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老妖幻世界（1 / 1）
头脑已经无法维持清醒，身体的力量几乎被抽空了，但是周身渐渐平和的感觉，表明危机应该度过了，杀生丸被他的精魄元力护着，就算被时空力量冲散了，应该也没事吧……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事，神志不断地坠落到黑暗深处，嘴里喃喃地念叨了声：“杀生…丸。”
仿佛沉睡了千万年，是他离开妖魔道后，第一次完全的没有自我意识的状态。
大梦初醒的少年，脑袋有点发懵。
不知道是什么地界，周围白雾茫茫的，只有一片落英缤纷的樱花树。
黑山撑起身，靠着樱树坐好，无意识地抬手，轻巧地接着一片花瓣。
有点像幻境，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这个世界，有一种虚假的真实感。
不过，他现在连身体都动不了，就算要弄清楚这是哪里，也是有心无力。
微微的风，清冽而不冻人。
这片樱树林，给人一种平和孤冷的感觉。
至少没有危险。
在这片没有日夜界限的地方，呆坐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一直没能遇到第二个人。
或许该松口气。他现在的状态不妙，虽不至于毫无力量，但遇到厉害的对手，哪怕只是人类，应对都有些吃力吧！
这么一想，黑山少有的恼怒了：库洛洛鲁西鲁！有机会再见面的话，他一定不会在意什么师生关系，一刀了结对方。
对念研究得不透彻的老妖，根本不知道蜘蛛头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当然，他现在的窘况，主要原因不在于库洛洛的暗算。
说来是他倒霉。
或许正应了先前推演的运势所预言的“意外”。
黑山和杀生丸被迫吸入黑洞后，因为杀生丸刚刚经历了时空的压力，状况有点让人担心，已经基本掌握了时空法则的老妖，没有犹豫地将自己的精魄元力，输进对方体内的那枚结晶。
本该是万全的。
却不知为什么，时空乱流的力量突然爆发了，如果之前他们承受的是和风细雨的压力，此后面对的绝对是狂风暴雨。
只能说太倒霉了。
无论是杀生丸，还是老妖，处境都很危险。
偏偏这时，库洛洛施加的未知名的能力发作了。这种程度的伤害，老妖一般是不在意的，但是在那样紧急的关头，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危急时刻，黑山莫名地想起那枚“巫の祈愿”的心愿宝石，这枚蓝水晶有着古怪而强大的力量，之前因为影响了他的精魄元力，被他扔在念器里没再拿出来过。
出于突兀的直觉，老妖在风暴席卷而来时，将宝石扔了出去。
结果是相当意外的。
就像两股同样强大的能量，相遇之后不是叠加交融，就是相互抵消。
但也在那一瞬间，他和杀生丸被绝对的力量冲开了，分离的刹那间，老妖下意识地将所有妖力转移到犬妖身上。
——至少，他穿越了多次，又感悟了时空法则，只要保住精魄，就不会担心消亡。
现在看来，黑山觉得自己赌对了。
其实还是有些挂心杀生丸的。
但是他莫名地相信着对方不会出事的。毕竟，那个犬妖无论是力量还是心志都极其强大，仅仅利用自己留下的一点精魄结晶，就能自主打开时空，虽然风险很大。
不管怎么样糟糕的处境，老妖都不会感到沮丧苦恼。
何况，一切比预计的好得多。
黑山懒懒地舒展着腰身——醒来这么久，身体终于能动了——考虑着要不要继续沉睡，于玉石精魄而言，沉睡是最好用的休养方式。
少年软软地趴到地上。
略显冰冷的地面上，被飘落的樱花铺上了层层被褥。
“好神奇的樱花~”
这里的樱花一直保持着绽放状态，不断飞舞的花瓣，像是飘落的雪花，绵绵不绝。
黑山觉得很古怪，照理说，花瓣掉落了这么多，樱花早该谢完了。
如果是幻境，一切就合理了。
但是老妖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即使暂时没有了妖力，感悟了时空法则的黑山，判别空间真伪的能力还是有的。
“嘛~无所谓。”
想不通就不想了，老妖从不爱做费脑子的事情。
经历过几个世界，他也算知道，每个世界都有独特的力量体系与物质结构，兴许，眼前这种情况，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呢！
反正他蛮喜欢这片樱树林的。
“可惜少了河流~”
喃喃自语的少年，精神有些疲倦，逐渐地陷入了沉眠。
这一觉的时间应该不算短。
感应到有人的靠近，老妖才从沉睡中慢慢清醒。
一睁开眼，他就发现世界又变化了。
不再是只有飘落的樱花和单调的白雾。
蓝色的天空，没有云，没有太阳和月亮或星辰。
铺着樱花花瓣的大地，变得真切坚实，有一条河流蜿蜒地穿过这座樱树林，流向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曾经白雾笼罩的周围，是庄重巍峨的高墙。
空气中的气息，多了压抑与凝重。
