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梦×恶魔，第二位牺牲者（1 / 1）
第三话 Traum×Teufel，Boden（梦×恶魔，第二位牺牲者）
听他将整件案子分析得如此透彻，肖恩斜起嘴角嗤笑一声。
“想不到一个心理医生居然可以做出如此有说服力的分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卡斯特罗先生。”
“叫我雷蒙就行了，伍德探长。最近重温《CSI: Crime Scene Investigation》（犯罪现场调查）和《Naval Criminal Investigative Service》（海军罪案调查处），喜欢玩推理。以我的推断，若要查出保罗的死因，必须从梦查起。”
“哼，从梦查起，难道说睡在床上，然后在那个白色的梦里查出杀死保罗的凶手吗？”虽然自己清楚这是十分荒谬的作法，可从各种意义上，已经被卷入事件中的肖恩无法置身事外。“在调查怪梦之前，我们有必要调查那个叫马丁•温斯顿的家伙。从你之前提供的信息中，很明显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真相，比如说：他认识某个女人，而且还听到她的声音。而这个女人极有可能跟怪梦有重大关系！还有他画在纸上关于梦的内容，很有可能给我们提供重要的信息！”
他一定要侦破这宗“怪梦杀人案件”！如果怪梦是针对当年在孤儿院的小孩的话，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有必要的话，他要亲自去明尼苏达州的沃罗德一趟，查清当年到底有哪些“失忆”的小孩被收养！
“如果你要找温斯顿先生的话，他就在这家医院的某间病房。”雷蒙瞄了瞄手腕上的手表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1时。“要不要现在去找他问话呢？嗯？”
药物起安眠作用，工作疲累过度加上因做怪梦导致睡眠质量太差的缘故，肖恩很快睡死在病床上。
起身移步到病床上帮他盖好被子，手指触碰到对方的肌肤之际，雷蒙愀然像电脑死机，黑屏，再次无故晕倒。
黑洋伞无声地转动着，一双黑色公主鞋出现在倒地的心理医生身侧，少女慢慢地蹲下身，勾视着那只指针停留在1点钟位置的手表。
噩梦再次降临——
“咿呀——救命啊！”
极其恐慌的女性惨叫声陡然将昏迷中的雷蒙惊醒，猛然从床上腾起，闯入眼球的阴森房间无疑就是梦中的平房！散落一地的纸张，铺满灰尘的实验器皿……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凄厉的求救声不断地刺激着耳膜，他此刻顾不上自己是如何进入平房内，立即冲出房间跑到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走廊。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声音的来源处，虽然有回声的阻碍，他依然能断定女人的叫声是从前方传来！
“别怕，我是卡斯特罗医生，现在马上来救你！”一边朝着前方疾步跑去，焦急万分的雷蒙一边高声喊道。
肯定是有什么人被牵涉进这个梦里！他一定要阻止类似保罗那样的悲剧发生！
“……卡斯特罗！”
砰的一声巨响，前方其中一间房的木门被人粗鲁地踹开，而呼叫着雷蒙姓氏的人正是伍德探长。
“叫我雷蒙就行了，伍德探长。你应该听到有人喊救命吧！”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究竟是自己进入肖恩的梦，还是肖恩进入自己的梦，雷蒙快步朝着惨叫声不绝的方向奔去。
“我是刚刚被女人的叫声惊醒，发现自己被关在房间里。”肖恩凭着作为警察的本能左右审视着周围的一切，直觉告诉他这幢看似很普通的建筑物里处处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之前做梦的时候都是在室外，这次为何会出现在室内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嗯……前面那个是……”
急速奔跑中的脚步霎时刹住，雷蒙瞠大绿眸盯视着出现在距离自己十多米的白衣小女孩，只见对方又一次抬起手臂，横指着左手边一道白漆铁门。
砰砰砰……
