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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襄阳篇 第二章 暗澜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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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二人已经身影不见,青衣人才发觉自己手中还撑着那少女的纸伞,竟忘记了还给她。他自嘲一笑,转身走进山门。

将那纸伞收起立在殿门外,青衣人重新走进佛殿。但见那灰袍僧还站在殿中,手里拿着方才那少女掣得的卦签,似在低头琢磨。

那青衣人一笑上前,伸手想从那灰袍僧手中拿下卦签,却不防那灰袍僧身形一转,避了开去,朗声笑道“欲窥天机,哪有这么容易?”

笑声中,只见那灰袍僧双手一震,将满盛卦签的签筒和那少女掣得的那一支签一同高高抛向殿顶。签筒在空中倾斜,百十支竹签倾洒四散,直向地面跌落。

灰袍僧甫一出手,青衣人已飞身而起,去势疾如流星,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伸出右手抄住了那只签筒,挥洒之间,只听得空中嗤嗤之声作响,待他轻飘飘落下身形,卦签竟又一支不差,重新落入了他手中签筒之中。

那灰袍僧纵声长笑,震得殿内烛影摇摇:“好一个飞云纵!好一个分光捉影!展昭,两年不见,想不到你轻功手法竟然如此精进,我欧阳春自叹弗如!”

这灰袍僧,竟是誉满神州的北侠欧阳春。他近年来在江湖上不见行迹,不想却已剃度莲台,隐居在这山寺之中。

“班门弄斧,欧阳兄见笑了!”青衣人谦逊一笑,清朗眉目间如沐春风,正是展昭。他回身而立,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卦签,乌木朱漆,正是方才那少女掣中的那一支。

展昭将签筒放回香案,向欧阳春抱拳行礼:“展昭见过欧阳兄!”,一语未毕,手背轻击自己额头,笑道:“罪过,又忘记了——”

他重一抱拳:“展昭见过惠光大师!”

北侠欧阳春,原是辽东人士,祖上兼有胡人血统,相貌奇异。他自幼习武,武艺精湛,为人豪侠大气,性格却是十分深沉稳重。他年轻时曾做过指挥使,未有几年便挂冠而去,从此行侠济困,纵横江湖,人称“紫髯伯”。展昭少年成名,与他并称南北侠。二人神交已久,五年前在汴京相会,一见如故,结为知己。欧阳春与展昭虽然相差了将近二十岁,彼此间却兄弟相称。两年前,欧阳春看破红尘,在汴梁大相国寺剃度为僧,法号惠光。大相国寺虽然是方外之地,却毕竟难避京城繁华,于是欧阳春不久便四海云游,当下正在这襄阳城外的奉先寺挂单。

欧阳春虽已皈依三宝,但此刻与展昭异地重逢,欣喜之间,言语中不知不觉恢复了几分昔日的江湖意气。

“贤弟此言差矣!一入佛门,四大皆空。欧阳春抑或惠光,又有何分别?”

展昭含笑道:“大师的机锋越来越厉害了!展昭浊骨凡胎,还请大师多多点化。”

二人对视,抚掌而笑。

欧阳春默默看着展昭,心中感叹不已。但见他虽是一身便装,却掩不住满怀公义,意气风发,直似年轻时的自己。

只不过,自己早早看透了官场是非,一如野鹤冲天,再无拘束;而眼前这人却是庙堂一入深似海,从此江湖难归……

欧阳春抑下心内叹息,向展昭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贤弟你这次来,不知有何公干?查案查到了襄阳府不成?”

展昭敛起笑容,正色道:“不错。展昭此次前来,确是有命在身。此事……说来话长……”他顿住语声,环顾佛殿四周,目中透出些许警觉。

欧阳春道:“无妨。这奉先寺住持和两名知客僧前些日子迁单襄阳城内的感化寺去了,眼下这山门之内只有你我二人。”

语声一缓,接着道:“见你孤身离京来此,我便知道必有重大缘故。不然,我又何必早早将那小姑娘烦走?”

展昭忍俊不禁:“不错。我方才也在奇怪,这世上哪有如此逼人卜签的出家人?细想来,这必是你的小手段。”

欧阳春也是一笑:“不过那小姑娘只怕绝非常人。我闯荡江湖二十年,也算是阅人无数,如此气韵风华,却是少见……”他瞟了一眼展昭,笑道:“若不是人间绝色,又怎能让南侠在山门外临风目送,连还伞都忘记了?”

