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晨昏定省(1 / 1)
第七十五章晨昏定省
兆祥从老陈那里出来,惠莲还在等着他。
“兆祥,我回饭店了,办公室里有床铺。”
“你就不能——不走吗?家里这么多房子,你又何必?”
“让人说闲话不好,象咱们这种情况的也不少,你看哪有在一块住的,多数都在老家一个,兆祥,你没忘了我,我已经很知足。何况,国家还给我安排了工作,我真的挺好的。”
“我怎么能让你去住办公室呢!丰泽,你明天出去给妈妈找房子,找个好点的四合院,爸爸付房租,你陪妈妈过去住。”
“不用!兆祥,你把丰泽培养的那么好,我还想让你再带带他,再说爹也离不开丰泽的,我想好了,等维世在上海安顿下来,我跟她去。”
兆祥泪要涌出,哽咽到:“好,不管是跟着维世还是丰泽,我都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的生活。”
“你放心吧!三个孩子以后成了家我轮着去住,不会冷清的。倒是小楠,我看她的病越来越重,她又张罗着去山东,我看你想办法把她留下吧!你对她好一点,别让她总想孩子的事儿。”
“我知道了,丰泽,送你妈妈早点回去吧!”
兆祥看着妻儿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
回到卧室,吃了药的小楠又恢复了正常。
“哥,我明天就回山东了。”
“小楠,听我的,别去了,大家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
小楠坚定的摇头,“我一个县一个县的找,一定找的到。”
“楠妹,你醒醒吧!不要再找了,如果他活着,就让他留在人民中间吧!趁着我们还不算老,再为群众做一些事,老百姓的生活都好了,我们的丰涵不也就幸福了吗?
“不,我不甘心,我天天梦见他,我梦见他喊妈妈,我梦见他被人虐待。”
小楠浑身颤抖,兆祥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可以给她一点力量。
小楠依偎着兆祥,终于睡着了,兆祥松了一口气,松开小楠的手,刚要合眼,小楠又醒了。
“祥哥,你听,是丰涵,他在敲门呢!你去开门呀!”
兆祥好不容易才让小楠明白刚才是风吹门发出的声音,不是丰涵。
这一宿,兆祥几乎未曾合眼,他这才知道小楠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第二天一早,小楠又恢复了正常,她看着兆祥苍白的脸非常歉意。
“对不起,祥哥,我去厨房看看,你好好睡一觉吧!”
吃早饭的时候,老陈没看见兆祥,心中不悦。
又见服务员交待:“首长说,让大家先吃,不用等他。”
“官老爷脾气见涨啊!”老陈听了更加气恼,胡乱喝碗粥,就回了房。
晚上,兆祥准时过来伺候老陈沐浴。
不用了,我年纪大了,一周洗一次就行,给我兑水洗脚吧!
“爷爷,我来吧!”丰泽跑了过来。
“有你爸在,轮不到你,一会伺候他去。”
“是!爷爷晚安!”丰泽吐吐舌头,退了出去。
老陈慢条斯理的伸出脚,等着儿子为他脱袜。
兆祥的动作明显有些迟钝,老陈以为他儿子是不愿意为他做这些事。
“哼!你以前是几年给我洗一次,我还感动的要命,这回让你连着洗上一个月,我看你什么态度。”老陈心里想着,嘴里说的却是:“陈家祖上规矩,晚辈要晨昏定省,以后每天早5时,过来请安。晚7时,过来服伺我就寝。”
“是!”
兆祥出去倒洗脚水时,顺便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再回来时,老陈已不再象昨天那样客气,并没有让他坐下的表示,兆祥也就没有坐下,只侍立一旁,等待吩咐。
“我想你就是做个闲散王爷,也未尝不可,只是家要象个家的样子,你自己首先要懂规矩,这样丰泽才会学的好,将来也自然会对你孝顺。”
兆祥听的头疼,什么叫闲散王爷啊?不过也无心理论,只说道:
“丰泽已经做的很好了”
兆祥浑身酸痛回到房里,丰泽却弄盆水过来了。
“上我这儿洗什么脸?”
