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纸醉金迷（1 / 1）
兆祥一回到指挥部，就发现了纪小楠的身影。
“纪小楠！你给我过来！”兆祥厉喝一声。
“祥哥哥！”顾小楠灿然一笑。
“以后别这么恶心，就叫哥或者三哥。”兆祥戴白手套的手作了个手势“过来！”
小楠笑嘻嘻地进了兆祥指挥部的办公室。
“你给我跪下！”兆祥板着脸。
“什么？”纪小楠张大了嘴巴。“你让我跪下？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哥，有父从父，无父从兄，你不知道吗？”
纪小楠眨眨眼睛，歪头想了想，居然很顺从的跪下来，不过她只是跪坐在地毯上。笑嘻嘻地看着兆祥“这样行了吧！”
平日里，她的祥哥哥连话都懒的和她讲。女兵队解散后，纪小楠就一直赖在兆祥身边。不过兆祥只当她是空气，几乎从不和她讲话，让她备感失落。今天虽说横了些，也比不理她强呀！
“纪小楠，你都二十四岁了，还整天到处疯跑。我知道你参加了共、产党，你在给共、产党搜集情报吧？”
“祥哥哥，我没有出卖你，我也就是利用你的身份营救了几个我们的同志，你也不忍心让这些人牺牲在自己的同胞手下是不是？其实我也是在给你留一条后路。”
陈兆祥一摆手：“我走什么路用不着你设计，你走什么路我得过问。你给我听着，脱离你的组织，马上给我结婚成家。”
“祥哥哥，你终于决定娶我了？”小楠两眼放光，充满期待。
“纪小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叫我哥，我也一直拿你当妹妹。从明天开始，我带你去相亲。”
纪小楠大失所望，从地上一跃而起。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娶我？干爹都承认我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要我？”
“因为我——不爱你！”兆祥一字一顿地说。
“不爱我？不爱我为什么在巴黎时你要照顾我？不爱我为什么当年你宁可自己穿着旧衣服也要给我买漂亮裙子？不爱我为什么这些年你都不肯娶别人？”
“呵呵！你真能自作多情啊！我在巴黎照顾你那是我对师父的承诺，我这几年不娶别人是因为我心里还爱着惠莲，和你有什么关系？”
兆祥的一番话气得小楠胸口上下起伏，不过还是低声下气道：“祥哥哥，就算如你所说，可现在你叫我怎么办呢？我十五岁就爱上了你，你正直善良、才华横溢，品德高尚，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纪小楠，那都是你的错觉，是你想象中的我。我除了会用左手写手、左手用枪稀奇一些，哪里有什么特殊才华？就这两样，天生左撇子的人用心练一练也能达到我的程度。至于品德高尚，更是无稽之谈。从明天开始，我处理完重要事情，一是带着你相亲，二是让你认识一下真正的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高尚，吃喝嫖赌我样样都干，只是你从来没有看见过而已。”
陈兆祥一气说完，又赶小楠出去，说自己要更衣。
“祥哥哥，我帮你。”小楠来帮兆祥解衣服扣子。
兆祥拔开她的手。
“又不是没看见过！”小楠小声嘟囔道。
“你还要不要点脸！”兆祥终于撕破了脸。
小楠掩面而去。
可当纪小楠看到换了长袍的祥哥哥，玉树临风，翩翩风华，她又开始心驰神往了。
中原大战刚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南京城里一派歌舞升平。
红男绿女、纸醉金迷。
陈兆祥开始带着顾小楠出入社交场合。
“我妹妹！”陈兆祥这样和人介绍小楠的身份。
得知陈将军的妹妹还待字闺中，又长的如花似玉，追求者络绎不绝，不断的有青年才俊毛遂自荐。
这些人都衣冠楚楚，一表人才，但小楠眼中只有她的祥哥哥一人，她的眼睛始终追逐着兆祥。
她的祥哥哥跳舞也跳的这样好，小楠欣赏的看着，忽然眼睛刺了一下，她看见祥哥哥对着一个娇艳的舞女吻了下去。
“真恶心！”祥哥哥一次都没有吻过我，却和这样的女人打情骂俏。纪小楠肝肠寸断，还是舍不得离开。
有什么办法呢？看不见祥哥哥的日子里，她简直对生活都失去了兴趣。她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八岁时，父亲第一次带她去陈府。父亲带祥哥哥读书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祥哥哥读小说，她为祥哥哥把风。她喜欢祥哥哥的笑容，她喜欢祥哥哥的眼睛.....
祥哥哥十八岁了，她才十二岁。
她好着急呀！盼着自己快快长大。
可是来不及了，祥哥哥娶了媳妇。
她伤心了一阵子，梦想就又回到她的心中。
父亲没了，她成了孤儿。但是她不怕，她还有祥哥哥，她勇敢地漂洋过海去追寻他的脚步。
在异国的日子里，他对她关心的无微不至。可那只是哥哥对妹妹的，这不是她想要的。
终于，她打败了玛拉，哥哥和她携手回到了祖国。她以为她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却没想到，祥哥哥那么爱惠莲姐，她还是没戏。祥哥哥和惠莲姐登报离婚的那一天是她最快乐的一天，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祥哥哥不但不肯娶她，还迁怒于她。
她也是有自尊心的。走了来，来了走，终是舍不得彻底离开。她已经绝望了，绝望到只想经常偷偷地回来看他一眼。
现在，他终于象从前一样又管她了，这让小楠伤痕累累的心有了一丝安慰。可是很快，她就失望了。
她的祥哥哥已经不是正直善良、洁身自好的祥哥哥了。打牌、跳舞、喝酒、赌钱，真是样样都干呢！而祥哥哥对这些非常娴熟，应该不是只做给她看的。
她是有些失望了，她们组织里的人生活是很严谨的，哪象这边这样颓废。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祥哥哥还不断的往回领女人，有大学生、有妓，女；有清纯的、有妖艳的。
这一来，纪小楠彻底绝了望。却见刚春风一度的兆祥哥又来给她下命令，“把衣服穿好，挑身整洁漂亮的，我带你去相亲。”
“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来安排。”小楠冷冷地说。
“呵！翅膀硬了！”对小楠的严肃兆祥有些意外。
“哥！你不该是这个样子，国、民党这边真的不适合你。”纪小楠说这话的时候好象恢复了她在自己人那边党支部书记的身份，严肃而认真。
纪小楠终于离开了。
本来是正中下怀，兆祥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在心里骂道：“这死丫头，害我破坏自己的生活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