别看欧阳春方才一直留在殿内,但山门外种种却都没有瞒过他的耳目。欧阳春一生未娶,不近女色,但此刻调侃起展昭,倒是毫无顾忌。

展昭低头一笑,那少女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抬眼道:“大师说笑了。展昭眼前要事在身,又怎会去招惹变数?只是那姑娘身形飘忽,神情幽怨,似有满怀心事,出手却又十分阔绰……展昭不免一时有些好奇……”

“不只如此,”欧阳春接话道:“她掣中的那支签,也是大有玄机……”

展昭左手一翻,那支卦签滑落掌心,签头色如朱砂,闪动着莹润的光泽,却不见一字签文。

竟是一支空签!

展昭不禁怔了一怔,向欧阳春问道:“空签?”

欧阳春答上前道:“不错。这签筒里共有一百零八支卦签,那姑娘一掣之下,居然正巧掣中了其中唯一一支空签,也不知是命是缘……”

展昭皱眉问道:“这……空签何解?”

欧阳春笑而不答:“天机不可泄漏……”

展昭不再追问,只是又低下头默默地看着那支空签。

卦签静卧在他的掌心,纤细冰冷,一如她。

阴雨渐住,云烟漫山,山间禅寺在雾霭中时隐时现。

欧阳春和展昭在奉先寺佛殿后院的禅房坐定。二人经年别后,重聚在这他乡檐下,知己欣逢,烹茶共话。

欧阳春看着展昭饮了半盏茶,方道:“你此番来此究竟是为了哪一桩案子,现在总可以说说了罢。”

展昭放下茶盏:“实不相瞒,这次是包大人奉圣旨查一桩要案,遣我来此查访证据;如有确证,则当场缉拿人犯,解回汴京候审。”

欧阳春见他神色凝重,问道:“什么案子?嫌犯是谁?”

展昭站起身来,透过窗子望向院中,轻轻吐出七个字:“通敌谋逆,襄阳王。”

饶是欧阳春久经变故之人,听到这话也不禁吃了一惊:“此事非同小可!可有证据?”

展昭回身,道:“西北情势,相信欧阳兄你多少也知晓一二。元昊自立已有一年,是战是和,朝中诸臣未得决议。但那元昊步步紧逼,一直暗中布局。眼下延州吃紧,战事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或许你我此刻说话之时,延州城外的堡寨便正在兵戎相见。”

欧阳春正色道:“不错。西北天狼星现,紫微困顿,一场大战恐怕是在所难免……可怜天下生灵,又要惨遭兵戈涂炭……”他虽豁达洒脱,但生性悲天悯人,说到这里已是面有戚容。

展昭又道:“为防走漏军情机信,朝廷已经密令在西北和京畿重镇彻查党项奸细。三个月前,御史台在汴京拿获了两名奸细,均是党项安插在枢密院多年的小吏。御史台严刑逼供,其中一人供出襄阳王与元昊早有密盟,而西北边关布防机要,已经悉数由襄阳王泄露给了党项。”

欧阳春惊讶道:“可有证词?”

展昭摇头,道:“没有。那人录了口供的当夜,两名人犯便全都死在御史台大牢之中。”

欧阳春惊讶道:“如何死的?”

展昭道:“中毒!人犯死后容颜如生,须发却皆已斑白。御药房的太医也未试出是何种□□。事后包大人与我们议论之时,公孙先生提及,西域有一种剧毒,据说是由贺兰山上一种极罕见的毒雪莲炼制而成,中身即亡,死后红颜白发。看两名人犯的死状,倒是相合。”

欧阳春道:“莫非是那毒经所载的贺兰雪”?

展昭扬眉道:“不错。欧阳兄,你可有什么线索?”

欧阳春道:“五六年前我往西羌一行,曾遇到当地一个异人。听他言道,贺兰雪乃天下奇毒,十分罕有,炼制之法更是党项贵族的不传之秘……”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贤弟,你可听说过一品堂这三个字?”

展昭动容道:“你所说的,可是党项王廷的护驾亲随一品堂?”