铁门被不停敲打的声响响彻整条长廊，女人绝望的哭喊声正是从那间标着“16”字样的房间传来！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不清楚小女孩的一举一动究竟是为了啥，救人要紧的雷蒙与肖恩急忙用身体去撞开紧锁的铁门，营救被关的女士。
“小姐，你还好吧！我们现在就来救你！请你让开一点！”
“求你们快点，我快要死了，他们要杀死我！我好害怕啊……救救我啊……”
“雷蒙，加油！一、二、三，撞！一、二、三，撞！一、二、三、撞！”砰——经过多次的猛烈重击，铁门终于经受不住而被撞开！
第一时间冲进室内拯救被困者的两位男士根本没有留意到站在门口处的小女孩早已失去踪影。
“小姐，你没事吧？”
肖恩连忙扶起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心胆俱裂的女士，惊诧地发现对方竟然是在医院负责送药给他的护士——蒂娜•索利斯！
“我们要赶紧逃啊……他们要杀……过来了！”嘴唇发白的蒂娜两手死死地攥住肖恩的衣服，声音哆哆嗦嗦地咬字。
“他们？”
俊脸浮露疑惑的神色，雷蒙抬首一扫房间内部当场脸色大骇！
※※※
阴暗的房子里与之前所见的房间完全不相同，没有被铁栏封死的窗户，室外的光线只能从墙壁右上角那个开敞式排气扇口漏进来。暗室中清晰地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类似布料相互摩擦的声响。
蓦地，几十双红眼睛猛然睁开，电力不足的电子音吟唱着让人发疯的《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微弱的光线反射下，骇人的银光刺入三人的瞳仁里，肖恩抱紧蒂娜的腰部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狭窄的房间里挤满了表情如鬼怪般逼真的Prcelain doll（陶瓷娃娃），锁定攻击目标，它们“嗖”的一声齐举起手中的锥子状的利器，摇晃着头颅发出阴阳怪气的歌声，一步步逼近立在门口处的猎物！
Build it up with iron bars, iron bars, iron bars. Build it up with iron bars, my fair lady. Iron bars will bend and break, bend and break, bend and break. Iron bars will bend and break, my fair lady.（用铁栏来建筑，铁栏杆，铁栏杆。用铁栏杆来建筑，我美丽的淑女。铁栏会变弯曲，变弯曲，变弯曲，铁栏会变弯曲，我美丽的淑女）
“呃，这首歌毁了儿歌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印象，我以后都不会听这首歌了。”
被一大票恐怖的人偶追杀，赶紧逃命的雷蒙捂住耳朵说出这么一句冻死人的冷笑话。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假若此时此刻不是牵着一位受惊的女士，肖恩恨不得马上给他来一拳。“这个到底是什么梦来的！之前明明什么异样都没发生，怎么突然间就睡在里面，还被像被鬼附身的娃娃追杀！”
“之前？”闻言，蒂娜错愕地瞠大黑瞳。“难道你们两个……”
雷蒙随即给予她肯定的回答，“宾果。由此可见，护士小姐也是梦的参与者。”
“我叫蒂娜•索利斯，你们可以叫我蒂娜。另外，请问什么是‘梦的参与者’？”脸上稍微恢复一丝血色的蒂娜万万没想到在医院偶然遇到的两人竟然跟自己做同样的怪梦。
“我是肖恩•伍德探长，你们叫我肖恩就行。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否回答我一些问题，并且不可以有所隐瞒，因为这关系到我们的性命安全！问题一：20年前，你是不是曾经在明尼苏达州沃罗德一家孤儿院呆过；问题二：你是否有失忆的经历。”
没有任何的回答，蒂娜震惊不已的表情足以证明了肖恩和雷蒙内心的猜测。
“哼，这就是你所指梦的参与者的共同点吗，雷蒙？”肖恩嘴角扬着一抹讥笑，冷沉着双眸质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你又会出现在梦里呢？你不像我、蒂娜、温斯顿和保罗那样一直做怪梦，也没有所谓的共同点。你真的仅仅是因为保罗而被卷入事件吗？”
看似没有共同点，但他作为警察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心理医生绝对不是偶然卷入怪梦里！