“不是,我来伺候爸爸洗脚。”
“我要沐浴,你要愿意洗就一块来,不愿意洗就快滚。我这几天忙没顾上问你学习的事呢!我和你爷爷不一样,我看重的是你的学业和事业,至于孝道的事我并不介意,也不用你来晨昏定省,浪费时间。”
“我知道了,爸爸,那我自己洗了。”
丰泽就在爸爸的房间里洗起了自己的脚。
“臭小子,你的脚最臭了,不许用我的脸盆!”
兆祥洗完澡,发现丰泽居然已经一脸幸福躺到了他的床上。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都多大了!”
“纪妈妈不在家,我要和爸爸睡。”
“说好了,就一次啊!”
丰泽开心地搂住了爸爸,“爸爸好香!”
“谁象你,一身臭汗,还不爱洗澡。”
父子打打闹闹,第二天一气睡到六点。
丰泽醒来,嘴里喊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上厨房抓了两个馒头就骑了自行车上学了。
兆祥愣了一会神,赶紧穿戴整齐去给老陈请安了。
老陈已经在树下打太极拳了。
“爹!对不起!我来晚了。”
“首长昨晚睡的可好?”
“爹!让人听见不好!回屋吧!爹,我认打认罚。”
父子心照不宣回了屋,兆祥小心关好了门。
兆祥很自觉的跪下。
老陈拿出檀木板子来回的擦拭。
兆祥硬着头皮说:“儿子认罚。”
“嗯!规矩!”老陈轻描淡写的继续摩挲着家法板子。
“爹,我都五十岁了。”老爷子居然还让他去衣受罚,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他已经准备夺门而逃了。
“七十也是我儿子,今天先不打你,跪到吃饭前好好反省就行了,下一次再不守时,晚一分钟一板子,且要去衣受罚,记下了?”
“是!不过去衣受罚儿子断然不能接受。”
“呵呵!那你现在就挨罚吧!把外边裤子脱掉就行。”
兆祥的脸红了红,脱了外裤,按老陈的要求伏在床上。
“啪!”结结实实的一板子拍了下来,虽是隔着两层内裤,兆祥还是痛的闷哼一声。
其实老陈坚持让他儿子去衣受罚,有拿儿子取乐的意思,更多的是为了把握儿子受罚的力度不要太过。果然,有雪白的内裤挡着,老陈看不到儿子已被自己抽的板痕林立,皮肉红肿青紫。而檀木板子反复砸下来的效果就是会把此前形成的血棱子拍碎,让屁股上布满血点。
又一板子下去,白内裤上终于出现了点点梅花,老陈傻了。放下板子,把儿子的内裤小心剥开,这才知道打重了。
兆祥已经疼的无暇再去顾及那层遮羞布了,只虚弱地说道:“爹打完了吗?”
“趴着别动!再动老子还打!”
老陈敏捷地兑了热水,为儿子清理几处破皮之处,又把酒精涂在肿起的部位上。然后才开始小心地把云南白药涂抹在破皮的地方。
上酒精的时候是最痛的,兆祥疼的浑身直颤。
老陈虽然心疼,还是骂道:“每次挨打都是你自找的。总是那么倔!去衣受罚怎么了?让你爹打有什么丢人的?小时候还为这个离家出走!”
“要是让丰泽看到怎么办?让我的警卫看到怎么办?”
“让丰泽看到怕什么!他是你儿子,你是我儿子,爹打儿子天经地义。你的警卫看到又怕啥?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当将军的就了不起嘛!”
老陈小心翼翼为儿子穿上了裤子,又在儿子的臀上拍了一记,“下次老老实实地给我去衣受罚。”
兆祥认命地想:“既是逃不过,要记着给老爷子这屋做个厚实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