欧阳春道:“正是!听说这一品堂除了随护党项王驾,更兼有刺探军情之责。一品堂由党项王族统辖,门下皆是豢养多年的死士,平素行事隐秘,手段狠辣,擅用旁门左道之术,却极少显露形藏。我听那西羌异人言,这贺兰雪正是一品堂擅用的□□之一。”

展昭低头道:“一品堂从未涉足中原,此番贺兰雪乍现京师,难道说……”

随即一握腰间长剑,朗声一笑:“一品堂名垂西域,展某掌中青锋寂寞已久,若能趁此一会,倒也痛快!”

欧阳春瞟了一眼展昭手中的剑鞘,也笑道:“不错,此番你将湛卢也带了出来。纵然一品堂高手尽出,又有何惧?”

那剑鞘乌黑无华,湛然如墨,剑柄修狭古朴,无纹无饰,虽然并未出鞘,却隐隐透出逼人意气,正是传说中铸剑天师欧冶子在闽浙湛卢山结炉三载辛苦铸就的绝世名剑——湛卢。这湛卢剑历经千载,骨锻其脊,血淬其锋,天下利器罕有其匹。展昭多年前自师父手中得到此剑,但虑其锋芒太锐,又极易招惹是非,因此绝少佩在身边,江湖中人也大多不知此剑为展昭所有。此次襄阳之行吉凶难测,展昭身负要务只身赴险,思忖再三,还是将湛卢带在了身上。

欧阳春寻思片刻,又皱眉道:“那两名人犯在御史台大牢之中,入狱时身上早已搜索一空,哪里来的□□?”

展昭摇头道:“此点尚无线索。”

欧阳春道:“如此说来,人犯必是拿到了外面带进来的□□自尽的,或者甚至是外面来人直接毒杀的……恐怕御史台中早已龙蛇混杂!”

展昭沉声道:“欧阳兄所言极是!此案确实是疑点重重。兹事体大,官家已命枢密院立即重整西北部署,同时将此案移交开封府追查。若是当时人犯所言其实是反间计,则须得还王爷一个清白;若是所言属实……则展昭势必要将王爷解往汴京交给包大人审理!”

欧阳春沉吟道:“此事大不易!……我在这奉先寺已住了有半年,虽然绝少入城,但这城中之事也略知一二。这襄阳王赵珏封疆于此地已近二十年,自他来此,一直是治世清平,四民咸服。这襄阳城虽然是大宋的城池,但距汴京毕竟是远隔千里,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这城中百姓多是只知有王爷,而不知有官家……纵是襄阳城外的荆楚地界,大小官员也多对王爷孝敬奉承直如圣上。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查证为虚,则你和包大人日后与王爷再无见面的余地;若查证属实,则免不了一场天翻地覆……你可带了圣旨?”

展昭摇头,神态却甚是轻松,似乎习以为常:“为免意外,我此番前来并无圣旨。若查证属实,就地缉拿回京,这是官家颁下的口谕。”

欧阳春摇头叹道:“七十年来,赵氏天家每每如此——兄弟叔侄间生了嫌隙,却让臣子们垫背……”

旋即又正色道:“襄阳城一向防禁森严,王府内更是藏龙卧虎,即便是你,也万万不可大意。”

展昭默然半晌,道:“一个月前,官家密诏崇庆殿带刀侍卫栾世忠栾世义暗探襄阳王府。谁料石沉大海,二人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生是死……”

欧阳春动容道:“崇庆双鹰武功精湛,纵然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罕有其敌,连他二人居然也不能全身而退么?”

展昭的目光落在欧阳春身上,道:“这也是我来襄阳城的原因之一。栾氏兄弟与我同殿为臣,一直意气相投,如今他二人若是有难,便是虎穴龙潭,我也定要救他们出来。”

欧阳春叹道:“此事实在棘手!我恐怕他二人多半是刺探不成反而已经打草惊蛇……你此行万事须得小心才是!”

展昭展颜笑道:“不错。所以我暂不在城内客栈落脚,而是投奔这奉先寺来了。这些日子,势必要叨扰大师了。”

欧阳春笑道:“荒郊野寺,还请展大人多多担待。这包大人,封了龙图阁直学士,想不到还是如此小气,连你住店的盘缠也省下了……”

展昭也笑道:“大师今日已有了那姑娘布施的金锭,难道还惦记开封府的银子么?”

禅房简素,草木幽深。前路之诡谲难测,情势之危机四伏,尽化于独行客与云水僧一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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