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图书馆是第一站，而第二站玖兰枢选在了一座教堂。

吸血鬼参拜耶稣基督，看起来十分超现实，青年看着玖兰枢静静坐在教堂外广场的长椅上，合眸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露出疑惑的神情。被遮掩成黑色的眸子沉静如水，又掀起波涛，他在着往来的人群，又他透过他们看向逝去的光阴，这是他一人的缅怀，此世已无人可与他分享。自知之明不缺，青年静候一旁，等待玖兰枢讲述他的回忆。

“这里。”

突然出声，玖兰枢便抬手指着广场中心，千年岁月，翻新不断，至少着广场的主要设计与那时无异，轻易就能唤醒玖兰枢曾无数次愧疚追忆却未曾悔恨的刹那。

“在这里，我第一次碰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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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大雪纷飞，与玖兰家惨剧一样，下着令人迷失的纯白，一片一片将大地覆盖后吞没。

在车中观望，视野中一片纯白，而穿梭其间的人群成为冷冬寒月的囚徒。玖兰枢无意义地看着车外的风景，他自然也成为别人的风景。车座一旁陪同年幼的纯血之君，担负成为友人以及监视者责任的笑面狐狸一条拓麻，暗中审视评价着玖兰枢。

气氛不算好，也不算糟。一条拓麻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自然剩去许多麻烦。至少，一条拓麻绝不会像蓝堂英一样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缠着他。能够看出自己心境不佳便不会打搅，懂得进退的少年，一条拓麻在玖兰枢心中被贴上了各种标签。但是，这都无所谓。玖兰枢百无聊赖命令司机将车停下，任性地看着教堂前广场上的热闹。冬月中值得期待的家人团圆的节日，许多父母纷纷领着孩子在广场上嬉戏，圆满幸福的光景对比起自己的形单影只，讽刺意味甚浓。

看出玖兰枢心中痛楚，一条拓麻示意司机离开，却被玖兰枢单手拦了下来。彼端遥不可及的幸福便是此端莅临深渊的悲哀，其中对比□□裸地呈现于眼前，让人想逃都逃不开，时刻反复地提醒着他曾拥有过什么又曾失去过什么。温暖犹存，只限回忆。突然，玖兰枢笑了起来，吓得一条拓麻浑身一阵，未有胆量询问，只是玖兰枢笑声渐大也越发冰冷，神色如常，却暗含疯狂，令人胆寒。深呼吸几回积攒了自以为足够的勇气，一条拓麻刚要说话，便被玖兰枢戛然而止的笑声所打退。

笑容不再阴森，转为哀伤悲戚。玖兰枢远远地在人群之中，寻找到了一抹银白，如雪纯净一般，傲然凌厉，就不知他是否也如雪一般春暖消融，化为溪水东流不复。

玖兰枢的视线中，锥生零拉扯着锥生一缕来教堂祷告，锥生父母忙于任务，无暇照顾子女，只有那被诅咒的双生子相互依存。讽刺至极，玖兰枢淡然恬静的笑容染上了苦涩的味道。那双生子身上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即便稀薄，也不难判断出身份，吞噬纯血种而获得与其抗衡力量的猎人的后裔，那相互依存的双生子注定相互吞噬，不死不休。

锥生零冷静拉着锥生一缕穿梭与人群间，看不到符合年龄的稚嫩，而那锥生一缕寒着脸不甘愿被拉着却也无可奈何，用着羡慕与妒忌乃至憎恨的复杂神色凝视他温柔细心的兄长。玖兰枢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自然明白，总有一天这对兄弟之间会以悲剧收场，最悲不过双方决裂亲情淡如水，死去的一方让憎恨或悔恨挤满另一方的一生，不得善终。这样的结局，玖兰枢不想看见，恰巧他也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也许未来的‘最强猎人’是不错的选择。

玖兰枢收回了视线，也终于放过了一条拓麻想要离开的愿望。车窗缓缓上摇，被期许的银白渐渐消失于视野里。玖兰枢淡淡地笑了，只是这笑容过于悲痛，在一条拓麻眼中更似哭泣。沉默中宛如哭泣的笑靥凄美动人，终成为他的梦魔，自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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