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二十章 舍不得你死（1 / 1）
在长廊地岔口，Henry准备直走时，Anna让Henry走另一个路。
这条路顶上的指示牌写着：ICU。
源于一次意外，Henry和Ethel没缘分在医院碰见，但是Anna和Ethel有。
那次是护士推着Ethel去化疗的时候，刚出病房，正巧地Anna在拐角，护士似乎忘了东西，自己返回去，Ethel自己在长廊里左顾右盼，就是因为左顾右盼Anna看清了那个人就是她，才知道她这几个月没有消息的原因。
现在，Anna带着Henry走上这条路，这条可能随时会遇见Ethel的路。
北堂贤递杂志给她，她看了眼接过，说：“我想出院。”
他想了想：“好，明天。”
“好。”
“那我先去跟医生说。”
她翻看杂志头也不抬地朝他挥手。
长廊上，Anna走的慢脚步跟不上Henry。本来她只是抱着让他走过她的病房而已，可当脚步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间有些害怕他们照面。
“Henry。”
他停下脚回头。
北堂贤手已经放在手把上了。
“我突然想起我有东西忘了拿。”说的有些唐突，话语里明显地纰漏。
他还是说：“那就回去拿。”
“北堂贤。”她喊住他。
“我想要海葬，自由自在，和以前一样。”
他盯着她两秒：“神经病。”啪，关上门，手抓紧手把泛白，眼眶已经红了。
长廊上就他一个寂寥的背影，没有其他人。
——
——
Ethel自己拿着画板一根笔就画画，精致地侧脸专注地直盯画板。
她的气色就比刚刚好很多。不久，画板上开始出现一个模糊地人影，长卷发飘逸着，脸还没画好。
ZiZi——
手机震动在安静地病房里显得刺耳，她专注地模样也被打断，她皱眉拿起手机。
上面有三个字让她的睫毛轻轻而一颤，刚刚的专注似乎都转移到了这上面。
——
……
——
大街上，一个穿着病服的病人在奔跑着，眼角湿润，手里紧抓着手机。
路人都给她让了一条路，无论多么喘不过气还是不会停下来，苍白的唇已经被咬出了一条血痕。
……
“喂……”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怎么劝都劝不出来，王妈儿子爬上窗户看，她正在拿着一把刀，拜托你劝她好不好，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把你弄成这样儿！我知道她不对，她就是傻的透！你也不想她这样的对不对，帮帮她求你了……拜托你……”尚时祺在另一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啪——她一听立马就跑出去，画板躺在了地上，那个没完整的人越看越像她。
她几乎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在跑。
在心中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
尚梓西
尚梓西
尚梓西
我没有死你也不可以……我还没原谅你……还没原谅你呢……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对她说。在心里不断地向上天祈祷：尚梓西不可以出事的，我可以拿我所有的来换，拜托你不要让她出事，求你……
嘭嘭嘭——
“尚梓西，你舍得把她丢在这里自己先走吗！是你先对不起她的你怎么有脸先走呢！尚梓西开门！开门！听见没有！”
……
再怎么用力门的另一边依旧没有回应，像是死了心一般。
尚时祺眼眶充满了泪：“姐……我好讨厌你的，真的，我是你妹，我从出生开始眼里就同时两个姐姐，而我的亲姐姐在意的不是亲妹妹，我从小就喜欢跟在你们屁股后跑，可你们让我觉得我就像是个第三者一样，每次都插足在你们中间……”她背靠在门上滑下来额头抵在门上，眼泪在脸上，“现在你也是为她寻死都是因为她，我和爸妈都不是亲人吗，只有她是吗，在你心里我们都不如她吗……尚梓西！”
尚梓西在房里打开一瓶药，全部放在嘴里，手一松瓶子掉在地上那清脆声让她身子瞬间变得脆弱般倒下。
啪啪啪
尚时祺用力地拍打着门，“姐！尚梓西！开门啊！”
尚时祺在外面喊地拍地多用力她还是没有反应。
当Ethel跑到尚家的时候真的累到不行，看到尚家的时候感觉全身都放松地跌倒在地上，没喘多少口气就想站起来，站了几次都没站稳。
尚梓西抓住她和她的相框，笑得多甜多开心，笑得那个模样都舍不得放开手。
尚时祺站起来，用力地用脚踹门大喊：“尚梓西！”
她听到尚时祺地声音，爬进尚家，看着柱子支撑起自己，磕磕碰碰，膝盖已经流血了，拼命咬着的嘴唇也流了血。
尚时祺看到Ethel时，一声惊呼跑过去扶起她。
她听到尚时祺喊着她的名字，抓住相框的手一滞。
Ethel在尚时祺耳边说一句话，她扶着她到门边，她手抚上去，“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我没力再说大声了，你可以死，我会跟你一起去，但是尚梓西你要记得，我还没原谅你，如果在你没有弥补之前你就死了你就永远都得不到原谅，我也不会原谅你……”
尚梓西眼泪滴在相框Ethel的脸，一瞬间她的脸变得模糊不清。
尚时祺把一根钢丝放在她的手上。
“尚梓西你让我觉得不值，我努力地让我自己活的更久，可是你还有时间却想着死，我真的看不起你……看不起你……”
她一边跟尚梓西说话，一边在门外用钢丝试图打开门，这门没钥匙，她曾经小时候和尚梓西把尚家所有门钥匙都丢在火里想要熔掉的。她的手已经被钢丝割的在流血了，尚时祺咬着下唇祈祷着奇迹。
啪啪，她轻拍门两下，她真的很倦了，脸上的颜色更是惨白得可怕，说话声越来越小，每说一个字都喘一下，她就像快耗尽地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觉得……你死了就会解脱，不会看到我就良心谴责过，可以，你死吧，我让你去，但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
尚梓西擦去相框上的泪水，让自己更看得清她的脸。
“不过……我觉得……”她额头抵在门上，整个人都贴在门上，门就像是她的最后依靠般。
尚时祺突然有种绝望地感觉，她拉着Ethel，她们俩像是视死如归般平静。
“我觉得……会是……我先死……尚梓西其实我舍不得你死的……”
其实我舍不得你死的……
舍不得……你死的……
尚梓西趴在地上大哭。
咔——门锁打开了，尚时祺第一个冲进去，她松掉钢丝，下一秒就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