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青年听着玖兰枢讲述他与锥生零单方面初次相遇的故事，这广场因夏日燥热而热气沸腾，明明热得人汗流浃背，可他完全感受不到，知觉似乎回到那个雪花飞扬的时光，寒冷不只是身体，内心更是冻得通彻。

“有一个疑问，锥生零一直想问我，却从未问出口。”

从回忆中抽身，玖兰枢视线瞥向到青年身上，然后陷入另一段回忆之中，声音变得飘渺，犹如跨越千里征途才传入耳中。人明明就在身边，青年却知道，玖兰枢自始至终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

“每次欲言又止的眼神，或是询问，或是斥责，我为什么要选上他。”

“为了成为玖兰优姬的盾，成为她的骑士。”

青年接着玖兰枢的话，用他所知的事情将事实补完。声音不稳，存在颤抖，青年掩饰地拿出笔记本，刷刷地记录玖兰枢刚刚所讲述的故事。他了解的是事实，却不是真相。所谓真相是独属于玖兰枢，他不说便无人可知的事物。青年匆匆几笔由其讲述中提炼着玖兰枢所暗示的东西，反复思考了一段时间，才明白何为真相。

所谓真相，就是玖兰枢宁愿自己亲手毁了锥生一族，让锥生零一生憎恨于他，也想保住那双生子之间令他渴望不可求的亲情。

“你……”

“优姬，是个很好用的借口，好用到我自己都遗忘了初衷。”

截断青年的话，玖兰枢仍在回忆中徜徉，面上笑得温和祥和，可四周无意看向他的人都不禁潸然落泪。

究竟怎样的境遇才能让一个人可以笑得如同哭泣一般令人心疼？

也许，玖兰枢的故事，远比想象中还要更加值得研究。

青年缓缓低下头，默默地在干净的纸上记载着什么，一时间，唯有笔尖滑动的沙沙声回荡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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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与青年的旅行还在继续，黑主灰阎也忙的不可开交。

千年前与玖兰枢熟识的人仅存两人，吸血鬼贵族蓝堂英，以及纯血种与人类的混血黑主灰阎。蓝堂家在玖兰枢苏醒之时便成为众矢之的，而掩去玖兰枢行踪这件事既让他们脱离是非又深入了是非，各方势力对其保持观望态度。黑主灰阎这里就没有丝毫可以忌惮的了，协会也好，吸血鬼也好，公然挑战这位千年前传说中的猎人。

“他已经离开了，你们就算拆了着图书馆也没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书柜啊啊啊啊啊！”

不着调出名的猎人，现今依然不着调。面对猎人协会会长亲自带队搜查，黑主灰阎没有任何阻挠，只是一直大声嘈闹着他心爱书，他心爱的书架，你们要赔钱之类的琐事。会长见搜索行动顺利进行却明显无果，便抬手丢出了一张支票，小数点前六个零郑重黑主灰阎的红心，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意外的财政收入，终于不再叨念他作古的书架。

“作为数目为二的了解玖兰枢的人，黑主阁下，希望您可以帮我找到他。”

会长遇上正经的黑主灰阎也没辙，平时嬉皮笑脸，极少会认真，也就是着插科打诨的技能令人头痛不已，这位年龄上千的老滑头并不是一个不到三十的人类能斗得过的。只是，有些事总要尝试一番才肯善罢甘休。

“不不不，他想做的事只有他知道，我并没有那样的能耐。”

抓着支票，黑主灰阎并未认真地回答会长的问题，或者说是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值得回答。

“如果您不肯的话，我也可以找您那个养子，听说他对吸血鬼十分了解。”

退一步来讲也没什么不好，作为活过上千岁月的老妖怪本该看破红尘变得情感淡泊，但是却出乎意料地收养了以为人生子，而那人生子竟如传说中的‘最强猎人’如此相似，足以证明，黑主灰阎一直深陷在过去之中，不得挣脱。

“你在威胁我吗？”

正色沉稳，自信傲然，骤然间气质整体转变令人一时间怔在原地。黑主灰阎半眯起双眼，即便白发苍苍似乎已老无余力，但眼神犀利仍旧如狼似虎，仿佛能刺穿视线所及之处所有敌人一般。协会会长心悸于黑主灰阎的余威，但毕竟他已是垂暮之年，英雄埋冢，就算再强大也已为历史。

“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呵呵呵……”

严肃的表情随着几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化为祥和，黑主灰阎散漫地看着协会会长，仿佛在他面前这个爬到了职业顶峰的强大猎人不过一顽皮孩童。所以，他不会和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计较，那样有失风度。

“去试一试也无妨，只是——你得有所觉悟才行啊，会长大人。”

言辞温和，没有责骂，是一位长者对后背的尊尊教诲，然而协会会长背后莫名地冒出些许冷汗，只因黑主灰阎的眼神过于阴沉冷淡，令人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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