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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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金属’暴动之后，受伤的锥生零被玖兰枢亲自强行放倒丢在宿舍里修养。盯着锥生零即使是昏迷不醒也依旧紧皱的眉头，玖兰枢心头悲戚愤恨交杂难解。
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别人，而那个被喜欢的人却对他绝情决意。
“枢大人，人都来齐了。”
在这种气压低到窒息的气氛中，胆敢打扰玖兰枢的也只有星炼了。
“知道了。”
伸手试图去抚平那刺人心痛的褶皱，玖兰枢专注凝望着锥生零的视线一丝一毫也没有分给黑主灰阎。
“走吧！”
起身，迈步，玖兰枢在这一瞬间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
锥生零，是他的，谁也不能动他分毫。
“准备工作早在十几年就以完成，现在随时可以开始。”
刚刚低到理事长办公室，就听到绯樱焰的声音。
“哼，你们还真是高瞻远瞩啊！”
低沉的声调，毫不掩饰的讽刺，这必定是夜刈十牙的声音。
在进入房间后，坐在理事长位置上的是夜刈十牙。环顾一圈，夜刈十牙、一条拓麻各自代表着不同协会的利益出席，除去着二人就只剩下就是四只纯血种——绯樱焰、菖藤依砂也，还有刚刚被人吵醒的缥木梓，玖兰枢有些意外地挑眉，视线在不请自来的缥木梓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便不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最后一个便是靠在窗边凝望窗外的玖兰始祖玖兰枢。
“理事长在哪？”
“灰阎他去白鹭家的古堡了。”
菖藤依砂也好心地解释道，并将玖兰枢身后的星炼拉到自己身边，想让她坐在一旁，可惜这倒霉的孩子就是死倔地呆在玖兰枢身后，怎么拉都拉不动。最后，他只好放弃。弄得呆在理事长位置上的夜刈十牙不太自然地扭动了两下。
“这样啊。”
对于黑主灰阎去白鹭家干什么，就是了心里有数。既然他不在，有夜刈十牙这个猎人协会的代表也是可以的。
“那么就直奔主题吧。夜刈老师，现在猎人协会还有多少吸血鬼武器？”
“不到五十。”
“那么，就有必要重新准备‘原金属’了。”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玖兰枢刚刚说出要重新准备‘原金属’的想法，玖兰始祖就接着他的话向下说，逆着光，他缓缓地转身看向面不改色的玖兰枢。
“绯樱焰与黑主灰阎已在黑主学院做好了新的熔炉。”
“是你的意思。”
“是。”
“你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我将成为新的‘原金属’。”
“我反对。”
两个玖兰枢之间的单向审问被绯樱焰打断，映着二人瞥过来的视线，他气息未变，只是将视线投放在玖兰枢，而非玖兰始祖身上。
“由我来做‘原金属’。”
“我不同意。”
玖兰始祖一生淡漠，能走进他生命中的人寥寥无几，而绯樱焰自然是其中之一，他不忍让他承担这个责任。
“王啊，请让我代替您，成为‘原金属’”
加上一声尊称，绯樱焰再次重申自己的坚持，这不是商议，而是决定。
随即，便是着相识上万年的主仆之间的对峙，谁都不肯相让。一旁的人类吸血鬼完全属于看戏的状态，‘源金属’必将在这两之间选出，这是毋庸置疑的。菖藤依砂也有牵挂的孙女星炼，玖兰枢有他割舍不下的亲朋好友，而缥木梓目的不明却也不甘赴死的状态。更何况，作为现任吸血鬼世界的帝王，玖兰枢在‘源金属’损毁后，已经做出了玖兰始祖成为新的‘源金属’的打算。公报私仇、公私不分，什么都好，玖兰始祖的利用价值在这一刻有了升华。这么做也许很恶劣，但玖兰枢也不是圣贤，在私欲面前而牺牲他人的任性，谁都无法多说什么。
