老陈用板子拍着梨木凳子。
丰泽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拿他以身试法，心里十分不情愿。打几下也无所谓，可爸爸从来都是关上门罚他的，爷爷却要当众罚他，这个怪老头！
“十五下，丰泽，你还要和爷爷杠下去吗？”
丰泽想自己要掉头走了爷爷一定会气坏，爸爸也会生气，不如从了吧！就算给爷爷个台阶下。
想到这里，丰泽低眉顺目跪了下来，“丰泽错了，不该顶撞爷爷，请爷爷教训。”
老陈听了很满意，暗暗赞许丰泽乖巧，配合自己来演这出戏。
“行了，去凳子上趴好。”
“爷爷，别去衣打行吗？”丰泽低声恳求。
老陈很爽快地答应了，“十八岁以上不犯重错的不必去衣，不过你们几个小的挨板子时是一定要扒了裤子的，听到没有？”
丰洛、丰硕听的不寒而栗，家里小孩子虽多，可再梅是女孩，小瑞阿宝是外姓人，那岂不是下一个扒了裤子挨打的就是他们俩了吗？
板子“啪啪”砸下来，丰泽初时尚能忍住不发悲声。
可几下之后，虽是隔着裤子，丰泽也感到臀上似泼了热油一般，火辣辣的疼。板子反复拍打着，已拍肿的部位再挨上板子那感觉真是难以形容。丰泽以前挨打全是一寸宽的小竹板，如今，4寸宽的板子不断拍下来，打到第八下的时候，丰泽感觉比以前挨30下还要痛。
“九，啊….”他终于忍耐不住惨叫出声。
“叫什么？不丢人吗？你爸爸挨打从来不叫唤。”
“啊………十” 丰泽一走神差点忘了报数。
“兆禧！还有五下，你过来接着打！”
“爹，我没干过这事，我下不了手。”兆禧坚决不接。
老陈只得自己继续打完最后五下。
“起来吧！”
丰泽想起爸爸和自己讲的爷爷的规矩，不赶怠慢，赶紧撑着身子起来，忍着疼规规矩矩的给爷爷跪下，“谢爷爷教训，丰泽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陈抿了口茶，心里非常满意。
“在家里教训你们为的是让你们不要到外面去丢人，起来吧！十五下板子不会痛到哪里去，不许上药，记下了？”
“知道了，爷爷，我会好好体会爷爷的教训。”
大家散了后丰泽就直奔他爸爸这里而来，“爸——”
“你不用陪我了，丰泽找你有事你快去吧！”小楠听出是丰泽在敲门。
“好！我先去看看，你别老胡思乱想的。”
兆祥随丰泽去了卧室。
“爸爸，我要疼死了，快给揉揉。”丰泽拉过爸爸的手，自己伏到了床上。
“你这是？——让你爷爷打了？”
“嗯！我爷爷为了吓唬那几个小孩，拿我做靶子。用新做的宽板子打了我十五下。至少相当于爸爸打的六十下。”
兆祥听了好笑，“裤子褪了，我给你上点药。”
“爷爷不让上药，说让我多疼一会长记性。”
兆祥在儿子臀上拍了一记：“也是，才十五下能疼到哪里去呢？”
“爸爸以前一次最多挨过多少下？”
“有一回上午打了六十，下午打了四十，晚上又打了四十。”
“一天打了一百四十下？还是檀木板子？爸爸真行！”丰泽敬佩不已。
“行什么呀？爸后来一见那块板子就哆嗦，我是让你爷爷打怕了。”
兆祥还是给他儿子揉了起来，“好象没有硬块，既是帮你爷爷演苦肉计，就不会下重手的。”
“爸，我今天表现的可懂规矩了，请罚、谢罚都按爸爸教我的做了，我爷爷很高兴。”
兆祥苦笑一下，“算你懂事，你要是连请罚、谢罚也不知道，晚上爸爸就要挨罚了。”
“爸，要是我到爸这个年龄，又是一代名医，爸还会不会打我？”
“犯了错就打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用檀木板子打你，爸爸最喜欢听竹板炒肉的声音。又响又脆，非常悦耳。
“爸爸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十八岁以后不能脱裤子打我的。”
“好吧！以后只要你不犯太严重的错误，可以留一层底裤遮羞，毕竟是要娶媳妇的人了嘛！”
“爸爸，我不想早结婚的。”
“毕了业就结婚！你爷爷等着抱重孙子呢！”
父子正聊到兴头上，小楠跌跌撞撞进了来。
“兆祥，惠莲姐来电话说汤生发现了丰涵的线索？”
“是吗？在哪？”
“河北。”
“不会吧？”
“汤生说那孩子长的很象我，年龄对的上，被一个特务收为养子，现在在孤儿院呢！我们去看看吧！”
“我晚上有一个重要会议，要不明天？”
“不行，我得马上见到孩子。”
“那让兆禧先陪你去，你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