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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小楠待产
身怀六甲的小楠终于回到延安待产，汤生第一时间过来探望。
汤生这才知道纪小楠和董惠莲不是一个人，他一直以为纪小楠是董惠莲的化名呢！汤生看着纪小楠隆起的腹部，有点为儿子的未来担心，不过又升出点希望，陈兆祥若生下一堆孩子，说不定会把丰泽还给自己。
延安的生活一直是艰苦的，对孕妇有一些照顾，但也很有限，象纪小楠这样的高级女干部也只能吃些比大家稍好的小灶罢了。汤生却很有办法，不知从哪里给小楠搞到了奶粉、罐头。
小楠也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但如今别说大灶上的饭她吃不下，小灶的饭也是一吃就吐。所以她非常感激汤生。每日强撑着喝点奶粉，苦等孩子降生。
小楠和丰泽现在相处的时间长起来，白天丰泽在家复习功课，小楠在家安胎。小楠帮丰泽辅导功课，丰泽帮小楠端茶递水。
兆祥给丰泽留的功课渐渐加深，古文篇幅增多，大量生僻字涌现。恰巧这是小楠的长项。数理化方面，丰泽自己看兆祥在国统区给买的教科书就完全可以。有了小楠的辅导，丰泽进步神速，几乎每晚的查考都顺利通过，已经很久没有竹板加身了。
丰泽很感激爸爸，即使他触犯家规，因为纪妈妈在家，也只打手板，不打屁股。可惜好景不长，丰泽迎来了一顿暴打。
一日，兆祥带领几个警卫去查看地形，回来途中，去一个相熟的老乡家里闲坐。
老乡把兆祥让到屋里，拿出一块玉，“董军长，这块玉是你们家小哥的，他那日来我这里要把正下蛋的两只鸡抱走，我本不舍得，看你儿子很着急，我就给了他，他倒好，把这个摘下来就给我了，说是能换钱。我出去追也没追上，你快给孩子拿回去吧！”
兆祥忙掏出兜里所有的钱给了老乡：“实在对不起，我没管好孩子，改日让他给您道歉。这块玉是家父给孩子的，我就先收着了。”
虽然老乡很高兴的收下了兆祥的钱，兆祥还是觉得很对不起老乡，好象把玉骗回来了似的。那块玉是家里的传家宝，老陈很珍爱，这次带丰泽来延安，老陈才从箱底拿出来，非常宝贝的给丰泽带上了。岂料，丰泽拿它换了两只鸡。
兆祥回去以后很平静地和大家一起吃了饭。饭后告诉丰泽，“拿着竹板，爸爸和你出去对诗。”
丰泽最喜欢爸爸的现场教学了，到外面去体会“山花对海月，赤日对苍穹”该是多么美好的境界啊！虽然对不上的时候竹板会来煞风景，不过爸爸打的也不会太疼了。其实丰泽有时还希望被爸爸轻轻打上一顿呢！因为每次打完爸爸都会对他格外的好。
“爸爸，这里不错的。”丰泽看着落日余晖诗性大发。
却见爸爸丝毫没有驻足的意思，只好跟着继续前进。
丰泽东瞅瞅，西望望，只觉得山峦缥缈，湖水涟漪，宛如世外桃源。
抬头间，爸爸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手指粗的藤条。丰泽的心里“咯噔”一下。
走过一片榆林，又来到一片竹林，爸爸终于停了下来。
丰泽已经意识到此番远足不是来对诗的。
“爸爸！”丰泽抬起头，一脸的可怜相。
“你脖子上的玉呢？”
丰泽摸了摸脖子“掉了！爸爸我的玉不小心掉了，是不是掉林子里了？”
兆祥冷冷的说：“那块玉是陈家祖传的东西，是你爷爷的心爱之物，谁都没舍得给，最后给了你，你知道这块玉的价值吗？”
“那是祖先传下来的，是无价之宝。爸爸，我丢了爷爷的玉，我愿意受罚。”
因为丰泽避重就轻，不肯说实话。兆祥更气，命他褪了裤子，双手撑在树干上。
丰泽不敢不依。
藤条破风而落，第一下就把丰泽打的跳起来。
“爸爸，这个太疼了，还是用竹板吧！”
“你想做陈家的孩子就得守陈家的规矩，撒谎、拿人家东西是绝对不能让你犯第二次的。”