是啊，这只是私心而已，只要玖兰始祖不在了，锥生零就只有自己了。
“关于‘原金属’的事，我希望你们再考虑一下，这不是玩笑。”
成为‘原金属’，不是自愿就无法成功，毕竟在心脏化为炼炉中的炽热，那是另一种层面的活着。孤身一人流亡在尘世之外，无形无相，连自身的存在都会被自身所否定，却也必须坚持地‘活着’，生不如死。
否则，前几日的暴动必将重演。
面对自己的私心，玖兰枢犹豫了，他在质疑着自己的决定，让玖兰始祖一人承担这一切真的是对的么？
他在那二人的僵持中，好心地提醒道。
率先别开视线，玖兰始祖对着犹豫不决的玖兰枢如此说道。
“你们出去！”
俨然是一副主人的样子下达命令，而他人也为多言便听命行事，不久后，这个理事长的办公室便只有两个暗夜之王玖兰枢的存在。
“不要心软，玖兰枢。”
极其严肃地率先发言，玖兰始祖打破了玖兰枢的沉寂。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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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赶出了房间，几个人站在门口等待着里面的动静。心里各自揣着思绪看着彼此，纷纷猜测着那两人之间会达成什么协议。
“梓大人，您为何会出席聚会？”
玖兰枢的事暂时没有一条拓麻能帮上忙的地方，比起对办公室内的情况乱加猜测，一条拓麻必须掌握这个不请自来的纯血种的意图，即使是只能以朋友的身份成为他的助力。
“橙茉栀被杀了。”
突然而至的消息过于诡异，就连一旁围着星炼嘘寒问暖的夜刈十牙、菖藤依砂也也侧目投过来探究的视线。不理会他们的诧异，看着面色不变依旧笑意盎然的一条会长，缥木梓顿时觉得他来着也许是赌对了。
“我需要保护，白鹭真疯了。”
缥木梓的一句在一瞬间划出了玖兰枢一直想要实现的纯血种同盟。万年之前，纯血种的数量可观，可随着岁月的流淌，更多的纯血种却渐渐消失在了时间的回廊之中，直到现今，纯血种的数量已不过六人——玖兰始祖、玖兰枢、绯樱焰、菖藤依砂也、缥木梓，以及疯掉的白鹭真。
在玖兰枢的愿望达成之时，纯血种的数量必定一只手便可得数清。无论他愿不愿意，牺牲时必然。但是，谁的牺牲才能换来永远的安宁？
吱呀的推门声响起，一同迈出办公室的两个玖兰枢起色平淡，玖兰始祖温柔淡笑，玖兰枢却是一贯的淡漠，他们二人之间围绕着一份宁静，看在他人眼中就立刻明白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王？”
绯樱焰不安地上前迎接他自始至终的王，玖兰始祖只是对他更加温柔地笑了笑。
“我可以提供保护，但是您必须接受不得袭击人类的约束，可以吗？”
刚刚推看门就听见了缥木梓的说辞，现任的家主并不在意保护这个纯血种，他在意的只是人类与吸血鬼与纯血种之间的平衡。如果，他能遵守约定，玖兰枢就不会对他出手。这是玖兰枢还未来得及与白鹭更达成的协议，任谁也没料到，她会那般离去。玖兰枢有懊悔，他应该尽早和白鹭更摊牌，将她保护在黑主学院。
丝丝缕缕的悔意在眼中流动，直视着玖兰枢的缥木梓思考了许久，最终选择了相信。毕竟，与玖兰枢为敌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
“我不会对您所期待的世界不会造成任何威胁。枢大人，我只希望能在黑主学院沉眠直到永远，无人打扰。”
恭敬地欠身，纯血种的愿望有时是如此地简单，纯粹的令人悲戚。
“我发誓，给您永恒的安宁。”
被各种的牵绊所缠绕，被各样的责任所束缚，永恒的安宁，这也是玖兰枢最为隐秘的愿望。这个愿望的实现之日可能遥遥无期，也可能近在眼前。如果，是现在的话……玖兰枢想到这，心里生出一丝悲伤。他还有所留恋，他舍不得优姬、英、拓麻……还有零，你要他如何放手，又怎能放手。
“焰，麻烦你了，带缥木家主去长眠之所。”
比起年轻的玖兰枢，玖兰始祖更能体会到纯血种对于安宁的渴望有多么深沉，时而超越对血的欲念，时而超越对爱的渴求，时间残忍地抹杀一切思绪，空洞的感情叫嚣着解脱。玖兰始祖的笑温柔而哀伤，他救不了那些寻求解脱的纯血种，一如他救不了自己一般。
