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宴—争斗(1 / 1)
胡虞臣站了起来,望着绿腰不说话。
绿腰笑得妖丽迷人,他全身好象都笼在了妖丽的笑容之下,妖惑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弥散了一片。他躺在榻上眼睛瞟着胡虞臣幽幽地说道:“难道胡卿看到绿腰不动心?”
真是妖孽啊!
看得北冥怪血脉贲张、馋涎不已,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就要冲上去和胡虞臣争个你死我活。
老房子着火不得了,灵龟老直接闭眼。
赤蛇妖与蝮子怪贴成一体,共同抗妖。
长信侯面红耳赤,背转身子装作欣赏窗外夜景……
胡虞臣的灵力暗自涌上掌心,将这股妖力挡在身外,随后凤眼一挑似笑非笑地对着绿腰道:“阁主好雅兴,真是看得起胡某。”
“卿还不来吗?”绿腰的声音幽怨地在大厅中回荡。
胡虞臣依旧不动,他笑道:“阁主抬爱仅是玩笑,胡某岂能当真。”
大厅内鸦默雀静,满室的灯火通明,照得绿腰一双眼睛黑荧荧的发光。随后他腰肢一摆从胡榻之上坐起来,身上的妖惑气随之一收。随后他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待止了笑,才指着胡虞臣道:“我的确是耍笑,卿真是慧明。”
胡虞臣微微侧身,对着绿腰行了个半礼道:“阁主很是风趣。”
绿腰不在看向胡虞臣,他下巴一抬扫向席上众位道:“今日欢宴,似乎余兴不足。不若大家游戏若何?”
下面诸妖一片应合之声。
于是,绿腰站了起来豪放地举高双手,宽大的衣袖随之落下露出白嫩嫩的两段玉臂。
他击掌,立时一只象猫儿一般的小东西衔着一只小鼓跑到众妖面前。那小东西通身白色,唯有四蹄黑色。它放下小鼓,一双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看向众妖,端得十分可爱。
“这是当康兽。”绿腰从腰上取下一朵红花道:“从我开始击鼓传花,鼓声落时,花落谁手,谁就要满足上家一个要求。”
这有什么意思?众妖脸上的表情如是。
绿腰微微一笑,声音突然拔高道:“只要不伤及生命,任何要求皆无限制,卿们敢玩吗?”
众妖一派哗然。身形魁伟的北冥怪首先涎脸笑道:“我可以要求成为阁主的新郎吗?”
绿腰随意地坐下,无意间长袍的叉缝开得加大了一点。他给了北冥怪一个妖冶的笑容:“凭尔要求。”
北冥怪头兴奋地大叫:好。于是众妖随之。
绿腰唤了一声:当康开始。那兽便闭着眼睛开始击鼓。
红花从绿腰手中开始朝下传,一个接着一个,鼓声一声密似一声。北冥怪、赤蛇妖、蝮子怪、寅将军……
灵龟老小气,最怕红花落到自己身上。来了、来了!红花飘来的一瞬间,他用铁拐一点,红花顺利地朝下家飘去,下家是……
鼓声戛然而止。他的上家是绿腰,这分明是……
胡虞臣拿着红花面无表情。
绿腰妖邪地笑道:“胡兄,我可以说要求了?”
胡虞臣生硬地将红花朝案上一抛道:“阁主请说。”
“好。”绿腰脸上的笑意益深了,他指着阿洛说:“我要你的小仆人。”
胡虞臣笑了,戏耍地回道。“不行哦。”
绿腰眼中闪过一道隐约的寒光,他身子微倾向前皮笑肉不笑地说:“胡兄不遵守规则。”
胡虞臣回道:“阿洛不是家仆,所以我做不了主。”
他们两个一来一回的对战,于是阿洛又被众妖行了侧目礼。
赤蛇妖小眼睛笑得非常无耻,他瞥了一眼绿腰,瞥了一眼阿洛,偷偷地扒在蝮子怪耳朵边说:“一个牡丹花,一朵芍药花,都是受,怎么做夫妻?他们要笑死我。”
绿腰瞄了阿洛一眼,一个凡人有什么好的,然而对方却让他嫉恨得发痛了。他忍住杀虐的冲动,袖子中的左手死死地抓住榻上的扶手,笑得越发春风荡漾。
“既然不是胡兄之物,那么我有机会亲近啰。”
这是什么情况?我又被坏人们瞄上了?这该死的异界,专门对男人下手?阿洛很想冲出去发表宣言:我不是你们的那杯茶。
胡虞臣站了起来,将手按到阿洛的肩头,凤眼一挑对着绿腰说:“行啊,等他做完我四十年的仆人,阁主再来寻他不迟。”
我凭什么要给你当四十年的仆人,我疯了?阿洛很想将胡虞臣按住肩膀的手推开。
绿腰突地一下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变得阴戾。抬手间,榻上的扶手被劈成两半,他咬牙说道:“胡兄调侃我!”