当然，这些变化，黑山暂时无心追究。
他撑着身体坐正，偏头看向几米外，正襟危坐的少年。
少年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头发扎成马尾，身上的衣物看起来有些眼熟——江户年代的风格吧！
黑山边打量，边思索……难道自己又来到了古代的日本吗？
就算是古代日本，这一次，他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杀生丸或者自己原本的时空——自从知道猎人世界同样有个日本后，感悟了法则的老妖，已经明白他穿越的战国，很可能不是自己的时空。
面色冷冽的少年，言行姿态透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是日语。
老妖微笑，语气里有一丝苦恼：“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嗯~大概迷路了。”
之所以这么轻松随意，是他直觉到这个貌似很冷的少年没有恶意。
不过……
很快，黑山又察觉到了异样：他的双眼能够看透灵魂，但在这个少年身上，他完全看不到灵魂力量……
他可以确定对方是鲜活的真实的“人”。
那么……
感受着对方身上他不熟悉的那种气息，老妖隐约有了猜测：他看不到少年的灵魂，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本身就是灵魂凝结的存在。
这不是不可能。
虽然绝大多数活人的灵魂，本质上是一团不明的力量，但在人刚死的时候，偶尔会出现灵魂凝结人形的情况。
如果灵魂足够强大，凝结实体也有可能。
“迷路？”少年抿了抿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思维发散的老妖回过神，懒懒地说道，“如果我知道这是哪里，就不会迷路了啊。哎？难道你也迷路了？”
“没有。”
黑山微笑：“那你能告诉我，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小弟弟~”
“我、才、不、是、小、弟、弟！”
冷冰冰的少年突然变脸，让老妖怔了怔，随即扑哧笑了：啊咧咧，他还以为是和杀生丸一个品种的高冷面瘫呢，没想到冰山底下藏着火山啊！
“抱歉抱歉啊，”黑山的语气十分敷衍，“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嗯，”他自我介绍，“我叫黑山琦。”
少年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表情立刻调整为冷脸状态，硬巴巴地回：“朽木白哉。”
便算认识了。
端坐太累的黑山，懒散地靠着樱花树：“呐，朽木~现在能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吗？”
朽木白哉没有做声，看着老妖的眼神，好像有点古怪。
老妖疑惑。
许久的沉默后，少年低声说道：“这是我的内心世界。”
啊、哈？
黑山虽不知道内心世界是什么玩意，但是……一听这名字就猜得出来吧！
所以，这里才这么奇怪吗？疑似幻境，又带着真实，因为内心的世界，是最贴切一个人的真实。
老妖无语望天。
时空的力量不仅绝对强大，还很奇妙啊。
“那……”黑山很快想到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三十年前。”朽木白哉倒是有问必答，“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我的斩魄刀。”
“……”
斩魄刀什么的没听过，但是大概意思能理解。
为了防止对方误会，老妖果断地说道：“我不是刀哦~”
“现在我知道了。”少年木着脸说道。
黑山暗自猜测，对方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斩魄刀，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某种力量吧！
“呐，朽木~”老妖好奇地问，“你多大了？”
朽木白哉外表只有十二三的样子，却说三十年前……虽然不奇怪，毕竟黑山自己就是永远的“十六岁”，但能够通过这一点推测这个世界的物质结构。
朽木白哉慢吞吞地回：“四十五岁。”
黑山若有所思地点头。
少年忽然起身，转头盯着老妖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老妖微怔，随即了然：这是朽木白哉的内心世界，对方自然来去自如。
现在纠结的是……
他该怎么出去呢！别说现在妖力微弱的很，就算能力恢复，他能够像划破时空界限那样，强行打开那个少年的内心世界吗？
——无论如何，他重伤的三十年里，能够安心休养，确实承了朽木白哉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