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你是我的肾结石(1 / 1)
小叔公的医生朋友是精神科的,他带着范禹到中心医院详细检查了一遍,检查结果出来之前需要一两天时间。
范禹为了缓解我的焦躁不安,下班之后总是带着我出去约会,我也了解他的用心,尽量配合他的安排,不过两个三十多岁的人还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把孩子交给老人照顾,自己整天出去鬼混,挺无耻的。
今晚,我和范禹约好一起去看电影,好补过我们之前缺过的生日,哦,这里提一下,我和他的生日都是五月份的,以前总是错过这样的日子,想一起过时都没机会。
下班后,一走出公司门口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扮成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倚在一辆白色的BMW旁边,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嘴角微微上扬,表示他的心情很不错。
我旁边的张加加同学轻浮地吹了一个口哨,起哄说:“小惟,你老公真帅!让我们这些人羡慕嫉妒恨啊!”
同事A女说:“是啊,感觉回到了校园时代,有一个帅气的男孩天天等在宿舍楼下,多么幸福,要是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白了她们一眼:“得了吧你们,孩子都半打了,还这么花痴。”
张加加摇了摇食指说:“no,no,no,你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我们如何花痴,而是你老公被我们吹捧,而你吃醋了。”
同事A女也抗议说:“对啊,小惟姐,你吃醋也不能乱冤枉人啊,人家哪有生半打?这会被计生办罚款的。”
这孩子,真较真。
我懒得和她们继续扯,直接撇下她们找老公去了。
范禹非常绅士地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并转身跟我的同事们挥手打招呼,然后自己也坐了进来。
我阴阳怪气地说:“呀,范帅哥宝刀未老啊,都把我的女同事们迷得神魂颠倒了。”
他扬起嘴角,笑得分外妖娆:“我也不想的。”
我:“……”
去电影院之前,我们先去对面吃了寿司,出来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范禹非常浪漫地脱下了自己的衬衫外套,撑在两人头上,一起在雨中奔跑。
以前我和范禹看过几场电影,每一次不是动画片就是动画片,可能那时候他总是把我小孩子来对待,男人把女人当小孩宠是爱的表现,我还是能接受这样的说法的。
可是这一次,当我拿到电影票的时候就懵了,为什么会是恐怖片,也不是我有多怕鬼,而是范禹对我的态度转变得也太惊悚了,一下子从小孩变成了欲女,据我以前看过的一份调查,喜欢看恐怖片的女生和喜欢看□□的女生是一样心理的。
我站在影厅门口踌躇着,内心无比挣扎,虽然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可是我是很纯洁的好不好?
范禹抱了一桶爆米花和两瓶可乐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怎么还不进去?”
我捏了捏手里的电影票,决定顺从心里的想法问他:“你觉着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愣了一下,估计习惯性想伸手摸一把我的脑袋,但发现手里的东西太多,就示意我帮忙拿一下爆米花,然后腾出一只手顺了顺我的刘海,说:“你是一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女人,总是让我操心。”
我在心里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抱着爆米花心安理得地进去看恐怖片了。
说是恐怖片,其实就是一些吓唬小女生的镜头,因着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女生了,但为了表现自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单纯的女人,所以我假装很害怕地缩在范禹的怀里,这厮也很乐意看到我这样的反应,每次我抱得他越紧,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更大一些。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带我来看恐怖片,是为了满足他作为男人的保护欲,顺便吃吃我的豆腐。
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奸诈。
第二天早上,我跟着范禹到中心医院拿检查结果,去到医院时,就见到小叔公也在他的朋友李医生那里。
那名很有权威的李医生递给我们一叠单子,上面显示了范禹身体的各项健康指标,他问范禹:“范先生,你之前是否有服用过一些抑制精神的药物?”
我和范禹对视了一眼,他摇头说:“没有。”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突然想起Joyce曾经说过他催眠时发觉的异样,于是跟医生说:“可能有,我老公之前被人催眠过很长时间,在这期间,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人下药,请问你能检查出来这是什么药吗?服用它们对他的身体有多少害处?”
李医生说:“根据检查报告可以知道,这是一种精神药品,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用来抑制人的状态,也可以说是一种催眠药品,而且从范先生你的血液报告可以知道,你有长期使用过这种药物,所以药物在你的血液里有缓存,之后在你的身体中慢慢代谢,给你的全身带来影响。”
我越听越觉得着急,问他:“那怎么清除这些药物的作用?他现在这样严不严重?”