冰瞳斜睇着对方带着警惕之意的眼神，雷蒙回首瞧了一眼穷追不舍的人偶，嘲弄道：“我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伍德探长首要做的事不是怀疑我，而是想办法逃离这里！”
马不停蹄地在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上逃命，在这个时间仿佛静止住的世界里，雷蒙本能地瞟向手表却发现指针停住不动。
一点钟？
“可是这里看起来根本没有出口！”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子音歌声渐渐逼近，惊魂未定的蒂娜左顾右看，除了不断掠过的房门，根本找不到任何逃生的通道！
“如果是密室的话，那我们岂不会死在这里？再这样跑下去，身体始终会支撑不下去。后面那一大堆娃娃可是不会累的玩偶。逃进其他房间等于把自己往死里逼，非上策，可惜又没有*，不然就可以把墙炸掉……嗷！”
腿部猛地被直挥过来的利器插中，一时刹不住脚步，雷蒙因惯性作用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卡斯特罗医生！”
见状，蒂娜赶紧蹲下身视察他伤口的严重程度。凭着作为护士的应急本能，她咬了咬唇瓣，按住伤口上方的血管，果断拔掉银制的锥子，脱下白褂撕成条状帮他包扎伤口。
挥动着被撕剩一半的护士褂子，逼视着将他们三人重重包围住的陶瓷娃娃，肖恩咬紧牙关把褂子当作防卫武器，猛烈一扫将靠近的杀人玩偶袭倒，头部和四肢为陶瓷所制造的它们瞬间化作一堆碎片。可前排被毁掉的同伴的残肢并没有有效地阻止后排高举武器的人偶们继续弑杀猎物！
Build it up with gold and silver, gold and silver, gold and silver. Build it up with gold and silver, my fair lady. Gold and silver I've not got, I've not got, I've not got. Gold and silver I've not got, my fair lady.（用金银来建筑，金和银，金和银，用金和银来建筑，我美丽的淑女。金和银我还没得到，没得到，没得到，金和银我还没得到，我美丽的淑女）
杀掉！杀掉！全部杀掉！作为我们的陪葬品！在这个冰冷的暗土里，陪同我们一起进入永恒的黑暗国度吧！
人偶阴沉沉的歌声犹如蚊音般刺激着雷蒙的耳膜，嗡嗡嗡的响声让人极其难受……陡然，一幕熟悉得让人感到陌生的惊悚画面掠过他的脑海，他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风雨交加的雷电之夜，数名身着白色大褂，带着口罩的彪形大汉正挥动着铁铲将一具具孩童的尸体埋葬在肮脏的泥土之下！雨水粗暴地冲洗着散发着恶臭气味的实验体，死不瞑目的孩子们正用翻白的眼球注视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外面世界……
“啊——”
伴随两道凄惨的哀嚎声，血腥味顿然在空气中散开！
“伍德探长！索利斯护士！”
※※※
“不要啊——”
惊动整所医院的嘶叫声迅速引起所有医生、护士、病人以及探病者的注意，距离123病房最近的医生和护士们匆忙赶赴现场探探究竟发生何事！
“伍德先生！”
当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之际，映入他们惊慌不已的瞳仁里的是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的警官，掩盖住他下体的白色床单被染成一片血色，以及倒卧在地板上，右小腿不停渗出鲜红液体的心理医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瞪视着看不出有任何殴打痕迹的病房，也发现不了任何利器的医生愕然地看着莫明其妙受伤的两人，慌忙吩咐护士们做紧急处理。
“嘶——看来我们暂时逃过一劫，雷蒙。”在噩梦中被人偶猛攻击腿部，原以为必死无疑的肖恩额头冒出黄豆般大小的冷汗，咬字。
“佛学有一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道能不能套在我们身上。”雷蒙眉宇紧锁住，抓住血流不住的小腿嗤笑道。
看来梦与现实是紧密相连，在梦中受伤，现实中也会受伤！同理可证，保罗在梦中被杀死，现实中也……等等，这么说……