“爸爸都知道了？”
“说！为什么撒谎？”
“我怕爸爸打！”
“怕打你还做。”
藤条的威力太大了，每一下都是一片红痕，并且沾身之处，迅速肿起。
连着七、八下打下去，丰泽疼的面目扭曲，却没再大呼小叫。
兆祥看着有些心疼，又想平时小楠在家不方便管教，若是这次轻易放过，将来恐怕更要惹事，那就更对不起惠莲了。想到这里狠了狠心。
“以后还敢不敢和爸爸撒谎了？”
“不敢了！”丰泽抽泣着，刚才他都疼得忘了哭。
“还有十二下。好好体会着。爸爸以前也怕你爷爷用藤条打，但是每次被打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丰泽呢？”
“我也不会再和爸爸撒谎了。”
兆祥狠下心又甩出十二下，丰泽觉得自己的屁股快成烂柿子了。
“把裤子穿上吧！”
丰泽小屁股肿了一圈，小内裤已经提不上去了，求助似的看着爸爸。兆祥只好帮他提上，丰泽却抱着爸爸哭起来：“爸爸打我也没关系，可是不能不理我。”
兆祥差点又心软，好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推开丰泽：“还没完呢？”
“啊？爸爸还要打？”丰泽下意识的去捂屁股。
“手放下！双臂伸直！”兆祥厉喝。
丰泽听话的照做。兆祥把他的袖子挽了上来，两只手臂都暴露在外。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拿老乡一针一线，上次帮老乡去收割，人家给萝卜你也要，给白菜你也拿，上次你说以前在国外送报纸、打零工的时候，人家都给小费。爸爸想没有给你讲清楚，就只用竹板打了你两下。结果你不但没记住，还变本加厉去要鸡，你知不知道老乡们一年的油盐钱都靠鸡蛋换来的。爸爸今天要狠狠地打你一次”
藤条落在小臂上比落在屁股上还要疼十倍，丰泽疼的浑身直颤，兆祥终于打不下去，最后十下换了竹板打在手上。
兆祥缓和了语气说：“那两只鸡呢！你和太北他们打牙祭了？”
“没有，鸡汤给纪妈妈喝了，是刘师傅帮我做的，鸡肉给他做大食堂的食材了。”
兆祥有些可怜儿子：“你自己一点没吃吗？”
“刘师傅给了我一个鸡手，我不想吃，我一想那两只活蹦跳的鸡就觉得很对不起它们。”
兆祥听了更觉得儿子可爱，他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丰泽，爸爸希望你将来有出息，成为陈家的骄傲，有些不好的习惯一定要纠正，这样以后才能做一个正直的人、一个让人尊重的人。”
“爸爸，对不起，我让爸爸失望了。我看纪妈妈总是吐，什么都不吃，那天邓妈妈来，说要是有只鸡来补补就好了。我听了就出去找野鸡，我以为那两只鸡是野鸡，就抱着走了。老乡追出来，我才知道弄错了。我没有钱，一着急就把玉给了老乡。我后来也后悔了，想找爸爸要钱又不敢。”
“傻儿子，为什么不早说呢？早说爸爸也不会打你这么狠！”
“爸爸不让说，就开始打了。再说错了就是错了，我确实撒了谎，也拿了别人东西，还把爷爷给的玉给弄没了。”
“这一次不要再丢了。”兆祥拿出了玉，小心的给丰泽挂到了脖子上。
丰泽破渧为笑，浑然忘了身后肆虐的疼。
兆祥把丰泽偷鸡蚀玉的故事说给小楠，小楠非常感动。
“这孩子，我还以为那鸡汤是专门给我们几个孕妇做的呢！你还打孩子了？你真是的！”
“我打他是让他做事走正道，有些事出发点是好的用歪门邪道也不行。”
“这孩子真善良，象惠莲姐一样，祥哥，等胜利了，我们和莲姐住在一起吧！我不介意，真的。”
“她不会的，你不了解她，她是外柔内刚。不过要是有年龄适合的、有修养的同志你也可以给她介绍一下，毕竟一个人太孤苦了。”
“汤生！汤生！”小楠忽然兴奋的说道。
兆祥听了气的睚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