胡虞臣脸色一变道:“阁主要跟我兵戈相见?”
这就要打起来了,这是两男争什么的节奏?堂上气氛怪异而紧张。
好嘛,原来不关我们的事。北冥怪默默地瞟了身边丑得厉害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雉鸡妖一眼,审美观唰地一下就崩溃了,坏了,亏了!一晚上都在挨着丑鬼坐,早知道就不来了,还是寻凤璎宝珠要紧。
灵龟老背着包袱,拄着拐杖一副准备逃跑的架式。
赤蛇妖抱着蝮子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余者……
“哈哈哈……”长信侯忽然笑起来,他越众而出,对着上首的绿腰一点头,对着下首的胡虞臣一点头,然后说:“两位都是玩笑,都是玩笑,切莫为了玩笑而伤和气。”
可惜颇为冷场,绿腰忿恨地盯着胡虞臣。胡虞臣不甘示弱同样回瞪过去。
于是,长信侯继续卖力地劝和道:“一切以和贵,其实大家……”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蠹妖哼得一声打断。蠹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们要打就打,找凤璎宝珠要紧,恕我不奉陪各位。”跟着蠹妖象一阵旋风刮到了门口。一瞬间,他又象一阵旋风刮了回来,应该是摔了回来。
众妖眼前一花,黑山的暗夜使荀末已然站到了大厅之内。
荀末冷着一张脸瞥向众妖。如果说蠹妖是一张僵尸脸,那么暗夜使就是一张冰山脸。只是这张冰山脸,五官长得秀气绝伦,十分标致,是与绿腰、阿洛不同的美。
黑山是一个传奇,三百年前于妖界崛起,一直以古怪、强大、神秘而著称。
据说,黑山妖王的灵力非常强大,强大到修仙门每次号召清剿妖界都会自动无视掉黑山。向黑山妖王挑战过的人族、妖族几乎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就连黑山派出来的冥灵、虫怪等也是轻易对付不了的。
据说,黑山妖王很会享乐,黑山有着世上最美的冥灵、夜姬。黑山每隔十年,便会到人界、妖界挑选美人,凡是选中的没有一个能抗拒的。
据说,只能通过声音来辩认黑山妖王,没有谁见到过他的真面目,去朝拜的妖怪、服侍的侍者、冥灵,欢好的美姬,他们都看不清他的脸。
据说,去黑山的路是一条迷径,即便去过的也说不清。
有些是通过水路过去的,只记得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水路无边无岸,耳边只是一片欸乃的桨声,在以为没有尽头时便会听到船舷触岸的声响。
有些是从陆路过去的,穿过无数空旷的只容一人行走得狭窄巷子,两边皆是无人烟的高高的空房子,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便是一股股从地狱深处传来的阴戾风声。
有些是从空中过去的,不过所见的并不是蓝天白云,四周都是苍然的灰色,压抑的气流从身边掠过,无边无际的悲凉。飞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失了心智,从高空下落摔成碎片。
据说黑山的暗夜使非人非鬼非妖非仙,是个十足的怪物……
于是众妖默然、默然。
别人怕暗夜使,我可不怕!绿腰打破厅中的肃静,他的一双睛睛变得非常幽深,盯着暗夜使荀末道:“暗夜使来我琅阛阁何事?”
荀末冷冰冰地回道:“凤璎宝珠之事。”
“宝珠不在我处,它与我琅阛阁有什么相关?”
“想一观亟酃镜。”
早有传闻,琅阛阁中的亟酃镜能窥测玳山和茫市以及周边的灵力波动。既然黑山的暗夜使都想一观,想来果然如此。
那么我们来茫市,不都在他监测之下?那么凤璎宝珠若使用灵力,不也会被它查到?众妖看向绿腰的眼神变得大为深奥。
突然间,绿腰换了一幅神情,对着荀末妖异地一笑:“久闻暗夜使,为世间少有之绝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是。”
面对着绿腰的赞词,冰山荀末不说话,冰山的脸上毫无表情。
绿腰跟着笑道:“暗夜使来我琅阛阁,我当扫榻相迎。”他对着荀末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荀末没有理会邀请,他冷森森地凝视着对方重复说:“借亟酃镜一观。”
绿腰的眼睛瞟向胡虞臣、阿洛,瞟到胡虞臣按在阿洛肩头的手。那一息间,隐忍的怒火突地一下窜出来。他的眼睛发红。我要的东西绝不放手!但在到手前,我得冷静,于是他对荀末说:“你不能白看,即使你是黑山的暗夜使也不成,你得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
绿腰笑了,笑得满身的风华。他指着阿洛说:“我要玩他,你把他抢过来送给我。”
荀末顺着方向,望向墙边的阿洛,一刹间,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