范禹安抚性地捏了捏我的手,只听见医生说:“范先生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悲观,要清除的话需要采用中西结合的治疗法,长期服用中药和西药,但我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可以根除你现在的状况,毕竟我很少遇到你这样的病症,有可能你需要一直服药来控制,也有可能病情恶化,更加影响到你全身的机能,对你的心脏造成负面影响,不过我们可以保持乐观态度去接受治疗。”
听完这样的结果,我的心里升起了无比烦躁的情绪,手伸进头发里扯了扯,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对了,医生不是说了吗?要保持乐观的态度,说不定他会完全治好,就像天无一样,我不能太早绝望。
范禹抱着我安慰了几句,然后和小叔公跟着医生去做进一步的检查,看需要配哪些药方来治疗,我坐在走廊里低头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见白芨正抿着唇望我。
他语气担忧地问:“单单,你怎么在这?身体不舒服吗?”
我低下头,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这样仰着头好累的。
我叹了口气说:“小白,你说得对,我好像特别倒霉,好不容易等到范禹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好好在一起生活了,霉运却依旧不肯放过我。”
他更加担心地问:“啊?单单,你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我幽怨地说:“我抛弃过你,所以你现在巴不得我死是吧?”
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像你这样说,那每一个被我抛弃的人都希望我死,我还能坐在这和你说话吗?”
我说:“能,我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叫《垃圾桶旁有只鬼》,我可以和你的鬼魂说话。”
白芨看了一眼自己的隔壁,那里的确立着一个绿色的垃圾桶,表情顿时变得难以言表。
他满额黑线地说:“单单,你到底怎么了?别吓人啊,吓得哥哥都花容失色了,你来医院干嘛的?”
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幽怨地跟他说出事实,我觉得我现在需要和一个人来说说话,不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去胡思乱想。
白芨听完之后,思忖了一会儿,说:“单单,我有点后悔自己是学肿瘤科的了,不能帮到你什么,不过你可以找你爸来帮范禹调理一下身体,也许会好的快一些。”
我说:“小白,你这样说是想让我愧疚吗?你学医真的完全是为了我?”
他愣了半秒,严肃说:“谁告诉你的?我才没有牺牲这么大呢,学医是因为我从小就对医学有兴趣,再加上你爸是医生,靠这层关系跟他学到东西比较容易,你不过是我成功的垫脚石而已。”
我脱口而出:“你还是我的肾结石呢。”
他:“……”
最后,范禹从医院拿回了很多中药和西药,两大袋那么多,就好像不用钱一样,每天都要照三餐一样吃,看着我心里头那个愁啊!我家老头在知道范禹的事之后,也经常叫我带他到娘家调理身体,扎扎针灸什么的,范禹突然浑身无力的次数也变少了一些。
十月份的时候,井小檬终于答应了颜尚的求婚,准备将颜尚在翘儿心目中的地位从干爹升到后爹,重新过回她从前的米虫时光。
他们给我和范禹发婚礼请帖的那天,井小檬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说:“施小惟,你到底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在范禹和颜尚这两位英雄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从她手中逃脱,不怕死地白了她一眼:“哪有叫结了婚的人去当伴娘的?你的脑袋长满草被环保化了吗?”
她不以为然地说:“我这是二婚,找一个结了婚的姐妹当伴娘有错吗?大不了下次你和范禹补办婚礼的时候,我给你当伴娘罗。”
我:“………”我能拒绝么?
颜尚为了讨好未来老婆,也劝我说:“小惟,你就答应小檬吧,我怕你不当伴娘,她也不当新娘了。”
我看了一眼诚恳的颜尚,又看了一眼怒瞪着双眼的井小檬,怎么觉得颜尚和陈睿有了共同点呢?都是喜欢被井小檬虐的男人,真是奇怪的癖好。
我只能点头说:“好吧。”
井小檬立刻眉开眼笑,并得寸进尺地要求:“把你们家天无也借来当花童用一下。”
我扭头拒绝:“不借。”
井小檬立刻恢复刚刚凶神恶煞的表情:“你不借,我就叫翘儿强了你儿子。”
我和颜尚:“……”你能别这么重口味么?
范禹倒是比我和颜尚淡定,他语气凉凉地说:“你确定不是我儿子强了你的翘儿?”
井小檬:“……”
果然,我身边都是一物降一物,幸亏比较强的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品高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