“那是，我为纯血种所准备的最后的归处。”
没有更多人的知道这个地方，这是玖兰枢早在万年之前建造的场所，以绯樱焰与玖兰枢的纯血设立牢不可破的结界，没有人能够破除屏蔽打扰长眠之人的安宁。在玖兰枢陷入沉眠被安置在玖兰故居后，这就成为了绯樱焰一个人的秘密。
当绯樱焰带着缥木梓抵达‘长眠之所’时，映入缥木梓眼中的就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回廊，灯火通明，左右两侧间隔百米便有一扇门。随着绯樱焰往深里走去，缥木梓能从那一扇扇门中察觉到纯血种的气息。一扇、两扇、三扇……数也数不清。
“我第一次觉得原来纯血种的数量这么多？”
“467位自愿长眠的纯血种沉睡在此，而你将成为468位。”
绯樱焰静止在一扇门前，那里没有纯血种的气息，是一个间空房。
“这里只进不出，除了我与王，没人能离开这里。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带你回去。”
“不必。”
微笑着推开房门，眼前一间朴素的厅堂中只在正中间放置了一个白底金边的棺木，配上淡蓝的天鹅绒毛软垫，缥木梓很满意。
“麻烦你了。”
躺入棺木中，背后的松软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看着绯樱焰叹息地搬起棺木，一会儿便已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双眸睁与闭没有任何区别，缓缓地闭眼，放缓呼吸，这就是他一直所追寻的一切。
在绯樱焰离开后，寂静的房间中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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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眠之所？就连玖兰一族的家主都不知道。”
熔炉的护理工作交给了吸血鬼协会与猎人协会共同处理，星炼也丢给了菖藤依砂也，绯樱焰也没回来，两个玖兰枢就悠闲地在夜之寮大厅品着蓝堂永路带来的红茶。不得不说，蓝堂永路是真的了解玖兰枢的喜好。极品红茶配上精致的甜点，这样清闲的生活真会说惬意的很。只可惜，不远处蓝堂英热烈到冒火的眼神让人不太舒服。
“黑主学院是上一个‘原金属’诞生的地方，那时，我不得不将这里隐藏，就在地下暗中建造了宫殿。”
小小地抿了一口红茶，玖兰始祖蛮喜欢这个，便冲着不远处教训儿子的蓝堂永路笑了笑，得到一个行礼。
“万年之间，所有想要长眠的纯血种基本都沉睡在那里。”
基本，是啊，更多的纯血种却做出了更加偏激的选择。
“纯血种的归宿么？却注定与你我无关。”
玖兰枢看着英想要扑过来又碍于父亲的威严而不甘地扭动，嘴角轻轻地擒住一抹笑意。
“白鹭真那里，不用管么？”
“静观其变就好，黑主灰阎会处理的。”
话音未落，一只猩红的蝙蝠不断地敲打着窗户，当琉佳将它放进来时，它上上下下地飞到了玖兰始祖的手上化为一滩血又渐渐溶于皮表消失无踪。收到蝙蝠看见的影像，玖兰始祖陷入沉思，微扬的嘴角拉扯出苦涩的弧度，即使美味的甜点也无法消除心中的苦涩。而与他一同品茶的玖兰枢猜不到真相，只能静静地等待这个喜欢缄默的祖先开金口。
“……现在就准备‘原金属’……”
笑靥温和如旭日，眼神淡然如静湖，玖兰始祖对着玖兰枢镇定地如此说道。伸手将牛奶倒入红茶中轻轻搅拌，在端起之唇边，缓缓饮尽。
温柔之中藏匿着悲伤，玖兰枢仿佛受到了他的感染，胸口憋闷着的难过，却不能有任何表示。
锥生零昏迷不醒，绯樱焰还未归来。
“玖兰枢，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谁能来阻止他……
“别阻止我。”
……谁能来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