一个可怕的画面忽地闪过眼前，俊脸顿然布满骇色的他整个人凛然住！
此时，实习护士突然闯进病房，神色焦虑不安地问道：“范德肯医生，请问你见过索利斯小姐吗？我找遍了整幢医院都找不到她啊！”
小姑娘的话当场灵验了雷蒙内心所担忧之事，他心忖：……果然，这次轮到索利斯护士遇害吗？难道说这个怪梦，只要出现一位牺牲者，其他人就可以回现实。换句话说，他们在进入梦中世界后，如果没有人死，所有人都无法离开梦！
瞧见雷蒙恍惚的神情，联系到刚才实习护士的话，肖恩立刻呆愣地倒大床上，像似自言自语地说：“……蒂娜死了……被梦中的……玩偶杀死了……”
怎么会这样的？那明明只是梦而已……这到底是谁的梦，为什么对方要将当年从孤儿院出来的失忆小孩杀死？到底有什么目的？
四天后
“伍德探长，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去一趟沃罗德查清原因！”倘若一天不查明真相，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受害者！
凝视着手中的白玫瑰花，身处蒂娜葬礼现场，走路一拐一拐的雷蒙口吻坚定地说。
“我早就有这个意思，不过，这要等我们的伤势复原才能出发。”还需要依赖轮椅活动的肖恩同意地点点头，“保罗和蒂娜的离奇之死已经是警察局首要处理的大案，雅克他们到处搜证，我实在有口难言。根本无法开口告诉他们是梦把保罗和蒂娜杀死，这么荒唐的事实！”
当人们发现蒂娜的踪迹之时，她倒毙在医院的电表房里，在她的尸体旁边莫明其妙地出现一具四肢残缺的陶瓷娃娃。死状与保罗一样，四肢呈十字架状，一把银制的大锥子深深地刺穿她的心脏。据验尸报告，死者生前同样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胸口处也没有血溅出来，身体其它部分也找不到任何伤口，跟保罗的死因一样——心脏麻痹。
如果他没有亲眼目睹着蒂娜被杀人娃娃用锥子插杀，他还是继续像对待保罗的案件那样，对于梦境杀人一词抱着严重质疑的态度！可是，如今……这一切一切都已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他能做的就是将那个‘看不见的梦之策划者’揪出来，平息这件梦境杀人案！
“在出发之前，作为警官的你有必要好好审问一下站在马路对面某棵大树下的‘知情者’。”雷蒙冷冽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树下不停挥动着笔作画的马丁•温斯顿身上。
整个人几乎彻底地陷入疯癫状态，马丁顶着一张猥琐到极点的笑靥将梦中所窥视的一切涂抹在画册上。
“嘿嘿……杀吧！继续杀死他们吧！没错，你要惩罚的人是那么无情无义，把过去的所有事都忘却的家伙！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还记得我们所经历过的噩梦！嘿嘿，快点告诉我下一个死掉的家伙是谁啊？这次应该轮到Ⅻ那个嚣张的家伙吧！你可要好好替我教训那个男人，这么多年来我可是挨了他不少拳头啊！唔——”
一记重拳毫不犹疑地揍向马丁憔悴不已的脸颊，一身名牌西装装束，身材魁梧的Hans Forrest(汉斯•弗里斯)嗔怒地瞪大眼球横扫着对方，凶神恶煞地恫吓道：“你这个混蛋竟然敢诅我死！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
愤怒的视线睇视那幅“女人被人偶杀死”的画稿，他恶狠狠地抬脚踩在画上粗鲁地蹂躏，直到画册的表层被毁成模糊不清、皱巴巴的破烂废纸！
扬手拭走嘴角的血渍，跌坐在草地上的马丁低垂着脸部发出阴阳怪气的讪笑声。
“嘿嘿……Ⅻ，你可要当心啊，下一个就轮到了你！然后就是那个笨蛋警察，接着就是轮到至今为止从未露面的Cero，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能活下来……”
The door has been closed, Laputa is the cage of the dead, the dominator who controlled the dream never allow anyone to escape the White House!
大门已经紧闭，Laputa是死者的牢笼，梦的主宰者是不会允许任何人逃出白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